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云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太子李亨早已做足了手脚,根本不需停驻在后面的两千精锐禁军发动阴谋,眼下本应护卫玄宗皇帝圣驾的羽林卫,竟似已全被太子收买了?他连忙跳下马奔至驿城门口,但此处已被群情激愤的士兵堵了个水泄不通,竟挤不进去。他焦急万分,在一名羽林卫的背心使了暗劲,令其僵直着身子无法动弹,然后跨步骑在此人肩上朝驿城内张望,只见当中一名惊恐万状的锦衣青年被众多士兵拖在地上疾行,围在周遭的士兵乱刀挥砍,将此人剁成肉酱。又见一名盛装美妇刚从佛堂出来,便有人高叫道:“那是韩国夫人,与杨国忠是亲戚,不要放过这妖姬啊!”顿时冲上去数名孔武兵卒,将美艳无比的韩国夫人乱刀砍死。
萧云瞧得几欲作呕,这韩国夫人本是贵妃杨玉环的大姐,此时乱兵眼也不眨的将其乱刀砍死,不仅场面极是惨烈,也说明太子一手策划的阴谋已到了无人可以阻止的时候了。
驿亭中急匆匆出来一老一壮两名华服男子,其中那年轻男子高声怒斥众兵士道:“反了,反了!你们哪来的狗胆子加害国相!”话音未落,就听乱兵中有人高喊道:“魏方进是杨国忠的亲戚,杀了他呀!”顿时有数名兵士冲了上去,将他也乱刀剁了。有人趁乱往那老者砸了一快石头,登时将那老者砸得头破血流。后军中有人高喊:“勿伤韦相公,勿伤韦相公!”一众疯狂的兵士这才罢手,几名三品近卫赶紧上前扶了那老者返回驿亭中。
萧云已瞧清楚了当下情形,看来太子已策反了玄宗皇帝手下的禁军大部,以诛杀杨国忠为借口,进而向玄宗皇帝逼宫。刚才被杀的韩国夫人也好,还是御史大夫魏方进,一切都是冲着玄宗皇帝头上而去。左相韦见素得以侥幸保住性命,却是因太子李亨志在夺权,并不欲节外生枝罢了。
萧云正急切思索对策,忽见驿亭中冲出数名殿前带刀侍卫,手拉着手将哗乱的士兵往外挤了出来。驿亭木门半敞,玄宗皇帝拄着竹杖走了出来。喧哗的乱兵顿时静了下来,但却并不退去,依然堵在驿亭门口。
玄宗皇帝须发斑白,神情却不怒自威,站到门外四下一望,哗乱的士兵们更是鸦雀无声。玄宗皇帝来回望了几遍,开口道:“诸位爱卿诛杀杨国忠等一干妄臣大为有功,朕实感欣慰。眼下乱臣已诛,各位爱卿速归本队,稍候朕将逐一封赏,加官进爵!”
却见众乱兵面面相觑,并不退走,当中有数人更是将刀剑拍响,似乎意在鼓动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大唐朝的真命天子也戮杀在当场。
玄宗环视众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再次大声道:“速速退回各自本队,朕赦你等扰君之罪。封赏随后便来,绝不会有所遗漏!”
