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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肃摇头:“已到卯时,辰时夫子开始讲课。再不起就晚了。”
“哦!”我打了个大呵欠,“那你躺着别动,我先去准备早饭,好了再叫你起来。”
上学的小孩真苦啊,古今皆是。现在就剩三个鸡蛋和一个馒头,再刮不出任何食物了。
端上桌的时候,肃肃已经自行穿戴完毕,这娃也太自觉了吧!
他把两个糖水蛋和馒头吃了后,我把最后一个煮鸡蛋放在他的书袋里,问:“学堂是不是管午饭?”肃肃点头。我道:“那你一定要吃饱了,千万不能客气。这个鸡蛋留着给你课间补充体力。”
“我不用,兰陵留着,会饿!”
“兰陵是医工,三餐有例份的,不用担心。再说兰陵是大人,会想办法我会出去找些食材,等你回来。”
院外传来马蹄声,“校车”到了,我牵着肃肃走到门口,“兰陵不方便露面,我就在这里看你,去吧。”
肃肃上了马车,小厮掀开门帘,正要进去时,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位晨曦中展露一抹灿烂的微笑。
马车达达走远,我伸了个大懒腰,回到房中收拾妥当。
直到晌午,才传来尤氏和小霞的声音。小霞正提着散发着菜香的午饭食篮。
她们还知道回来啊?!想想还是不宜正面冲突,我觉得元仲华不喜欢我“骚扰”肃肃。还好院落够大,于是我藏身一旁,始终避过她二人的目光。
小霞拿出几碟几簋摆在桌上,原来伙食还是保持着水准啊!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
突然传来尤氏的惊叫:“我的鸡子没了。死丫头,是不是你吃了?”
小霞连忙道:“没有没有。奴婢不知哪有鸡子。尤嬷嬷,会不会您记错了?咱们这本来就没什么可”
窸窸窣窣又翻了一遍,尤氏气道:“我明明放了五枚在此,藏的严实,怎会不见?你再看这锅灶,分明是有人用过了。”尤氏道。
“奴婢一直跟您在一起啊会不会是公子自己”话一出口,小霞顿觉失言。
“对,守卫这么严不可能有外贼。谁不知道娘娘不喜欢那小子,连带咱们也得过苦日子。谁会进咱们院?真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本是留着晚上给封巡”
肃肃吃自己房里的东西,还叫贼?该是这个姓尤的昏头了!
用过午饭,尤氏打发了小霞在外屋收拾,再吩咐她早些去膳堂把晚膳取回后,便关上门,美滋滋地睡午觉了,但她居然躺在肃肃的床上!
未时三刻,小霞便提着空食篮出了门。我悄悄跟上,见她先去领了一匹布料,才向大厨房走去。
我装作偶遇的样子,来到她面前,“这不是小霞姑娘吗?”
小丫头果然站住,“奴婢见过沈医工,您这是要给哪位夫人看症吗?”
“是是啊!”我顺势道:“王夫人身子还没好利索,传我去看看。”
“那您走错地方了,王夫人和二公子住在世子妃娘娘的西侧。这边是宋夫人和大公子住的地方。”小丫环道。
“哦怪不得她们让我到这来,可能王夫人去了宋夫人房里说话。”
小丫环不解,“可宋夫人今一早便去了陈夫人处啊,听说五公子染了风寒。”
“呵呵”不会吧,“要不是小霞姑娘告之,我真要白跑一趟了。那我晚些时候再去找王夫人吧。小霞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奴婢去膳堂,等候领取晚膳。”
“巧了,我忙活了一上午,误了午膳,正饿着呢,不如咱们一起去吧?!”
有人陪同,小丫头自然同意。
一边走,我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小霞姑娘,昨儿孝瓘公子回来后真的无恙吧?草民怕耽误了病情,上面责罚。”
小丫环的脚步顿时缓下来,心虚道:“无恙。”我心中冷笑,她们有几天没看到肃肃了?
