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奈,卑微,容忍,这都是源于贫穷。
她也曾经想过,若是她有了钱,没准一切都会好起来,她的父亲不会因为缺钱而脾气暴躁,她的母亲也不会因为父亲的暴脾气而唯唯诺诺,大气儿也不敢出。阿黎上辈子没有父母,这辈子,她总想着再忍耐一下,万一哪一天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然而五年过去,等她终于长到了桌子那么高的时候,想要出去显一显身后时,家里忽然来了一群人,还是阿黎的父亲亲自领着的。
再之后,她就被卖了。
有这个一个其貌不扬的闺女,阿黎的父亲注定不能买到多少钱,不过即便如此,也够兄长成亲用一用了。
阿黎至今还记得,这些人将他扛走的时候,家里人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也是这一刻,她才真真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原来悲哀的只有她一个。
没有了期待,阿黎又再一次地孑然一身,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无奈。
被卖了之后,阿黎辗转了许多地方,最后在七岁的时候被卖到王府做奴婢。这么多年,阿黎并没学会什么本事,这是王府,阿黎空有的那些雄心壮志注定是施展不开的。当然,她除了扫地种花,也从来没有弄过别的差事。
这些活也不算累,尤其是种花,阿黎好像把毕生的功力都放到种花一道上了,经她手上过一遭的花,好像养的都比别的好,兴许这也算是一种特异功能了吧。
阿黎觉得自己算是赋予了它们二次生命,并几次三番地沾沾自喜来着。
她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事情在几天前就变得诡异了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了。起初阿黎还以为是别人故意戏弄她,可是察觉到周围确实没有人时,她才真正开始恐惧了起来。
阿黎的屋子虽不是单间,可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住着。
空旷的房间,更容易滋生恐惧,将心里的忐忑无限放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熟悉的感觉再一次降临。阿黎缩了缩脚尖,忍下了尖叫的冲动。她的脚底板有些痒,两只都是。她不敢挠,生怕边上的会生气。
许久,脚上的动静终于消失了。
阿黎仍屏气凝神,她知道事还没有完。果然,下一刻,头顶上又传来了异样。有人在摸她的脑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弄乱了,紧接着,头皮一凉
“啊!!!!!!!”
她要出去,这鬼地方,这鬼动静,她真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掉的,明天她就去请法师,再不行她就直接住进寺庙里。
狂乱之下,阿黎抱着枕头破门而出。闭着眼睛,顶着一头乱发,阿黎凭着感觉,一路冲到后头的一个小院子里,期间惊动了不少鸟雀,羽翅扑腾,映着清冷的弯月,显得更加可怖。
阿黎跑的差点断了气,最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小门前头。
她迫使自己尽量忽视头顶上的异样,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又急促地拍着门窗:“嬷嬷,嬷嬷您睡了吗?嬷嬷,我是阿黎啊。”
里头静默了一会儿。
半晌,阿黎方才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地一声,门开了。
阿黎抬起头,对上了孙嬷嬷那张杀神似的脸。
“最好是有事要说,否则——”孙嬷嬷没有明言,不过,她拉拢着眼皮,脸上阴森森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在王府里,孙嬷嬷的手段人尽皆知。
不过此刻,阿黎看到她这神情却还是觉得无比亲切:“孙嬷嬷,救命,您快让我进去,我真的有事要说。”
“臭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儿来这事,我看你是找死!”孙嬷嬷拉着一张脸,凶狠地往阿黎头上捶了一拳,然后让开身子,叫着倒霉催的进来。
她都快要睡着了还被喊醒,只捶了一下,孙嬷嬷还觉得亏待了自个儿。
“傻站着作甚,还不麻溜地滚进来。”孙嬷嬷揉着脑袋,昏黄的烛光下,不期然地看到了一张黑乎乎的脸蛋,以及一副蠢得没眼看的呆愣相。
“要死哦,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
“嬷嬷。”阿黎喃喃得唤了一声,再次引起了孙嬷嬷地注意力,“嬷嬷您再捶我一下吧,再捶一下没准就好了,快捶啊。”
阿黎急切地拉着孙嬷嬷的手。就在刚才,她感觉自己头顶上的异状已经没了。
阿黎满眼敬畏地看着孙嬷嬷,眨都不敢眨一下。一定是嬷嬷,原来那东西也怕孙嬷嬷,过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
孙嬷嬷抽了抽嘴角,索性如了她的愿又捶了她一下,见阿黎欣慰地吐了一口气,孙嬷嬷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进来说话吧。”她也只能这样了。
阿黎赶紧跑进去,抱着枕头,紧紧地贴在孙嬷嬷身边,蹑手蹑脚。
孙嬷嬷毕竟是王府的大管事,王爷面前的老人。不说其他,单单就是这件屋子,不管阿黎看了多少次,都还是会由衷地羡慕。
孙嬷嬷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阿黎:“说吧,出了什么事了?”
“嬷嬷,我,我好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孙嬷嬷眉头一挑:“做了亏心事儿了?”
