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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否则。。。。。。”
他忽然有些促狭地冲完颜真眨了眨眼,桃花一般形状优美的眼眸被火光映照得闪闪发亮,倒让完颜真怔了一下。
否则之后的威胁,他没有听见,许是沈长渊刻意放低了声音,让那句他永远也不会知晓的话消散在了厮杀刀剑相撞之声中。
两军主将战势胶着,沈家军却渐渐有些不敌。北狄人本就比他们多上一倍,再加上北狄如今军需匮乏,将士们有志一同地迫切希望仅此一役便能将沈家军彻底打退,否则战事绵延,恐怕后备不足,北狄军队的优势将彻底消失。
沈长渊一个优美的闪身,躲过了完颜真用尽全力的一击,随后他狠狠甩了一下缰绳,两腿骤然腾空,任由战马呼啸着向前奔腾迫使完颜真不得不向一旁退避,自己却在半空中自完颜真的头顶直刺下去。
这一招却是有些险,完颜真头顶戴着北狄人传统的出战冠冕,以精铁打制,寻常兵器极难刺穿,而沈长渊的剑尖巧妙地自那缝隙中奋力刺入,千钧一发之际,完颜真大喝一声,周身绷紧,竟是生生地将那柄薄薄的剑刃借精铁之坚固,用力折断。
“好了,完颜真,到此为止。”沈长渊将那断剑随手丢在一边,飞身上马,忽然向后朝着沈家军退去。他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让完颜真微微一怔。
只是,他还未及反应,便察觉到自己胸口的铁甲已经被沈长渊卸至松脱,而他为了躲避头顶那致命的一击,全然没有发觉。正待重新穿好时,忽觉胸口一阵刺痛,他低下头,却见另一柄长剑的利刃,从他的胸膛没有防护的地方用力穿过。
滴滴鲜血流到马背上,完颜真只觉得那弯刀抽出时周身痛得一阵,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搅在了一起。他怒吼一声,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黑面大汉,一面狞笑着,一面将那与沈长渊方才用的所差无几的长剑丢在地上。
“拓跋。。。。。。”那是他最心爱的大将,每一回随他出征,都忠勇无比。曾有一次,他们被敌人逼至险境,几日没有饮食,几欲饿死,是拓跋弓以自己的血肉将他救活。自那以后,他对拓跋弓的信任与爱护,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兄弟。
拓跋弓却懒得解释,他眼睁睁地看着完颜真从马上轰然坠地,嘴角微弯,随后,他飞身抢过一旁开战时士兵手中的号角,用力地吹响。
凄厉的号角声响彻战场,拓跋弓见士兵们纷纷停下,便提起气来高声吼道:“王上被无耻的东晋小贼刺伤!北狄士兵停下!务必要护得王上。。。。。。平安归国!”
一场战役就此结束,北狄士兵听闻此讯纷纷向后退去,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完颜真的尸身,高声嚎哭起来。这种丧失了支柱的悲伤很快传遍了北狄军营,于是,刚刚退守到一旁的沈家军就在沈长渊的带领下,看着北狄士兵一哄而上,将完颜真的尸身好好护了起来。
这一日,北狄人失去了他们的战神。只是无人知道,凶手并非那传说中武功出神入化,多年来深藏不露的沈家二公子沈长渊,而是被完颜真视作心腹的拓跋弓。
双方收兵之前,沈长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拓跋弓脸上满是悲壮和仇恨,但在与沈长渊对上目光时,他却露出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笑容。
“来!咱们二少爷头一回领兵,便一举斩杀了北狄战神,打退了北狄精兵,此实乃天大的喜讯,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沈家军营地中,在沈玉鸿的起头下,众将士纷纷抱着酒碗甚至酒坛子,一面拥着沈长渊起哄,一面痛饮了起来。
他们刚刚从战场上退下,还未脱去盔甲,有的脸上身上还沾染着兄弟和敌人的热血,顾及不上整理仪容,便都开怀地大笑着,为这一次难得的胜利而欢声宴饮。
沈长渊却并没有如他们一般兴奋到失态,他微微笑着退出了庆功的人群,举着自己的酒碗,躲开了众人的注视,来到了帐外。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是为了迎合他翘首以待的姿态,不多时,便有噔噔的马蹄声传来。他心下大喜,赶紧迎上前去。
一个裹着猩猩毡披风的女子骑马而来,她的发丝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几缕泻在裹得紧紧的披风外的头发随风飘扬了起来,衬上她冷淡疏离的神色,生生添了几分肃杀之色。
沈长渊似乎嫌跑过去太慢,直接一个飞身跃到林弦歌身侧,将她抱下马来,却并未开口多问,只是拿手贴上了她被北方寒风冻得发红的面颊。
“这么冷,辛苦夫人了。”他一眼都未看向随着林弦歌身后而来的寒光、魏千以及林管彤和莺儿四人,他替林弦歌哈着气暖手,一面又不免有些絮叨地嘘寒问暖。
寒光叹了口气,与魏千对视了一眼。
他家主子。。。。。。一遇上夫人,就变成这副老妈子的模样了。
“先进帐子再说吧。”林弦歌只是淡淡笑着,回身将林管彤一并拉了过来。几人穿过了四处都在庆祝的沈家军将士,走入了主将营中。
“今日一役,可惜不能公告众人,夫人才当领头功。”沈长渊一坐下,便不无可惜地感慨道。或许是因为沈鹤澜的言传身教,他倒不觉得女子掺和到战场里有何不妥,更是愿意让林弦歌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达成目的。虽然林弦歌今日不在战场上,但他十分清楚,真正掌控了全局的人,是林弦歌才对。
林弦歌抬眉看去,淡淡道:“这有什么,若是昭告了,可不是把你的名声都坏了?”
