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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呃唔哇”刚要回应,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我直奔船舷,吐个尽光。
随后赶至的宇文宪,满脸关怀,可一想到沈洁的断臂恶寒,道:“我再能吃,夫君养得起!你算算这些天我吃了你多少米粮,他必三倍奉还!”
“兰陵何必如此见外?!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江南人氏,为何如此不堪风浪?”
“那要问你找来的这艘破船,稳定性太差!还有我跟你不是太熟,现在陈帝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不用再遮遮掩掩,你还是叫我沈医生吧!”
“这船还差?”宇文宪惊讶:“此乃陈帝御用之楼船,集陈国之最好工匠打造。说句心底话,无论船形还是技艺,皆高出我大周许多,不得不佩服!”
“那恭喜你,白捡一艘!”我悻悻道,懒得理这只井底蛙。
“兰沈医生,你应该明白周齐本是宿敌,我等费尽心思缉捕兰陵王也在情理之中。若此事调转、易地而置,齐国又岂会轻易放过?我只是尽一介臣子的本分而已!好赖最后凭借三寸之舌,说服陈帝弃信吴明彻之言,否则待他缓过神来,你我如何得以离开,还获赠御舟如此风光?”
“堂堂齐公国说起瞎话真是面不改色,颠倒是非的本事一流啊。明明是我夫君渡江后,调动兵马,隔江对峙,随时攻打建康。倘若你真有心助陈伐齐,陈帝又怎么会急着将我这个烫手山芋还有你这个瘟神送走?”
“此言差矣!”宇文宪依旧面不改色:“陈国突然折损两员镇国大将,且陈军皆亲眼见闻沈泰命丧吴明彻之手,此刻必是军心大乱。加上吴彻明重伤未能完全清醒呈情,陈帝一时何处重觅良将执掌帅印,对抗兰陵王亲自率领的虎狼之师?在下确有心助陈,奈何所带人马无几,只得回国求旨发兵增援!再者,陈帝将神医送至我大周,实则转移兰陵王怒火,陈帝居心不良!沈医生实在误会在下了。”
我去,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遍。“发兵增援?要么八百里加急,要么飞鸽传书我一样都没看到,唯见江上天际流了三日,这就是齐国公告急的模样吗?”
宇文宪又要辩解,被我打断:“行了,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什么兵不厌诈的诡道!既然齐国公知道我去周国的真正原因,就不必再费心粉饰,生拼硬凑只会更让人觉得矫情!我要的甘草水和木板准备好了吗?”
宇文宪点头:“你要给她医伤?”
废话!“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靠近她,还有她所有的饮食,必须先经我检验!”
宇文宪不甚在意道:“其实我与她并无私怨只要顺利返回,神医有何要求,皆可应允!”
“再给我端碗粥来!”
“即刻着人煮好,送至病榻!”
“不是给她,是我要吃!”
“你还吃?”宇文护看着桌上的空碗,下人还来不及收拾。
这有什么奇怪的?心情不好,受伤,再加上晕船,不补充体力,我拿什么救人?
“行,知道了!”宇文宪问:“听闻沈医生救人神技不知可否容我一旁观瞻?”
“没问题!”我爽快道:“不过病人要褪衣,只要你不介意日后有传闻说你想染指宇文护的人,我当然无所谓!”宇文宪愣在原地!
送走长恭,宇文宪一直不让他人接触我和沈洁。得不到陈国御医的及时救治,沈洁每天都被痛苦折磨。上船后,更是高烧不退,终日昏昏沉沉,生命体征一天天减弱。按照宇文宪这种故意拖延的速度,等到长安,恐怕命也没了。
“沈洁,是我,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虚弱浑浊的眼球微转。
“月华是你女儿吗?”我小心翼翼问道。果然,只有这个名字能激起她的意志,只是又触及伤患,惨叫不已,眼泪、鼻涕还有口水齐下
“别动,别动,赶紧躺好你听我说,如果还想见到月华,就必须先把病治好健健康康才有机会呀。否则谁能替你去照顾她是不是?”我用衣袖为她拭面。
夹着痛苦的眼泪,沈洁懂事地直点头。确如长恭所言,停了,神志就会逐渐好转。
“来,咱们先喝点甘草汤,去去乌头毒”我托高她的头。
“再来是麻沸散我会给你接骨。时间一长,炎症、感染病变就麻烦了。你也知道一旦骨质增生,除非手术,否则再难接回原位,一辈子都不利索所以不能等了!”
“最后把这个压在舌底”我将一块宇文宪给的千年老参放入她口中,希望关键时刻真能吊住一口气!
“好了,现在陪我聊聊天吧!我真的好累,但再累再辛苦,但都比上想老公!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要不先闭上眼睛,听我说就行。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要是不对,就摇头,好吗?”
沈洁温顺地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目。
我又唱了一遍莫愁,放松她的同时,也缓解自己连日来的负面情绪,脑中浮现那晚与长恭徜徉在满天繁星下,莫愁湖畔相依相伴的情景,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仍旧心魔难去千万不能因我挥军南下,我已经离开了,长恭等我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沈洁,月华是你女儿,对不对?”
沈洁点头,嘴角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我轻轻拉开她的衣袖,仔细检查伤口,尽量不触及。
“她一定很漂亮,很乖巧像你一样能干,对不对?”
