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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而奋战。
她想看到沈长渊的眉眼如同落入春水中的桃花瓣一样微微舒展开来,嘴角轻扬,双眸闪着光亮的模样。
女子耽于情爱,终究难逃厄运。
她不觉得指尖疼痛,却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有些凄惨,她从前低柔的嗓音似乎也被木头刺了一下,听得外头守门的侍卫心头一惊。
那一日,沈长渊传信,叫她出宫见面。她是个有些头脑的女子,做了这些年的细作,绝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蠢货,并不轻信。可是不知为何,看到沈长渊的字迹,她便如同昏了头脑一般。
想来,沈长渊定然是摸准了她这般心思,才出此毒计。
那封信被她的贴身宫女盗走,送到了皇帝案上。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地换装出宫,却是一场敌人眼中的守株待兔。
“所以,沈长渊,我只是一个弃子。。。。。。”
回想起一切的缘由,沈长渊出手,无非是因那一日在宫中自己威胁了林弦歌而已。她本以为,沈长渊那样的人物,绝不会对任何世间女子动心动情,所以才洋洋自得,口出胁迫之语。她永远不可能背叛沈长渊,却不想只是因几句妄言,便彻底地被沈长渊抛弃。
屋外的守卫自然也将这些话收入耳中,他们却是不懂,那个沈家战死沙场的二少爷又与婷修仪有什么关系。只是,后宫中的事向来是多问不如不问,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充作没有听到罢了。
这一年冬日,婷修仪在宫中消失了。
本就是一个品位较低的后妃,也不会有人在意,只是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一日在甬道上,光天化日之下被皇帝捉住,这消息总会在私下里传播。
没有人知道她最终去了哪里,尽管传言纷纷,都说是陛下私自将这不守贞洁的狂妄女子处以极刑,却终究是无人亲眼见得。
与此同时,朝堂上却被另一个消息惊到。皇帝十分看重有关萧逸之行踪的传闻,却也老谋深算,不会轻信,故此,他特意派了几个心腹深入北狄境内去寻,因随行人数少,那探子又是经验老道,自然没被发觉。
一月后,探子回朝,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他亲眼见得萧逸之现身在北狄王城,虽然只是匆匆几眼瞥过,却十分笃信,那人就是萧逸之本人。
东晋的大皇子,在东晋军队战败后依然留在北狄境内,却并未传送消息回朝,如此一来,便悄然应证了当时的传言——萧逸之通敌卖国,正是他动了手脚,导致东晋战败,且三皇子萧逸邗被敌军俘虏,如今不知死活。
萧逸之失势已经有些时日了,朝中的大臣们又是数墙头草最多,他从前的那些支持者早已在废太子之时倒戈相向,如今又得了这样的消息,一封一封的折子纷纷往皇帝案前送。
废太子通敌卖国,罪不可赦。
北狄阴险狡诈,望尽早铲除蛮夷。
这些消息传到林弦歌耳中时,沈长渊早已回到西燕去了,她的身边自然便只有冬渔、魏千等人。从江夏王府打探完了消息回来,她坐在马车中,嘴角微微一翘。
“郡主,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因每每回王府,林弦歌都是从林翰飞处打听朝中要事,冬渔自然是不能跟着一起听,此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弦歌的笑容,抬首问道。
林弦歌也不瞒她,一面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炉暖着双手,一面笑道:“朝中传来消息,皇帝似乎打算再次出征北狄。”
冬渔眨巴了几下眼睛,却有些疑惑道:“上一回不是输了么?怎么这么快又要出征?”
“萧逸之激怒了他。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年轻时上过战场,颇有几分英雄气概,可惜如今英雄垂暮,却也不中用了。”林弦歌长叹一声。
若换做十年前的东晋皇帝,绝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贸然决定攻打北狄。但是如今他年岁大了,三皇子萧逸邗生死未卜,从前视作继承人的大皇子萧逸之又毅然叛变,北狄人大大触怒了他的尊严,身为天子和大国之君的尊严。
年轻时,尚可不要这尊严,但老了,身子不行了,只剩下尊严可以维护。
林弦歌的手指搭在那黄铜炉边轻轻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道:“冬渔,如果此事定下,咱们也要快些出发了。”
“去西燕?”冬渔只知道沈长渊每每离开京城,都是去西燕办事,如今林弦歌贸然提起出发,她自然也只想到此,刚刚问完,却又撅起嘴嘟囔道,“郡主,这一回,你可得带上奴婢一起同行。”
林弦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不服气地望着魏千的模样,这才明白,冬渔其实有些为上一回自己带魏千出行,却留下她在沈府的行径而忿忿,她唇角微扬,笑道:“不,咱们去北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又赴北狄()
北狄之行很快便定了下来。冬渔也不知林弦歌为何想到一出便是一出,偏偏要去那打仗的地头,但是主子发话,她又如何能不从命,三四天里只忙着收拾行装包袱,忙进忙出的,倒没什么功夫询问林弦歌缘由。
她这一番忙碌,却叫沈家人看出了端倪。或许不是沈家人,而是沈家的女人。
因要出征,朝中武将都觉得重任在肩,沈鹤澜与沈长漠已经连着几日早出晚归,与皇帝商量出征事宜,却是沈夫人头一个发觉林弦歌的异样。
这一日,她鲜见地来林弦歌房中,下人通报只说是要叙话,这却是有些罕见的事。自成亲以来,沈夫人极少与林弦歌打照面,并非是她对这个儿媳不满,而是她似乎生性便淡泊平静,懒于交际,更不愿插手小辈过日子。
只见沈夫人一身家常的衣裳,因天气严寒,特意加了件狐裘的披风裹在外头,由丫头搀扶着走进房中。林弦歌起身相迎,婆媳二人相对而坐,上了茶水和暖炉,她这才开口。
“我观你形状,似乎又要远行了。”无什么客套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也是沈夫人的习惯,更能看出,她的确不擅与人交际应酬。
林弦歌斟茶的手微微顿了一顿,这才如实答道:“是。”
“为何?”
