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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觐然回以微微一记挑眉,意思也很明确——那你就准备好回警局深度游吧。
钟有时吓得赶紧跳话题:“第二,下半部分重新做解构,裙摆处理成廓形花瓣,新旧布料做叠层,合理过渡。”
手稿呈现得确实挺曼妙,但显然手稿是一回事,实物又是另一回事。
幸好她只是他的备用选项,陆觐然望一眼墙角的座钟——萧岸今晚也该到了。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不等陆觐然的目光从座钟上撤回,钟有时已经蹿了起来,一个箭步眼看就要直奔大门。陆觐然一个伸手就抓住了她。
显然他的眼神有着莫名的警惕,钟有时难免不明所以:“应该是送餐的到了,我叫了午餐。”
陆觐然当然不会告诉这小脏辫,收到了宋栀发来的消息,说下午没准儿会来找他。
但没准儿她到早了呢?
陆觐然淡然说:“你待着,我去。”
起居室与大门之间还隔着一间会客室,他前去应门却状似不经意地把起居室与会客室之间的门给带上了。钟有时怀疑地一挤眼,就这么无声地跟了过去。
恐怕陆觐然从没想过他的命令会遭到这么痛快的阳奉阴违,丝毫没察觉到后头已跟了个尾巴,自顾自走向大门,虚按在门把手上:“chiè?”
回答他的是个年轻男子,浓重的南意口音。果然是送餐的。
陆觐然这才扣实了门把。服务生微笑着将餐车推进——好家伙,是把整个厨房都搬来了吗?服务生光核对餐单就用了足足三分钟:龙虾面、risotto、松『露』比萨、香煎鹅肝、三文鱼塔塔、扇贝柱、松茸汤、香煎银鳕鱼、熔岩巧克力……
“哇!”
陆觐然还没从这一长串如魔音穿耳的菜名中回过神来,一声惊叹已贴着他的背脊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还未回头,一只手已从他旁侧伸来,准确拿起推车上的银叉,一份香煎鹅肝就这么叉起,一口包。
他已目『露』阴险,她还美滋滋地笑,很是肆无忌惮:“我忙了一整晚,你就犒劳一下我呗。你40万的婚纱都能送人,这顿可才几百欧。”
能一样吗?
陆觐然板着张脸。她说白了就一临时雇佣兵,而宋栀——
“啊?你已经点了午餐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突发状况。晴天霹雳,也不足以形容此刻陆觐然的心情。
宋栀就这么走进了敞开的大门,看一眼服务生,再看一眼此刻正半侧过身去的陆觐然,略显失望继续道:“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吃午餐呢。我前不久刚发现一家素食餐厅……”
就连上一秒还歪理一套套的钟有时,也顿时傻了眼。
第5章 米兰之行(5)()
此刻宋栀的视线正好被陆觐然挡住,并未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个人。但只要宋栀再踏前半步,她的视野绝对会豁然开朗。感谢父母赐予他的杰出反应能力吧,宋栀踏出这致命半步的瞬间,陆觐然伸手一揽就将钟有时挤到了门后,同时他自己则踏前一步,正拦在宋栀正前方。
钟有时后脑勺儿紧贴墙壁,鼻子紧挨门背,大气都不敢出,真真夹缝间求存。
只听陆觐然那粉饰得极好的声音传来:“没关系,那家素食餐厅在哪儿?我陪你去。”说着就要把宋栀往门外带,为这次的突发状况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那你点的这么多东西不都浪费了?”宋栀却笑着拒绝了他的提议,直接绕过他,自行进了门,“正好我妈有旨意要我转达,她新收了两幅画,正想邀你去看看。前几天你总是跑去找你那特重要的朋友,她一直没见着你人,可是念叨好几天了,说你到底是为了她的婚礼跑的这趟米兰,还是为了见你那朋友才来的。”
特重要的朋友……陆觐然真是连头皮都麻了。小脏辫一直躲门后也不是办法,正这么想着,这小脏辫竟鬼鬼祟祟地推宽了夹缝,朝他使眼『色』。
“你倒是想个办法把她支走啊!”
“你不是说宋姐是你『色』彩搭配学导师吗?那你也该认识宋栀了,出来打个招呼得了……”
“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宋姐如果知道我混成现在这样……”
“你怎么还在门边杵着?”会客室里传来宋栀的声音,戛然打断了门边的这场隔空喊话。
这小脏辫平时那么没节『操』,怎么一犟起来就跟头驴似的?陆觐然都拽不出她来。一筹莫展之际,她竟直接掰开他的手,几乎是一个箭步就扑向了一旁那合着窗帘的落地窗台。
难怪她那么爱吃海鲜了,那身影活得就跟条鱼似的,一下就闪进了窗帘躲到了阳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有时搓着已冻成冰的胳膊,这才透过落地窗朝里张望。幸好窗帘中间还『露』着一丝缝隙,钟有时眯着眼睛可劲儿往里瞧,终于确定屋子里没人了。
看来老陆是成功说服了宋栀,一起去吃那什么素食餐厅去了。
那能有什么好吃的?完全不懂这些素质主义者,钟有时暗自腹诽着,那冻得直哆嗦的手颤巍巍地握住落地窗的把手,要进屋里享用那恭候了她多时的午餐。
落地窗竟自动落了锁?
『露』天的阳台。堪堪几摄氏度的气温。
一没带手机二没穿外套的她……
天!钟有时仰天长啸,就差真的吼出声了。
放在手绘屏旁的手机两小时前进了一条微信:我晚上回,午餐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吃饱了记得好好工作。
一小时前进了第二条微信:进度如何?
