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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了。如今再一次兜兜转转的转送到她面前。真如一场似真似幻的梦。
这不是一串珍珠佛链,是她纷乱又痛苦的心。是她努力分离开她与他关系的一把刀。她看见它就想到了她的痛苦沮丧。他为什么还偏执得再一次送到了她面前,再一次执著得赠给她呢?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痛苦难过吗。
——此时此刻,他的一片心意要呼之欲出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它。该不该继续痛苦下去。
太蠢了,太傻了,她不值得他几次拼命得救她赠送她珍珠。终有一天他会发现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他会空爱一场,受伤殒命,死在这种无意义的执著心和热火般的爱情上的。在甘兰寺她已经哭了一回,伤心了一回,还要再伤心痛楚吗?
明前脸色煞白,瞪视着这串珍珠珠链,仿佛在瞪着烈焰洪流,瞪着穷途末路。她颤抖着站在原地,嘴唇微颤,手也颤抖着。怎么也接不过来。这串珍珠珠链太沉太重了,她拿不起来也接受不了。一旦接过来就终生还不起这份情意了。这一次她中止婚礼重病后他意外失踪后的再次重逢,所有人都改变了。她也改变了。
崔悯垂下脸望着她,精致的面孔直视着她,乌黑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他如玉般的手指握着珍珠串的玉牌上。“悲天悯人”。两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悲天悯人”上,都觉得呼吸不畅了。
“对,就是崔家家传之宝的珍珠佛链。”崔悯的手坚持着递到她面前:“我要赠送给你,还要跟你说很多话。等我把这些追兵和婚事处理完,我就来找你说。”
他眼光放远,眺望着远方的雾般雨丝,深沉幽远地说:“我最近经历了很多事,心里受到了很多感触,我患得患失,举棋不定。有时候晚上,在身处的沙海,我靠在沙丘柱子,遥望着天空星空流转,夜风吹走一片片白云。看了一整夜,也想了一整夜。想到了近在咫尺而远在天边的你,想到本性天真又不得不争斗的你。每次想起来就为你痛苦。每回看到了这串珍珠就觉得平静多了。手里是珠链,身处在沙海,头顶是繁星,明月千里寄思念我想的很多很透彻。人之一生有各种的因缘际会,一个人有可能随时身陷囹圄命不保夕。他濒临绝地时,才会真切得发现,‘人世是如此广大,个人是如此的渺小,跟想念的人一旦擦肩而过,就不可能与她重逢了。’这世间太广大了,我们想追求的东西太远了,所以遇到她就不能放手,一放手就永远失去了。”
那一夜。得知了她即将成亲,他痛苦得几近绝望。在大漠中心放马狂奔了整夜,距离她却还是那么遥远。面对着茫茫沙海,只剩下了一种无力感,只剩下了彻骨彻心的疼痛。身处荒漠,走不出来,回不到她身旁。他以为他失去了此生最珍贵的宝物。没想到,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次他无论如何不会错过了。
崔悯淡然一笑,手握着珍珠,再次坚定地递过来:“明前,这串珍珠珠链就是你的。它是我祖父给我的遗物,祖父在临死前刻下了‘悲天悯人’四字,送给还未出生的我。要求我做一个‘悲天悯人’、有‘大慈大爱’的情怀的人。我觉得这八字评语更像你。你有一颗金子般赤诚的心,有真正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我原以为此生我不会把最珍贵的宝物送给任何一个人,没有人配得上它。最后却阴差阳错的送到了你手里。你也完全配得上它。这就是天意吧。它断裂过,被丢弃过,我重新捡起它,一颗颗得串起它。就是想送给最相衬的人的。这个天下,只有你最配它!”
“它是你的。——绝对!永远!一辈子!直到海枯石烂星辰殒落,它也永远是你的!”
珍珠圆润晶亮,流光溢彩。在清晨的灰白光亮里放射着紫红的光芒。把明前的脸映红成了一片彤红。她盯着它,觉得它美得太不真实了。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触到了珍珠表面。冰凉的珍珠霎时间变得灸热,眼前仿佛绽开了另一个世界。
险恶的山巅、炽热的沙海、连绵不绝的大军人潮,还有这份逼到眼前的爱情。
院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追捕公主的侍卫们赶来了。
飘飞的雨滴落在崔悯面上,他感觉眩晕似得闭闭眼。一颗晶亮的雨珠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颤动了下,滚落下去,滑过精巧完美的嘴唇下颌,跌落胸口。他姿态优美得张开眼睛,看着她惊惧的脸,温柔地笑了:“别怕。明前,你不必怕这串珍珠和我的心意。我爱的,与你无关。我所追求的,也与你无关。你完全不用理会我的所说所做。我只是想使自己面对现实。面对一个‘我爱你’的现实。无论我逃避、失踪、隐忍忍耐、自我放逐、离开车队、离开朝廷庙堂、浪迹大漠江湖都不行我还在深深得思念着一个人!所以我必须找到解决它的办法,我已经厌倦了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东西从我身边流逝而过了。”
他望着她深沉地笑了:“天变了,事变了,人也变了。所有的事都改变了。我不要求你改变,我只要求自己改变。我对你的心意不是负担,你依然可以躲在人后事后不接受不回应,或是左右逢源的听天由命得等着结局我不怪你,我只要自己来改变这种命运和现实。哪怕我将来身死名裂也在所不惜。我要改变我与你的未来。”
白衣美少年向她一笑,伸出左手主动得拉过了她的手。他翻转右手,珍珠链子“哗啦啦”地落在了少女白皙的手掌心。他用两只手紧紧合围住了她的手,使她握紧了珍珠链和玉牌。他的双手仿佛燃起了火焰,燃烧了她的全身。
明前全身在发热又在发冷。像从高山上极速得飞落悬崖。身体在下坠,心却提得高高的,就要撕裂身体冲出喉咙了。芙蓉般的面颊忽红忽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仰望着他。她眺望着眼前纷纷扬扬的夜雨、黑暗小巷、窄窄的偏门、青石板路和白衣胜雪的美少年,觉得眩晕了。
两个人久久得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外面的人声更近了。明前勉强得克制住内心情绪:“好。我等着你的后话。过了此事。”
崔悯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恢复了淡然神情。微微摆手,让她先走。明前深深地看他一眼,匆匆地走下小路,走进了附近的花林。
第一百七十二章冠军侯()
东方现出了一片灰白,黎明将至。太守府的西花园发出一声轰隆巨响,房屋全部倒塌了。朦朦雨丝中,火势慢慢熄灭了。
崔悯背负着手孤单的站在小路尽头,眺望着两处。一处是虚掩住的偏门,一处是稀疏的树林。两个女子都消失了,仿佛消失在不同的选择处境。
院落的门大开了,前呼后拥得涌进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黑冕袍戴金冠的年青官员。正是北疆梁王朱原显。侍卫们打着伞护卫着他追到了此处。小藩王走进了厨房偏院,抬手止住了侍卫们,凤景仪许规等人的面色也阴沉下来。
梁王朱原显英俊的脸孔扬起,黑眼睛放光,讶然得盯着小路尽头的白衣美少年。又是意外又是了然的笑了:“崔悯!是你?你回来了?”