我故作深沉叹了口气:“小霞姑娘也真是难为你了!我听说这四公子在府里最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连带你们也没什么恩泽。我听旁人说,就怕分到孝瓘公子身边当差,可有这事?”
小霞犹豫了下,望望四周,压低了声音:“谁说不是呢?”我心顿时又是一沉。
我扯起嘴角:“那小霞姑娘真是受累了。来,我帮你拿着这匹布吧!”
小霞婉拒:“不敢劳烦沈医工,这是每月发放的月例,给公子做新衣的。”
肃肃有新衣了,我热情地“抢”了过来,“小霞姑娘照顾公子辛苦,还是我帮你拿一会儿吧。以后保不准再给孝瓘公子请脉时,还请小霞姑娘从旁多提点!”
小霞见我人“这么好”,话也多起来:“都是奴人,没什么提点不提点的。公子平时不爱说话,我们那就是尤嬷嬷脾气大些,沈医工多担待些便是。其实我们公子自小没娘,世子大人一年也难得见他一回。尤嬷嬷是公子一岁时入的府。她是孝琬公子乳娘的同乡姐妹,也是孝琬公子的乳娘引荐来的,身份自然贵重些。奴婢自打两年前入府,就跟着尤嬷嬷伺候孝瓘公子。外人看来,尤嬷嬷礼数周全,做事玲珑,但私下对公子就”说着摇摇头。
“公子打小身子就不太好,后来染上痘疮又无故失踪,尤嬷嬷本以为可以转去五公子那里没想到四公子又回来了。娘娘还为了四公子失踪之事,赏了她三鞭,又跪了好几天,所以尤嬷嬷越发厌恶四公子,还说他身上的脏病没好利索,晚上都不愿住在院里!”
我狠掐掌心,装作若无其事地听她讲故事。我呸,什么身分贵重,不就是个保姆吗?可能尤氏原以为入府可以和高孝琬的乳母一样风光,哪知差这么多,心中难免不忿。她不想想高孝琬是嫡子嫡孙,又有当公主的母亲护着,肃肃怎么能比?本就是为利而来,哪有什么真心带孩子!
“小霞姑娘既然知道尤嬷嬷待四公子不好,为何不禀告世子大人?”
小霞吓的直摇头:“奴婢不敢!大人很少过问府中之事。娘娘向来对孝琬公子的乳母敬重有加,尤嬷嬷与她交好,所以此次就算疏忽令得四公子失踪,也没有受到重罚,仍可以留下继续当四公子的乳母。”
她见四下无人,更小声道:“听说四公子的母亲美貌绝世,当年世子大人曾一度想废了娘娘,后来虽然作罢,可娘娘每次一见四公子难免心中气闷。”原来如此!不过高澄一向风流荒唐,不是为了李祖娥也想休废元仲华的正妻之位吗?这么多年,元仲华气的过来吗?
“四公子的亲娘是谁?”我问。小霞摇头:“连尤嬷嬷都没见过,府里的老人一提起此事,都忌讳不敢往深了说。不过咱们府里,当真属四公子最俊!”
我笑了,那倒是。
说话间到了膳堂。由于不是饭点,大厨们都在内间休息。案上摆着不少糕饼,我拿了几块,塞进嘴里,又分给小霞。起初小霞不敢接,我保证有事我负责她才放心。
小霞边吃边谢:“沈医工你人真好!”
我不置可否笑笑,接着问:“对了小霞,封巡是谁?我好像听尤嬷嬷提过?”
“他是尤嬷嬷的远房表弟,在段将军麾下任什长,最近就驻在王府内守卫。尤嬷嬷每天都去看望,晚上也住在那。”
住在那?士兵的营所,女眷怎么住?望着小霞一脸后悔尴尬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我霎时明白了,有奸情!什么表哥什么表弟,值得她天天往外跑?
“那你呢?也跟着尤嬷嬷住在那里?”
