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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宗政离冷硬如冰霜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隙,“腾”的拂袖而起,眼角阴鸷的冷光以一种极慢极慢的姿态缓缓扫过地上跪着的家丁,半晌之后,唇线轻抿,方才声音冰凉的问道:“你家三小姐现在在哪里?”
“回、回、回、回回太子殿下的话”家丁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直觉的那道阴鸷的眸光似乎要将他全身血液都给凝固住似的,哆哆嗦嗦了半晌,哭丧着音色道:“我、我家三小姐,这会儿正在、在、在在在大门口。”
话音刚刚落尽,不容家丁反应,眼前一道萧瑟冷硬的身影快速闪过,随之,周围震慑入骨的气场陡然消弭了大半,家丁稍稍疑惑的抬起眼角偷偷往四周瞅了瞅,卧槽,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偌大的正厅里竟然没有人了?!
起身,拍了拍宽大的衣袖,当值的守门家丁往身后瞅,自家老爷、大少爷、诸位夫人、还有一众丫鬟家丁都随着太子殿下往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顿时有种濒于死亡的人重新活了过来的错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家丁仰头呵呵的傻笑,忽然,就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家丁僵僵的转过脸去,适逢此时,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一道噙着妖娆戏谑笑意的尖细嗓音。
“三小姐当下可是昏倒在了大门口?”巧笑焉兮,是美人兮。
触及视线里的,是四夫人慕容菲烟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喝着茶的景象,左手握住茶杯杯身,右手兰花指卷优雅而懒散,纤细精致的指腹轻捻着白玉骨瓷的茶杯盖子,轻轻扇着面前袅袅娜娜的茶雾。
慕容菲烟眉眼微垂,纤长卷翘的睫毛堪堪遮住下眼睑,一片白色的雾气中,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感觉她在笑,唇边笑意浓郁而意味不明。
家丁晃晃然愣住,直到慕容菲烟眉眼慵懒的掀起半分,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之后,家丁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和逾矩,当下里,急忙低下头去,哆哆嗦嗦着道:“回、回四夫人的话,三小姐的确是晕倒在了大门口。”
慕容菲烟了然的笑了笑,似有似似无意的轻轻拨弄着自己涂了大红色丹蔻的指甲,“果然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呢,心理竟然脆弱成这般!”
话落,慕容菲烟巧笑嫣然的往正厅外走去,徒留守门家丁仍旧陶醉在慕容菲烟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无限风情中。
身形冷峭而凌厉无比,脚步沉重而有力,宗政离走到相府大门时,流月正舒展开四肢呈“大”字型在门外的雪地里打滚。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两天前那身男装,前襟上、斑斑点点的沾染几块猩红色的干涸血迹,头发凌乱无比,身上还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子腐烂腥臭的味道,宗政离微微皱眉,却还是俯下身去、打横将流月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
第89章 不死人千云踏()
原本,看着这般狼狈脏兮兮的流月,二夫人刘氏脸上的表情是幸灾乐祸的,可是转瞬,却见太子殿下竟然毫不嫌弃且小心翼翼的把流月抱了起来,刘氏脸上表情一僵,顿时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心头不痛快到了极点。
百里流宸几步上前,声线阴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道:“太子殿下,舍妹身上脏臭,恐污了太子殿下的龙体,故而,舍妹还是交由臣来照顾吧!”
眼角冷光阴鸷,宗政离冷冷的扫了百里流宸一眼,却没有分毫要将流月交出去的意思,“镇南将军不是素来讨厌不干净的东西吗?”
锐利的目光,直似要将百里流宸看透似的,百里流宸勾唇冷笑一声,迎上宗政离探寻质疑的视线,深邃清冷的眼涡里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只道:“臣的确讨厌不干净的东西,但是,除了臣的三妹!”
末冬凉气灌入鼻息,彻骨的寒冷,百里相府外,两个同样面容阴鸷却俊美、气场强盛的男人之间,暗流涌动。
对峙了半盏茶的时辰之后,百里桢霆干咳一声、打破了僵局,道:“宸儿,外面天气冷,月儿又穿的单薄,在外面呆的久了,月儿恐怕会着凉伤风,还是赶快让月儿进屋去吧。”
闻言,百里流宸这才发现,流月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经冻的发白发青了,摸上去,竟然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似的,冰凉冰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冷鸷的眉眼紧蹙,百里流宸转身吩咐铭瓴道:“铭瓴,吩咐厨房烧几桶热水,然后煮一锅红糖姜汤水送到三小姐的漓院。”
“是。”铭瓴毕恭毕敬的转身。
洗过热水澡、又喝了红糖姜糖水之后,流月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只是,却仍然迟迟不肯清醒,刘大夫过来给流月把了把脉之后,说并无关大碍、只是因为疲劳过度才导致的昏睡不醒,让她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儿了。
百里桢霆和三夫人江氏这才放下心来,郑重的道过谢之后,命下人将刘大夫送出了丞相府,但宗政离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鸷的没有半分舒展,眉角紧蹙,周身气场压迫而震慑,若有所思了半晌之后,宗政离侧脸、冷冷的看着如玉和似花,问道:“你家小姐去踏雪飞花楼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如玉一个机灵,迅速后退一步、往似花身后躲了躲,扑闪着一双无辜的水汪汪、灵动精致的大眼睛,举着三根手指,小声道:“我发誓,真的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我家小姐决计没有毒死千云边,充其量,就只是单纯的调戏了千云边几下而已,至于千云雪,是西岐的不要脸太子整死的!”
