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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自己能拿到的东西,不去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她明白这世上除了权势和仇恨外还有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比金钱仇恨权势更重要,更迫切,更有时效性。”
“你不懂,雨前。你直到今天还是不懂,我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懂。有些事是有时间性的。有些事将来忏悔也挽不回来的。你希望达到目地后,再洗净双手血腥做个好人。可是你将来很难洗净肮脏的双手和心;你想用将来的贵人之位遮盖过去的卑微,是很难心满意足的;你想坐上血肉筑成的高位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你无辜地牺牲别人来达到目地,最后往往会被更强大的敌人给打败牺牲了。你想成功后再去找回那些丢掉的东西,是永远找不回来了!”
“当你哪一天理解这些话时,你会用一生时间去忏悔。——你已经失去了,我也失去了;你还不懂,而我已经懂得我失去了。我们俩都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你唯一说对的事是,我们之间是这么接近又这么遥远,这么相似又这么不同。我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永远不会交集。”
雨前瞪着明前恐慌极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大地像在颤抖,乌云压到了头顶,她虚弱得喘不上气快昏倒了。她露出了极端恐惧害怕的表情,苦苦哀求着她:“明前,别傻了!我就是你的养妹,如果你不承认我,你自己也会有麻烦的。梗那赫公主处处找证据放风声,就是想证明你不是范瑛。她自己想嫁给小梁王做皇后。她如果得逞了,我们就完了!她会把我们的身份除掉,驱逐出朝廷和太子身边,随意地弄死我们的。我们俩都会死的!明前,别上当了。我们俩只有联合起来结成同盟,死死咬定我们是范瑛才能打败她们!”
明前抬起眼,眼睛因为水雾太多变得清澈明亮,她淡淡地抬手,按在胸口位置,温柔地说:“不。你是如此的美丽,有野心,有毅力,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你适合活在精彩激烈的宫廷,你比我能更好地活下去的。我很佩服你。你只要懂了我刚才说的‘你不懂’的事,你会得到全天下的。”
她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但是,你不是我的养妹。我们不是姐妹。”她眼里露出了片片心碎的神情:“我变了,经历过生死我也改变了。不想去隐匿内心,不想再委曲求全,我们俩之间除了冤仇没有情份。我宁可去单独面对死境,也不会跟你结盟去争夺什么。你是个最凉薄无耻的敌人。”
“我已经执著得追到了这个地步,就不会后退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要去尽力寻找真相。我就是我,我不会对外人承认我是谁,想不想得起往事。他们没资格探讨我的内心。小梁王他可以自己选择,也许娶个亦真亦假的范勉女儿,也许会娶个亦真亦假的乡下女。选择权在太子殿下,我坦然以待。不,我也会尽力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报答恩情,报答义气,也‘报答’那些伤害我最爱的人的人。”她坚定地说道,带着冷冷地绝决:“无论我是不是范瑛,你都不是我的养妹。我绝不会与你结盟。”
没有一丝暧昧,没有一丝伪装。她宁可单独跟异邦公主挑战,也不会跟她联手。她恨透了她。
雨前看着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散了。她瘫软在地,头嗡嗡地作响。身体像浸到了冰海,冷得冰冷彻骨。她从来想到世间有这么愚蠢的行为,这么执拗得损已利人的晕招。她们明明联合起来就能逐走两位公主,她却骄傲地拒绝了她。哪怕自己被诬陷为假冒的乡女,哪怕是面对她最厌烦的抢男人的把戏。这个女人疯了。
“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明前黯然地说,垂下眼帘。伸手拈起了飞进窗户里的一片黄叶,放在眼前细细看着。黄叶如黄玉般的脉络清晰美丽,如同她纯洁又冰冷的心。
有些最爱的人,一旦死了,就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死人可以原谅,活人绝不可以原谅。她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去追寻。这就是她,明前又渺小又宏大的执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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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里的某些观点,是摘抄自我的其他的。专门标注下。因为想写的观点类似就直接拿来用了。有人看着眼熟也不用惊讶,我抄自己的哈哈^o^'
第二百六十六章太子求亲()
雨前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像一个失去救命稻草快要溺水的死人。她仇恨得瞪着背对她的明前,姣好的面容扭曲着,双拳紧握,差点愤怒得扑过去抓住她摇醒她。但大殿内外站满了藩王府的侍卫女官,她不敢妄动。北疆君臣已经不信任这个杀死母亲的丫环了。
“砰”地一声门响,两人应声回头。一位穿着如水般黑锦袍的英俊男子走进来,英俊耀目,风流倜傥,是小梁王朱原显。小梁王扫了一眼雨前挥手命她出去,雨前愤愤然得涨红着脸,迟疑了一会,终究不敢违抗太子的旨意,勉强得堆着笑忿忿走了。
明前转身望着满院余辉的殿外庭院,等心情平复了些,才道谢道:“多谢梁王殿下解围。”
朱原显淡然笑了:“我没有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
“不。”明前艰难地说:“你恰巧进来结束了这场会面。就是帮我了。”
