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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叹道:“男女若真是相爱了,做出什么事来,也都情有可原。”玄宗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林甫这一病,奏章早已堆积如山,我这闲皇帝可就做不成了,今日来了几件急务,须得批示,就不能陪你了。你早些安睡吧。”杨玉环起身道:“只恨玉环不知政事,无法替你分忧。”玄宗哈哈大笑,说道:“有时我也在想,若你既有这般美丽多艺,又能有武后的治政之才,可就完美了。”杨玉环一惊,正要说话,又听玄宗说道:“不过若是那样,你便会一心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位置上,不会再理我了,就像高宗一样。”
杨玉环垂首道:“皇上说笑了,玉环生性除了喜欢喝酒舞乐之外,其余的事,可都没有兴趣。刚才只是担心皇上操劳,情急罢了。”玄宗伸手托起她的娇颜,笑道:“我们老夫老妻的,你还这么多心做甚?只要你不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便是将这天下送给你,又有何妨?呵呵,世人只道当今天子贪图安乐,不愿理会朝政,可谁替我想想,自我登基以来,勤政三十几年,使得天下安定,民丰国强,可我也成了六十几岁的人了,难道无权与我的妻子过些清闲安稳的日子么?何况我眼下已上了七十,他们还想我怎样?”说话间神色黯然,显得颇感委屈。
杨玉环一时无语,上前紧握住他的双手。玄宗旋即笑道:“他们没有把我当做是个人,都把我当做是神仙了。可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你可知我为何这么迷恋你?便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我当做是冰冷的神像,而是将我看作你的男人!”杨玉环默然点头,玄宗柔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已下令急传你族兄国忠回京,若林甫真有不测,便让国忠接了这宰相的位置,我们还是做我们的逍遥夫妻,你说可好?”
杨玉环面色微动,说道:“这些国家大事,玉环是不懂的,三郎说怎样好,便怎样办。”玄宗轻轻拍了她的面颊一下,说道:“跟你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夜深了,我必须去批阅奏章,你也安睡吧!”
杨玉环点点头,将他送至门口,这才回转,眼光牢牢盯在桌上,只见那支羌笛短剑被玄宗不知何时留在桌上,银光轻闪。她将羌笛剑拿在手中注视片刻,喝令左右宫女尽皆退下,忽然抬头对空说道:“兰陵,你若来了,出来让娘看上一眼吧!”
第139章()
第93章
萧云微微心惊,暗道:“她怎知公主小姑娘在此?”转头看成兰陵,见她目不转睛盯着琉璃瓦,却无半分出去的意思。此时周遭极为安静,密室内外的三人怔怔站立,都无动作。良久,杨玉环长叹一声,自语道:“我可真犯傻了,你又怎会想来见我?”转身坐下,把玩了片刻成兰陵用过的茶杯,高声叫道:“凤翔!”声音才落,就见纱帐飘动,一名瘦削的武士自暗处幽灵般跃了进来,只瞧了杨玉环一眼,连忙将目光移向地上,跪下说道:“娘娘!”
