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卿卿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渐渐落下,渐渐笑不出来——内心颇为复杂。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来电提醒是『毛』校长,卿卿赶紧接起,“……嗯嗯,那我现在过来。”
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着补妆的片刻,卿卿悄悄从办公室溜到『毛』校长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四目相对,还是江景天先笑了起来,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卿卿打死也想不到,在咖啡店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相亲对象。
“先进来吧。”江景天拉开门。
卿卿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办公室。
可是刚一进来,她就后悔了。“『毛』校长呢?”
“她说她去送个文件给德育办。”
……这个借口,还真够蹩脚的。
江景天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不由感叹缘分这两个字的奇妙。
昨天他看着那个号码时就觉得眼熟,一查聊天记录,才发现这个电话号码和他妈给他介绍的姑娘一个号。
江景天失笑,她宁愿在门外吹冷风也不愿意相亲,看来『毛』女士的推销能力不太行啊。
卿卿一时语塞。
“正式认识一下。”江景天伸出手。
卿卿伸出手飞快碰了下他的手,迅速收回来,仿佛那只手上有可怕的病菌。
江景天挑眉,落落大方地收回手,“今天晚上有空吗?”
卿卿果断摇头。
“那明天?”
还是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一副你没有空我就一直等你有空的表情。
卿卿犹豫,“我们……其实不熟”
“相互熟悉是个过程。”江景天笑道,“那定周末?”
那可就是一天了!卿卿委婉道,“开学可能事比较多,没有太多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景天如果还装傻的话,不是脸皮厚那就是图谋不轨了。
恰巧,江景天是后者。
要是再不主动,他两就真没戏唱了。
“上次是我失礼了,一定要给个机会好好赔礼。”江景天的脸皮厚得已经超神了,“择日不知撞日,我等你下班。”
“……不,还是周五吧。”
……
『毛』校长在德育办喝了三杯茶后,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办公室,悄咪咪地推开一条门缝,结果只看她那混小子在沙发上玩手机。
“人呢?”
“上班去了。”
“就没了?”
江景天窥屏卿卿的朋友圈,发现除了发美食外没有几张自拍,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照片里小姑娘的笑颜。
笑容灿烂如花,连带着他的嘴角也不由勾起。
越看越喜欢,保存图片,设置成了朋友圈的相册封面。
起身,经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毛』建萍女士身旁,“不急,你儿媳『妇』跑不了。”
“没骗我?”『毛』校长一脸惊喜,忽然想起什么。“卿卿和和外面那些女孩可不一样,你要是敢欺负人家,我就让你爸和你断绝关系。”
“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江景天一把熊抱住老妈。
“滚滚滚——”
正好午间大课休,卿卿溜去了楼顶的花房,结果又碰上了同样躲在花房里的小男孩。
“你怎么又在这?”
小男孩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想妈妈。”声音几不可闻。
卿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起今天早上在李惠婷手机里看到的笑得无忧无虑的小男孩。
“……”
“我已经四百三十一天没有见到她了。”
思念已经具体成了一种数字,只能无力地往上叠加。
一回到家,卿卿倒在沙发放空,心情像阴晴欲雨的折花天,沉闷又压抑。
打开微博,看了眼她发给盛朗的私信,果然显示的还是未读状态。
人生啊,经常是想做的事情没一样做成功的『操』蛋。
在暖和的房间里,卿卿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沉沉的夜晚。
赖在沙发上,鼻子有些堵,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注意到客厅外有一点猩红的光在闪动。夜里穿堂风吹过,带来了一阵苦涩的烟草气。
借着微弱的雪光,在苍白一片中,有一滴泪影滑落,掉在了那泛着微光的手机屏幕上。
卿卿叹了口气,披上大衣,一把拉开了阳台的落地窗。
李惠婷没想到言蹊会醒来,看着她,眼泪成了此时最狼狈的窘迫。
“我认识他。”卿卿指了指手机上笑得无虑的小男孩,随口道:“他说他想妈妈了。”
卸了妆的李惠婷看出了年纪,听了这话,眼泪顿时就像是决堤的坝汹涌而出。
片刻后,吸了口手指间夹着的烟,尼古丁安定情绪,吐了烟圈,缓缓道:“我要走了。”
卿卿被烟味呛得咳嗽,问道:“你要去哪?”
“回老家结婚。”李惠婷吸了口烟,毫不留情地丢掉,“我已经不年轻了。”
“……”
沉默在蔓延,此时只有落雪的声音。
“帮我一个忙吧——”
**
这雪专情,一直下就到了周五。
卿卿答应帮李惠婷的忙,其中一个原因——可以正大光明地推掉江景天的邀约。
卿卿看着面前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很难把他和照片上那个笑得『露』出小虎牙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卿卿,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卿卿点头,牵过他的小手,“具体活动计划书我已经交给主任看过了,没有问题。”
圣施顿的小学部有特『色』的生日文化,小朋友把自己的生日愿望写下来,等到了生日那天,学校会尽可能的实现孩子们的愿望。
黎熙俊写下里的愿望格外质朴——和妈妈去游乐场玩。
学校问了黎熙俊的母亲,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时间,让学校自行安排。所以,在黎熙俊生日这天,学校安排老师带他去游乐场玩完成他的生日愿望。
卿卿自告奋勇,顺利地将人拐去了游乐场。
还没出校门,江景天的电话就打来了——
“今天有事吗?”
