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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明珠不识君-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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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贯高洁冷傲的锦衣卫指挥使,很不开心地摇了摇头。珠翠金步摇都在微颤着,铮铃作响。他郁闷得用手弹弹遮面的一排金链:“我假扮成女官来保护你,不然你跟鞑靼人成亲入洞房,名声就毁了。有朝廷的锦衣卫指挥使看顾着你,就能过关吧。哼,不准笑,不准看我,不准记得我的这幅女人样子。”

    明前忍住眼里的水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真心地笑了。心头的重负仿佛烟消云散了,还有了些些雀跃。她孩子气地笑说:“我偏要看,偏要笑,偏要永远记得”

    崔悯的脸腾然红了,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捏住她的脸。用力捏捏。明前顾忌着帐门口监视的鞑靼女仆,也不敢躲闪,只好噘着嘴忍着痛被他捏着。他漆黑放光的眼睛看着她,嘴角翘起,手放松了,改为抚摸她的脸庞。轻声说:“好啊,你记得。你永远记得就好了。”

    明前看着他说不出话了。

    帐外,一声号角响起,萨满大祭祀们的吟咏声也拔高了,军营里的鞑靼人齐声欢呼起来。帐中的人们悚然一惊,吉时到了,婚礼开始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敌营婚礼(三)() 
鞑靼军营里灯火通明,中军大帐前是举行“成婚典礼”的地点。早就搭建了祭台铺好了黄沙地,十名鞑靼大祭祀来到大圆帐迎接益阳公主。明月照耀着苍茫北疆,军营里燃起了堆堆篝火,两旁站着两国人马,旁边是人山人海的鞑靼军卒们。人们神情肃穆,衣甲雪亮,参加了公主和亲大典。

    大明公主身着一袭艳红的锦锈宫裙,头盖着三尺长的红丝绢盖头,婀娜有姿,娉婷如仙地走向大帐前。她身旁陪伴着十名锦衣女官,身前是张丞相引领道路。她头盖红巾,看不清长相,却身材曼妙风姿窈窕地在满营鞑靼军卒面,走到了大帐前的祭台和篝火。

    祭台高丈许,篝火火堆也如小帐篷般大小。十个披着雪白白熊毛皮、头插黑色禽翎的鞑靼族大萨满,正围拢着火堆绕行着大圈,边走边高声吟唱着艰涩的长歌,举起双手向火中纷纷投洒着各种象徵着和谐、甜美、生命旺盛的白糖、茶叶、马奶酒等物。祭台旁的上千名鞑靼兵卒也齐声高唱“歌颂大汗”的长歌。

    火堆前有一群鞑靼将军,正中间站着一位威武如山的魁梧男人,旁边是大将军脱利。夜色和火光闪烁中,人们有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看到他披金惯甲头戴铁盔,浑身披着黑貉皮大氅肃立在那里,气势极威严惊人。益阳公主头上覆盖着红绢盖头,看不清前方景象。只觉得前面引路的张丞相和身旁护送的四名女官都身形一涩,仿佛被震撼住了。她却没有受到影响得稳步前行,走到了祭台前。

    她看到了身前距离最近的男人的半边身子。盔甲下面是一袭黑锦扇形半膝袍,铜腰带两侧悬挂着坠白布的“箭囊”,上身披挂着铁甲,脚穿着绣草花纹的皮面黑马靴。腰悬着长刀。威武至极地站在祭台前方。这就是公主要嫁的鞑靼南院大王李崇光?

    婚礼开始了。人群中站出了两名大祭祀,用优美的声调高唱起一首长篇诗歌。像是在引经据典得介绍着这桩和亲婚事。之后,张丞相代表大明天子也敬上了元熹帝亲笔所书的婚书。脱利大将军则代表着男方拿出了鞑靼大汗的手令,大祭祀把婚书和大汗手令放在一起,大声地吟唱着敬告天地。以表示这件婚姻是受到两国国主的祝福的。