但拥挤在驿亭前的众兵士依旧无人离去,有人混在乱军中往前拥挤,人群一阵骚乱,靠前的士兵已挤至玄宗身前不足一丈之地。玄宗身前的数名殿前带刀卫齐刷刷拔出横刀,高声齐喝道:“尔等胆敢惊扰圣驾,尔等胆敢惊扰圣驾!”手下已用上了力,将拥挤过来的乱兵竭力向外推搡。
这时乱兵中一名金甲将军越众而出,乱军顿时又渐渐静了下来。只见这名将军上前跪倒在玄宗身前,大声道:“圣上,杨国忠谋反,众将已将他处决。但贵妃娘娘尚在左右供奉,请陛下割恩正法。”
玄宗面色大变,再也不能保持适才的稳重,颤声道:“陈玄礼,你身为禁军统领你你”惊怒交加之下,竟语不成声。场面随着大唐天子的震怒寂静无比,陈玄礼跪拜在他身前,既不抬头,也不退下。玄宗默默注视片刻跪在身前的禁军统领陈玄礼,面色转为凝重,神情在一瞬间似乎苍老了数十载。他仰头望天,转身倚杖走进驿亭中去,留下跪拜在地的陈玄礼和众多哗变的士兵。
士兵们眼见玄宗进了驿亭,有人高声叫道:“不杀贵妃,将士难安!不杀贵妃,将士难安!”余众跟着附和,群情再次激愤,又开始往驿亭中挤去。陈玄礼猛然抬头,起身呵斥部下,才令众兵士缓得一缓,但后面兵士高声叫闹,拼力向前挤压,顿时乱兵便已冲至驿亭门口。
挡在门口的电前带刀侍卫怒声喝骂,双方推搡愈烈,乱兵已开始破口大骂。正值此紧要关头,只见殿前带刀侍卫中有两人抢步上前,手中兵器狂斩而过,登时将挤在最前面的数名乱兵砍得支离破碎。
乱兵众人大吃一惊,不由得退后数尺。萧云却瞧得一喜,原来这两名殿前带刀侍卫其中一人剑眉黑面,正是中毒滞后的成无心。另一人银须似戈,身材魁梧,萧云虽久未见过此人,但却不知为何清楚的记得,正是自小溺爱成兰陵的康勾。萧云眼见乱起,但看来成无心等人也早已混入到玄宗近卫当中,稍稍放下心来。当即翻身跃起,踩着拥堵在驿城门口的乱兵头上飞掠进去。
第219章()
第174章
这一来场面立时大乱,哗变的乱兵一窝蜂冲向拦在驿亭门口的数名殿前带刀卫士。成无心暴喝道:“鼠辈胆敢冒犯圣驾?纳命来吧!”手中黝黑阔剑迅猛挥出,顿时又惹起一片血雨冲天。康勾带着余下的殿前带刀卫士紧跟他身后,数柄刀剑挥舞,将拥挤过来的乱兵杀得阵势大乱。
萧云到了驿城当中,眼见成无心带人力阻乱兵冲击驿亭,情知不能从正面挤过去与他汇合,否则难保被殿前带刀侍卫们视为敌人。他瞧见驿亭旁的佛堂前空无一人,连忙奔了进去。
这佛堂紧接驿亭东侧,当中有一道小门连通。萧云往日曾有一次途经此地住宿过一夜,知道这道小门的所在。他快步来到门前,只见数名带刀侍卫早已守在此严阵以待。他不敢贸然逼近,隔了一丈开外高声道:“请各位大哥禀告贵妃娘娘,就说长安萧云前来护驾了!”
领头的侍卫如临大敌,厉声喝道:“圣上所幸之地,闲杂人等从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萧云心知眼下情势危急,负责贴身护卫玄宗皇帝的侍卫已成了惊弓之鸟,当下毫不动怒,平静说道:“兄弟,我不是外间作乱犯上的哪些人一伙,相烦通传贵妃娘娘,一切便即明了。”
那领头的侍卫神色惊惶,握刀的手指节也捏得发白,对左右人使个眼色,当即走上前去三人,横刀虎视萧云。他再次厉声喝道:“再不离去,乱刀伺候!”
萧云暗叹一声,情知眼前这些侍卫绝不肯替自己通传,眉头不由得微微皱到一起。耳听外间喝声震天,乱兵们不停高呼:“不杀贵妃,将士难安!”交战的兵器碰撞声随渐渐静了下来,双方僵持在了那里。他心中极为替杨玉环的处境担忧,忽然间耳旁回响起离别成兰陵那一夜她说过的话:“可我现在要去见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去,还不敢大大方方叫上一声‘娘’,她更不可能将我搂在怀里,告诉别人我是她的女儿,这我这算是有娘了么?”胸中登时涌上无比的激情,就象是回到了少年时奔赴西域参军建功一般热血沸腾,只觉自己是为保护心上人娘亲的安危,哪怕立即死在这里了,也不会再有诸多的遗憾和牵挂!