年青藩王转头望着满园飘零的雨丝、泥泞的地面、小路上繁杂的脚印和血迹。面色变了几变,随即放缓了面部表情,放低声音,轻柔地笑了:“崔兄,公主在哪儿?她诈死逃走了是不是?你挡住的厨房偏门正是公主逃跑的路?呵呵,上次你在荀园芙蓉池挡我一次,这次又想再挡我一次。还是为了女人?你怎么总是为了女人拼命。看来,老天爷不让我们做朋友啊!”
庭院里,细雨初歇,天空渐渐发白,人们的身形、面容和神情都从黑黝黝的夜色里显现出来。他们屹立在道路两头注视着对方。崔悯神色如常地道:“是,崔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令殿下意外了。公主的去向我知道,但不打算告诉你。她逃走就逃走了吧!抛弃公主身份,也就不便再用公主的职责去要求她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人,与情与理,藩王都不该再让她为国牺牲了。原本把一国安危寄托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就不公平。至于后事,大家想别的解决方法吧。”
他面容冷峻,浑身戒备得说:“如果藩王不允许,崔悯就只好舍命挡住你们了。我与梁王殿下动手也不是头次,那就让我们以刀剑见结果吧。崔悯如果输了死了就任由梁王搜捕她。”
年青藩王蹙起长眉,面色阴沉如水,右手下意识得紧紧握着龙泉宝剑的剑柄,几乎要暴怒发作了。但是他的眼睛扫视着对手,心里隐隐有种忌惮感。他面孔忽青忽白的,忽然大喝一声:“都出去!”
“是。”侍卫们立刻施礼退出了庭院,凤景仪担心地望望他们,但看到梁王铁青的脸也退出去了。
清晨的风沙沙沙响着,吹拂着人们的衣裳发冠,高高院墙旁只剩余了两个人。小梁王朱原显强压住怒火,向崔悯说道:“崔悯,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我们俩不是非得做敌人的。虽然有过冲突,我还慢希望和你做个朋友。所以我想跟你谈判。”
“我很欣赏你们父子。在这个凶险的朝廷人世间,只靠着自己的本事努力得爬上了权力最高峰。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投靠我,我们以往的旧仇,密谋撤藩或对我不恭等等都既往不咎!我将来若得了天下,你就是我的开国元勋!内阁大臣、封疆大吏等官职随便你挑。”他面色阴郁,话语傲慢:“我比起你们父子投靠的元熹帝,更强大更有前途更是明君!你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取舍。”
崔悯漠然摇头,不为他的诱惑所动:“京城的那位能力不如你,却也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君。大明驱逐元人稳住江山才百年,你不该有争夺天下的非份之想。我也不会帮你篡位。”
朱原显勃然大怒,猛得挥剑,砍断了身旁一口碗口粗的小树:“少废话!都是朱姓皇室的后代子孙,说什么篡位不篡位?!九五至尊的皇位有德者居之。我们父子在北疆浴血奋战,挡住了蒙古人铁蹄,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整个大明朝的功臣!那个懦弱无能的昏君凭什么对我们家猜疑、嫉妒、要撤藩!甚至不惜卖国卖公主的去安抚鞑靼国也要剿灭我父子?我们就该等着被他撤藩杀头?”
崔悯心中长叹。这笔朱姓皇室的内部恩仇账是越算越糊涂,他无意掺和进朱姓子孙的皇位之争。他微微摇头道:“崔悯深受皇上大恩,无论你以什么高官厚禄引诱,我都不会背叛皇上转投梁王。请殿下死心吧。”
朱原显毫不意外地放声大笑了,笑得讽刺极了。半响他止住笑声,阴侧侧地说道:“如果我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冠军侯。”
崔悯猛然得脸色大变。他大惊失色,后退一步,身体都微微打晃了。
小梁王黑眼睛放光,挑起长眉盯着他冷笑了:“二品的锦衣卫指挥使算什么。我要封你做冠军侯,你祖父崔盈曾做过的‘冠军侯’。”
崔悯的脸霎时间失去了血色,变成了一片白纸。
朱原显目不转睛得看着他,周身的气势威严,面容冷酷,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奇怪的怜恤。他盯着崔悯,一字字说道:“你祖父崔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