    接着张丞相退场,将按照古代鞑靼人的习俗进行“拜火成亲”仪式。鞑靼人成婚不是拜天地,而是拜鞑靼部落的远古火神。

    大帐前,篝火熊熊,祭台高耸,祭台上还有各式奶食和酒食容器摆成的圆形小丘,象征着蒙古人的帐篷与马背。圆丘顶上插着清晨刚折来的青枝和五色布条。

    鞑靼贵妇人引公主走过去,与穿盔甲披黑氅的男人并肩站立,进行拜火仪式。火是游牧民族鞑靼族里的神物,是可以净化万物、洗涤罪恶、永远保佑蒙古鞑靼族一百多个部落的保护神。每对鞑靼男女结为夫妇都必须要进行拜火仪式。新郎和新娘一起穿越火焰,然后环绕着火堆走,边走边往火里抛洒着奶酒等物,最后一同跪拜感谢火神。象征着他们的婚姻经过了“火神”的允许祝福,必将会使他们的婚姻长久坚贞。今日的两位新人也不例外,他们在鞑靼大祭祀的带领下,一前一后得从并列着的两堆熊熊大火中穿过,再绕火堆行走。

    剩下的祭祀们高举双手,齐声吟唱“火之颂歌”:

    “——神圣的天主萨满大神发现的火石,人间的圣人圣母保存下的火种,用五彩的旗帜、盐、奶、酒、铁器、赤心和血肉来祭祀,天地之火从古流传至今。

    “——请新郎新娘祈祷吧,神火是你们婚配的见证,永远相伴一生。请新郎新娘叩头吧,神光保佑你们传宗接代,永远长存人间。”

    明前低垂着头,稳住心神,眼睛放低盯着她盖头下仅能看到的三尺之地。前面领着她走的披铁甲穿黑皮袍服的魁梧男人,两旁是四名女官,随着祭祀苍劲古朴的歌声,一起围绕着火堆祭台走着。周围灯火闪耀,人影绰绰,地面震动着,战鼓长号吟诵声齐响。她慢慢地一步一步走着,觉得踏的都是自己惊心动魂的心情。

    神圣、野蛮、粗俗、狂放、原始、古朴,带着一种蛮荒又生机勃勃的味道。没有中原大地文雅到骨子里的礼仪。但这套原始的拜火仪式给人的震撼、冲击性是前所未有的。比她头一次在芙叶城与小梁王那次纯汉人的成婚典礼更使人惊惧和震慑,更具有威慑力和诚恳性,好像在这种火光中、火神面前就不敢欺瞒什么似的。

    拜火仪式还未结束,领路的大祭祀忽然回身抓住了新郎的手,另一个祭祀也同时抓起了新娘的手,他们把两只手放在一起共同握住一把刀的刀柄,之后用力得刺向一只捆绑住的羊。这是要将刀刺进羊颈部,鲜血喷出来射到黄沙地上,观察黄沙地上的血迹图形,来占卜这次婚礼的吉凶。如果刺出的羊血图形不吉利,就再继续杀一只羊,直到羊喷溅出来的血迹变成了“吉纹”。明前大吃一惊,她从没见过这么野蛮诡异的仪式内容。红盖头下,她骇然得紧皱眉头,瞪大眼睛,抓着长刀的刀柄,被身前的男人牵引着刀往前刺去。刀刺进羊颈,捆缚住的羊大声撕叫着,鲜血喷涌而出,溅洒了满地。也喷到了她的裙角。祭祀们齐声大喊:“不吉,是凶兆!再刺!”

    明前隔着红色的绢布看着这劈天铺地的血雾,临死的羊惨叫着。她的心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稳当不真实的感觉。心神剧烈地摇荡着,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像失去了力气,被这种可怕的景象刺激得快瘫软了。这一路上,她坚定不移地来敌营诈婚的全部勇气都在这只羊的死前惨叫,满地鲜血中快崩散了。红盖头外面的大祭祀又说了些什么话,前面的鞑靼男人放声大笑,笑声张狂又讽刺。好像在嘲笑她刺出了“大凶兆”,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得来敌营诈婚似的。

    明前霎时间脸色煞白,气血翻腾,胸口作呕,浑身乱晃。在震天的号角战鼓和祭祀吟诵声中,隔着红绢巾瞪视着前方的黑暗身影,快晕倒了。她猛然间觉得恐怖极了,像是被迷魂过去又霍然清醒了。她有些迷茫得瞪着前方,心里全都是惊讶和恐惧。这是怎么了?她在干什么啊?怎么会来这里跟这个粗俗野蛮的鞑靼人拜火成亲?还要面临着这种刺死羊来判断吉凶之兆的野蛮仪式?她真的要成亲了?可是她根本不喜欢鞑靼人,为什么要跟他成亲?她喜欢的男人绝不是他她一瞬间仿佛被惊醒了又仿佛继续坠下深渊,心剧痛着,又迷茫又惚恍,差点晕倒过去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她只是个大龙湾的乡下小女孩,过着简朴粗陋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遇到那个人就完全改变了她的命运她的心里是那么脆弱

