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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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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杨勇青白的面上竟然泛起了一丝血色,喘息着走到一旁靠墙席地坐下,忽的一阵诡异抽笑,对那少妇道:“温承那厮恐怕早已将你忘了吧?安西那边可不比咱们这里,就算这一仗未死,也难逃下一仗做鬼,嘿嘿,现下即便他还侥幸活着,怕也吓破狗胆了,多半正趴在哪个胡女身上只图偷个苟安,哈哈哈”。那少妇顶过刚才那一鞭带来的锥心痛楚,神志反而清醒过来,轻移脚步转动身子,将背部对着坐在地上的杨勇,正面却恰好对着萧云三人这方。

    萧云却被眼前所见惊得一跳,只见那少妇鹅脸桃腮,星眸悬鼻,本是一付甚美的面容,但在左脸颊处被人用刀刻下了一个显眼的“淫”字,整个左脸疤痕盖满,就连嘴角也因被伤痕牵动微微斜了上翘,令人一见之下顿觉丑陋无比,接着再看她完好无损的右边脸庞,却是一付娇媚的少妇美态,直教人看上一眼,便会多出一分说不出的诡异之感。心下不由寻思:“这女子看来便是月娘了,怎会在此受辱?”暗想温承若是得知月娘的这番处境,不知将会几多伤心。

    又听杨勇怪声说道:“温承那厮文不能文,武不成武,究竟有哪一处好?我不过比他大上十几岁而已,但我却满腹经纶,又坐上一州刺吏的位置,对你百般顺从,想不到你竟宁愿与一个肮脏的莽汉私通,也不愿看我一眼,贱货,真是天生的贱货”说话间情绪骤然激动,跳起身来执鞭上前又是狠狠的一鞭抽在月娘背上。

    月娘再次痛苦的绷紧了身子,面上肌肉牵动,半是令人恶心的丑陋,半是教人心痛的凄楚。萧云看得心下一颤,又听杨勇说道:“当初武承袭鞭打你,你咬烂嘴唇也不叫上一声,哼,但却在温承身子底下叫得像是野猫一样,贱人,贱人,贱人”,说话间又是一阵胡乱抽打,但是力散鞭乱,却还不如先前那两鞭狠毒伤人。

    月娘竭力摆动身子躲避,一双星眸摇曳闪动,未受刀伤的一侧面容渐红,竟令人觉得增添了几分艳丽。杨勇又怪声说道:“知道当初是谁识破了你与温承那厮的奸情么?哼哼,是我是我啊哈哈哈,你又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本是为你作了一首情诗,想趁承袭回来之前交给你,谁知竟教我看到你偷汉子,你贱货,真是真是贱货”,边说边用手中马鞭疯狂抽打。

    萧云不忍见月娘的惨状,加之对杨勇陷害禅西的愤恨,再也忍耐不住,正要推窗跳进去,却见对面窗户蓦被撞开,一名精壮大汉手持紫金厚背大刀腾身跳进,当头便往杨勇砍去。

    萧云瞧得一喜,却又随之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他已看清跳进房内的人正是声称自己不欲进城的温承。但见他刀势已成,杨勇决然难逃一死,却见月娘猛力扭动身子,拦在温承与杨勇二人之间。

    温承面显惊异,奋力将大刀往一旁撤去,顿时砍在墙上,将墙壁震裂一道巨缝。杨勇惊魂未定,连滚带爬扑向房门,大叫道:“来人啦有刺客”,声音在静夜中远远传开,顿时听见四下锣鼓敲响,门外闪进四条劲装大汉。

    萧云猛然发觉情形不对,竟似中了埋伏?杨勇眼见手下人到来,当即回身走进房中,尖利大笑道:“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出去!”

