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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藤是他的妖体,伤害它,就是伤害自己,流失的汁液,是他的元气。
他缓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将这些汁液喂进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嘴里。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失血过度的脸上浮现几分红晕,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地有力几分,胸膛起伏的形状更明显了。
她睡在蓝天白云之下的草地上,脸蛋丰润粉嫩,像颗桃寿包子,睡得甜甜的。
与她相反,男孩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得可怕,甚至没有力气坐,躺到她身边,垂下的手正好搭在她的头顶,就像要将她搂到怀里一样。
半晌,男孩冷冷地说:“你救我一命,我护你一生平安,让你以妖蛊之身,长命百岁!”
可能是累极了,男孩闭上眼睛睡着了。
郁龄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子的睡姿,仰头望着清蓝的天空,洁白的云絮,脑子渐渐地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年幼的自己醒了。
郁龄看她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看到旁边的男孩,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直接扑到了地上的男孩怀里。
男孩瞬间被她扑醒了,一双狭长妩媚的紫眸冷冷地看着她。
可惜三岁的小女孩不会看人脸色,扁着嘴说:“小哥哥,刚才这里有一个可怕的叔叔,他会咬人的!你有没有看到他?”
男孩抿嘴不言,神色有些不善。
“小哥哥,我好疼,我想爸爸妈妈了……我也想外公了,可是外公不见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小胖手摸着先前被咬得流血的地方,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了伤口,这让她有些傻乎乎的,不断地摸了很久。
直到他起身,将她推开后,她也跟着爬了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昏迷之前差点死掉的事情。
小孩子忘性大,逻辑也不好,暂时忘记了先前被人掐着脖子吸血的可怕事情,甚至没将面前的小男孩和先前那可怕的叔叔联系在一起,在这没有人烟的森林里,只能依赖着面前这个小哥哥。
男孩没理她,在周围走了下,然后打了个响指,便有一些小动物送来了很多森林里的野果。
小女孩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大了。
郁龄看得津津有味,原来小时候的自己是这样的啊。
小动物送来的果子很好吃,郁龄虽然没有吃,可看着年幼的自己嘴巴动个不停,腮帮子鼓鼓的,嘴里仿佛也感觉到了那些水果香甜的味道,唇齿生津。
见她吃完了,小肚子也鼓起来后,一直冷淡地坐在旁边的男孩道:“我送你回乌莫村。”
“真的?我要妈妈!”小女孩马上道。
男孩沉默寡言,略带点清高,并不回答她幼稚的话,而是拉起她的左手。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又记起了先前被一个可怕的叔叔掐着脖子吸血的可怕经历,不过眼前的小哥哥和那叔叔是不同的,他不是那个可怕的叔叔。
他拉着她的手,嘴角嚅动,掌心发出一道柔和的紫光,紫光没入了她的手掌心中。
随着紫光越来越强烈,她的眼睛也慢慢地闭上,软软地倒在地上。
终于,紫光散去后,他收回手。
“以吾之名,赐汝百年庇护。”
这是大妖的庇护。
看着她沉睡的脸,他想,她虽然是妖蛊之身,却只是个普通人,大妖的庇护,她承受不住妖力的冲击,回去后应该会忘记今天的事情,倒是省去了抹去她记忆一途。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出森林。
郁龄看着他将年幼的自己送到乌莫村,放在山脚下的一颗百年枣树旁,然后隐在暗处,看着寻找的村人找到她后,方才转身离去,消失在森林之中。
她呆呆地看着男孩消失的方向,直到他消失,终于想起。
这是奚辞!
因为受伤而变成了十岁的奚辞,在她遇到他以前的奚辞,是一个让她陌生的奚辞。
这么想着时,天色突然一黑,等她定睛看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空气中有浓烈的花香浮动。
暧昧的喘息声在静夜中响起,半透明的青纱帐中,交缠的男女发出似欢愉又似痛苦的声音。
她的脸瞬间红透。
差点忍不住夺路而逃。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和奚辞住在县城的老房子里的房间,透过昏暗的灯光,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床上缠绵的男女……不,是人类和妖。
变成青年模样的男妖果然倾城倾国,不复十岁模样的冷淡清高,精致美丽,那勾唇浅笑间的妩媚勾魂,不管男人女人都要被他蛊惑得失去心魂,难以拒绝妖的诱惑。
他长长的头发铺散在她汗湿的身体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容,然后执起她的左手,艳丽的红唇贴上去,张口咬住她的手腕。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双眼瞪得大大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咬自己。
郁龄瞬间从旖旎的气氛中清醒,好像也开始感觉到手心又疼又胀,难受之极。
心里有一种直觉,知道这一幕是她和奚辞登记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们第一次做。爱,他在床上变成妖,以妖的模样和她做。爱。
他以精血为媒,与她签定生死劫,彼此生命相连共享,给她更多的庇护。
“刚才……那是什么?”青纱帐里,她困难地问。
“我们结婚了,自然是结婚的仪式。”他沙哑地说,“这是我们一族的仪式,生死相随,死了也要在一起。”
强大的妖力的冲击下,她的记忆渐渐地被抹除,替换。
“你又一次忘记我了。”他轻叹着说,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后悔。
……
…………
这些,是她失去的记忆。
郁龄站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看着,看着自己两次因为妖力的冲击而忘记他,却又被他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填充另一段记忆。
失去的记忆,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想起来。
然后她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正想着,突然发现黑暗之中出现了光亮,她毫不迟疑地朝着那道光跑去。
当身体
第235章()
♂,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不祥的血红色眼睛,对于连续和僵尸战斗了十几个小时的人类而言,本能的反应就是拳打脚踢地自卫。
一拳过去不够,再来一个撩阴腿,终于将凑到面前的血红色眼睛的主人揍飞了。
不,或者说,那血红眼睛的主人压根儿就没有还手。
郁龄一跃而起,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不禁傻眼了。
金色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自然清爽的风拂过,清新的空气,芬芳的花香,没有古墓里的沉闷和秽气,整个世界是自然而清新的,宛若置身的森林之中。
她能确定,当时他们从祭台摔下去时,是往地底下摔的吧?
