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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青云郡第一大城,若说宜阳城中还能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百姓。而在此处就是贩夫走卒之流,身上的衣服却也算干净整齐。
马车驶进永乐巷中的深处的姜府门前,姜府大小姐回府自然有资格从正门而入。至少在姜老夫人眼中,除了姜婵之外,姜家女只能从侧门入府。
前世刚回府的姜婵因为终日惶惶,以为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且被周氏接回时与陈婆相隔。
并不知晓的情况下,便是从侧门悄悄回府的,导致成为众人眼中笑柄还不自知。其实后来就算把当初所受的羞辱一一还了回去,却也依旧在她心头刻下了深深地痕迹。
而这次想到前世周氏同姜苓费尽心思求而不得的东西,却一一尽在自己掌中她突然洒然一笑。
在周氏悄悄从侧门入府的时候,姜府大门轰然打开,训练有素的仆从顷刻间聚集于此迎接姜家大小姐。
“恭迎大小姐回府——”
鸳环带着两个丫鬟早已下了马车,跟着平稳的马车转过影壁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表情肃然的端着老夫人身边第一人的气派,带着仆从躬身道:
“大小姐请下车。”
姜婵被鸳环亲手扶着缓步,走下马车。她望着熟悉的姜府出现了短暂的迷茫却又归为平静,作为当初荣宠不衰的贵妃,姜府的奢侈在她眼中却并不见得比的过她当初的寝殿。
只是时隔两世如今再见却陌生的厉害,索性这世提前知晓了鸳环与周氏之间的龌龊事儿。
得彭盛相助让祖母提前知晓了自己的状况,是以安排好这一切。
姜婵直径往荣寿堂中走去,不同于处处花团锦簇的其他院子。作为姜府最高掌权人的姜老夫人所居住的地方,却布置的极为低调内敛。
行至廊下,姜婵却顿住了脚步迟迟不敢走进屋中。
前世的姜婵误会祖母久矣,直到祖母骤然离世。独留下她一人无依无靠被周氏欺凌才知晓,原来看似对她漠不关心的祖母其实是何其疼爱她。
“姜婵,还不进来。”
听到祖母的声音,姜婵眼中的茫然进去突然眼中一热,人已经冲了进去抱着祖母的双膝跪在面前哭成泪人。
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即便对自己的儿女,都要保持距离。姜老夫人出身大族虽然低嫁了姜家,可这辈子都鲜少与人肢体交缠,整个人一僵本欲甩开姜婵。
这时候一直坐在下方给老夫人读书听的姜苓,目露讥讽看向姜婵又嫉又恨开口道:
“大姐姐出去一趟,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姜婵这才发现屋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她擦擦泪刚想反唇相讥。就听老夫人冷声说:
“廊下跪着,候你姨娘去。”
姜苓面上一红羞愤的捂着脸跑了出去。见她出去,老夫人看向姜婵依旧表情冷漠只是声音不自觉的缓了下来。
“跪够了就起来,堂堂姜家大小姐像什么样子。”
有些赦然的站起身,姜婵看着已经年迈虽然身着素衣却掩不住一身风华的祖母。她眉目清冷保养的极好,歪坐在椅上明明举止随意却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祖母阿婵好想你”
姜婵难以想象这样的祖母却会在三年后突然病逝,一边咳着血一边为她的未来铺好一条光明大道。
就在这时候,门外禀告声突然响起。
“老爷到,周姨娘到。”
老夫人眉头一皱,接着就听到了周姨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老夫人让二姑娘这般候着妾,岂不是折煞妾了!”
姜婵被鸳环轻轻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情愿的上前给父亲姜贺礼欠了欠身行了个礼。重新回到祖母身侧。
姜贺礼也极冷淡的随意点了个头,看都没看一眼便去给老夫人行礼。
姜婵见怪不怪她知道在自己这位父亲心中,自己的存在也不过是有用和无用的区别罢了。
老夫人轻轻扣了扣茶盏,见随后进来的周姨娘同姜苓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若要给二姑娘跪回去,我何曾拦你?”
听祖母此言,姜婵心中大快。却也看了出来,今生不同与前世,祖母似乎已经和周氏完全撕破了脸皮。
周姨娘语塞微怔之后,目光流转之中似乎有丝屈辱。她将目光投向姜父,欲言又止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姜父一叹便出言让她们于他身侧坐下。老夫人视若无睹,慢悠悠放下茶盏才冷淡的对姜父开口道:“如今大姐儿回来了,年纪也不小了。你这做爹的,瞅着该去给她请个先生才是。”
本来沉默的姜父听到这话,才进门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向姜婵。望着那张与她母亲有着七分相像的小脸,如出一辙清冷的目光。姜父只觉得心烦的厉害。
“母亲看着办吧。”
老夫人闻言嗤笑了一声,这个儿子不是与那周氏都怪自个偏心姜婵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个为父的样儿。
姜婵同姜苓相差不过一岁,可一个身为嫡长女却自幼无论做什么都被父亲视而不见苛责训斥,另一个明明庶出却被千娇万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所说天下才堪堪算安定下来,民风开放也不会死拿着规矩不放。可堂堂姜府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怕招人耻笑吗?