“有要事。”
似乎对于婆媳来说,这一番话显得有些生硬,更有些不知礼节。但在座二人却都未察觉异样,低头啜饮茶水时暂且的缄默,便也不那么尴尬和凝滞了。
“沈长渊。。。。。。在西燕,不日后,他便要去北狄了。”林弦歌率先打破满室的寂静,她说话时嘴唇微微抿着,语速沉缓,似是在斟酌着自己的言辞,“他或许需要我的协助。”
既然沈长渊曾经说过,沈夫人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知道他身份的人,那么,透露一二分实情。。。。。。或许这个敦厚寡言的妇人,可以在自己不在东晋的这些时日打些掩护。毕竟,世道如此,女子独自出门可被视作狂妄不贞,不守妇道,她虽然不惧人言,但众口铄金,她不想为沈家和林家带来麻烦。
沈夫人似乎微微讶异地抬起头来,林弦歌这才发觉,沈夫人的容貌虽然不算显眼出色,却比同龄的妇人显得年轻许多,尽管皮肤上也已经爬上了不可避免的纹路,但似乎是因她气质温润雅致,即便如此,也显得清丽了许多。
“原来如此。。。。。。”
她沉吟着,轻轻摇晃手中的茶盅,似乎在思虑什么令人烦闷的事,修得细长的秀眉深深拧在了一块儿。
“我知道,长渊他是个不安分的孩子。自那年之后。。。。。。我便常常劝他,世事无常,命运颠沛,人要将诸事看得开些,方能得到心中安宁。可惜,他不安分,我看得出,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嘴上附和,其实,心中却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林弦歌心中知晓,她暗指的,却是沈长渊的母仇之事。沈夫人是个心境宽和之人,可惜,沈长渊却恰好相反。
“母亲此言差矣。并非所有事。。。。。。都可放下,都可忘却,否则,人活一世,岂不是毫无意义?”
沈夫人闻言,却也不觉顶撞,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与他果然是一路人,我早已就该看出。”
“可是,仇恨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野心,也不是。长渊想做什么,我心知肚明,但我也拦不了他。”沈夫人微微扬起下巴,她那双如水一样温润的眸子凝望着林弦歌,虽然是无比温和的目光,却让林弦歌觉得,有一种被审视的错觉,“长渊不是我的亲子,可是,我却一直将他当作我的亲生儿子看待,不是因那几十年前的救命之恩,而是因为天长日久的,人总会生出亲近和喜爱,更何况,他又是那样聪明的好孩子。”
不知她这一番剖白的目的,林弦歌有些谨慎地与沈夫人对视。
毕竟,刚刚解决了一个有告密企图的婷修仪,她不希望沈长渊视为亲母的人,也会忽然决定将他的真实身份和野心揭露于世。
“他。。。。。。同样视您作亲生母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尽管有事要做,但是,他绝不会抛却这份母子之情。”
沈夫人却摇了摇头,林弦歌这才发觉,她满身竟然不戴一件首饰,仅在颈上用红绳挂了个小小的玉佛,的确是朴素至极。
“他若是继续做下去,必有一日,要众叛亲离。”沈夫人的目光逐渐幽深,她将茶杯放下,沉声道,“即便我信他爱他,他父亲兄长又待如何?天下人又待如何?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又将如何自处?从前与他交好的兄弟朋友,结实的长辈亲戚,又要如何议论?弦歌,我今日来,并非是挟着多年前的辛秘要挟与你,更不是劝你放弃,只是希望你能将这些话告诉他。”
沈夫人顿了一顿,似乎是看到了林弦歌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显见得是将自己的话听了技巧怒,略带几分宽慰地舒展开了眉头道:“如今长渊大了,我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可是,你来说,或许他能沉下心来好好想想将来的事要如何,或许就不会一意孤行,最终落得个凄惨结局。”
她所言却也不假。沈长渊如今是个假死的身份,实际却是个密谋反叛的乱臣贼子而已。他既是东晋的皇族子嗣,又是西燕的权臣后代,世人未必能读懂那一份母仇背后的苦楚辛酸,更读不懂这般复杂沉重的身世为他的人生徒增的暗色,却一定知道,什么叫通敌叛国,什么叫大逆不道。
甚至就连沈家,一代忠勇武将,对沈长渊有着养育之恩的家族,日后也势必会为了维护东晋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在沙场上一见分晓。
沈长渊终有一日要面临这样的场景,他的身边,将不再有从前的亲友,只是孤身一人。
林弦歌觉得燃着暖炉的房间骤然冷了下来,她的手指在暖炉上收拢了起来,低头默默地啜饮了起来。
行前,沈夫人自然是答应替林弦歌遮掩出行一事,她要走出京城,自然顺利了许多。这一回,她带上了冬渔,为了尽快赶到北狄,却是轻车简行,一路飞驰,将行程缩短了大半。
最终,在邻近北狄的边境小城中,马车停了下来。在冬渔的搀扶下,林弦歌缓缓走出了车厢,北境的气候比东晋还要冷上几分,她不由自主地轻咳了两声,冬渔颇有眼色地将提前备下的毛皮衣裳取出,替她披上。
“郡主,这就是沈少爷安排好的地方?”
来之前,林弦歌自然是与沈长渊通气儿过的,她望着眼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