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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
这一夜;阿黎屋子里的蜡烛一直点着;从天黑一直点到天亮。屋里头门窗紧闭;不过烛光还是偶有挑动;晃得人头昏脑胀。
阿黎伸着被针戳的满是洞的手;又痛又困;直到此刻才真正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年她就应该跟在红豆屁股后面,就算腆着脸也要把这女工给学好了。
事实上,阿黎也不是打一开始就是洒扫丫鬟。
当年;孙嬷嬷还是挺看好她的,准备将阿黎放在身边当左右手培养,不过;孙嬷嬷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又将阿黎调到了红豆她们的针线房。
再之后,她连针线房都没能待长久;只能做个洒扫丫鬟。孙嬷嬷知道阿黎的斤两;早已经不抱指望了;阿黎也在洒扫丫鬟的职上一待就是七八年。
久而久之;阿黎也不再碰针线了;准确来说;阿黎只会缝衣赏,且还是字面意思上的缝,只将两块布拼到一块儿去;再精细点儿的;她就不会了。她所有的荷包和手帕,都是没有一丁点花样的,朴素地不得了。
为了将赵煊的衣裳补好,阿黎还特意去正院的针线房去请教了。
那些绣娘听说是要补王爷的衣裳,倒也客气,费心地教导了阿黎大半天。只是师傅是好师傅,无奈徒儿太过差劲,那针线房里的绣娘看到阿黎绣出来的花样之后,恨不得直接将她撵出去。
“这可是王爷的衣裳,你好自为之吧。”许久之后,那位绣娘也没法子了,只好这样说道。
阿黎听出了她言下之意,心中忐忑,生怕自个儿这回真的好不了了。
前几日赵煊那满是寒意的眼神,阿黎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她不知道这衣裳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既往不咎了,还是想让她做不好,直接杀她出气?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较大。
她又拐了一个弯,敲了敲秋月的门。
阿黎拿着衣裳,一脸期待地问道:“秋月姐,这衣裳,我可以换个人补吗?”
秋月一脸为难:“可是王爷吩咐了,让你亲自弄好。”
“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秋月掐了一把阿黎天真的脸蛋,笑道:“不好意思,我毕竟是王爷的丫鬟呢。”
阿黎耷拉着眼睛,抱着衣裳回去了。她怎么忘记了,秋月这个人也是赵煊的忠实拥护者,与孙嬷嬷差不多。
转了一圈,该是自己做的,还是得自己做。为了保住头顶上的这颗脑袋瓜,阿黎一整晚都没敢睡,拿着绣娘给的几块样式,来来回回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快要天亮时候,阿黎终于拿起了那件衣裳,斟酌着力道,小心谨慎地缝了起来。
之前在那几张料子上面试手,不管如何总还有个退路,可真拿了衣裳到手上,便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阿黎费劲地睁着眼睛,一针一线,补得很是艰难。
直到外头天明了,脚步声也越发多了起来,阿黎才收了线,展开衣裳,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她一天一夜的成果怎么看都好看。
阿黎瞪着一双熊猫眼,痴痴地笑了,看来她还是有天赋的。
彼时,天儿已经彻底亮了,阿黎撑了一夜,如今完成了任务,反而诡异地觉得神清气爽,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一点儿也不困,可是那脸色,着实说不上好。
她换了一身衣裳,刚刚洗漱好后,秋月便过来了。
“阿黎,衣裳补好了么?”秋月进来便是这句话。
阿黎扬了扬衣裳。
“行了,跟我一块儿去主屋吧。”
“王爷今儿也要练武?”
“他哪一天没有练过?”秋月笑道。
阿黎咋舌不已,今儿可是沐休呢,不用上朝,多好的早上啊,若是她,肯定会赖在床上睡懒觉的。
“别看咱们王爷生的一张俊俏脸,论武功可是没几个能比得上的,要不然,王爷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带兵出征,击溃敌军,得了个叫敌人闻风丧胆的称谓了。”
阿黎听着秋月又开始吹嘘了起来,无论是神态还是语调,都和孙嬷嬷一脉相承。
她对这些不太敢兴趣,可是见秋月说得起劲儿也不好什么也应和,因而半天才问道:“是什么称谓啊?”
秋月眨了眨眼睛,颇为自豪道:“单枪匹马破敌军,冷面煞神西北王。”
阿黎:好,好中二
阿黎望着眼里放光的秋月,没好将真实想法说出来。若真的说了,只怕这朋友也没得做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秋月在前,兴致冲冲地与阿黎说着那些“传说”,阿黎抱着衣裳,有气无力地跟在后头,背影似乎还有些凄凉。
待阿黎跟着秋月去了赵煊的屋子之后,里头已经有三个人了。王安捧着一只热水盆站在赵煊跟前,他比赵煊还矮一些,已经从侍卫转变成什么都做的小厮后,性子也有些些许变化,若是不说,外人定是看不出来他会武功的。此刻低眉顺眼,那模样,和寻常的小丫鬟差不多。
阿黎只看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生怕被王安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她记得,秋月说过这位王安侍卫还会帮赵煊梳头。
幸好她没看见过。
赵煊净了面,听到脚步声,随意将帕子重新扔到盆子里,问道:“衣裳补好了?”
秋月看了阿黎一眼,阿黎小心地呈上衣裳。
她本来走得步步谨慎,处处小心,可这落到赵煊眼里,则与磨蹭无异了。他皱了皱眉,啧了一声,阿黎听到了,身子更加的僵硬了,双手举过头顶,将衣裳奉上。
赵煊看着阿黎,觉得这小丫鬟行为举止颇为古怪。
他这样平易近人,有必要这般恭敬么?