如玉的话音方落,就见宗政离面色一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唇缝儿中溢出两个字眼,“调戏?”
“噗――!”十三皇子宗政麟向来是个不淡定的孩子,当即,一口热茶水喷了出去,恰好喷在似花的浅蓝碎花夹袄上。
似花僵硬的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被宗政麟一口热茶水喷出来弄脏的夹袄,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满脸尴尬和抱歉的宗政麟,秀气精致的眉眼里闪过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阴冷杀意,但是,素来洞察能力敏锐、敏捷的宗政离却很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抹杀意中存在的阴仄和冰冷。
若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似花一眼,宗政离问道:“你叫似花?”
“嗯嗯,似花是我家小姐给起的名字。”似花脸上表情微微错愕,正皱眉寻思着眼前这个心思阴沉深邃的可怕,以至于叫人难以猜测其心中真实想法的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时,如玉从她身后探出大半个脑袋来,点头点的直似小鸡啄米,讨好谄媚的笑道:“似花原本叫琉璃,是跟在二夫人身边的,后来,琉璃得罪了二夫人,要被二夫人赶出丞相府的时候,是我家小姐收留了她,并且改名为似花。”
这时,一直抿唇浅笑却沉默不语的九皇子宗政翼终是开了口,声线温润噙了微微清浅的笑意,“如玉,似花,难不成是登对的?”
闻言,如玉小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下,┭┮┭┮她怎么能告诉温润俊逸如九天神祗一般的九皇子殿下,其实,“似花”原本是后院猪圈里一头公猪的名字。
翌日,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末冬越发的接近尾声,这会儿,接近晌午的阳光温暖明媚的叫人有些慵懒和倦怠,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流月光着脚丫子跳下了床,正要伸手去推开窗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期然的,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霎然间,清清淡淡的脂粉香味儿盈满鼻息,流月阖眼轻叹了一声,想来,整个百里相府上,除了垂怜、应该再无其他男子的身上,会沾染如此浓郁妖娆的风尘气息了吧。
流月没有拒绝,只是静静的感觉着阳光温暖的铺洒在脸上的感觉,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垂怜温柔的环抱住流月细细的腰身,将整个温凉而轮廓优雅精致的侧脸都贴在流月的头顶,而后,以极轻极轻的声音问道:“月儿,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好想你,又好担心你,听说踏雪飞花楼里死了两个女子,我生怕你也会出什么事情,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垂眉,流月浅浅的笑了笑,只道:“垂怜,我有些饿了!”
似是为了证明流月是真的饿了似的,肚子,很是配合的“咕噜咕噜”了两声。身形优雅如斯,垂怜温柔的环抱住了流月纤细的腰身,将整个温凉而轮廓精致的侧脸都贴在流月的头顶,眼帘落寞的垂落半分之后,方才以极轻极轻的声音问道:“月儿,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好想你,又好担心你,听说踏雪飞花楼里死了两个女子,我生怕你也会出什么事情,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闻言,垂眉,流月浅浅的笑了笑,只道:“垂怜,我有些饿了!”
似是为了证明她是真的饿了似的,肚子,很是配合的“咕噜咕噜”了两声。
下一秒,垂怜那白皙的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泛起两抹不正常的潮红,松开手、稍稍往后退开一步,低着声音道:“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儿红枣莲子粥。”
两天没有吃饭的结果,就是流月饿的能吞下一头老母猪。
已经一口气喝了两大锅红枣莲子粥之后,流月仍然敲着碗、要粥喝,垂怜坐在旁边、满脸担心的看着流月,“月儿,你一下子喝了这么多粥,待会儿身子会不舒服的。”
流月摇头,仍然用手里的筷子敲碗沿儿,“我还没有吃饱呢,我不喝红枣莲子粥了,垂怜,我要吃红烧老母猪。”
“”垂怜眉角紧蹙,正要拒绝,房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外力冲撞开,阳光在眼前明媚了刹那,转瞬,一抹黑影遮住眼睑。
流月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就见百里流宸面色冷峭阴沉的负手立在门边,岑薄的唇线紧抿,眼角薄光冷意盎然,“在外面闯了那么大的祸,这会儿还有心情吃红烧老母猪?”
“我闯什么祸了?我为什么不能有心情吃红烧老母猪?”眼涡清冷,十分懒散的掀起半分眼皮,淡淡的瞥了百里流宸一眼之后,流月丢了手里的筷子,把碗往外一推,然后流月起身走到床边,背对着百里流宸和垂怜、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忽然就一头往床上扑倒而去。
百里流宸和垂怜不明所以,只以为流月又昏过去了。
两人同时眸色一紧,刚要上前,下一秒,耳边就传来流月那清冷的有些欠揍的声音,“我有些困了,你们都退下吧,记得关门的时候小声一点儿,不要吵到我睡觉。”
百里流宸面色略黑,差一点儿他就要上前去、一把将流月那个小混蛋从被子里扯出来了,可是眸色一闪,触及那抹瘦瘦的、小小的、蜷缩在被子里几乎缩成了一个小团子似的小东西,他终究还是没忍心。
眉帘微微垂落半分,如鹰隼般冷鸷深邃的眼涡深处里、倏尔涌动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疼惜,无奈而心疼的轻声叹了一口气,百里流宸转身,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躲在被子里,流月隐隐约约听见百里流宸冲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句,“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容易消化不油腻的肉食,等三小姐醒了,送到漓院来。”
“是。”一个小厮毕恭毕敬的应着了,小跑离开。
当时,流月只觉得心上莫名的温暖了一分,心底最暗不见天日的深处、坚冰逐渐碎裂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