“嗯,学校里临时安排的活动。”
约会不成,江景天曲线救国,“我正好顺路,接你们一起去游乐场吧——”
“不用了!”卿卿戴上口罩,牵着人朝着校门外走去,“我上车了。”
“真的吗?”江景天轻笑道,“可我已经到了。”
“……”
卿卿之前已经网络约了车,司机告诉她已经快到了,她刚一出校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大众。
匆匆一瞥车牌号,和记忆中的相似,拉着人飞快钻进了车里。
“司机,去游乐场谢谢。”仿佛后面有鬼追着跑似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坐在后座上包裹得像只熊的女人,对上后座小男孩空洞的眼神时,一顿。
这种眼神,他曾经在镜子里看到过无数次。
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女声似曾相识。顿了顿,才发动车子朝着游乐场开去。
卿卿看了眼身后没有追上来的那辆保时捷,微微松了口气。看了眼身旁一声不吭的男孩,轻声问:“我们要去游乐场了,开心吗?”
没有回答。
卿卿再接再厉,“等下你想玩什么呢?”
依旧没有回答。
卿卿顿了顿,将人抱到大腿上,对于语言不能安抚的情绪,有时候肢体语言更有效果。
按下窗户的玻璃,卿卿牵着他的手放在窗户边,小小的手心里落下了几片雪花。
“你知道,小雪花也在找妈妈吗?”
卿卿编了个小故事,字正腔圆,声音又轻又柔,像是一口『奶』味的棉花糖,满嘴的香甜。
驾驶座的男人往后看了一眼,那双璨若繁星的眼睛盛满了春水,美得不可思议。
卿卿专心讲故事,没有发现驾驶座男人的眼光。
如果此时抬头,她就会发现,心心念念想要找的盛朗就在眼前。
真相总是晚一步来到。
第五亲()
小雪花在降落的时候和妈妈走丢了,它落到小男孩的手心,问他没有见过它妈妈。
小男孩摇头,看着手心已经融化成水的小雪花,打开水龙头洗手去吃饭了。
小雪花被水冲进了下水道里,又问下水道里的水,有没有见过它的妈妈。下水道里的水也都说没有看到。
小雪花最后跟着下水道里的水流到了大海里,在大海里,它问小丑鱼、问珊瑚、问所有人,有没有见过它的妈妈。
最后,在鲸鱼爷爷的帮助下,小雪花终于找到了它的妈妈。
卿卿随口编完这个故事,语文老师的习惯释然,“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学到了什么?”
手中一片湿漉漉的,稚嫩的童声终于开口道:“——坚持。”
卿卿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个小蚌壳的嘴撬开来了。
轻轻抱着他放在腿上,两人脑袋碰着脑袋,时不时溢出一声轻笑,气氛回暖。
盛朗透过后视镜,第一次看到男孩的笑脸。
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圣施顿到游乐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自然没多久就到了。
卿卿看着窗外的摩天轮,牵着小手下了车。
帮他拉好小帽子,“我们等下去坐这个摩天轮好不好?”
男孩眨眨大而圆的眼睛,望着把半空中缓缓转动的摩天轮,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安分的小雪花顺着打开的窗户飘到手背上,盛朗望向一高一矮的背影,心底一动。
掏出手机搜索“小雪花找妈妈”。
显示的结果却是“您要找的是不是小蝌蚪找妈妈”。
他要找的不是小蝌蚪,就是小雪花。
最好还要有人用这样悦耳的声音,轻轻地,像山间清泉叮咛,不急不缓讲述一个简单的小童话,一字一句间拂去心头落下的尘埃。
盛朗对于声音格外敏感,这样特别的嗓音,他听过两次。
一次只是匆匆过耳;一次却是足足惊艳。
车窗摇起,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惊艳只一时还未刻骨,盛朗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手机忽然震动,卿卿接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挂件不见了。那是宋南南旅游时带回来的小礼物,她一直挂在手机上没有取下来。
突然不见了,有些怅然若失。
“喂?”那头不标准的普通话在问,“美女,你在哪里,我已经在校门口了。”
“啊?我在游乐场了。”卿卿懵『逼』,“我上的是一辆大众啊。”
司机见多识广,“姑娘,这学校门停的车,你别不是把辉腾当大众了吧?”
一番解释下来,大概闹了一场乌龙。
取消了约车订单,卿卿望了眼路边早已不见踪影的车辆,感叹这年头有钱的好人还真多。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牵着黎熙俊的小手,一起去了游乐场。
路边有老爷爷卖棉花糖,她将一朵小花形状的棉花糖递给他,鼻子里都弥漫着糖的香甜味。
黎熙俊拿着棉花糖,像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们谁也没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女人,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戴着口罩和大『毛』线帽,全副武装不『露』一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