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敢听!沈洁却径直说下去,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根人骨上:“他没有安葬月华,我也从来不敢有此奢望。可我万万没想到,连张草席都没有,他竟然把月华把月华孤零零地埋在狗窝下!他还当着我的面挖出来其实土堆早已被他豢养的恶狗刨开大半,月华被它们啃噬不少”
我全身发抖,想吐但却不得不坚强,至少这个时候不能让长恭分心!我呆呆坐在原地,双手硬撑在身后
“我冲过去跟恶犬拼命把月华抢回来!月华不怕,有娘在,妈妈保护你恶狗围着我咬宇文护突然让人拉开,我以为他终于肯放过我们母女谁知他又把我们带到兽园,把月华仅剩的抛入兽园,我求他不要放过我们可那畜生不停地笑,笑得好开心。”
“别说了”我感觉心脏负荷不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沈洁?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我亲眼看着那些野兽抢夺月华吃她的肉,我又不顾一切跳进去大不了一死,就是死,我也不能再让月华孤零零一个!”
“我以为我们终于要解脱之际,他又命人驱赶猛兽,将我捞了出来。我不肯与月华分开,他们打晕了我,只是手里还紧紧攥着月华这”泪水无声再次决堤,“娘没用,没能把你完整带出来。你不完整娘舍不得,再也不会离开你”沈洁抱着那根骨头,痴痴哭泣
气血翻涌,突如其来的绞痛从腹部升起,猛然喉头一甜,温热的液体冒了出来,终于毒发了以前在武侠剧中看到,只觉表演浮夸。人体有自我催眠和自我保护的机制,在受到极度伤害和刺激时,大脑会选择关闭,来逃避伤害、保护身体。比如深度昏迷和失忆,疼成这样早该昏过去了我总算亲身体会到祖国医药学的博大精深,想昏昏不了,疼的我想死!
但为了长恭,绝不表现出来,我死死抠着地面,咬紧嘴唇,硬是一声不发,苦苦支撑,斗大的汗珠不断落地。我张着嘴巴,苟延残喘
“沈大夫,你怎么了”沈洁终于看出不对劲。
我急忙示意噤声,挥袖擦去嘴角血渍。第一次发作的缘故,时间并不长。我无力靠在墙边,也忍不住泪水涟涟,“别难过,恶有恶报,宇文护终将付出代价。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把完整的月华带回来,好好安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对,沈大夫知道历史,宇文护一定会死,对不对?”沈洁在黑暗中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对,这是历史,我们都是历史的产物,所以只要我们存在、好好活着,历史就不会改变,宇文护的下场会很惨!”
“月华别怕,娘不会放弃你,妈妈一定为你报仇”沈洁不断喃喃自语中,闭上眼睛,只是恶梦不断,我知道她的苦,换了我,不敢想像怎么活下来。我呆呆望着房顶,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毒发,折磨得我筋疲力尽,终于昏睡过去
直到牢房再次传来动静将我惊醒第一反应看长恭,他已改变平躺姿态,盘膝打坐。我知道练武之人的感观比一般人强,之前与沈洁的动静他未必不知,只因伤重,专心疗伤,未必全部知晓,尤其我毒发一事否则不会如此淡定这样最好!
脚步声近,牢门打开,我以为宇文护终于要拿我开刀之际,却见一个周身罩着黑斗逢,看不清面容的人走进来。
照理说,宇文护在自己的地盘上无需如此鬼祟,而且看身形,也不如宇文护高大,那会是谁
第101章()
“阎姬?!”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遇宇文护的母亲!
犹记当年阎姬可是风韵犹存!不过六年的光景满头银丝,沟壑纵横,嘴角眉梢老态尽现变化有点大,还是古人易老?宇文护特意将她从北齐接回应该很重视这个亲娘!那她突然出现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神医对妾身有恩,妾身从未忘怀。”阎姬如是说道。听出一线获救的可能,虽然难度颇高,但还是有些雀跃。不过,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对我总是妾身长、妾身短的,当真怪异!
“那您是打算放我们走?”我不觉得宇文护会答应,哪怕这人是他母亲!
谁知阎姬果断点头:“妾身惭愧,吾那逆子倒行逆师,妾身无用,多番劝阻无果。所幸这几日他忙于祭天筹备,不驻府内!妾身这才想趁其不备放走神医,以免再铸大错,永无反悔!”
“那他们”我担心牢内的守卫
“神医放心!妾身的身份,逆子的手段,无人不知,谅不敢违逆!妾身这就开释神医!”
“还有他们!”我指黑甲禁卫军,“他们跟随我而来,我就有责任带他们一起离开其实放一人与放众人无本质区别况且,倘若只有我一人出去,也难自保!”
阎姬思索片刻,一咬牙答应了,“既然如此,待妾身好生筹谋伺机先将这些守卫药倒,以免行事过大,惊动逆子!”
我点头,也明白一、两人好走,一群人目标太大!还有我中毒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找到解药?刚要开口,想想算了,还是先出去再请宇文邕出面解决吧!如果宇文护对自己的母亲推心置腹,阎姬就不会这么偷偷摸摸了。放人已经冒着母子决裂的风险,其它就不再为难了。
阎姬重新穿戴好斗篷,默默离开。我有些激动地跑到长恭跟前:“听到了吗?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出去。一回皇宫,我就找最好的药医你!”
美目缓缓张开,长恭道:“兰陵切莫松懈,我总觉此事甚为诡异!宇文护谋算许久,岂容轻易破坏。”
虽然心底也不踏实,但现在我宁愿相信阎姬真的能把我们带出去!“放心,咱们相互扶持,见机行事。你好好养伤!”我安慰。
长恭点头,闭上眼睛继续调息。我又给沈洁喂了半碗水,让她继续昏睡,积聚体力老天爷,请你可怜可怜她吧!