    温承狂吼一声,将刀插回背上,施展拳脚与逼向自己的三名敌人动上了手。此房虽然宽敞,人数一多,却也无法动用兵器。另一名麻脸精瘦汉子手持利剑护在杨勇身前。

第88章 (2)() 
第54章2

    萧云侧耳倾听,府中护院不断涌至小楼外。自己与喀、丝三人躲在房后河边,别无退路,一时倒不至有人来查看这处。他正暗在心中琢磨,房内的温承与三名对手已是斗成一团。那三人仗着空间狭小,挤过去想要将他生生困住,只管往他身上又抓又抱。温承拳脚功夫不弱,“熊掌”、“虎爪”、“猿纵”、“鹿顶”与“鸟瞰”五路功夫各有不同,混着使出却又相辅相成,只听“噼啪”骨节撞击声不绝于耳,三名对手竟被他踢、拿、推、打一阵疾攻挡在近身三尺之外,三人形成合抱之势,却一时难成合抱之实。

    萧云看得惊佩不已,温承能在如此狭小之地避开三名对手的纠缠,施展拳脚身法有守有攻,其功夫之巧、劲力之强、速度之快,堪称一绝。不过时间一久,难免会有闪失。

    杨勇衣衫不整,阴笑着怪声说道:“月娘,你不来求我放了你的老相好么?哈哈哈,只要你跪下求我,我便留下他的性命,只将他双腿打断,扔去乞丐窝里,哈哈哈”,他得意万分,笑得连气也接不上。

    却见月娘一声不吭的缓缓摇头,目光死死盯在温承身上,秀发披散盖住左侧面颊,教人只看见一名媚态万方的绝美少妇,哪肯相信长发遮盖下的左边脸庞竟会如鬼脸般触目惊心。

    温承连声闷吼,拳脚架势猛然拉大了些,显然是被杨勇一番话激怒。但如此一来,却频频出现破绽,险些被三名敌人抱住无法动弹。

    萧云眼见温承遇险,也顾不上此行带着丝毫不会武功的丝丽摩,转头对喀吧和尚与丝丽摩二人做个留在原地的手势,自己则悄悄绕到小楼一侧,探头一看,楼前早已站满了高举火把的护院兵勇。当下拔剑在手,提了口气迅即冲入楼内。

    那间虚室的房门正好开在小楼入口处,萧云原想突袭制住杨勇,来个故技重施,却不料护在杨勇身前那名麻脸汉子甚是机警,听闻门外风声响动,顺手一拉便将杨勇扯得摔在了月娘裙下,手中利剑横向斜斩,将进入房门的去路尽皆封堵。

    萧云一击不中,却不敢后退,见对手来剑凌厉,当下运劲将手中长剑平向架去,想要借着冲力压将进门。

    双剑才一相交,他却立觉有异。对手使的竟是一柄加了硬度的软剑,外表看不出来,但一遇碰击,剑尖顿时动如蛇信,险些将他面上刮伤破相。他吃了一惊,百忙中举剑上推,身子如游鱼般自对手剑下贴面穿过,总算冲了进去。

    那麻脸汉子也大吃一惊,连忙趁他立足未稳,挺剑追刺。此处空间狭小,身形受制,直刺的招数威力何止倍增?萧云听见风声自背后传来,情知除非有成兰陵那样一身神鬼莫测的轻功,否则决然躲不开来剑,当下不及回身,背向反手将长剑挑刺回去。

    身后那人轻轻“咦”了一声,显是没有想到对手还有这么一着怪招。他比萧云占了三寸剑尖的先手,但萧云比他高了半个头,却又占了手长之利,后发同至。

    那麻脸汉子剑术精绝,闪身避开对手来剑,换向他左后侧挺剑又刺。

    萧云刚才无奈之下反手用出“玉女穿梭”一招,身形步法全然不顾,仅仅只有手上动作反向做出,未料竟收奇效。还未顾得心喜,对手又从左侧刺来。他是右手用剑,情势又不许他转身移动,只得用了一招阿儒剑法中最“女人气”的几招之一“长袖善舞”,身子软软扭动,竟将对手来剑贴肉避过,同时长剑自胸前飘忽挥动,犹如女子跳舞面向观众,忽然用力甩出衣袖,长剑疾挑对手咽喉。

    那麻脸汉子初始还暗自一喜,只道对手避无可避,忽见对手身子古怪扭动,竟顺着自己的剑势贴面擦过,旋即对手长剑如箭射至,当下再也顾不上伤敌,落地一个翻滚撤回攻势。

    萧云趁机喘了口气,暗叫两声侥幸,情知刚才那人剑法高强,眼见杨勇就在面前,却不敢上前抓人,连忙回身仗剑戒备。却见那麻脸汉子滚至墙角,翻身站起,恰好挡在喀吧和尚与丝丽摩二人躲藏的那扇窗前,当下灵机一动,用吐蕃语大叫道:“悄悄给他一掌。”同时长剑运足功力往那人疾刺。

