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等!”那夫人的脸色终于不再阳光,还露出几分不安:“沈医生,请三思!”
三思?多少思,我也不会把肃肃给他们。“不用了。肃肃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不会离开我半步!”说罢拉着肃肃跨出房门。
回到前厅,却看到郡守坐在那里,不是说去处理公务了吗?!!刘郡守看到我,也很吃惊。
更让我吃惊的是,三虎将居然歪到在椅子上睡着了。就算刘郡守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也不该在别人家随便就睡着了,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睡着了!
这个场面太诡异。
我扯起尴尬的笑容,重重地拍打三虎将,可他们居然还不醒!我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向他们的脸,才有反应,三人惊醒全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我对刘郡守说:“让大人见笑了!”
刘郡守不自然道:“沈医生不辞劳苦为夫人诊症,不如留下晚膳吧!”
“大人客气了。夫人并无大碍,草民还要赶着回去医治伤寒。战俘营的伤寒全因环境恶劣所致。此事已呈报多日。大人,伤寒可大可小,如果再不加以改进,会令更多人传染、丧命,还望大人及时安排。”
刘郡守点点头:“此事本官已知,只是战事初歇,百废待兴,人手、关押地方不够,待本官调配后再做安排。”
说着,顿了顿,换了种语调:“沈医生,本官年过半百,膝下犹虚,始终无一男丁。见你身边儿郎十分喜爱,不知可否过继做我义子?”旧事重提。
“适才草民已向夫人解释过了。肃肃生性顽劣,性格内向,不易沟通,实在不敢高攀郡守府。”
刘郡守脸色微微一变,笑得有些僵硬:“沈医生,在下也是想为你们着想。明日本官就可重新调配战俘营,界时沈医生必定分身乏术。沈医生若真心疼爱此子应知伤寒危害,小儿身染恶疾如何是好?不如今夜先留在郡守府,待相处后,说不定他会喜欢这里!”
“多谢大人费心。不过不必了!虽有传染危险,但我也早有防范。他是我至亲,不能离我半步。此事丞相大人也知。”他们夫妻越是要留下肃肃,我就越感觉古怪。难道真跟肃肃的身世有关?那我更不可能同意,只能把丞相抬出来了。
第15章()
“还不走?真指着郡守请吃你们晚饭?”看着一旁还搞不清状况的三虎将,我没好气道。
我拉着肃肃率先走出郡守府,一刻都不想多待。
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
展昭带着歉意向我解释郡守府发生的事:“沈医生,今日并非我等故意疏忽,也不知怎的着了道,突然就清醒之时,您已站在身旁!”
韦孝宽之所以留下他们,肯定是因为赤胆忠心、武艺高超!高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就算是我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也不可能轻易睡着,何况他们还是三人一起。
“其间你们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我问。
展昭很肯定地摇头,突然间又想起什么,“有股淡淡的香味,一进郡守府就闻到了。”
香味?可能九夫人太香,盖过了其它味道,我没察觉到!
我对展昭说:“这些天你们跟我东奔西跑,辛苦了!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以后提高警惕!”
展昭退了出去。我问肃肃:“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个刘郡守?是谁带你上山的?”
肃肃有些不情愿地想了想,最终坚定地摇头,“没见过!坏人!”
我猜不透郡守夫妇的用意,也感觉不到他们有多想疼爱肃肃。肃肃几乎整日戴着口罩在外,极少说话,就喜欢静静坐在一旁看我工作。郡守到底喜欢他什么呢?长的漂亮?他又不是女孩?再说了,选儿子过继长相重要吗?不是品行第一吗?以前他们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孩子过继?
私下我向杨主簿打听,才知这位郡守大小老婆一共十五人,府里没名没份的歌妓和陪他过夜的侍妾不计其数。因为高欢围城打仗,家眷大都撤走了,只留下这个九夫人还有几个奴婢和护院。
这位刘洪刘郡守的五妹正是当今丞相宇文泰的七夫人!靠着裙带关系爬上这个郡守的位置,称霸一方。一个七夫人尚且如此作用,不用说这个宇文泰肯定是权臣。我想破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人?我对历史的了解只限于一个总体的框架,宇文泰,宇文泰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点踪影。
刘洪果然没有改善战俘营。如果要用肃肃作为交换的话,我也宁愿放弃!不是我冷血,看着每天有人死去无动于衷。只是肃肃对我来讲太重要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融入我的生命,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宁愿少吃少睡,每天不下17个小时耗在俘虏营全力为他们治疗。
牢狱是最黑暗的地方,这一点从古到今都没太大变化。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时常爆出m国虐俘事件。
在这,俘虏的命更不如草芥。
我开始同情他们,很同情!每天最怕面对的不是伤寒造成的死亡,而是一具具被虐完扔回来的破败身体有时就已经是尸体了!
战俘本该战死沙场,在没有人权的古代,他们的死活无人知晓,尤其还在种族歧视的区别对待下最惨的就是庶族的乡兵。
鲜卑兵无聊时就拿他们寻刺激,不乏变态行径!而我只能默默将血淋淋的伤口重新包扎,喂些简单的退热化瘀汤药可以说毫无作用!因为还没等到药效发挥之时,他们又会被重新抓走进行新一轮的鞭苔虐待。
一些长相清秀的战俘,还有被性侵的迹象!再次勾起当初肃肃的伤我握紧拳头,狠掐掌心,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我能改变的!