可这一片蓝天白云、风景优美的地方算什么?俨然就像突然从暗无天日的地下古墓摔到了森林里,就算有地下世界,也不会有这种地方。
郁龄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和伫立的树林,最后目光落到先前被她踹飞的人身上。
不,应该说他是自动被她踹飞的,非常干脆利落地承受了她的拳打脚踢,被人打完后,还能一脸温柔慈爱地看着她,这脾气好得让施暴的人羞愧。
不过郁龄没有羞愧的想法,反而警惕地看着他。
见她警惕的样子,双眸血红色的男人用和他狰狞的外表不符的温柔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然后,他朝她和善地笑了笑,坐在那儿,表示不会伤害她。
郁龄哦了一声,瞄瞄他宛若滴血一样的红色眸子和那双没有收起来的可怕利爪,说他是僵尸,其实也可以。可他的血是红色的,他没有僵尸的獠牙,他有自己清醒的意识,他的身体有属于人类的温暖。
他就像一个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僵尸的怪物。
他从地上站起来,过了一会儿,双眼变回黑色,长指甲也收了回来,变成正常的样子,指甲的色泽像一个正常的人类,粉红健康,甚至连手臂上那块原本被僵尸王抓去一块血肉的地方也重新长了新的血肉,皮肤呈现一种新生的嫩红色,伤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
恢复力可怕的惊人,俨然一种怪物。
郁龄弄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
虽然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她依然没有放松,毕竟这个人……将她的外公害成那样,她实在难以放松。
还有,这里是哪里,奚辞和外公呢?还有其他人呢?
这些都让郁龄心里十分在意,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祭台摔下来后,本应该摔到黑暗的地底,可现在就像突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身边的亲人爱人都不在了。
她努力地想了下,从祭台落下来时,奚辞抱着她,可最后不知道怎么地,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然后作了一个梦,醒来就在这里了。
最后,郁龄的目光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站起来后,整理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倾刻之间,又恢复成先前在祭台上那副风清云淡的仙人之姿,温柔悲悯,不似人间之人。
额头勒着的抹额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衬得他白玉般的面容温润美好。
他温柔地看着她,用一种温柔的声音道:“你叫郁龄是吧?”
郁龄嗯了一声。
他和气友善地笑了下,“不用害怕,这里是安魂乡。”
“安魂乡?”郁龄就像鹦鹉学舌,仿佛不太明白。
谯笪沣走到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树下。
那棵树的叶子有些像银杏树,在阳光下叶子像会发光的宝石一样,灿烂得灼眼睛。
俊美出尘的男人伸手轻轻地放在它的树干上,转头朝她露出一个非常美好的微笑,用一种韵律十足的声音说:“是啊,安魂乡,我们通灵一族的故乡,我们的诞生之地、埋骨之所、灵魂归依之处……”
郁龄一脸茫然,显然还是不能理解他说的话。
她知道安魂乡,外公曾经和外婆说过这地方,可那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没人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郁龄并不会认为外公当时的话是开玩笑的,也觉得世界上应该会有安魂乡。
可她从来不知道,这所谓的安魂乡,其实并不属于现实世界中的某个地方。
是的,郁龄现在非常能确定,他们从祭台摔下来后,直接摔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不在现实世界中的某个地方,有点类似于另一个空间。
听说,通灵一族能纵横阴阳,能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如果是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想想鬼门和魔门的存在,同样也是通向另一个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空间,通灵一族能打开一个“门”去另一个空间也不奇怪。
既然都有鬼门和魔门这种不知道通向什么的世界,为什么这里不能?
想明白后,郁龄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设定,问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谯笪沣非常干脆地说,“安魂乡是通灵一族的故乡,原本只有通灵一族的人才能进来,这次因为你们的血液开启,意外地让不属于通灵一族的人也进来了。那些人虽然能进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