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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渴望着能多和你在一起,哎,这些年来,虽然我做的都是暗中与姬恒勾结图谋如何推翻你爹的勾当,但对你说过的话,却真是我心里想的。”
姬研听到此处,情绪骤然激动,尖声叫道:“你想要求饶么?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爹活过来么?”她越说越恨,忽然飘身夺过身旁一名士兵手中的长剑,劈头便往巴桑刺去,嘴里哭叫道:“我要杀掉你,给我爹报仇。”
巴桑侧身躲过来剑,继续说道:“我也想能与你远走他乡,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我连自己的命都是噶顿的,又能怎样?本来这次想着若能帮他让姬恒登上王位,我便求他给我自由,让我能和你在一起,可是等我发觉他其实是想除掉你爹的时候,已是没有法子挽救了,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我怎能忍心伤害你呢?我那时情急,只是不知该如何救你,我是太怕他们连你也一道害了呀!”他口中越说话,姬研攻击得越快。他不知是药力上来,还是神志不清,躲闪之间总会慢上半拍,转瞬间已被姬研手中长剑割出累累伤痕。
成兰陵生怕姬研情绪激动之下乱了分寸,会被巴桑所趁,连忙让萧云抱着自己靠近过去,让他随时准备出手相救。众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场中拼斗的两人,竟无人理睬她和萧云二人的突然出现。
此时场中的拼斗完全成了一边倒的趋势,巴桑一味躲闪也不还手,姬研长剑越舞越急,剑锋过处总会带出一蓬血雨,过得一阵,巴桑已是浑身染红,仿佛是个血塑的雕像。脚下大地上已经凝固的血液复又洒上鲜血,暗红和鲜红两种颜色层次分明,似乎不是从同一人身体里流出来的一般。
姬研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模糊视线,剑锋所指凌乱不堪,巴桑反而面色平静,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微笑,轻声说道:“研儿,我不还手不是害怕毒发。我当作是你在轻轻摸着我哩!”他话语一落,突然挺身迎着姬研本已歪向一旁的剑尖撞去,只听“扑哧”一声轻响,长剑已从他心口对穿而过。
姬研猛然大惊,尖叫着放开剑柄疯狂的退后几步。巴桑头上披散下来的小发辫凌乱不堪,紧贴在他满是血浆的脸庞。夕阳余晖洒落下来,照得天地一片金红,众人都已看得屏气忘吸,静静的感受这场不惊不险却又生死已分的决斗。
巴桑伸手倒握着穿透自己胸口的长剑,血红的眼睛看着满头乱发迎风飞舞的姬研,一窜血泪潸然滑落,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去前头等你了。那里我不会还是个奴隶吧?”说完话用力一扯,将胸口长剑抽了出来,带着血沫抛出老远,接着“嘭”的一声闷响,他已仰天摔倒在地,含泪而亡。
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低叹,直到此时才放开紧绷的心弦。
姬研更是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时笑时哭。萧云连忙抱着成兰陵走到她身旁,低呼道:“公主,,姬姑娘!”成兰陵在王宫内已经住了些时日,常常与姬研四处赏玩,好多侍卫都已识得她,见萧云抱着她出现,也无人上前盘阻。
众人都已站起身来,有人高声叫道:“姬王爷人呢?”众人顿时哄然紊乱,又有人大叫道:“公主,公主,姬王姬恒带着噶顿偷偷溜走了!”刚才大家都只顾观看场内变化,却不知姬恒何时带着噶顿偷偷溜走。
姬研慢慢回过神来,用红肿的双眼看着被萧云抱在怀中的成兰陵,抽泣说道:“师姐,你陪我去葬了我爹好么?”成兰陵心中悲伤,闻言连连点头。
姬研又对萧云说道:“我爹生前一直打算归附唐朝,现在唐军大兵压境,希望你能前去通告唐军统帅,汉盘陀国愿意归附唐朝,不需兵刀相向,如此也可了我爹的遗愿。成么?”