每天因为受虐抬出去的尸体比染病不治的还多!
战事初平,后援供给仍显不足。不少鲜卑兵嫌伙食不好,扔掉出城另觅野味。于是我一一收集,还有之前因为战事散落在城中的衣服,都很干净全部打包带进来。每天我还会准备一大壶干净的饮用水留给特别严重的伤患。多到拿不了的时候,肃肃也会帮着提一个包袱。
在守军眼中,我是有“背景”!不管宇文泰还是韦孝宽,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所以士兵对我的行径向来睁一眼闭一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毕竟我带的不是什么武器之类的“违禁品”!
渐渐的,战俘们也开始称我沈医生。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本是一个国家的子民,因为上层权力的分化,而不得不沦为战争的工具!
虎子18岁,却已参加过大小不下三十场的战役,面上流露的沧桑和成熟让我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难以想像,所以一开始我以为他有30!当他对我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笑容时,我才惊觉他也是个孩子啊!
他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回家跟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们一起过年,烙饼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没有希望的安慰,我实在说不出口。只是每天为他检查医治,因为我相信只要身体健康,总有活着出去与家人团聚的机会。本来他感染了伤寒,所幸并不严重,加上年轻身体强壮,所以没用多久就稳定了。
锁链声起所有人寒噤!牢门被打开,又要例行公事,拉人出去折磨。我背过身捂上肃肃的眼睛。身后却传来虎子的惊叫:“你们还想怎样?这几日赵大哥已经被你们折腾得生不如死,不放过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翻。
“伍长输了一夜,憋着一肚子火要泄呢。”说着,一阵不堪入耳的哄笑。
我恨不得堵上耳朵,耳边又传来痛苦的那个叫赵东葆的东魏兵,五官清秀,皮肤白皙,自然就成了他们泄欲的对象,时常,多番折腾,早已狼藉不堪!没有好的药物,多处开始溃烂,又高烧不退,昨天夜里才被扔回来,如今又要拖走,恐怕这次再扔回来的只能是具尸首了!
虎子一次又一次上前阻止被踢翻,惨叫连连。那个赵姓伤兵不堪痛苦,发出艰难的呓语
“别急,等这小子没用了,下个就轮到你了”又是一阵哄笑。
“我跟你们拼命了。”虎子红了眼,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我一转头,只见利刃穿身,鲜血溅了我一脸还是热的!我惊呆,只能僵硬的更牢地捂着肃肃的眼睛。
我知道战争残酷,可从来没有眼睁睁看着杀戮的发生,这里不是战场,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为什么还不能解除敌对的立场?
利刃抽出,虎子又被一脚踹翻在地上,破碎的身体再也爬不起来!逐渐黯淡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竟还能扯出一抹凄惨无比的浅笑:“沈医生,俺叫张虎生。俺娘说俺总是傻头傻”一口鲜血喷出。
“别说了,我给你止血,你挺住挺信”我哽咽地不知说什么。
“沈医生俺恐怕回不去过年如果如果你能看见俺娘告诉她,俺想她,想妹妹还有”头一歪,虎子闭上了眼睛。我大惊,不要,不要死啊。已经没了心跳,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
身后又传来拖拉的声音,虎子的死对他们来讲跟死条狗差不多。赵东葆发出绝望的惨叫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局外人,不该介入历史、不能停留!但我也是个人,有血性,有良知!
“住手!”我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周围一下都安静下来,所有士兵停下手上动作,望着我。
我跨入牢门,一把夺回赵东葆,交给牢中人照看。
西魏兵忍不住责问:“沈医生,你干什么?”
我一字一句道:“不许再动他们,牢里的人一个也不能碰!”
其实我知道自己在这些鲜卑兵面前没什么说服力。一无战功,二来他们从没见过我与丞相交情有多深。第三这拨兵将看着不像韦孝宽直属麾下,对我了解不多,只是碍于上面的命令,才不敢太怠慢。
“沈医生,他们只是俘虏,安排医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如今我们要做什么,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这些鲜卑士兵敢直接这么对我说,这不关我的事!
我只能换个方式:“其实我是为你们着想!”
没人相信。我继续道:“这里伤寒肆虐,每天都在死人,你们不是没看到吧?”
终于有人点头。“这种大面积爆发的伤寒属于烈性传染病,通过空气、呼吸都可以传染。你们每天在这与他们相对本就很危险,还想进一步接触简直就是找死!”我故意加重语气:“也许你们现在还没察觉到不妥,因为这种病有潜伏期,病毒会不知不觉进入体内潜伏,一旦爆发,药石无效!所以我才好心提醒各位大人,不要靠近、尽量不要接触!否则就是拿自己的健康、性命开玩笑。”
不少人倒退,生怕我的话成真,下一刻就要了他们的命。领头的虽害怕,仍强打精神不退缩。
我索性揭开赵东葆溃烂的伤口,终于把他们惊的全部后退数步。
“都这样了,还敢碰他,我真佩服你们不怕死的恿气!”我叹道,“只是,死在战场上,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要是死于这种传染病,那就太不值了!你们伍长最近是不是脸色蜡黄,舌苔白厚,无精打采?问问你们伍长,是不是经常觉得胸闷气堵,脚步虚浮,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有些有些力不从心?”通常一个纵欲过度,又喜欢喝酒、彻夜赌博的人,都有这些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