半小时前第三条:人呢?
此时此刻的陆觐然正在这处位于brera区的画廊里,欣赏着他毫无兴趣的画,做着他毫无兴趣的社交——宋姐是真的很欣赏这位新锐画手吧,不然也不会亲自引荐。
但显然这位画手不仅作品超现实主义,表达能力同样超现实主义,陆觐然脸上僵着微笑,状似不经意地侧扭过头——这已经是他第11次默默『摸』出裤兜中的手机了。
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不回微信不接电话,该不会又溜之大吉了吧?
陆觐然眉头不由一蹙。
正要将手机揣回时,感到手机一振。连陆觐然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一丝欣喜从眼前划过,可待他看清来电显示上出现的“萧岸”二字,那抹欣喜噗地就灭了。
“陆先生,我们到了,是直接去你给的这个地址吗?”
“可以。”
宋静云这时便有些尴尬了。其实她早就发现了陆觐然的心不在焉,只不过她如此相中的新锐画手竟不受他半点儿赏识,这一点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作品尖锐、『性』格怪异,这本该是陆觐然的菜才对。
可能他最近真的太忙了,度个假都电话不断,自然也就无暇顾及其他。宋静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等陆觐然挂了电话回头一瞧,那话都说不利索的画手已经离开。
“不好意思宋姐,驳了你的面子。”
“原来你也知道。那孩子满腔热情地和你聊,你呢,就知道看手机。”
陆觐然笑笑,一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样,转而看向墙上那幅画:“我承认他的视觉语言表达得很有技巧,破碎、解析和重组都玩得很溜,但可惜没有看到他所说的被时空吞没的绝望,我只看到了对大师的模仿。技巧成分越少,艺术成分才会越高,但显然他在反其道行之。”
虽然他嘴里没一句好话,宋静云依旧笑了——这小子眼光太毒。
宋姐这么一笑,陆觐然倒也轻松了,趁她心情转好赶紧坦白:“宋姐,我得跟你说件事。”他一严肃正经起来宋静云就发怵,不由得默默退后半步,好生琢磨起他此刻的表情来。
这时候倒轮到陆觐然难以启齿了。该如何合理解释婚纱被毁一事?
他一时噤声,宋静云就暗叫不好:“你该不会已经……”
陆觐然一挑眉,显然他的迟疑套出了某个与他有关的秘密。
“……知道宋栀和克雷泽取消订婚了吧?”
陆觐然当下傻眼。
他这么一傻眼,宋姐也蒙了。得,猜错了……
宋静云也大概知道这小子和自己女儿当年分手闹得很不愉快,也不知怎的,这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段时间,突然又高高兴兴地做起了朋友,并且一直和谐至今。谁说分手了还能做朋友是因为没爱过?反正这套理论用在这俩孩子身上,宋静云是不信的。
但很快陆觐然就收起了震惊,只淡淡地回了句:“哦,是吗?她没跟我提过。”
这小子心思深,宋静云反正也猜不透,索『性』不猜了:“那你想说什么?”
取消订婚……这几个字眼如走马灯在陆觐然脑子里反复打转,克制力全用在了掩饰震惊上,以至于原本难以启齿的某些事,就这么一时不察溜出了口:“您后天应该是试不上婚纱了。”
他的话题转变太快,不怪宋姐一时没反应过来。
“婚纱不小心被我……损毁了。不过萧设计师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会赶在19号之前重新制作一件。”
显然宋姐还以为自己听错,语气都是迟疑的:“可今天已经15号了。”她虽然一直很欣赏萧岸,尤其那件令他名噪一时的黑天鹅婚纱,可是,不到5天时间重新制作出一件婚纱,即便对萧岸来说,也同样是天方夜谭。
陆觐然回到酒店时已是傍晚——萧岸带着四个设计师助理风尘仆仆地抵达后,他才离开画廊。开着车还一直在走神,好不容易遇上红灯,已思索良久的陆觐然终于拿起手机,敲着字,手速飞快:“我刚从宋姐那儿回来,晚上一起吃饭?叫上克雷泽……”
信息都已经编辑好了,他却在发送前一秒反悔,一股脑儿全部删除,狠狠把手机丢向副驾,也不知在生谁的气。直到后头传来刺耳的喇叭声,陆觐然才再度回过神来,交通灯早已转绿。陆觐然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回到酒店房间,车钥匙直接甩饰物柜上,外套直接甩衣柱上,自己直接甩沙发上。双手舒展搭在沙发背上,睁着眼看天花板,陆觐然用这种方式让脑袋放空,摒除一切,尤其是某个在他脑子里搅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即便自控能力强如他,依旧是一时不察,便又被钻了空子。
“你该不会已经知道宋栀和克雷泽取消订婚了吧……”
宋姐的声音如魔似蛊,再度撕裂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重新钻进他的脑子,就在这时……
啪!啪!啪!
不知何处传来拍窗户的声音,一点一点将他拉回现实。陆觐然循着这诡异的声音拉开窗帘,顿时哑然。
一个身影背靠落地窗而坐,估计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慢悠悠地垂下原本拍着窗户的手。而那撮本该服服帖帖贴着头皮的小脏辫,愣是给冻成了蹿天辫……
陆觐然把她从阳台抱进来的时候,她还浑身打着哆嗦。他把这“冰棍儿”放到沙发上,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密密实实罩住她,只留俩眼睛和那冻得通红的鼻尖,俨然一尊俄罗斯套娃。
陆觐然对自己这成果还算满意,欣赏了一会儿这“俄罗斯套娃”,才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回来。他把杯子塞进她手里时,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