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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才是最关键,也是最致我命的决定,所以元夕一直闪躲,到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你”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赶紧回去告诉你家王,不用来!大战之日,我们直接杀出城,总比他带五百人送死强!让他安心养病,千万别来”
“但段段太师说”元夕结巴着对应我的捉狂。
“他还有什么屁要放?”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他说,正面迎敌肯定覆没,只有从后打乱敌军阵脚,杀个无措,才有取胜可能,才有机会杀至城下,与守兵汇合!”
我知道世间事没有不劳而获的,凡事都要付出相应代价。田忌赛马也是以牺牲下等马来换取最终的胜利。我也知道战争中的流血牺牲无法避免,但仍藉希望段韶丰富的临阵经验可以将伤害减至最低,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段韶你个老狐狸,明知四郎受伤,还让他来送死!你倒知道让自己当‘上等马’,赢得轻松。却要四郎当‘下等马’牺牲?!你你不仁不义!”
“沈沈医工冷静点!”元夕急忙解释,“段太师并无此意,只是从大局出发”
“大局出发?好行!我同意他的战术但是,”我粗暴打断元夕的话,“你去告诉段韶,除非他亲自率军杀到,否则谁来我都不开门!”
“这不好吧”元夕直冒冷汗,“沈沈医工有所不知!其实其实这不是段太师的主意是王请战,执意入阵,亲自解救沈医工!别人前来,他不允也不放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孩子气?!”我心痛。
“段太师说明日卯时一到,左右两军就会发起突袭,诱敌分兵!王会于已时三刻入阵,还请沈医工及时接应,现在再改变计划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倒抽冷气,他们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权利!
“段韶你行!等打完这场仗,若四郎平安无事也就罢了。稍有闪失,看我不一根一根拔光你的胡子!”我恨恨道:“元夕,你赶紧回四郎身边,贴身保护他!”
元夕又干咽一口,硬着头皮道:“王有命,中军赶到前,卑职必须留在沈医工身边保护,寸步不离,否则您要是什么闪失,我也不用活了!”
我说不出话来。一切都被他们安排得死死,没有变通的余地,我只能顺应!
良久,我挥挥手吩咐众人下去养精蓄锐。明日一战,鹿死谁手,难说。
我彻夜难免,辗转反侧,站在窗前,迎来晨曦。苍凉的古城即将被新一轮的鲜血洗礼。
卯时城下一片宁静,但尉迟炯的兵马早已不动声响地整齐排列站在金墉城下,虎视眈眈。
迟迟未有动静,是因为斛律光和段韶已经按计划展开攻击!斥候来报,段韶诱敌至邙山,斛律光挑衅可叱雄
尉迟炯的兵马与洛阳残军对峙,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都在审时度势。
直到独孤永业来报,巳时已到,我全身紧绷,硬是按捺不发。一分一秒捱至三刻,我即下令放箭,分散敌军注意,为四郎争取时间!
周军不敢相信这次我方居然主动挑衅,很是不屑,顿时又是一场厮杀,呐喊震天。
我们拼尽最后的力量,阻敌入内,可过了午时,仍不见中军的身影!双方打打停停,我估计左、右两军的战术已经开始奏效!
申时,敌军攻击突然锐减,尉迟炯命令所有人停止攻城,原地待命。自己则策马向后跑去。
我们站在高处看得更清楚些,只见不远处扬起漫天飞舞的黄沙,在阳光下闪烁着绚烂光芒。
红缨飘扬,鲜红的旗帜上一个大大的“高”字,在肃黑的周军中特别醒目。一队人马正以雷霆之势杀过来。剑锋所指,所向披靡!领头之人,身形高大颀长,面覆狰狞的鬼面头盔,不是四郎还能有谁?!
尉迟炯亲自上前迎战。
“放箭,专射黑的!”我激动地无复以加,语音颤抖,还有些语无伦次。
眼见红缨阵队越杀越近,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队伍迅速缩减,几乎每个人身上的铠甲都被鲜血染遍。
我立即下令:“打开城门,与兰陵王一起杀出去!”
“等等!”严瑞突然出声阻止:“神医三思!”
“不能等了!”我大叫:“兰陵王冒死前来,我们怎么能作壁上观?给我开门!”
“且慢!”严瑞又阻止,我很是恼火,刚要发作,只听她道:“神医,末将不才,万死不敢阻挡兰陵王驾前。只是兵不厌诈此人假面遮颜,不得其容。乔木楠曾对末将说过,安坪村时宇文护曾派人假冒韦孝宽,令神医大意怕就怕这又是故伎重施,不得不防啊!”
我一愣,想起朱八公的惨死的确有这个可能!但眼前人,无论身形、气魄,尤其那份熟悉的感觉,一切一切都是四郎无异啊!
“神医太过思念兰陵王,难免放松警觉还是再近些看看吧!”独孤永业思索后也如是说道。
越靠近城门,红缨阵队死伤越多,一个又一个倒下“不行,再等下去,他们都没命了。他就是兰陵王,给我打开城门!”我是丧失冷静了,但我坚信眼前人就是四郎,相同的错误我不可能犯第二次,尤其在最熟悉的人身上,不可能!
“神医三思!”城楼上的人全部下跪阻拦。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心乱如麻,下面打得如火如荼,自己在上面什么也做不了快要发疯了
就在此时,鬼面将军发出一声内力深厚的长啸,震倒一众周军,独自率先杀至城下,周军被其气势所骇,竟一时不得靠近。
鬼面将军缓缓抬头,与我四目相对。虽看不到面容,那深邃的目光已让我激荡不已。
他伸手拉起鬼面刚毅的薄唇,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倾世的美眸独一无二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终于全部展露出来!