此人一开口说话,萧云与成兰陵各自一惊,只觉似曾相识。萧云仔细打量此人,见他穿着宽大的武士戎装,似乎将整个人都裹在了披甲的背后,双手掩于袖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杨玉环拿着羌笛剑摩挲良久,也不言语。那叫做凤翔的侍卫静静跪着,等候吩咐。萧云心思如电,寻思:“贵妃娘娘刚才为何会凭空叫兰儿出去相见?”耳听杨玉环忽然呵呵笑道:“这羌笛短剑虽然打造得极是精巧,却也,换作是你,会送这样一件礼物给心上的女人么?”凤翔愕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杨玉环点头道:“是了,你到如今还不娶妻,哪里懂得男女两情的乐趣?”凤翔干笑两声,自嘲道:“娘娘说的是,我只是一介武夫,实在不懂这情爱是个什么滋味。”
旁听的萧云如被电击,十几年前成兰陵失踪那个夜晚顿时清晰的浮现出来,这名叫做凤翔的武士干笑这两声,听来熟悉至极。忽觉紧挨在身旁的成兰陵娇躯也是一抖,显然和他一样的心思。
杨玉环叹气自语道:“如今我只求兰陵的日子能过得快乐,她也不小了,应该找个心仪的男子嫁了才是。”口气一转,迟疑道:“竟然将剑当做定情之物相赠,这样的人会不会没有情趣?”凤翔只是不答,似乎早已习惯听杨玉环自言自语。
密室内的萧云却面上一热,扪心自问:“我竟教人觉得闷了么?”斜眼察看成兰陵,见她凤目半闭,隐有微光,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管痴痴瞧着外面。
杨玉环出了一会神,这才吩咐道:“将这羌笛给她送回去,不论好不好,总算是她喜爱之物,否则也不会从小挂在床头,如今又随身带着了。”
密室内的二人听得一个惊奇,一个震惊,均想到:“她连这些琐事都知道?”外面的凤翔答应一声,问道:“现在送去么?”杨玉环点点头,说道:“你从东门的夹道出去,去那里一路无人值守,不怕被人发觉。”凤翔笑道:“若有人探知了这条道路,来探望娘娘便易如反掌了。”杨玉环微微一笑,道:“你从密道出去,不要被人看见你深夜还在我房里。”凤翔点头起身,接过羌笛短剑,便往密室走来。萧云连忙拉了成兰陵便走,快速出了密道,藏身在暗处。少时凤翔出来,整了整衣冠,左右看了一眼,缓缓绕向宫殿背后。
萧云悄声对成兰陵道:“正好趁机跟他出去。”成兰陵微微点头,心思不知飘去了哪里,任由他牵着往前。一路曲折,不见人迹。凤翔只管低头走路,从不抬头张望。不一刻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只见枯草堆积,丝网盘结,不知有多久无人来此。凤翔站在草丛当中的一尊水兽石像跟前转动胸前圆球,对面墙上暗门打开,当即走了进去。萧云等了一阵,估计他去得远了,这才拉着成兰陵进入院内,照样转动石球进入夹道,脚下踩到一物,低头瞧去,只见隐有银光透出,正是自己送给成兰陵的羌笛短剑。
他心下一奇,恍若大悟,说道:“贵妃娘娘是故意教此人带我们出去吧?”成兰陵拾起羌笛剑,说道:“这人多半便是当年将我带走的那蒙面人。”萧云点头道:“刚才贵妃娘娘瞧见桌上你用过的茶杯,没在皇上面前露出异状,定是认得这支羌笛剑,猜知你藏在一旁,因此才教这人带我们丛者夹道出去,还将羌笛剑留了下来”略一迟疑,又道:“看来贵妃娘娘一直暗中在照顾着你,当年暗助你和你爹之人,多半也是她。”
成兰陵神情恍惚,喃喃自语:“不会,不会,我爹不是她派人救的”接着抬头说道:“你想想,她哪能调动羽林卫?”萧云略一思索,点头道:“也是,不过救你之人,一定是她。”
成兰陵抚着羌笛默默出神。萧云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当下前头带路,走了许久,不见尽头,沿途别无出路,心想这是成兰陵的亲娘指点的出路,定然错不了,当下也不疑有他,只管埋头疾行。忽听成兰陵在身后问道:“你把玉儿藏在哪里?”他愕然一愣,想不到成兰陵已经知道此事,心下略感不安,含糊答道:“藏在安全之处,过得几日风声消了,再想办法送她出城。”成兰陵哼了一声,道:“你这事可办得真好。”萧云情知她在说反话,面上顿时发热,转了话题道:“你的羌笛剑怎会被人偷了?又怎么找到我的?”