他有了这样的心思,将要面对玄宗皇帝的些许仰视之惶淡了下来,情知不能再多耽误,当下对拦在面前的数名侍卫拱手道:“得罪了!”话音一落,便闪电般欺上。
那数名侍卫虽然听见外间大乱心头惶恐不安,但均未料想孤身一人闯进佛堂来的萧云竟敢爆起发难,拦在最前面的三人登时被他奇袭击中关节,无力的软倒在地上。那头领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招呼其余手下上前夹攻,只见萧云连刀带鞘横扫过来,登觉脑袋一晕,已被对方扼住了咽喉。
萧云不敢稍停,推着那头领往前挤压,其余侍卫惊见突变,明知绝不能放此人过去,却又怕伤及那头领,一犹豫间,已退至小门入口。萧云哈哈一笑,将那头领猛的朝众卫士推了过去。他则拔刀前刺,逼得众卫士只能向门内闪避,给那头领留出前冲避让敌人刀尖的空隙。那些侍卫闪进小门,就待那头领冲进门来,众人合力将萧云关在门外。却见萧云并不打算真要了那头领的性命,而是趁机抢上抓住已至门口那头领的腰眼,运足内力往里再推,那些门内的卫士慌忙涌上抵制,双方胶在小门内外,犹如顶牛般僵持起来。
萧云深吸一口气,将内力运至巅峰,连催数道暗劲,众人奋勇抵制,将萧云推后数尺。那头领夹在当中,面色已被挤成了酱紫,苦于动弹不得,眼看将被双方活活挤死在当场。萧云心下早有打算,情知无论自己内力多高,但数名卫士合力,自己也必不是对手,当下猛然一收内力,腾身蹿起。那些侍卫惊惶中个个拼了命的往前推压,骤然阻力消失,接踵往前扑倒,哇呀呀叫成一片。萧云足下轻点,一阵风似的从“人肉道”上抢进小门。
门后是驿亭马棚,地势略宽。只见数名宦官、宫女各持棍棒、木叉,跃跃欲试的堵住去往亭楼的道路。萧云不由得一怔,虽说自己丝毫不惧,但若要不伤人却又迅速闯进去,却是为难。那些倒出门外的卫士迅速爬起身,一窝蜂涌了进来。
萧云急得皱眉,提气向着亭楼方向高喝道:“皇上,贵妃娘娘,长安萧云前来护驾!”但此时到处乱成一团,外面喝声震天,也不知亭楼中的人能否听见自己叫喊。他抬眼一看,见亭楼中冲出一名娉婷女子,手拿一方铜制烛台奔了过来。耳听宫女中有人对那女子惊呼道:“阿蛮姐姐,你也要来拒贼么?”当即心头一动,曾听坊间传闻,杨玉环身边有一名舞技高超的女子名叫谢阿蛮,深得杨玉环宠爱,曾为其出神入化的“凌波舞”赋过一首诗“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1”心想这女子长期跟随在杨玉环身边,主仆间甚是亲密,说不定知道凤翔的存在。他一摆长刀,高叫道:“且慢。在下确实没有歹意,是凤翔托我前来护驾!相烦哪位前去通传贵妃娘娘,一问便知。”说着将刀往地上一抛,站住不动。
数名侍卫抢了过去,却无人上前攻击,只是挤成一团拦住去路。谢阿蛮面露惊奇,略一沉吟,走前对那领头的侍卫附耳说了几句,转身奔进亭楼。萧云见她如此,心知自己所料不错,当下毫不异动,静静等候。
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片刻,谢阿蛮复又从亭楼中奔来,对众侍卫道:“这人是贵妃娘娘的护卫,刚才误会了。”又对萧云招手道:“你随我来。”萧云举步跟上,也不去瞧众人那诧异的眼神。
转眼来到亭楼外,谢阿蛮举手示意他小心轻行,这才进入亭楼中。萧云微微恐慌,屏息跟其身后。亭楼中空空荡荡,外间的叫喝声闯了进来,带起若有若无的回响。谢阿蛮领着他沿右侧墙边行至穿堂,堂中数名宫女神色焦急的聚在一处,手中持着的武器花样百出,剪刀、钢针甚至厨子用的擀面棒也被拿了过来。瞧见谢、萧二人进来,闪开一条道路。
萧云瞧得好笑,但见众人均是满面刚毅凝重的神情,却又笑不出来。过了穿堂是一道短短的回廊,萧云猛然一震,只见玄宗皇帝拄着竹杖背人面墙站在西首,一动不动,自己所处之地与玄宗斜向隔在两头。他正不知是该上前面圣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