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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
头隐隐作痛。
大半晌,吕胜火急火燎冲回来。“沈医生,你去看看吧!不下两百人,咱们村挡不住!很多村民怕被传染,都紧闭房门躲起来。他们见没吃没喝,干脆明抢捣乱!”
我又不是警察,怎么稳定治安?但吕胜眼巴巴望着我。
我只能对他说:“都是走投无路的,你们再不肯接纳,换作谁也里外破罐子破摔了!要我说要么就先把他们安顿在这里吧?”
吕胜惊讶地望着我。我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再驱赶,他们只会更加闹事,受损的还是吕家村。而且真的有病,至少应该先隔离起来吧?!不能任由他们在村里乱窜,再把病菌散播传染,那我们这些天全都白忙了!”
吕胜想想点头称是。我问:“还有能安置的空地吗?”
吕胜摇摇头。
我说:“那这里能不能加盖?我看后面空地挺大的。简易居室,只要挡风,能放床就行。隔五大间,妇女、儿童和男子按照不同情况分别隔离!”
吕胜一边点头一边记下来。“同时在祠堂一周划分隔离线,没有我的同意,患病不能随意出入。你派壮丁守在外面,谁不听话、想故意出去捣乱的,逮住了按你们村规处理,重罚!”
吕胜重重一点头,随即带人去安排。
我对村里的病患说:“现在的情况你们也听到了。其实你们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休养。把地方腾出来给那些重病人!虽然他们不是你们村的人,但都是附近的乡亲,都是可怜人!他们需要你们的帮助,不但是提供衣服食宿,更需要你们的包容和体谅。否则情势恶化下去,难免还是会波及你们。所以不管为了他们还是为了自己,请务必帮帮忙,回去说清利害关系。今天你们救了他们,他日你们有危难的时候,也会得到帮助。善有善报,早日治好早日回家团圆!大家帮帮忙好不好?”
一片沉寂,我也知道难为他们了。但事到如今,别无选择,帮人就是帮己,否则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只会带来更大损失!
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病,让一村又一村中招?照理说现在不是流行性传染病多发季节啊。
“俺相信沈医生,这就回去!”一个虚弱声音的传来是吕安。
“你不能动!你的伤至少还得在这躺一个月。”我急忙阻止。
“那咱们回去吧!杨家村是俺姐夫的家乡,三妮前年也嫁到梁家村了,说来都是自己人。”
“是啊,俺们经常走动,能帮就帮吧!”
“既然沈医生能治好咱们,也能治好他们!让他们进来,都是沾亲带故的邻里。谁没个急事需要帮忙啊!”
“是啊,前年咱们村大旱,也是靠他们接济,才没饿死。如今有沈神医在,更不用担心。”
太看得起我了!我想到肃肃,连忙对他说:“现在情况不明,你先去小五家住几天,不要让兰陵分心。一稳定下来,我就去接你。”
肃肃摇头不愿意。但这次我不能由着他,硬塞给吕荣。这段时间,吕荣的女儿也转危为安,自然对我们很是信服。
肃肃挣扎着大叫,撑着身子,想要拉我。我也不忍心,小家伙一直跟着我。但我不能冒险再让他受到伤害!
我背过身,不看他。
“兰陵兰陵!”
我愣在当场,久违的糯米音奶声奶气是肃肃。他终于又肯开口了!
我惊讶地望着他。
“兰陵,我不走,别丢下肃肃!”他一个劲地想要拉我。
泪水夺眶而出。我自认不是个感性的人,也许为了肃肃再次开口,是不是代表他打开心结?终于把我当自己人了!
我红着眼睛哽咽道:“你乖,要听话!我好不容易才治好你,如果又病了,不是辜负我的心血?马上这里要来很多人,有好人有坏人,我没时间照顾你。我答应你只要一稳定下来,马上就去接你。”
不顾肃肃的挣扎叫喊,我挥挥手,吕荣硬抱着他出门。我擦干眼泪,看到吕胜正领着难民似的一大群人走来和吕家村相同的民族装扮。有人哭,有人喊,有人骂
吕胜和村里的壮丁戴着自制的口罩尽力维持着队伍的整齐,同时分发口罩,一个一人让他们全都戴上。
吕胜对我说:“都在这里了,一共一百八十九人。沈医生,你看现在怎么办?”
“干净的衣服什么时候送来?让他们全部换上。他们身上的全部烧掉,一件不留。”我说。
“然后一个个过堂,按照病情分开隔离,你们带他们去不同的房间。”
我、何安妮和柳萱戴上专业口罩、手套、挂上听诊器,全副武装,开始坐堂。我知道何安妮不情愿,我又何尝愿意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算了,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数小时下来,总算有个大致了解。大部分还是疱疹引起伤风感冒、肺炎,比较严重的还伴着痢疾,轻重不一。就像当初我不明白为什么肃肃、吕家村的病会拖那么久得不到医治,这群人也是相同的问题,小病不及时就医,拖成大面积传染!
其实这些在医院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可眼下什么都没有,物资严重缺乏,这才是最棘手的。
我问吕胜:“附近这几个村的饮用水源都是从同一个地方下来的吗?”
吕胜点头,“虽然几个村相隔有近有远,水源都是顺着同一条河流下来的。”
“能不能沿着河道去上游看看?”我怀疑这种连锁反应,很可能是水源被污染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说动物尸体之类的腐物?”