接过阿黎送来的衣裳,赵煊往下抖了抖,迅速地找到昨儿破掉的地方。说起来,这衣裳早该扔掉了,若不是故意给这丫鬟找点事情做,也不会留到现在。
赵煊瞧着衣服上那条很是明显的线,弯弯扭扭的,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实在是,丑。
赵煊一言难尽地扫过阿黎,原本王安跟他说她女工不好他还不信呢,没想到,已经差成这个地步了吗?赵煊拿着衣裳,穿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为难。
“昨儿一天,就缝出这么个东西来?”赵煊嫌弃地将衣裳捏远了些,理所当然地迁怒起了阿黎。
连女工都不会,她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本来还想看看这小丫鬟会是个什么反应,不料阿黎心一颤,动作比脑子先了一步,忽然跪了下来,惶恐道:“王爷恕罪,奴婢不通女工,没将衣裳补好,还请王爷从轻发落。”
赵煊动作一顿,看着跟前伏在地上的小丫鬟,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阿黎跪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即便没有看到脸也知道她这会儿的紧张。赵煊想着,这么一个小丫鬟,兴许他随便踢一脚,便会没命。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光是放点儿杀气,这小丫鬟就怕他怕成这个样子了,要真的出手,以后就真的没意思了。
“跪什么,起来吧。”赵煊心里有点儿别扭。
阿黎赶紧起身,老老实实地站在赵煊跟前。
这回儿阿黎也不敢低头低地太过,赵煊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睛下面黑黑的一圈。
他做错了么,赵煊垂下眼眸,却也仅仅是一瞬。笑话,他从来就没做错过,以前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想这些有什么用?
是以,赵煊对着阿黎吩咐道:“给我换上吧?”
阿黎揪了一下衣角,随后顺从地在赵煊手里拿过衣裳,整理了一遍,给他穿了起来。赵煊也是刚起床,身上还只穿着薄薄的一件,阿黎个子矮,跟赵煊比起来就更矮了。
她是头一次帮别人穿衣裳,好在这衣裳只是练武服,并不难穿。她踮着脚,费力地给赵煊套上去,行动间,难免碰上了他的胳膊后背,有点硬硬的,还有些热,阿黎莫名地又低下了头,只留一个脑袋给赵煊俯视。
这样近的距离,给了阿黎一种压迫感,她不习惯,不自觉地想要退下。
半晌,她终于能退到一边儿。
只是她不知道,这动作再一次地惹恼了赵煊。一次便罢,回回如此,莫不是他是什么碰不得的脏东西么?
不知好歹!
赵煊已经换好了衣裳,看周围人仿佛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的呆样,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做自己的事!”
王安李全并秋月三个,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只是方才屋子里的气氛,确实诡异了些。
赵煊不再理会这三人,迈步出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你也过来。”
阿黎左右看了看,有些惊讶。
“快跟上去啊。”秋月急着提醒道。
阿黎遂壮着胆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煊后头。
赵煊身量挺拔,腿又比阿黎长得多,他倒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后头的阿黎差点没有累死。她既不能跑,也不能落下太多,短短的一条小路走过来,比平日里走十遍还要辛苦。
王府的练武场在正院后头,阿黎也是头一次过来,乖巧地站在一边不做打扰。赵煊也没管阿黎,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和阿黎说一句话,只当她不存在。
踏上练武场后,赵煊从边上拿起一支银枪,眼神一凛,反手就挥了起来。
阿黎只觉得眼前一花,银枪划过,带起一阵冷凛的风声,场中人动作锐利,往来见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气势,阿黎突然觉得赵煊的身影看起来高大了许多。
如此看来许久,终于见人停下。
赵煊手持银枪,额头全是汗,气息也有些不稳。他站在练武场中,等得汗都快要干了也不见有人过来,脸上不舒服,心下也怒了:“你到底在那儿做什么!”
郡主(捉虫)()
阿黎被吼得身子一震;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先一步撒开脚丫子;哒哒地跑过去了。
她仰着头;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她刚才明明就是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这会儿;莫不是又迁怒上了?阿黎在赵煊的眼神逼迫下,不住地缩着脑袋。
赵煊捏着银枪的指头都要发白了,忍着怒火;一字一顿道:“擦汗!”
“是。”阿黎哆嗦了一下,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踮着脚给赵煊擦了起来。阿黎盯着赵煊那张脸;虽说讨厌了些;可不论是远看近看都无疑是赏心悦目的。不过这会子阿黎可没敢怎么注意,免得被他发现了又是一通跪。
手帕在他脸上轻轻擦拭了几下就没有再继续了;阿黎心里纳闷;不知道赵煊这又是怎么了;明明脸上都没有汗。
赵煊闭着眼睛;没好气地任她动作。
人可以蠢;但蠢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没谁了,他将她留下来,到底是好是坏?
少顷;阿黎收回了帕子;有些不安地看着赵煊。
风吹过,赵煊忽然有些冷,但还是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都怪这蠢丫头,让他白白等了这么久,汗都干了。
练武场上空无一人,赵煊看了一眼手中的银枪,觉得今儿练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正准备回去,前面忽然冲出来一个身影,一边往赵煊身上扑,一边叫唤道:“皇叔皇叔!”
阿黎低头,看到一个不到赵煊大腿高的小姑娘,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