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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四郎靠坐床边,扯开锦被,一并盖在我俩身上。就像从前,我会抱着肃肃给他讲故事伴他入眠。如今也能感觉到同样的温暖和心安。
我叹喟道:“原来以为自己吃了不少苦,跟你一比,还是我幸运!于我而言,只是离开十六个月,所以我的样子没有太大改变。而且这十六个月,我基本处于失忆状态那天当年我从悬崖掉下去,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阴差阳错回到家乡,因此得救。但因伤重,足足昏迷了半年才苏醒,之后又接受了大半年的康复治疗,才能出院。我竟然那段时间竟然把你忘了,直到被你的琴声牵引回来,我才恢复记忆。你不怪我吧?”
四郎摇摇头:“那么高摔下去,就算如今的我,也无把握毫发无损,何况当时兰陵身负重伤!兰陵能回到我身边,我已感激上苍!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不不,”这个故事我听过,虽然表面符合我的情况,但我最不希望误会的人就是他:“我是普通人,跟你一样!之所以产生这么大的时差,我觉得可能和空间或者宇宙黑洞有关。四郎,你信不信有平行时空?就是不同的时代并存,就像你们跟秦始皇的年代同时存在,只是相互独立互不打挠?!其实我是从很久以后的总之,我真是普通人”未来的事还是少说吧。穿越本身就已经超出认知范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超乎现有科学的现象。但如果历史出现偏差,那我的存在基础甚至未来也将随之大变,甚至消失。我深深觉得除了脑部受创,这才是我失忆的真正原因。
“不必费神!”正不知如何叙述,四郎体贴道:“我知兰陵不会骗我。我也曾一度认为你食言,如今已明白兰陵苦楚。兰陵必是与我一样思念才会回来!”
我不断点点头哎!
“世间本就有许多事物非我等凡夫所能参悟,重要的是兰陵回来了,这就够了!就像当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兰陵会从天而降其实那日我是想趁夜逃跑。他们把我关在山上,不闻不问,就是想我死。如果没有兰陵,我早就迷失山林,不是饿死,就是葬身狼腹,再不然病重失救而亡。我知道自己身上的疮,世人无不厌恶,都要我死,好一些的也是冷眼躲避。只有兰陵非但不在意,还不断亲近我、保护我。我不知道神仙该是什么模样,初见你时,只觉奇装异服,头发散乱,还夹着杂草,脸上、手背都有血痕,满身狼藉,还拖着一堆奇怪的东西与世人所描绘的神仙大相径庭。你却对我不停地笑,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最后还拉我的手,给我穿衣服,给我喝水,温温的,一点都不冷一切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心中虽怕,但我最终选择相信。因为我看到兰陵眼中的友善和温暖,没有一丝恶意、算计”
“肃肃”我动容,伸手将他抱住,“究竟是谁把你丢在山上,谁要害你?”我不能忘记当年他所遭受的伤害,“还有这次给你下毒的坏人”
“都已经不重要了!”四郎漠然道:“因为他们再也不能行凶作恶!”
我心一颤,“你把他们都”
“难道兰陵希望我留下他们,躲在暗处伺机再次暗算我吗?”美眸坦然望着我,没有一丝心虚和愤恨。
当然不是,我直摇头。那些丧尽天良的恶徒,即便在我们那也不得善终。只是由他亲自哎!都怪这个时代法治不健全,肃肃要自保啊!我不再追问。
“第二日兰陵起身找不到我,”四郎继续回忆:“其实我就藏在房中,因为我还不敢相信兰陵!我想看看兰陵没人的时候会不会不一样?变成坏人?我见兰陵里外喊了几遍,突然间又慌忙收拾包袱离开,还在案上留下物什。我便悄悄跟在后面直到遇见小五他们。”
“哦,原来”原来他出现在离我不远处被小五他们追打,不是巧合,小家伙一直跟着我!“还不是因为你太美了,而且只有一个人,突然又不见了,我以为自己深山遇仙!可后来我又发现窗户是纸糊的,在我们那几乎没人用总之一切透着古怪,不怕才怪后来山上起火,我还担心你会不会”
四郎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当年我留在山屋桌上的百元钞和答谢便签。历经十六年,纸张早就泛黄变旧,只是依旧平展如初,亏得他仔细保留,但从前我没在他身上看到过啊?!“我藏在山中某处,是后来上山取出。”
原来如此。现代的东西让我很有熟悉感,同时不安道:“这些不能让外人看到,会惹麻烦的。”
四郎点头:“虽然年幼,我亦发觉兰陵与众之不同。兰陵也一再嘱咐我俩间之所有不能让外人知晓!天机不可泄,后果不是凡人所能承担。且我日夜期盼兰陵回来,自不会向外人说起。”
“四郎,我真的不是神仙。只是我的家乡的确跟这大不相同,多说无益,反而会招惹麻烦,甚至被视为妖孽。我不想”
“我明白兰陵苦衷。当年虽对兰陵一行所言所事不甚了解,但兰陵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我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兰陵!”四郎平静而坚定道,眸中的执着和小肃肃一模一样。
心又在发颤,我将他抱得更紧难道这十六年,他再没遇上一个比我对他更好的人?太可怜了!
不想再纠结这个伤感的话题,我故作轻松道:“知不知道这次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行李?”