萧云连忙答应道:“公主吩咐,自当遵从。不过你师姐她”,成兰陵在他胸口轻轻掐了一下,说道:“你快去快回,有师妹照顾我。你放心吧!”
他还在犹豫不决,那几名鲜衣贵族一齐大声说道:“汉盘陀国的基业原不该落到外人手上的。公主秉承父志,手刃奸徒,还请出面主持大局。唐军增派的七百武士来势汹汹,须得早作打算,否则于我国恐有大害啊!”
萧云奇道:“唐军又加派军队来此了么?”
姬研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听说塔吉克人归顺了唐朝,这次增派来的七百唐兵中有五百人便是塔吉克人组成。新来的唐将姓李,高尚为了推脱安抚不力之罪,谎称是我汉盘陀国出了内乱,拒不臣服唐朝。这名姓李的将军派人传来书信,要我们三日之内献城,现在正和巴杰贡带着的两千吐蕃兵相互忌惮着,暂未敢来攻打公主堡。哼,那高尚卑鄙阴险,当时我爹曾对我说过,奇怪此人为何迟迟不来册封归附的事宜,可惜可惜我自己那么傻,竟还帮着外人害得害得我爹连命也不保”,说话间再次哽咽,眼泪又要流下,侧头去看浑身是血死在一旁的巴桑,强忍泪水,又对萧云说道:“也罢,你先随我和师姐一道送我爹升天吧,然后请你下山通告我爹归附的诚意,务须达成我爹的遗愿,成么?”
萧云听她一番话语,联想到高尚此来种种行为,心头不由对他生了疑心,暗道:“高兄与姬恒串通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他跟汉盘陀国有仇么,故意挑起事端,借安西兄弟们的手来报仇么?公主小姑娘又是怎么得知的?”
姬研招手叫过几名王宫侍卫同行,吩咐其余人不得跟随,带着萧云和成兰陵往石室走去。不一刻,一行人来到后堂,姬研止步门前,眼泪扑簌掉落,迟迟不肯跨步进门。
成兰陵靠在萧云肩头对他使个眼神,让他抱着自己走到姬研身旁,轻声说道:“师妹,人都死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姬研转过头来,凄然一笑,道:“师姐,想不到你我姐妹相交仅只短短数日,却是你最懂得我的心思,我好羡慕你,有他这样对你好。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的”,不等萧、成二人答话,转头吩咐侍卫道:“去将巴桑的尸体抬来此处,叫人来做两幅火葬台。吩咐制官起草悼文,全国缟素,丧哀三日,送国王归天。”
侍卫领命而去,萧云惊问道:“火葬么?”
姬研淡淡说道:“从此汉盘陀国再也不存在了,我应该让爹升天的。”
成兰陵经此一行,已觉疲累不堪,打起精神道:“国王慈父明君,心地善良,一定是升天了。师妹切莫太伤心神,此间事了随我去找你娘,让她好好疼你。”
姬研微微摇头,淡然说道:“我从来记不得她是什么样子,我只有爹,没有娘,,之前之前还有个巴桑哈哈哈,现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说到后面情绪又显激动,一阵大笑清脆婉转,却听得萧云和成兰陵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三人说话之间,侍卫已将火葬台搭好,巴桑的尸体被抬了过来放在其中一张火葬台上,萧云让成兰陵在一旁靠墙而坐,帮着姬研进入石室抬出汉盘陀国王的尸体放在另一张火葬台上。
姬研挥手支走几名侍卫,只留下拿着火把的两人。成兰陵被萧云抱在怀中向汉盘陀国王行了大礼,姬研跪拜完毕,亲自上前为汉盘陀国王整理遗容,边哭边喃喃自语,也不知说些什么。
萧云与成兰陵瞧得心头酸涩,良久,姬研转过头来又走到巴桑尸体旁,“扑哧”一声撕下一截自己身上的裙摆,缓缓顺着巴桑身上的伤口一道一道擦拭而过,口中依然喃喃说话。萧云和成兰陵这次断断续续听见她说的是“我这样摸着你好受点么?!”