“兰陵,我来了!”一道低沉伴着深厚内力的呼唤直达我心田。
“肃肃”眼泪夺眶而出。
瞬间,时空凝固,我们眼中只有彼此!
我穿越千年,历经磨难,只为你眼中的一抹幸福而来终于终于也盼得同样的追寻,为我而来!千年的际遇在这一刻彻底化作灵魂的契合,即便死去,我也无憾了
“你们看,真的是兰陵王”
“对,我曾在军中见过兰陵王,是王没错。”
“兰陵王来了,兰陵王来了”
城中的呼喊,让我回神,胡乱抹了抹眼泪,命道:“马上打开城门,咱们一块杀出去,保护兰陵王。”
“诺!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所有人喊着同一条命令急奔下去。
我转身也要下楼之际,突然想到急忙吩咐:“弓箭手,不能动!谁敢靠近兰陵王,就给我射。”
随即我对城下大声喊道:“肃肃别怕,我马上就来找你!”
待我一鼓作气跑到城下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堵在门口,我急了:“怎么回事?还磨叽什么?都火烧眉毛了!”
独孤永业狼狈来报:“禀神医,城门打不开了!”
“怎么会?!”
“神医所授固城之法甚是有效。但工匠们在加固时,不小心将门轴亦砌封了一部分,如今牢不可破,转动不了!”
不是吧,幸好我还知道破解的方法:“赶紧拿醋泼上去就行了!”
“醋?”独孤永业不敢相信:“食醋如何得解工事?”
“怎么不行?”我急死了,炮语连珠:“什么秘法,不过就是糯米水而已。糯米浆的黏性极强,当年伍子胥就用它制的墙砖。我不但让工匠们在墙砖里兑入糯米水,还在原来的砖缝中渗入糯米浆和红糖汁,所以强度极大。但万物相生相克,糯米水的天敌就是醋,醋本身具有腐蚀性,所以食多伤胃。它可以腐蚀坚硬的东西,你赶紧照做!”
独孤永业如梦初醒,急忙去安排。我对元夕说:“你赶紧从城楼飞下去保护四郎!”
“是可太高了,卑职的轻功不及王!”元夕为难。
“你不会挑个矮点的墙头去跳不就没事了吗?!”
“诺!”
几桶食醋泼向门轴,顿时酸意四溅。
“吱嘎吱儿嘎哗”剧烈的噪音中,城门终于缓缓打开了。洛阳守军像开闸洪水般冲了出去。
我随手抄起一根扁担,“啊”大喊着也冲出去!敢欺负肃肃,我跟你们拼了。
可惜没跑几步,就陷入两军交锋的混乱中,我甚至看不到四郎的影子!
扁担很快被削去几截,我抱着残存的一小段,不断喃喃道:“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杀人,离我远点”
一刀劈来,严瑞为我挑开。惊魂未定之际,又被人拉开,我回头一看是宋文扬:“你怎么下来了?你不会武,胳膊又不方便,赶紧回去!”
“我倒是要问你怎么也敢上前线?赶紧跟我走!”宋文扬拉着我不停闪躲。
但我不想走,“我要找肃肃!”
“兰陵王武艺高强,你顾好自己,别连累他就行!”宋文扬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周军打倒,我用所剩的扁担,狠击他的后颈。可惜铠甲太厚,人没倒,反倒狰狞向我扑来,眼前利刃就要落下突然一支利戟穿心而过,当场没了命,我被吓傻一旁。
“兰陵!”一声呼唤由而传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一匹战马,一员将战,乘着夕阳,闪着金光,好像从远古向我奔来我不禁张开双臂
温暖顺着指尖漫延,下一刻,我已被抱上战马,紧紧依偎他在身前!
“肃肃”我亦饱含深情唤道,脸紧紧埋在他胸前,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分不清是重逢的激动还是劫后余生的战栗。
“兰陵别害怕。我来了,再也没人能伤到你!”四郎在我耳边说道。这就够了,光是他的声音,已足以让我心安,不用再面对任何不想面对的事。
但周军却因为我的存在,反而更加认清、认淮目标,一拨一拨蜂拥而上,专攻四郎。四郎的武器因为救我已经脱手。
他以手为刃,赶走一切企图靠近的人。
可毕竟身前多了一个人,施展不开,“噗”一声,我一侧目,惊见他的手臂开了花,四郎就势夺过利刃,将周兵打落一旁。
“把我放下,你才能专心御敌!”我也意识到症结所在,急忙道。
“我不会丢下兰陵,我说要保护兰陵一生一世。兰陵也别再离开我,或将我推给别人!”四郎一字一句道。
顿觉满腔心酸再次泛滥,肃肃这一生太苦了!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我硬咽着承诺,“但现在你要把我放到后面,才能放开拳脚,否则你我都得死在这,谈什么永远!”
“好!”
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回神时,我已在他身后,即伸手紧紧揽住他的腰,“我准备好了,你尽管施展吧!”
四郎重新拉下鬼面,化身罗刹,展开厮杀。我不由紧闭双眼,任耳畔风声、惨叫声不断不觉泪流满面,为这个万恶时代下渺小无奈的性命呐喊,更为四郎不平,他本性善良,这不该是他的宿命!
红日西沉,此战已无悬念。
两军汇合,周军必败无疑。连斛律光也率军赶到,他脱手抛出一物滚落,竟是可叱雄的人头,周军人心涣散,节节败退。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