美眸尽是期待。
“我伤愈出院,恢复工作,就是差事。何安妮的父亲就是院长、我的上司,求我再陪他去找何安妮,但当时我根本不记得何安妮已经不在了”
提到何安妮,好不容易压抑的伤感又浮现出来:“我本想拒绝,因为警方就是我们那的捕快、官差已经搜寻过很多次都找不到。而且她父亲陷害过我,让我背了一个大黑锅!但他孤寡一生,只有何安妮这么一个女儿,十分可怜,我一心软就答应了。院里听说院长要出差,都送了好多宝贝来,想通过我巴结他!医院别的没有,全是治疗各类疾病的珍贵药品,有的甚至可以说千金难求。我盛情难却,便一块带出来。我们来到当初失散的地方,就是和你相遇的地方寻找,结果何安妮没找到,却把我再次送回你身边。那几天,我不断听到你的琴声,却找不到声源。直到那天山体塌方,天地变色,混乱中我一下恢复记忆。我竟然把你忘了,我自责地想打自己。等一切归于平静,我们重逢了,只是当时没认出你!我压根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四郎,你弹的什么曲子啊?真好听,比什么凤求凰强太多!”
四郎笑了:“那是因为兰陵不屑司马相如的品行。他不但让卓文君身背污名,还不能承担养家的重责,最后还另结新欢是吗?”
我一愣,他都知道了?肯定是高延宗告诉他的。我脑中浮现那个溺在高洋身上作威作福的小肥猪
“那是一首流传南朝坊间的乐曲,名唤西洲曲,我闲来编撰了一部分。”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四郎点头。我依稀记得这是一首女子思念情郎的乐府诗歌,竟被他这位北方七尺男儿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娓娓道来
“我回来了,以后你不用再等、再找了。我再也不想离开,所以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你得全包”我庆幸自己终于回来了。哪怕再多等一个月,四郎得承受多少思念啊?!
四郎默默任我紧抱,不觉眼眶也湿润!他略带哽咽地说了一个字:“好!”
“兰陵,我已派人通知绍信,让他尽早返回。”
“绍信?”我一愣后恍然,激动道:“是何安妮的儿子?他好吗?有十六岁了吧?”
“好,他很好,现已是渔阳王。品学皆佳,深得谢夫子厚爱,现随谢夫子游学去了。”
“谢夫子谢祖光?他好吗?还有你师父呢?”我本想问的是天机老人还活着吗?算算年纪近百了,在这个时代很罕见。经过十六年,谢祖光也近古稀了吧?
“师父和师兄安好。近年师父已鲜少下山,长年隐居,潜行修道。要不要我也通知他你回来了?”
“不用,不用,安好就行。有缘自能相见,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最好不要打乱日常生活规律。”
四郎颌首:“都依兰陵。”
我想了想,又问:“四郎,你知道当年我们一行有六人,何安妮死了,杜老倒是跟我一起回去了。只可惜那日便命丧当场,即便回去也没救回来那其他人呢?我在家乡没看到,我想应该还在这吧?”
四郎摇头:“我没见过宋文扬。”
“那柳萱呢?她不是骠骑将军夫人吗?”虽然我很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但毕竟是故人。
“兰陵走后第二年末,骆超便举兵谋反。文宣帝派兵镇压,诛其全府一十九口家眷。其余均发配流放。即便柳萱侥幸逃脱一死,也必被贬为官婢,流放边关苦寒之地,很难活着回来”
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下场!骆超虽粗鲁,倒也本分,必是受她窜掇,头脑一热才干下谋逆的蠢事。历史哪能凭一个现代人就改变?武则天是谁都能当的吗?她不懂历史,却心比天高,最终只能落个命比纸薄的下场。害死何安妮还不知悔改,挑起杀戮,她活该!
想到杀戮,我急忙问四郎:“你是不是经常上战场?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所以周人都怕你?”
“兰陵,我”四郎思索后,郑重道:“参与战事非我所愿,但高家儿郎我等兄弟六人除了绍信年幼,皆要领军上阵。文宣帝在位期间,国富兵将,设立百保鲜卑,四方不敢来犯,倒也没什么战事。但近些年突厥、周、陈频滋边境为了尽快结束一场征战,我会直取对方领将首级,自然溃不成军,不战而退”
我心凉了半截,虽然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并已尽力减少伤亡,但
“如今兰陵在侧,我别无所求,明日一早进宫面圣,解甲归田,与兰陵隐于世野!”四郎明白我的心思。
顿时喜上眉梢,但转念又冷却下来,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顺利?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皇族将军,一个是现在几国急欲刺探的目标,还十六年不老。各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
“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你请辞,也肯定不准,咱们见机行事吧!”我劝道:“其实这真不错,让我再过几天无忧无虑的舒心日子吧。你能不能多请几天假陪陪我?!”我打了个呵欠。
窗外隐隐传来三更罗鼓,我忍不住困意,直接靠在四郎身上沉沉睡去,仿佛怀中还是那副瘦小柔软的身躯四郎轻抚我的发鬓,一挥袖,屋内烛火尽灭。黑暗中只剩炉中的炭火熊熊燃烧
日上三竿醒来,身旁没了四郎的踪影。唤来绣云,才知他一早去了前堂议事。
既然四郎都去忙公事了,我也有个病人!我伸了个懒腰,吃了点东西,让绣云带路,去探望那位胡侍郎。
经过某条小径,又传来莺燕之声我差点忘了她们还没走,高湛什么打算?总不会忘了兰陵王府还有一群高门千金吧?
高孝瑜也住在府里,照看胡侍郎,生怕我们怠慢。
看见我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天气晴朗,我心情也不错,礼貌地说了一声“早啊!”
胡侍郎还在休息,我要检查,被高孝瑜拦下来:“医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