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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来到篝火近处,只见此地是一处紧邻沙海的废弃村落,衰败的土屋星罗棋布,小小的广场中一群人马围聚,成兰陵天籁般的声音隐隐传入耳来。他连忙靠近过去,躲在一处倒塌一半的土墙之后偷眼观望,只见此前见过的高尚与一群白衣大汉围坐在篝火四周,篝火上支着一幅木架,正烤着一只肥羊,不过肉香随风飘来,却带有一丝焦臭味,想来是火候早过,却无人上前翻动。
成兰陵并未下马,正与高尚说话,白衣大汉们远远站在一旁。萧云运力倾听,听见高尚说道:“仙子多心了,在下如何敢对仙子的心上人不敬?哈哈哈!”
他眉头一皱,又听成兰陵道:“如此最好,他若得知高将军是大帅安插进安西军中的奸细,凭他对高仙芝的敬重,只怕将那套‘霸王神刀’施展出来,高将军万一不敌,被捉了去见高仙芝,却是大大不妙。”
高尚放声一阵难听的大笑,道:“仙子多虑了。高仙芝自然是一等一的帅才,不过此人胆小怕事,一心只放在打仗上面,哪敢与朝堂之上正如日中天的大帅争锋?”
成兰陵嘲讽笑道:“高仙芝他能常胜不败,自然非是侥幸,天下能征惯战的节度使当中,此人算得上可与大帅一争长短的对手。眼下大帅正欲出征建功,可不能被其余事务影响了取胜,高将军还是好自为之吧。”
高尚嘿嘿干笑,一时无语。
萧云心下琢磨道:“公主小姑娘说的大帅是谁?范阳?难道竟是安将军么?可是听说他勇武无比,深得皇上荣宠,为何要来扰乱安西军政?”
耳听成兰陵又道:“大帅向来立功心切,眼下正好打算对契丹和奚人发动突袭,托家父全盘负责此事。高将军有勇有谋,还望赶紧回到范阳,与家父同心协力,助大帅立此奇功。”
高尚笑声骤停,问道:“令尊学究天人,向来被大帅奉为军师,怎会需要在下这等武夫相助?”
成兰陵冷笑道:“高将军谦虚了。我爹曾说,大帅麾下除他之外,只有两人可做军师之选。而这其中能够文武双全之人,非高将军莫属。我爹只是世外之人,听命大帅帐下无非图个痛快而已,却不似将军这般心怀大志。这军师一职迟早也是将军的囊中之物。嘿嘿,想来高将军自然是比小女子清楚多了。”
萧云听着二人对答,心下渐感糊涂,正自苦思冥想,又听高尚说道:“仙子千万不要多心,高尚一介莽夫,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仙子海量包涵。明日天一亮,在下便快马赶回范阳,头等大事便是求见令尊,望他指点迷津,哈哈哈。仙子还要去寻找萧郎君,请早些回转罢。”
成兰陵此来心急萧云失踪,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见高尚如此应对,已知此人确实未曾遇见萧云,心下稍安。她原本见萧云整日未归,生怕他满腹疑惑想不明白前来追赶高尚等人,又怕他重病之下有个闪失,这才拍马前来追赶。她一番策马狂奔早已牵动伤势,精力渐感不济,当下也不废话,唤来“御剑山庄”的属下吩咐道:“刘大狗,你带人小心仔细护送高将军行至沙洲城,路上不许耽搁,更不许出半点差错,否则你就割头来见我吧。”
被唤至她马前的那名白衣大汉抱拳领命,态度恭敬无比,丝毫也不敢有异言。萧云见她吩咐属下时那种冷然孤傲的神气,甚觉难以将她和此来一直在自己心中称为“公主小姑娘”的绝色女子联在一处。他情知成兰陵将要返回,连忙施展轻功疾奔下山,跳上“追风逐电”急忙先行往且末城方向奔回。