成兰陵半晌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索,然后说道:“我也没有猜透这其中的关键。昨日有人趁我早上向师傅请安之时,偷偷摸进我的房里盗走了这剑,来人轻功甚高,来去毫无痕迹,偏偏只拿走了羌笛剑,后来在那密道里看见你留下的字,暗在心中一琢磨,猜测无论偷剑之人想要做什么,多半与皇帝今日去为师妹选婿有关,而又不知上哪里找你,于是便在花萼相辉楼前来个守株待兔,好在你这只呆兔果然上了别人的当,否则真还不好找到你呢,”说到这里口气一转,接着道:“我原来打算,假若我娘愿意跟我走,便将她从师妹带我进来的那密道送出去,然后一路不停,赶到范阳与我爹会合,一家人从此团圆”萧云插言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当面问问贵妃娘娘?”
成兰陵叹道:“我也是暗中观察了她两日,才明白,若她愿意走,我爹早就可以将她带走了。”萧云也叹道:“你说贵妃娘娘的心已不在你爹身上的话,可不能对你爹说,否则他定会伤心。”成兰陵道:“哎,只怕我爹心中早已不止是想找回我娘了,这些年他隐于安禄山身后,为大字也不识两个的安禄山出谋划策,令其兼领三镇节度使,手握北面军政大权,我怕怕他停不下来了!”
萧云听得心惊,暗想:“假若大帅与哥舒将军等人说的不错,安禄山真有天大的胆子,谋反叛逆,公主小姑娘的爹,只怕脱不了干系。”当下停步回身,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劝上一劝。”成兰陵轻轻点头,道:“我想好了,若是我爹执迷不悟,也只能随他去。我便回峨眉山跟着师傅学习剑舞,其实我并不喜欢剑术,只对剑舞钟情。”萧云急道:“你回峨眉山了,那我怎么办?”
成兰陵面色一红,抢前便走,气恼道:“你难道认不得去峨眉山的路么?”萧云暗自一笑,随后跟上。二人又走良久,终于见到出口,只见已是来到长安东城外墙,出口前林密草长,已然置身城外。一颗大树下拴着一匹骏马,想来是风翔为成兰陵预备在此,萧云感慨道:“贵妃娘娘的心思可真周到。”成兰陵道:“你在我面前,别称她为贵妃娘娘。”萧云忙道:“是了。”心头却想:“我少提起她,尽量不说。”他不知成兰陵此时心意,不愿无意中惹恼了她,当下也不问能否称呼杨玉环为她的娘亲。
二人共乘一骑,缓缓绕着城墙往城门方向行进。成兰陵坐在前面,沉思良久,道:“你将玉儿的事详细跟我说说。”萧云不敢隐瞒,只得原原本本说了,以为她定会气恼自己做事莽撞,却见她眉头紧蹙,说道:“你怎会误会我要行刺皇帝?”萧云老老实实,又将如何从李沐儿口中套话,如何“巧遇”温承的事讲了,他知道成兰陵面皮薄,便也不提温承与丝丽摩二人纠结不清的事。
成兰陵叹了口气,说道:“若说有人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你,又能安排下这番手脚,除了被你弄瞎一只眼睛的刘锦云,还能有谁?”萧云此来一心全都挂在她的安危之上,还未仔细想过自身的事,此时经她一提,顿时恍然,大怒道:“这厮杀我兄弟不说,还行这些卑鄙之事,我不将他斩成八块,不足平我气恨!”
成兰陵面色一黯,说道:“假若他愿意就此息事宁人,并且去禅西坟上跪拜认错,对那些羌人厚加抚恤,这仇恨不能排解么?”萧云见她屡次袒护刘锦云,心下不免生了闷气,冷冷说道:“禅西与伊娜惨遭横死,全都因刘锦云当初强夺阿者者而起,何况此人如此阴险,我实在想不出你究竟为啥这般袒护他?”
成兰陵听他口气不善,心下也来了气,震开他环抱自己的双臂,垂头不再言语。二人都不说话,马匹失了缰绳引领,斜地里向着草青处渐行渐远。
此时已至凌晨,四野笼在轻雾当中,更令二人为之气闷。过了片刻,萧云气恼已过,看着面前只穿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