今夜比往常更静谧守卫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倒下,阎姬带着十来个帮手依约而至!
牢门一一打开,我压低声音对所有人说:“不要慌,她是来救咱们的。一个扶一个,不要争先恐后!如果有一个人走不掉,惊动宇文护,所有人都得完蛋,听见没有?”
“诺!”
“嘘!”看来他们之前所中的迷香已经消散得差不多。
“来,你过来,小心扶着他!”我让一个士兵照应长恭紧跟在身旁,而我负责沈洁,“坚持下,出去就好了!”
我们跟着阎姬向外走,地牢大门一开,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阎姬不是趁着夜深来的吗?那是火把!黑压压的士兵正手持火把在门外守株待兔!为首的是宇文护!长恭所料正确,不好的还是应验了!
阎姬从头到尾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已是笼中鸟,再骗我入局似乎多此一举!
宇文护阴森森地开口:“母亲深夜造访地牢,怎么不派人通传?想不到母亲大人竟有如此雅兴!”
阎姬也不绕圈,直接怒道:“畜生,神医于我有恩,你马上放了他们!”
宇文护挥鞭一指我:“沈兰陵一心向齐,乃我大周的死敌,母亲怎可单凭一己私心,置大周安危于不顾。儿子恕难从命!”
“大周?你倒有脸。敢问你是如何对待陛下,对待臣下的?!”阎姬继续骂道。
宇文护面色一沉:“国之大事,妇道人家岂能明了?看来母亲大人年事渐高,还是让儿子派人送您回房早些歇息,来人”
说是送,兵将一涌而上,刀枪剑戟伴着“啊,啊”惨叫声,阎姬所带之人尽数被屠。最后他们收起兵器,伸手去“扶”阎姬。
阎姬自是不肯就范,不停叫骂:“畜生,忤逆犯上,死不悔改,小心不得善终”纠缠挣扎间,一物塞进我手心,不容细看,我悄悄滑入袖腕内,不动声色望着阎姬被架离。毕竟是亲母子,我就不信宇文护会灭绝人性到对千里迢迢接回的阎姬不利。
“神医,请回吧!”宇文护阴恻恻地戏谑,“难不成,也要我派人请回去?”
认栽!所有人原路返还,只是这次长恭不再跟我一起,跟其他禁卫关在一起,再着急,也不能流于表面。好在宇文护没有即时加诸任何刁难,带队离开。好像今晚的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暴风雨来临前夕不正常的平静!
借着一盏未灭的烛火,我拿出阎姬交付的东西。只见一个小纸包上写着两个字“写的什么?”我问沈洁,毕竟她在古代的时间比我久,端详了半天,“好像是迷药!”
阎姬为什么要给我迷药?
我明白了,定是方才混乱,阎姬自知救不了我们,一时又想不到别的办法,便将身上仅有的“武器”留给我防身!想必之前守卫就是倒在这里面的药粉下,昏睡不醒!
她倒是一番好意,只是似乎派不上用场。隔着门栅,我能药谁?
想了想,我打开药箱,将药粉注水调和灌入当年留下的注射器中,又连同那柄破旧却依然锋利的手术刀一并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累极,靠在墙边打起盹来梦中全是长恭的伤势
不久,耳边又传来脚镣铁链拖行声还有惨叫!
一睁眼,看见包括我的在内,所有牢门再次被打开。而宇文护的人正对黑甲军逐一灌以穿肠,形貌就跟我吃的一样,然后全被拖了出去,稍有不顺者,当场斩杀。
“不要!”我大叫着跑过去,不管他们要被带去哪里?恐怕都是一去不返!长恭重伤未愈,再服“不要,不”颈后一痛,栽倒在地!
风大风呼呼刮过!
敦促我清醒的却是风中夹杂的一股奇怪的腥臭味,不但腥而且骚好像在哪里闻过危险,非常危险的感觉!
眼睛能感光,却什么都看不到耳边是嘈杂的人声、马嘶甚至还有狗叫,我究竟在哪?长恭在哪?微微动了动,发现双手双脚均被锢以铁链镣铐!
突然一片光明直刺眼眸,头上的布袋被取下,我本能闭上双目,只听周遭一片哗然。
再次睁眼一条鲜红的大舌我没看错吧只能在动物园隔着玻璃看到的一只体形硕大、五彩斑斓的猛虎,正对着我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要不是有三人同时钳制,恐怕早就扑过来了吓得我直往后缩,后背撞在木柱上,这才发现沈洁跟我一样,被铁链锁在了同一根木桩上!
宇文护率兵将我们包围在中间,四周站满了长安城的百姓!
看来宇文护是打算当众让老虎把我们吃了,以破我的神信!长恭呢?被带到哪里去了?长恭的命运不该在这终结但我就怕他像沈洁一样,受尽生不如死的折磨
“大周的百姓!”宇文护威风凛凛,正像天命所归、主持大局的善长仁翁终于登场!“相信各位一直被齐国神医的传闻荼毒数十年之久。齐国亦藉神灵僻佑、天命正统为名,不断挑起杀戮,屠我百姓,占我国土,以致民不聊生,骨肉分离一切皆因此妖女沈兰陵而起。本座为保大周万世江山,保我百姓安居乐业,千里赴戎机,终将此妖女擒获,今日祭奉上苍,从此国富民安!”
“放屁,祸国殃民的是你宇文护!”我怒骂。
宇文护不怒,笑着继续说下去:“虎乃百兽之王,山林之主,集天地之灵气而生。倘若你真有仙气,它自不会伤你,何来畏惧?!你若欺世盗名,就一死以谢天下罢!”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