沈长渊笑嘻嘻地替她暖着手道:“反正我的声名一向不好,倒是夫人好算计,竟然真的将完颜真给灭了。”
抿了一口热茶暖了身子,林弦歌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林管彤,她笑道:“多亏了大姐姐帮我。”
前日在北狄,她的确是通过完颜津达成了一个交易。
她一直知晓,拓跋弓从一开始就是完颜津在完颜真身边埋下的暗棋,他要拓跋弓取得完颜真的信任,从而在日后有机会的时候,一举将他拉下王位。
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在暗地里编织自己的势力,表面看来,完颜津其人在北狄几乎是无人知晓的小卒子,但他一个不善武艺甚至身体也不太好的混血北狄种,竟然在尚武的北狄朝堂中层层深入,建立了自己一支队伍。
这一切都在他暗害了完颜真,并成功夺得王位之后真相大白,只是无人敢反抗一个将先王子女公开处死的心狠手辣的新王罢了。林弦歌知晓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残忍与阴毒,更知晓他长年的隐忍不发,韬光隐晦。
“坦白说来,我夫君并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你们北狄的精锐军队。”林弦歌坐下,与完颜津平静地对视道,“他的目的仅仅是让北狄退兵,从而可以顺利班师回朝,至于其他,日后再说。”
“那与我有何干系?”完颜津也在同时打量她,传闻里的东晋女子都是娇柔无知,那个东晋来的王后让他开了一次眼界,而这个说话时波澜不惊,却一人独闯北狄王城的女子,令他再次开了眼界。
林弦歌道:“大人等待的那个机会,将完颜真拉下马来的机会,如今已经来了。”
“我夫君愿与大人配合。大人可令拓跋大将军做好准备,我夫君将在战场上拖住完颜真的注意力,再由拓拔将军施展功夫,刺杀完颜真。我想,完颜真再神功盖世,大概也难以同时抵挡我夫君与拓拔将军的配合夹击。”
“刺杀王上,在北狄,是要被绑在马上,拖行至死的。”完颜津托着下颌,冷淡地答道。
“若是让拓拔将军用与敌方主将一样的兵器动手呢?”林弦歌的眼眸幽暗,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只要声称,完颜真是被我夫君一击刺中,战场上人多而乱,只要做得完美,不会有人察觉。随后,只要拓拔将军以保护完颜真尸身之名要求收兵,便可让北狄军队退回境内。我也可保证沈家军不会向前追击一步,我们二人各取所需,如何?”
完颜津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那册兵书上轻轻叩击着,林弦歌提出的合作。。。。。。的确十分诱人。而且不知为何,一向看不起女子的他,竟觉得林弦歌的话十分可信。
见他沉吟不语,林弦歌微笑着将那装了人头的锦盒挪了过来,轻声道:“为了让大人相信我们的诚意,王后特意将完颜真的长子提前斩杀。如此一来,待完颜真殒命沙场的消息传来,大人夺得王位,便又少了完颜丹这个阻碍。据我所知,完颜真的其他子嗣均不到十五岁,更遑论网罗势力继位。”
“不错,你想得很周到。”
忽然,一旁的林管彤却发话了。她在这二人之间似乎显得局促了不少,却仍然道:“人是我杀的,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完颜津今晚头一次打量这个无比美丽的东晋女人,他的目光令林管彤微微向后畏缩,却颤抖着嘴唇坚定地开口。
“我要回东晋。你事成之后,要掩护我离开北狄。”
第九十九章 西燕之行()
听完林弦歌讲述自己在北狄的经过,沈长渊一面笑着,一面点头道:“这一趟辛苦夫人了,虽然不能公诸于众,但夫人的功劳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了。”
“油嘴滑舌。”林弦歌注意到林管彤的脸色不好,便只抬眼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随着寒光、林管彤和魏千各自回去休息,沈长渊也有些倦了,他正要拉着林弦歌一同歇下,却见她的神色若有所思,眼光一直不在自己身上。
“在想什么?”
林弦歌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先等着,我要去大姐姐那里看看。”
她走到林管彤暂时休息的帐中,掀开帐门,却见莺儿刚要出去打水,二人目光对上,莺儿点了点头道:“郡主她还没睡下。”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我有些话要与大姐姐说,不会很久。”
她刚刚走入,目光便落到了林管彤的身上。她身披着雪白的中衣,外面还草草套着一身林弦歌替她找来的毡毛斗篷。如此简单的打扮,她穿在身上却是光彩夺目,显然这些日子在北狄的生活不仅丝毫无损于她的绝美姿容,反而将她身上的那一点天真的蠢气给洗了个干净,留下的皆是美艳与风情。
“大姐姐,在想什么心事?”林弦歌方才一开口,才发觉她们二人以姐妹之名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未有过这般心平气和坐下对谈的时刻,不觉有些恍惚,“北境气候寒冷,大姐姐要小心,不要得了风寒才好。”
“不用你提醒,我在北狄已经过了很久了。”林管彤的口气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她的头发披散下来,泛着带有光泽的乌黑色,“你来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
她亲眼见着了林弦歌与沈长渊二人相处之时的那些亲昵的动作和神情,而林弦歌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沈长渊竟然能让她随军出征,甚至放手让她深入险境改变战局。她从前一直觉得,如林弦歌这般相貌不如她的女子,将来必然嫁得不如她好,却没成想,林弦歌最终是这么一个美满的结局。
沈长渊或许从前声名不太好,但这一战赢得漂亮,将来必然加官进爵。而他对林弦歌的宠爱和包容甚至远远超过她对男人的认知。显然,林弦歌成亲后仍然可以过着自己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