    “假的!这不是真的成亲!他们在利用拜火仪式威吓你。”身后一个人忽然走上来,一只手牢牢扶住了她的细细腰肢,支撑着她快摔倒的身体。另一手越过了她的手按住刀柄,帮助她发力把刀再一次刺进羊颈。是崔悯假扮的女官。明前腾然回首,隔着面纱看着他,面颊温漉漉的,颤抖的身体紧紧依靠着他。防止自已摔倒晕过去。

    “鞑靼的祭祀仪式有控制人精神的作用,篝火里有香料麻药,吟诵也有种节奏能吸引人的精神。这种拜火典礼,把吟诗的节奏、迷/药药物和万人崇拜相加起来,就会压迫着围观者,使他们不知不觉得臣服着它害怕它信仰它。放心,这仪式对你不管用,你也绝不会跟他成亲的。”他焦急地贴近她耳畔说着,满眼慎重。她被这种万人狂舞的疯狂拜火仪式震住了。他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红盖巾,迟疑着说:“如果你心里害怕这个仪式,觉得它真是个婚礼。那么就当做你跟我的婚礼吧!我比鞑靼人更适合你,你就把这个典礼当做是我和你的成亲仪式好了。”

    明前猛然呆住了。跟崔悯成亲?如果心里害怕,就当做是她跟他的成亲仪式

    四周是隆隆的震天声响,锣鼓号角声冲天,篝火在熊熊燃烧着,头顶上月光如注。这个夜晚,月亮、星辰、篝火、军营,人群都在闪烁混乱繁杂。但这种混乱在一瞬间远去了,只剩下了火堆旁边的两个人,他们彼此深深地注视着对方,感受着对方。

    原来这种神秘的拜火宗教仪式,会带着浓浓的使人迷乱疯狂的气氛。它影响着、振奋着现场的成千上万人。所有人都被它荒蛮神圣的气氛鼓舞得激动了,鞑靼军卒们手持刀矛向天狂舞,奴隶们狂喜地跪倒在地,有些人激动地向火堆叩头,有些人甚至迷乱地冲向火堆,试图投身进大火中,把身心都奉献给火神有高喊的,有欢呼的,有激动地流下了热泪,有跪在地上祈祷的,都带着一种又单纯又狂喜的表情。每个人都变得精神亢奋热血沸腾。

    明前本来知道与鞑靼人成亲,是假成亲。但在这种狂野又迷乱的神圣气氛中,被激得晕眩了。只觉得满心的计策都被蒙古人的古老火神看出来了,它怒叱着她,给她凶兆,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恍惚得觉得这场婚礼是真的,不再是假的,她就要被迫跟那个陌生凶残的鞑靼人成亲了。令她恐惧的要崩溃了。

    崔悯发现了异样,及时的说出话解救了她。他的话又轻松又爽利,仿佛压在心头多时了。眼睛乌黑透光,倒映着她面纱下昏昏晃晃的面容。时间也似凝固了:“是的。我比鞑靼人更了解你更适合你,你就把这场婚礼当成是我与你的。就不会害怕了,就能渡过这个假成亲的难关。”

    明前隔着薄如蝉翼般的红绢巾,痴痴地看着他。心潮滂湃。跟崔悯成亲?一瞬间她的全部心神被牵引到了他的身上。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消散了,大祭祀的呤诵威慑力也减轻了,拜火仪式带来的神圣感也消失了,军营的狂歌嚎叫和满地血腥也在缓缓地消亡了。一切都在稀薄淡化,眼前只剩下了这个人。她与他成亲,在这个万人瞩目激跃狂乱的夜晚,在这个神圣又迷幻的拜火仪式上。真的吗?可以吗?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她觉得又惊讶又不很意外。好像在思想深处她曾经很多次设想过,后来又坚定得挥散了这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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