他们那辈人的事儿,老夫人虽知道的不多。可到底那王氏已经闭院不出多年了,再大事也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才是。
可惜,自己这个儿子性子随了他父亲十成十的倔脾气。和早夭的幼子不同,与自己感情并不亲近。
老夫人知道自己说的话,他绝对是听不进去的索性也懒得搭理,不应也不答。登时气氛有些僵,姜婵悄悄环视众人将目光停在周姨娘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
“周姨娘,我记得别院查账目的日子也快到了。”
“大小姐说的不错,”周姨娘顿了一下浅笑盈盈道。
“祖母,宜阳城别院的刘管事,可否让他早些至府中。阿婵就想问问他,怎么好端端的,我姜婵就给他说成了急逝不是?”姜婵回首对祖母笑求道。
不等老夫人说话,周姨娘突然笑眯眯的插口道:“不知大小姐说的是哪个刘管事?”
姜婵挑眉,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自然是刘种举、刘管事了。”
“那可真不巧了,那刘管事恐怕来不了了。”周姨娘极为诚恳的望向姜婵,眼中的笑意似乎要漫出来一般。
“先前才接了急报说是那管事儿,前几日吃醉了酒跌别院的池子里给溺死了”
“什么?!死了!”
怎么会死了?这么快?!必定是这周氏杀人灭口?!
姜婵猛地站起来目光森然的看向笑吟吟得周氏,咬牙恨道:“周姨娘这急报来的可真是时候。”
“够了,这么没规矩,”姜父靠在椅上出言呵斥姜婵。“怎么同你姨娘说话的!”
“你”姜婵话头一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看向父亲姜贺礼。从她姜婵入宫之后,姜父每每见到都会行礼幼时的记忆太久远,远的都让她忘记了
在姜府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被他常年呵斥厌恶的存在。
姜婵心中又是冰冷又觉得好笑,可能临死前的记忆太深刻竟然让她生出与姜父还算有一点父女之情,可以互不相犯的错觉。
“行了,”上座的老夫人厌烦的看着他们,漠然的说道:“闹腾这么久,老婆子我也乏了今儿不留你们了,大姐儿屋里一切照旧,你们退下吧。”
“大姐儿进来。”
说罢,站起身由鸳环扶着就直径漫步往里屋走去。
“那儿子回去了。”姜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冲老夫人行了个礼就大步走了出去。
老爷走了周氏更不愿意留下,和这老太婆多呆一秒她都膈应的厉害。想罢,牵着姜苓屈膝行礼后就连忙去追姜父。
姜婵走到内室却见退出来的鸳环冲她眨眨眼,似在提示她什么。
可惜没等她会意,屋中的祖母就出言换她进去了。
姜婵慢慢走进屋中,一回头就见身后的大门接着就给鸳环关上了。她有些惊慌,毕竟祖母走的早幼时的记忆中出现的并不多,只是知道极其疼爱她而已。心下有些忐忑,莫不是刚才哪里惹祖母不喜了?
绕过屏风,里屋未开窗光线有些昏暗。姜婵见祖母歪坐在短榻上似乎有些疲倦。
她举步刚想上前,却整个人都懵住了。
只见祖母抄起几案上的茶盏,哐的一声用力砸在了她的脚边。
“跪下!”
从前世封妃之后,这是多少年了,都未曾听过有人敢这般呵斥于她。
姜婵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在宫中横行肆意的姜贵妃了。而此刻出言的正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她的祖母。
姜婵不敢不从当即扑通一声,直愣愣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一抬头对上的正是祖母又怨又怒的眼睛!
第十八章()
一抬头对上的正是祖母又怨又怒的眼睛!
接着就见祖母从袖中掏出几封拆开的信纸,轻飘飘的扔在姜婵面前。
“你可知错!”
姜婵捡起其中一张纸,却发现其上密密麻麻的写着都是她在庄子上的所作所为。
姜婵这才想起来,祖母出身大族虽说乱世之中,下嫁祖父。可受得还是最正统的世家嫡女教养,规矩礼教皆是刻进骨子里的。
对她这个作为姜府嫡长女的孙女行为举止更是管教急严,怕是看了这些被气得不轻吧。
她抿唇却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来。
让祖母失望了,可那又能如何
与彭珠儿交好是真,与阿雀兄妹相识是真,救命之恩也是真。
见她沉默不言,老夫人脸上神情变换竟有些站立不稳。
她目光幽深的盯着姜婵的脸,却又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姜婵紧紧的抿着唇,纤腰笔直。半晌突然伏地重重得叩首,声音中有些嘶哑。
“阿婵知错然;救命之恩莫不敢忘!”
“你”老夫人气血上涌,退了一步扶着几案竟气得有些跄踉。
她恍惚觉得周围的时光似乎倒退回当年,那时候的自己躲在屏风后面。
看着那个同样眉间一点朱砂鲜红似血的女子笔直着脊背为了一个寒门出来的男子,伏地叩首平静而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午夜梦回惊醒之时,她总是想亲口问一问那个女子。
真的,值得吗?
老夫人想着,其实自己还是恨她的。否则,也不会看着周氏磋磨她的外孙女。不会明知道这个孩子无依无靠,却还避而不见。
可都这么多年了,孙女都这么大了。上一辈的事情已经害苦了王氏同自己的儿子。
如今还究竟在恨她什么呢?恨她和自己争了一辈子却突然轻而易举的放弃唾手可得的锦绣人生?还是恨她最终抛下所有人轻言生死?
老夫人盯着姜婵,指尖叩着几案喂喂发白。她的神情时悲时怨,只觉得似乎头风又犯了,一时间突然痛得厉害。
“祖母”
而此刻,将自己闺女送回去后的周姨娘正被刘嬷嬷扶着,扭着腰慢悠悠的往自个的院子走。
身边的丫头被打发离开之后,周姨娘才一手捏着帕子,皱着眉看向刘嬷嬷。
“嬷嬷你可别糊弄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