这次费的时间更长,巴桑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全身竟难寻一处完好的肌肤。姬研泪已流干,默默的一一擦遍,然后用手轻抚巴桑早已僵硬的脸颊,哭道:“你别怕,我会带你升天哩!”说完凝视一阵闭目躺着的巴桑,这才转身拿过火把将两张火葬台点燃。
夜色早已笼罩大地,两张火葬台遇火即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映照得四下暗影乱动,姬研衣裙凌乱站立在两张台之间,似乎不觉那扑面而来的炙热,呆呆的左望一眼,右看一次。
成兰陵蓦觉有异,一推身旁的萧云,急切说道:“去拉着她,快!”
萧云闻言一怔,只见卓立在火葬台前的姬研突然拔剑跳至两张台子当中的脚梯上,对着汉盘陀国王的尸体悲声叫道:“爹,爹,女儿对不住你,女儿现在还了这条命给你吧!”说话间轻挥长剑从脖子上横拉而过,一道血箭朝天激射,她的身子却往后栽倒,坠入火葬巴桑的台子里面。
萧云这才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已是不及,肆意张狂的火舌顿时将姬研五彩的身子烧成焦黑,“噼啪”声经久不绝,随着她一头青丝被火点燃的一蓬绿光过后,人间一切全都灰飞烟灭。
萧云失声惊叫道:“这这算什么?”
成兰陵转过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哭道:“殉情!”
第67章 (1)()
第43章1
消息很快传到那几名鲜衣贵族耳中,少时几人赶到石室前,对着两张已经只剩火星的葬台连连跪拜。
萧云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震撼呆立,抱着成兰陵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那几名鲜衣贵族跪拜完毕,起身走到二人身前,施礼说道:“敝国内乱,国王与公主不幸归天,眼下大唐朝廷定是误会了敝国投附的诚意,还请将军看在老国王和公主善待二位的情份上,助敝国度过眼下难关!”
萧云回过神来,心中百感交集,对众人说道:“你们放心,在下自当向大唐安西主将陈述此来种种,不让两国作出无谓之争。”
一直埋头在他怀中低泣的成兰陵闻言抬头,问道:“你真要去么?”
萧云微微一笑,道:“若早能促成归附一事,国王和你师妹兴许就不会死了!人人都有挂念他们的家人,大家安居乐业多好,何必老是争来斗去的?你暂且在王宫休息,我快去快回!”
那几名鲜衣贵族连忙说道:“将军请放宽心,丝洁雅丽姑娘是老国王身前待为上宾之人,我们一定会好生服侍她的。”
成兰陵摇头道:“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去带我一起去。”
萧云心思摇荡,眼光扫过已经熄灭的两张火葬台,忽觉心中一紧,差点流下眼泪,想到:“姬研和巴桑相互喜爱原本好好的,可惜身外之事却令二人殉情而死。公主小姑娘走火入魔,我若此去她有个不好那可不妙!”一念及此,心中打定主意,在成兰陵恢复如初之前,无论做什么事,也要将她带在身旁照顾,当下说道:“好,我们一道去!”转头又对那几名鲜衣贵族说道:“日前姬恒抓来了几名无辜的塔吉克人,还请几位将她们放了,和在下一同前去,如此也好表明贵国归附的诚意。”
那几名鲜衣贵族连声答应,吩咐人去打听古丽热伊等人的关押之处。不一刻有侍卫带着古丽热伊和两名小儿来到石室前,只见她脸上挂着两条红肿的鞭痕,想来是姬恒恼怒萧云抢了他的汗血宝马,拿她来出气所至。
萧云看见如此,心中但觉愧疚不已。古丽热伊毫不惊恐,对他微露笑容。萧云微笑回礼,心想:“还好她们几人安然无事,否则我这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热伊姆和班夏两家人的救命之恩了。古丽热伊也真是强悍,如此境地却也并不畏惧。”他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