她直摆手:“不,不,不是,奴婢不敢,但尤嬷嬷不让我独自回来。我只得去附近姐妹那凑一宿,第二日晌午前后再跟尤嬷嬷一起回来。”
看来这个尤氏私会情郎怕落人口实,非得拉上小霞打掩护。
小霞又偷偷告诉我:“其实四公子失踪那晚,尤嬷嬷也不在屋内当值。事后却谎称受到传染整晚拉肚子,没留意。”
“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你也在别苑?”
小霞摇头:“不,我没去。当时四公子得的是痘疮,搞不好周围的人都会死。尤嬷嬷也不想去,但她是四公子的乳娘,非她莫属!找她同乡姐妹商量也不行,所以一无旁人,她便躲得远远的。不知道公子失踪了几日,她才发觉的?!”
这么说来,最先发现肃肃失踪的是尤氏,然后是元仲华,她们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摁着没上报!所以高澄在禽昌城遇见肃肃,才觉得惊讶,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那这事是元仲华安排的吗?肃肃的娘曾经风光一时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但人毕竟不在了。肃肃没见过,高澄也记不得了,其身份肯定卑微。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反而丢了一个儿子,会有损她的“贤名”而且当时的肃肃在她看来,早已身患绝症离死不远,她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那会是尤氏吗?她一直不喜欢肃肃,觉得被他连累、妨碍了。会不会是她串通外人把肃肃扔远?她的嫌疑比元仲华大,但她有那个胆吗?这种只会小奸小恶暗中欺主的恶妇,根本不入流,她有那么大的胆子,勾结外人谋害世子的孩子、高欢的孙子吗?
“尔等哪来的小贼,竟敢寻到这来偷食?”一声暴喝打断我的思路。一个胖胖的厨子盯着我们手中的糕点看来,大厨们要开始准备晚餐了。
小霞战战兢兢喊了一声:“丁掌膳。”
我急忙拱手行礼:“草民是医工,上午为夫人诊病误了午膳,适才瞧见桌上的糕点色泽通透,松香扑鼻,令人垂涎欲滴,这才忍不住拿来品尝。没想到入口更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这样的美食真是一辈子没尝过啊!正想着如何讨要些,不想就惊扰了丁掌膳!草民是从府外招揽的医工,只道美味难挡,失了礼仪,还望丁大人恕罪!”
这番恭维加赞美的话,把这个丁胖子捧上了天,脸色顿时舒缓开来,道:“原来是医工,倒有眼光!王妃娘娘近日可有好转?也亏得这些天众夫人们没胃口享用这些上好的枣泥粟子酥,才便宜了你们。”
我小声道:“您也知道,王与王妃鹣鲽情深,这一时半会儿,哪能缓得过来?忧思最伤脾胃,只怕还得再等上一段时日,才会恢复食欲。”
丁大厨点点头,“都拿去吧,莫要浪费。吃完了,好生为夫人们诊治。”我急忙点头,欣喜接了过来。
小霞道:“奴婢是孝瓘公子院里的丫环,来取晚膳的。”
丁掌膳淡淡道:“这才开灶,等着吧!”说罢接过空食篮随意放在案上,便进去忙自己的事了。看来连厨子也不把肃肃当回事啊。
我接着问小霞,“你们公子读书怎么样?为什么府里不请先生,要去外面求学?”
“这沈医工就有所不知了。王府虽然可以请到名师,但世间真正有才华的人,大都不肯为几斗米折腰,自觉失了风骨。咱们晋阳天龙山上的天龙书院,可是举世闻名的圣贤之地。听说那掌院的谢夫子师承什么名人总之学富五车,但他的规矩可严了,不是什么人都收。却还是引得皇室宗亲、高门子弟纷纷上门求学。渤海王府的公子几乎都在天龙书院受教,但真正拜入谢夫子门下的只有八公子和孝琬公子。”
我记得肃肃说的夫子好像姓梁。
小霞又道:“女眷不得跟随入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