沈洁再次点头。
“那她不是宇文护的女儿,对不对?!”我话锋一转。
听到“宇文护”三个字,沈洁瞬间睁开双目,脸色剧变,刚要挣扎呼喊,我猛然一使劲,只听“卡”,沈洁“啊”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我也吓得满头大汗,伸手去探她鼻息还好!这招是跟杜老学来的,他说一定要趁病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蹴而就,否则病人会有本能的抗拒,拖拖拉拉,反而坏事。
“何事”宇文宪闻声闯了进来,我开始给沈洁上夹板、包扎
“没事了!只等她清醒”
“报,启禀大将军!”舱房外响起通报,“前方出现不明船队!”
宇文宪一言不发出外,而我心如擂鼓,也跟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向远眺望。
苍茫中,是有几个黑影不断靠近,但再看宇文宪似乎一点都不惊慌
他反倒问我:“莫不是兰陵王的战队吧?!”原来他已看穿我的心事,但随即又狠狠打破:“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兰陵王从未亲率水师作战,再则此乃周陈交界梁国之地江陵,任他如何了得,也不可能突破江中重重险阻、追赶而至的。”
果然,由远及近的船上,大大飘了个“萧”字。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庆幸长恭没有贸然赴险。
不过按照宋齐梁陈的顺序,梁不是被陈灭了吗?!江陵?千里江陵一日还,应该在湖北省我知道了!
“原来是西梁国!萧衍的孙子萧詧不甘亡国,便带残部依附当时还是魏国丞相的宇文泰,仅辖江陵一地,蓄势反攻,夺回江山。所以陈国一直视之为心腹大患,伺机除之。但如果陈国真的出兵,你们自然也不会坐视,联合西梁共击之。到时,西边打的不可开交,另一边的齐国又蠢蠢欲动,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次陈帝才会答应配合你们诱捕兰陵王,以换取西梁的臣服,从此再无萧姓一族!”
宇文宪虽然诧异,却没正面肯定,只是喃喃道:“西梁国?头一回听说此名倒也贴切。”
我不管他故弄什么玄虚,接着道:“但宇文泰也不傻,之所以肯纳降西梁,不过看中它对陈国的牵制!江陵地处周陈交界咽喉之处,倘若陈国稍有异动、暗中调兵,萧氏必先波及,奋力抵挡,为你们争取时间,试问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撤去这道屏障?怎么可能真的出兵助陈?巴不得陈齐即刻打起来,你们好坐收渔人之利!”越想越可怕,长恭千万不要冲动啊,想必这个时候陈帝已然示弱,告之我的去向!
“沈兰陵,你若为男子,真乃不世之材。可惜齐主目大无瞳,几次三番让你受灾受难,不如归顺大周,皇兄定加重用!”
“先搞定宇文护再承诺吧!况且我从来志不在此,只想跟夫君”
“洞房?煮饭就是洞房吧!”宇文宪戏谑:“还是头回见女子敢将闺房之事当众宣说的!”
“怎么啦?我跟长恭是合法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正式拜过堂的结发夫妻。洞房、生儿育女,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西梁船只,“齐国公,咱们是不是要顺道去你们的附属国作客啊?让我想想,江陵有什么特产”
宇文宪摇头:“恐怕现已举世皆知,齐国神医沈兰陵现世,此刻正在我的船上。我谅梁岿不敢公然挑衅于我,但总难保有人想趁机作乱,捞些好处。防患于未然,不作停留,直返长安。还请神医回舱暂作歇息,我来应对。”
正合我意!西梁地处北周和南陈腹中,不接北齐,又有长江天险,不论是长恭追来,还是我向齐逃跑,成功的几率都很小!
只是我还得装作遗憾的样子,悻悻而回。宇文宪正色迎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沈洁逐渐清醒,疼痛难当,不止,麻沸散的效力实在不给力啊!我能做的只是在旁照料。竖日,顺利渡过西梁地界,正打算小眯一会儿,楼船突然加速,想必之前都在迷惑四周潜藏的敌人?!谁知道宇文宪那只笑面虎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又害我吐得七荤八素。
折腾了好多天,终于,当我跟沈洁一样,卧床爬不起来的时候,船驶入长安码头!
原以为等待我的是铁链脚锆,直接打入天牢,万万没想到文武百官夹道欢迎,宫婢内侍跪了一地,这阵仗让我受宠若惊。当然队伍中肯定没有宇文护!
“恭迎神医莅临!恭迎齐国公归来!”众人齐声道。我本该有所表示,奈何吐空的身体,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酸软,站都站不稳。
训练有素的宫婢起身,伸出白嫩的双手,及时将我和沈洁接了过去。
为首两人很是眼熟,我激动道:“韦大人、杨将军,你们都还好吧?”
韦孝宽和杨坚同时跨前两步。杨坚成熟不少,韦孝宽已是两鬓花白,步入迟暮之年,所幸精神矍铄,双目依旧沉稳睿智。
“沈医生,你跟六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杨坚惊讶。
“岂止六载,这二十多年,神医姿容毫无变化,哪像我们这些凡夫不敌天命!”韦孝宽感慨,双目微微泛红。回想当年初见,多么英姿焕发,肃肃也只是个幼童。一转间,全都变了样,岁月真是把利刃,无情地让人无可奈何,也正因为如此,我的“不变”才会令许多人觊觎!
“哪有?韦大人,其实我也大不如前了!”这是实情,身躯和心灵早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对了,韦大人,我有几件事急需向您请教,还望您不吝赐教”这次不能再浪费时间,说不准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所以直奔主题。
“都起来罢!神医疲累不堪,急需休倦养安,所有繁礼复褥皆免,即刻回宫!”宇文宪朗声宣布,又低声对韦孝宽和杨坚两人道:“两位大人也看到神医憔悴,不堪劳心。还是先回正阳宫调养,改日再诏两位大人叙旧吧!”
“等等!”我没听错吧,正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