“没有!”阿黎立马摇了头,她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甘昧良心的事。
“那你担心什么。”
阿黎赶紧道:“不是啊,我真的遇到了。就在刚才,我还感觉到有人在我头上洒水,冰凉冰凉的,凉得吓人。”
“呵,天底下这么多人,龙王打了个喷嚏,还能专喷你一个人,糊弄鬼呢。”孙嬷嬷虽这样说,可还是迟疑地摸了一下阿黎的头,干的。她撇了撇嘴,嫌弃道:“几天没洗头了,脏死了。”
说完还在阿黎的衣服上抹了两把。
阿黎看着无语,她明明今天上午才洗地头好吧,哪里脏了。
不对,她回过神来,再次道:“嬷嬷您怎么就不信我呢,这情况都持续了好几天了,每天晚上都是这样,闹地我都不敢睡觉。”
“说不定是仙人抚顶呢。”
阿黎说得有气无力:“嬷嬷您别说笑了,我都快被吓死了,明儿要是再这般,我就直接去大元寺,晚上赖也要赖在那儿。”
“哦,那你去吧。”孙嬷嬷冷酷道,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人的死活。
“嬷嬷,嬷嬷”阿黎眼勾勾地望着她。
“别提什么条件啊。”
阿黎只当没听到这话,央求着:“在我去寺庙之前,嬷嬷您还是收留一下我吧。”
她能暖床,免费的!
亲近()
阿黎最后还是留在了孙嬷嬷的房间里。
孙嬷嬷瞪着她那双细长眼睛;上上下下地将阿黎打量个遍;直到肯定了她衣裳什么都是干净的;这才允许阿黎在这儿睡一晚上。
阿黎怕孙嬷嬷嫌弃;本不打算和她睡一头的;可再一想;若是她敢把脚伸到孙嬷嬷头那边;没准晚上真的会被锯掉。
算了,阿黎不再纠结,将带过来的枕头放到孙嬷嬷那一侧。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孙嬷嬷看这臭丫头磨磨蹭蹭了老半天,终于安分下来了,不由得问道:“你被子呢?”
阿黎一愣;怕孙嬷嬷嫌她事多;自作聪明道:“我还小,身上热乎着呢;不用盖被子的。”
蠢货!孙嬷嬷白了她一眼;径自走到屋子右侧的柜子旁。
这会儿虽说不冷了;不像前那般乍暖还寒;可晚上要是不盖被子;第二日一准醒不过来。她才不想再自己屋子里生出什么事呢。
转过身时;孙嬷嬷手上已经拿过一床被子,几步走到床边,手一松;直直地扔在阿黎身上:“晚上要是将这被子踢下床;小心我捶死你!”
即便是将被子拿了出来,孙嬷嬷还是要恶声恶气地警告一顿。
阿黎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她这会儿再不敢回之前的房间睡了。前两天夜里都是睁着眼睛,直到下半夜撑不住了才勉强倒在床上,第二日继续萎靡不振,再这样下去,她都觉得自己要提前衰老了。
孙嬷嬷也发现她精神不济,在边上讽刺道:“本来就生的丑,现在垂头丧气地就更是丑地没眼看了。”
“我也不想啊,明儿去寺里看一看吧。”
以前阿黎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可如今也是没办法了,她总不能每天晚上都这样吧,去寺里看看,多沾点香火气,没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再招惹她了。
王府的奴婢一个月也是有两日假的,不过阿黎甚少出门,用的不多。出门就意味着花钱,对于阿黎来说,这是件奢侈的事情。
孙嬷嬷随意地嗯了一声,大抵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孙嬷嬷对这等事情不太看重。
两个人躺在床上,烛火已经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唯有窗户边还透着一点微弱的光。一个人的时候,点着再过的蜡烛也会害怕,可两个人躺在一块儿,这种不安就是少许多。
阿黎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被子很软和,摸上去滑滑的,阿黎不太敢用劲,生怕捏坏了。
方才怕地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来了这儿,明明红豆她们的屋子要近得多。兴许是孙嬷嬷看着比较慈祥?
谁知道呢。
阿黎正在胡思乱想,冷不丁身边的人忽然开了口,把她吓了一跳。
“今儿我出去的时候,你那个小姐妹在院子里闹事了?”
阿黎心中一紧,果然还是瞒不住孙嬷嬷啊,不管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孙嬷嬷一定都知道。她不敢说谎,可话里也免不了为红豆说说情,道:“是生了些口角,不过没多久便消停了。嬷嬷也知道红豆是什么性子,把钱看得比命还重,钱妈妈也是个爱钱的,总爱私自扣下一点的”
说到这儿,她偷偷看了孙嬷嬷一眼,只可惜屋子里太黑,看不清她脸上到底是怎么个神情。
阿黎也不想将钱妈妈做的事说出来,这样总归有种告小刁状的感觉。不过,为了红豆,还是先对不起一下钱妈妈吧,反正克扣的事情也是真的,没有冤枉了她。
孙嬷嬷哼了一声:“那个蠢货。”
“您知道?”阿黎问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孙嬷嬷这么厉害,当然是知道的。
“若是这点东西都不知道,这管事我也不必当了。”
“可您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一直用着钱妈妈。”
钱妈妈管着发月钱的差事已经有好几年了,似乎阿黎刚进王府的时候就是钱妈妈管着。王府里总共五个大院子,王爷住在正院,他们这边是西院,管着这样大一个院子里的月钱,可见钱妈妈也是有不小的权。
闻言,孙嬷嬷只是淡淡道:“那老货是爱钱了些,却知晓分寸,不该碰的绝对不会碰。”
最重要的是,这么些年也用着顺手,她懒得再换人了。
阿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大概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吧,她们不是孙嬷嬷,考虑的永远是钱妈妈又扣了五文钱而不是什么分寸不分寸的。
孙嬷嬷说完,又道:“你那个小姐妹也是个愚钝的,这般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若是在宫里,第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说起来,阿黎身边的小丫鬟,孙嬷嬷一个都不喜欢。一个比阿黎还蠢,还有一个她怎么看都看不上眼。
“她也只是想攒钱而已。”阿黎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