吕胜说好。“如有发现,就地焚毁!”我补充。
接下来是最危急紧张的时刻,我们三人忙的昏天黑地,不停在病人间穿梭。柳萱、何安妮几次累到双目发黑,差点晕过去。
新的房舍逐一搭建起来。我越来越觉得吕胜是个务实的好领导。
三天后,吕胜带人巡视回来,告诉我:“果然发现不少腐败的尸体,兵荒马乱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
兵荒马乱?我自动忽略,太累了,幻听!
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医好这些人,我们就能回家。
吕胜着人送来六捆摔得七零八落破烂不堪的包裹,正是我们之前遗落的医疗物资!我欣喜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东边山谷发现了三捆,走了两个时辰又发现两捆,最后找到这一包。”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跟我们之前打扮差不多的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年龄大些,一个年轻的,都是短发。”
吕胜想想,摇头,“没有,路上也向邻村的人打听过,没有遇见外来人。”
我失望,想起山中的群狼,难道他们真的凶多吉少?甩甩头,现在不适合考虑这个悲观的问题,也许他们早就得救了。一切都等回去再说。
我仔细清点药品,内服外用分开。内服的交由柳萱定时派药。外用的由我与何安妮亲自为他们实施治疗。
不知不觉又过了七天,一切开始好转起来。
我想该把肃肃接回来了。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他!
我立马找了个村民带我去小五家。
小五的母亲是个朴实的乡村妇人,一辈子都在这里耕种、养育子女。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纺纱织布机,小五母亲的手艺可算数一数二。我们自带的绷带、纱布只够应急,这么多人的供给多亏了这些勤劳的妇人。
小五的母亲见我来到,有些拘谨地起身搓搓双手,腼腆笑着指指后面说孩子们都在后院玩。
于是我不再打扰她工作,径直向后走去。
老远就听见孩子们的嘻闹追打,玩的很起劲。但肃肃应该不喜欢!
好像在扮家家酒,怎么没看到肃肃?
心中一动,走到中间扯开小新娘的头巾,失笑果然是肃肃!这里的女孩还真没他漂亮,怪不得让他当新娘。两腮彤红,搽得跟猴屁股似的。肃肃一脸不情愿,看到我,更是红了眼眶,别过头,不理我。看来还在为那天送他走闹别扭!
牵起小手,我轻轻抹去他脸上的胭脂,对大家说:“你们不能欺负他哦!”
一众孩子笑了。小五憨憨道:“肃肃最漂亮,大伙都想娶他!”
我对肃肃说:“兰陵说过会来接你,现在我来履行承诺了。如果你不愿意,就继续住在这里,我走喽。”作势起身。
一双小手拉住了我,肃肃带着些许赌气喊道:“兰陵!”
“原来他会说话呀!”小五跟其他孩子很惊讶,“他一直没开过口,也不跟咱们玩,总是一个人坐在墙角,俺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我笑道:“我家肃肃当然会说话,而且可聪明了。小五,谢谢你们全家这几天照顾他!”
小五又露出女孩的腼腆:“现在俺们都知道你们不是坏人。祖婆说你们是上天派来的神仙,救了我们很多人。”
我失笑摇摇头,“小五,你们这几天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孩子们摇头都说好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开怀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也童心未泯,索性坐下问他们能不能带上我一起玩?
一个小男生说:“今天俺娶媳妇,可他不愿意拜堂!”
肃肃别过脸,我呵呵笑起来,忍不住逗他:“那我跟你拜堂好不好?不过你还得当新娘哦。”
说着我又把红头巾给他盖上。我一直希望肃肃能忘记过去,像正常孩子一样嘻笑玩乐。
小司仪正儿八经地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送入洞房。
当我掀起肃肃的小盖头,久违的绝美笑容再次绽放大家热烈鼓掌。我忍不住亲亲他的小脸,他笑出声更开心了,我目的也达到了。
我一件件卸下肃肃身上的装扮,对小朋友们说:“谢谢啦。我们走了,有空再来玩。”
吕家村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原来因为他们想伤害肃肃,一度以为他们很野蛮恐怖,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不接触外界、思维封闭而已。其实他们朴实善良,对我们也好,对别村赶来的病人也好,经过最初的恐惧和排斥后,不但再没敌意,甚至包容到无复以加。两百人的衣服,还有食宿,我没听见有人抱怨过一句。
可日子久了,这多出来的开支补给也给吕家村造成不小压力。粥越来越稀,都快照清人影了。烙饼、馒头和花卷,也渐渐改成了地瓜。鸡蛋只能留给重病患补身。衣服洗了穿,穿了洗,有些补丁大到补都补起来。吕胜也开始暗暗担心三个多月后的新年怎么过?
我向他建议过:“既然不少人已经痊愈,就送他们回家吧。留在这里,浪费资源不说,还有可能再次感染。”
吕胜说:“已经前往交涉数次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之前各村的疫症,都指因咱们村引起,已呈报到县里,现在各村都有人把守,不能随便出入。”
已经惊动到地方上了,会不会派部队维持?原来要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会雀跃,可现在我心中只有不安,不敢深想。我问:“那吕家村有人过问吗?”
吕胜摇头:“还没接到报文。外面都说咱们村是疫村,就怕上面听信了会”
“只要他们都好了,谣言不攻自破。”我阻止吕胜再往下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