他催马一阵狂奔,心中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渐渐将此番经历的点滴细碎联成一线,暗道:“公主小姑娘为了他爹,冒着诺大的风险来与我安西为敌,他爹怎能舍得?她爹究竟想干什么?”他在心中百思不解,只是替成兰陵担忧不已。
片刻后已远离了刚才那处高地,当下驻马等候,只待成兰陵回来,他便装作才找来此处与她碰见的模样,意下颇有趁机探探她口风的念头。
等了一阵,还不见成兰陵身影,心中又止不住的开始乱想:“若是若是她的所为被官府发觉,要来拿她问罪,那那我该如何才能令她不受伤害?”,一念及此,心中忽觉慌乱,想象着或许将要面对无比强大的大唐帝国,直觉自己的渺小。
又等了一阵,四周黑寂如故,马道远处依然空无一人。这才发觉一路骑马狂奔到这里,足需正常马队行进两三日的路程,若非他与成兰陵所乘之马都是千里良驹,自是追赶不上高尚等人。但这一番长途奔袭,人马俱疲,成兰陵眼下最怕就是劳身动气,稍有不慎便会牵发她的伤势。念及此处,顿时再无心思去想那些身外之事,连忙兜马便欲回去寻找,却见一团白影自远处缓缓走近。
他心下一惊,只见那团白影正是一匹白马碎步踏来,马背骑者却成倒伏之状。连忙催马迎上,生怕自己料想成真。此去巴蜀路途还有万里之遥,若成兰陵因此走火入魔加深,凭自己眼下病中仅余的真气,只怕难以制得住她体内诡异的阴气。
他赶紧纵马迎上,果然见是“阿者者”驮着昏晕过去的成兰陵慢慢识途而来。这短短一段距离,他却已是思虑万千,想的全是如何尽快赶到蜀中寻见成兰陵师傅的念头。他腾身跳下马来,冲上前去拉住“阿者者”的嚼子,急忙拿起成兰陵垂在马腹旁的玉腕把脉,见她脉象弱而不乱,体内阴气虽显略强几分,却并未成泛滥之势,这才放下心来,知她定是体弱奔袭,加之心神紧张,才会昏晕过去。
他此时无力为成兰陵度入真气,不过好在这样的昏迷犹如人疲惫不堪睡熟过去一般无二,到时自然会清醒过来。他将成兰陵抱在怀中骑上“阿者者”缓缓往回,也不牵“追风逐电”的缰绳,由它自行跟在马后。
经这一番思绪辗转,使他长久以来萦绕心怀的不安反倒消了,心想:“若是此番公主小姑娘解不了这走火入魔,连性命也是不保,其他身外之事还有何干系?我既已打定主意陪她生死与共,只须尽我所能护着她便是。她自小与我相识,好生生的一个姑娘,怎会是什么奸恶之人?我待找机会劝她爹一劝,若他听我所劝自然最好,若是执意与大帅为敌,最多我与公主小姑娘远远躲开便是,,大帅是何等人物,哪有这般容易被人中伤陷害!”他越想越觉得此事似乎容易办成,更是觉得面临成兰陵生死都还难测的境地之下,此前感到的诸多烦恼,实则只算得是虚幻的身外障眼之物而已,根本无足轻重。
如此慢慢走来,到得且末城中已是晌午时分。成兰陵早已醒来,萧云自是将编好的一番说辞讲了一遍,只说自己是在半路上遇见昏迷不省的她,还说自己病情已复,顺便说了次日启程的打算。
第86章 (2)()
第53章2
成兰陵见他精神大好,当下也不反对,与他并骑驰回。二人一夜奔波,与温承打个照面说定次日启程之事,便回到房中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萧云先行醒来,只觉精神更是饱满,似乎病情真被压制住了。他只道这是睡觉之后的自然之象,却不知正是阿儒传他那套道家真气在睡梦中所起的奇效。他悄悄来到后院柴房背后,按照功法引天入地的运功一番,虽觉忽然减少的真气依然未能复原,但却比昨日稍有增强,暗想自身这番异状多半便是因阴虚病重所致,一旦病愈自然能够恢复如初。