    那麻脸汉子听他嘴里叽哩咕噜乱叫,又见来剑丝毫不留后着,只要自己稍稍退后两尺就能避过,那时对手旧力已尽无法收势,轻易便能将其刺于剑下。他无暇细想对手为何突然用出这样拙劣的一招,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忽觉腰上一麻,顿时摊倒在地。

    萧云哈哈大笑,情知是喀吧和尚在背后打中他的麻穴,回身闪到门口,拦在正要趁机逃出门去的杨勇面前,抬腿将其又踢倒在月娘脚下,大叫道:“大哥莫慌,兄弟来了。”

    却见刚才自己一番全力拼杀之际,温承竟已将一人击倒在地。此时听见他的喊声,士气大振,猛然拳掌同出,又将一名对手打得鼻折齿飞,踉踉跄跄往绑在房间当中的月娘身上撞去。

    萧云抢前两步,挺剑自那人背后刺入,了账一名对手。余下与温承对手那人眼见形势骤变,心神一分,旋被温承一个锥拳击中太阳穴,打得眼骨爆裂,当场气绝。

    温承大口喘息,望着萧云点了点头,蓦的拔出背后大刀,眼光落向倒在月娘裙下簌簌发抖的杨勇身上。

    忽听月娘高声叫喊道:“别杀他,别杀他”,萧云见她竟为杨勇求情,心下奇怪之极,正觉迷惑不解,又听她哭叫道:“温承,温承,你竟连正眼也不愿再看我一眼了么?”

    温承一番斗巧斗力,早已气力不继,垂头喘息道:“月娘,我该死,我对不住你”,月娘忽的凄厉狂笑,尖叫道:“我早知道了早该知道了,男人得不到的时候,才会觉得女人是香的、是滑的、是腻的,一旦得到女人的身子后,便会觉得女人是贱的、是脏的、是丑陋的”,说着又是一阵疯狂嘶声大笑,神情显出无限落寞悔恨。

    温承垂头无语,又听月娘怪声叫道:“我不让你们杀掉杨勇,可知是为什么?只因他从未沾染过我的身子,因此在他眼中,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永远也是香的,是美的,是嫩滑爽腻的,哪像温承你,嫌了我也好,厌了我也罢,竟连看看我因你被毁掉的容貌的勇气也没有!”

    温承眉头紧皱,又听月娘长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日日被他鞭打也不愿逃走,便是享受着被一个男人当做神女一般崇拜的快乐,虽然杨勇阴冷毒辣,但他心中却将我看得极重,哪像你,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我,才来拼命救我,却只是为了令你自己觉得良心能安?”杨勇本已面色铁青,闻言竟骤然红晕上浮,翻身跪在月娘裙下,死死抱住她一双秀足“嗷嗷”低吼。

    温承面上肌肉抽动,抢上前去一刀将匍匐在地的杨勇砍为两截。萧云顿时大惊,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又见月娘狂叫着竭力绷直身子撞向身旁执刀喘息的温承,只听“噗哧”轻响,她那洁白的胸膛竟被温承手中利刃割穿,鲜血顺着槽口如水流下,听她阴冷笑道:“你当初如何对我发誓的?一生一世再不会多看其余女人一眼,若违誓言,你便会遭受人间最极致的痛苦!哈哈咳咳,我要咒你你必将痛苦终生”,随着怨恨的语气越来越重,声音却越来越小,终于气绝身亡,犹如沉重的面袋垂吊在房间当中。

    萧云心下大动,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凄凉悲切,隐约觉得刚才月娘挺身撞向温承刀尖之时,他完全来得及撤刀避过,但眼前月娘尸身未僵,事实却又真实得几乎虚幻般的摆在面前。他的神思被这幅凄绝诡异的场面所夺,一时也无法去想明日该如何搭救禅西之事。

    温承怪叫一声,放开插进月娘身子的紫金大刀,双手捂脸犹如野兽般嚎叫哭泣。

    房内骤然静了下来,只听见楼外有人高声呼叫,却无人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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