“哦,也许是我弄错了。她不是想暴怒发作,也不敢行凶动粗。我进门太早了。”他晒然一笑。
明前苦笑着摇头:“你及时出现,避免了她下面的糟糕行动,就是帮我了。我已经不能一次又一次得失望了,我不知道她以后会再干什么,变成什么样子。”
“她将来的样子取决于你。她说对了,你会影响她的将来。”小梁王站在她身旁,陪着她一起眺望金陵城的傍晚。烟雾皑皑的夜雾笼罩着城池殿舍和花园,就像人们忧郁迷离的心情。
“你还好吗?明前。我知道她的想法,她的未来取决于你。”小梁王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得看着她。他能了解女人间的争斗心机,但不便出手干预。
明前黯然得同意:“对。如果我是范小姐,她就还是范家的小养妹雨前,还有跟养姐纠缠真假相女的真相,进而上位的机会。这不是个好结果,但在宫庭里还有活路。如果我不是范丞相之女,她就是个趁小姐死掉想上位的自称是范瑛的丫环了。这是条走不通的死路。所以她放下了旧仇来劝说我跟她结盟咬定自己是范瑛。”
小梁王目光深沉得看着她,为她感到难过。这就是人生必须经历得苦涩滋味吧。她必须得承受。他有着满腹的话语和疑惑想问,但看到她娉娉婷婷得站在那儿,秀丽的容貌,坚韧淡定的神态,他满心的话语和焦虑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喜悦和宁静。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和生死绝境,现在能变成这种举目相望近在咫尺的情景。他觉得他已经得到老天太多的厚爱垂怜了。他静静地问:“那你是不是呢?明前,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明前心事起伏。张口欲说,却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能说什么呢。世界改变了,人们的身份地位都变了,事情变成了这样子,所有人也都在这场战争里剧变了。她安详地回答:“梁王觉得呢?一切事都改变了。”
朱原显的漆黑眼睛闪着光,脸面深沉,慎重地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战场上我们濒临绝境,最后都选择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也都选择对了。我们赢得了这场战争。我也知道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也选择了它。我希望自己的选择没错。”
“希望你选择了你认为最正确的结局。”明前的声音轻柔。
“是。我选择对了,救下了你。我做对了。所有事都发展得又合理又意外,连成了一条线。而你就像是老天无意中连起来的一个个节点。因身份而引起,又因身份遇险。因北嫁起缘,又因北嫁结局。因父亲施计引发了一切事,又因这个计谋毁灭了所有事。在你身边好像连成了因果造化这条线。原本安排好的所有东西都在更改。一条从京城开始到北疆,又从北疆回京城的道路。所有人都在这条路上患得患失,遭受着命运的戏弄,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失败。你却再三得挣脱了命运给你安排好的方向,走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朱原显的声音变得低沉苦涩,又有些若有所思:“先皇朱元熹一定是个选择错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和未来。他在范勉身上布下的撤藩之路,遭遇到了你这个意外对手,就遭到了失败。而我们北疆藩王很幸运得做了它的敌手,获得了你无偿得支援,最后赢得了整件事。你做的比整个朝廷清流都更多更好。”
“我却宁愿不做先皇的棋子,只做一个普通又愚钝的臣女。”明前眼光深沉,隐藏不住一丝悲痛。
小梁王同情地看着她,抬起脸精神奕奕地说:“我们现在已经赢了。打败敌国,国家安定,我们父子也要登基即位。你以后就可以做个安静详和的名门淑女了。大明的臣民都将知道这些都是因你才得胜的。你将成为天下最有名的忠诚女子。我要娶你!明前,这是我第三次向你求亲了,请你嫁给我。你可以嫁给我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京城和大明。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结果。你会成为大明未来的皇后。”
明前凝神屏气得望着他,大殿里变得一片寂静。
殿舍和庭院都变得鸦雀无声,侍卫女官们屹立如松,悄无声息。
——这就是结局吗?两个人站立着看着对方。
明前的声音清亮,神情淡然:“可是,很多人说我不是范勉女儿,是边境大山里假冒太子妃的乡女。这个传言已经传遍了京城和大明朝。说我凭借着长像类似就想攀高枝的乡下女,真正的梁王王妃范勉女儿早死在虎敕关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范瑛。最后的两国决战也是幸运得遇到了鞑靼国大将和大汗反目,并没有什么功劳。在梁王身边还有一位坚称自己是范瑛的丫环。而这个上下三千年都难解的糊涂案可能没有答案。这样三件大麻烦缠身的女子,太子如果娶她会带来无穷后患的。未来的日子,政敌、朝廷、世家门阀、读书人史学家就能随时得翻旧案耻笑皇帝。这是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小梁王哑然失笑了。他比想像中的镇定,没有焦虑和愤怒,平静至极地说:“这就是人们为什么渴望登上皇位的原因了。一旦登上皇位,我就是大明皇帝,我说谁是范瑛谁就是范瑛,谁有功就是她有功,想娶谁就娶谁。这是我唯一想登上皇位得到的权势权利。如果一位皇帝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娶不到,这宝座皇位又有什么意义呢?皇帝的尊严荣耀又在何方呢。而且,我坚信她就是我要娶的女人。于国,我娶了一位为国立大功的女子;于私,我娶了从小三媒六聘有婚约的女子;于情我娶了个此生最爱的女人;于理我娶了个人品性情最适合我的女子不管是公事私事,从感情还是理智,我都必须要娶你为妻。昔日高宗娶武后也不过是个人家事,我又何必惧怕朝廷、世家、读书人论史者呢。我必定要娶你。”
“如果我不是范瑛呢?”明前没有动容:“如果我宣布自己不是范瑛,只是个大铜山来的爱慕虚荣冒名顶替的乡下女子呢?”
朱原显静静地看着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