收功后回房叫醒成兰陵,洗漱停当,温承已是前来催促上路。众人整装出发,顺着阿尔金山脚与大沙漠夹在当中的马道往东行进。这条路途相对坦荡易走,队伍行进的速度也是快了许多。萧云不断为成兰陵注入真气控制伤势,但每次行功完毕,他总要沉睡良久方能恢复精力,不过莫名消失掉的真气却一直未能复原。他不愿对成兰陵明说,装出一幅懒散的模样,给自己突然增加的睡眠时间找个借口。
好在成兰陵这一路伤势渐趋稳定,倒也不须他每日运功疗伤。丝丽摩态度陡然变化之后,更是主动奔前跑后的忙忙碌碌,萧云也乐得正好装懒,只顾抓紧时间睡眠养神。
如此走了数日,途经弩支、典合二城,也都趁机修养几日,才又接着上路。丝丽摩性情大变,时常主动为萧、成二人端茶递水,做这做那。在这两城修养的几日里,更是常常借故打听中土人情典故,缠着成兰陵说个没完,竟让萧、成二人私下想说些体己话的时候也是不多,简直可称为不堪其扰。
萧云每日里全副心思都用在为成兰陵行功疗伤与琢磨自己真气消褪上面,对外界事物的变化懵懂不知。温承日渐沉默,休息的几日总是不见人影,萧云想他定是近乡情怯,躲起来偷偷思念月娘,也不去管他。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终于到达地处大沙漠边缘的七屯小城。过了此处,前途又是茫茫沙漠,不过越过这片沙海,就是玉门关外的沙洲城。只要到了沙洲,再往前走,中原锦绣大地便指日可望了。
萧云一行人在七屯城中备齐穿越沙漠的水食物品,便又马不停蹄的启程上路,如此又是数日,逐渐可见到形同枯死的稀疏灌木。
这一夜众人安营在一处避风的土沙山丘下,利用一路上收集来的枯枝驼粪点燃一堆篝火,对着星月如画的夜空围坐仰望。穿越严酷的沙漠本是考验生命之举,一路上众人尽量不说话,以此作为节约饮水的一个重要手段,直到此时快要走出这片地狱般的死地之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围着篝火唱起了歌谣。这一路默默与天地的一番殊死较量,让各怀心思的几人早觉恍若重生。丝丽摩每逢队伍停下休息便去厮磨在萧、成二人身旁,倒教二人哭笑不得。
萧云揽着成兰陵坐拥依偎,静静听着两名女子接力般的哼唱着曲风迥异的小调,咧咧风声似乎是在为她们敲着节奏,一番苍凉而又优美的感慨沁入众人心中。
温承似乎心事重重,竟将一壶老酒喝了个精光。只有喀吧和尚童心未泯,既无男女情思,又无俗事烦恼,不停逗弄“追风逐电”,但那马儿却不怎么搭理他,只管围着“阿者者”耳厮鬓磨,在这不属于生命的极地勾画出一番勃勃生机。
次日队伍再次启程东归,待到傍晚时分已可遥见阳关古道。众人心下大喜,奋力赶到阳关扎营,打算次日加快行进,争取晚间赶至沙洲城内。
众人早早安歇,为次日修养精神。萧云睡梦之中忽觉面上瘙痒,伸手便给自己脸上一巴掌,顿时将自己打醒过来,睁眼就见温承正拿着一根绒线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他悄然跟随。
萧云微感奇怪,跟在他身后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何事如此神秘?”
温承停下步子,却不回头,背对着他仰头望天,良久后叹气说道:“兄弟,做哥哥的有个不情之请,望兄弟能够答应。”
萧云道:“大哥有事只管直说无妨。”
温承自嘲笑道:“我不想进入沙洲城中,兄弟带他们去沙洲城里置办好必需事物后,便来佛窟与我汇合,如何?”
萧云大感意外,问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温承低头不语,片刻后答道:“做哥哥的在沙洲城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