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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翁拿出天下第一贾的架势,命令大门守卫叫高长恭出来迎接。结果人家动都没动,按照程序,派人进去通传。顿时有种纪律严明的感觉!
我抬头看到王府的牌匾,终于明白为什么郑管家叫我沈三了“兰”的汉字繁体跟简体相差很大,反而跟“三”最接近!至于鲜卑文,我更看不懂了。
不一会儿,管家由内而出。倒底是武将府邸,连管家都很高大魁梧,比郑管家足足高了一头,两鬓斑白,但双目有神,形容稳健。本以为是个强硬之人,没想到极有礼貌。他来到郑翁面前,躬身行礼道:“老奴见过郑翁、夫人、公子、娘子。不知今日何事到访?”
“少算糊涂!高长恭呢?”郑翁气冲冲道:“我几次拜见不果,只得亲自上门问问他究竟如何待我女儿?”
“王现下不在府内,郑翁可否改日再来?老奴定将今日郑翁到访一事禀告我王!”高管家不慌不忙道。
“又不在?也对,谁人不知兰陵王近日在城内大肆搜捕细作怎不见他来我府上搜寻?我已苦等他三载不见踪影,也罢,我只好将所有家眷带来让他过目!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他,否则否则我们都不走了。”说罢率先坐在门槛上。天下第一贾居然这么放得下身段,我们也没什么可顾忌了,无车无轿走了大半天真累,就地休息。只有夫人和娘子自顾身份,有些尴尬不知所措,但郑翁这回铁了心。
兰陵王府管家一看这情景,也有点犯难。郑翁和他家王的关系他也知道,此举不算完全无理不能动武驱赶坏了兰陵王的名声,但任其这样闹下去,也有损王的声誉。
他想了想,恭敬道:“不如请郑翁阖府先到偏厅歇息。待王回府,再作商议。”说着一挥手,护卫将门大开。
郑翁冷哼一甩袖,起身率先进入。我们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比起郑府,兰陵王府的规模大了不止三倍,却不见什么奢华建筑。屋舍厅堂,错落有致,巍峨却不失古朴。苍树成荫,处处宁静致远不愧皇家风范!
一路看不到什么女眷,稍有动响,便有铠甲侍卫现身打点。整个氛围刚硬肃穆,连带我们这群外人都不敢随便出声,生怕打破原有的秩序!
高管家将郑翁一家迎进偏厅。连奉茶的小厮都身手不凡,眼见郑娘不小心失手滑落茶盏他一转身手腕一伸,变戏法似的稳稳接住,滴水未洒。我忍不住暗暗叫好。反倒郑娘大惊小怪,有些失仪。
除了贴身大丫环,我们这些末等下人,只能站在厅外站着。不一会儿,高管家让人带我们去客署(客人带来的下人)杂院歇息。
在别人家,只要守规矩,没事做倒也清闲。
日落西山,远远传来有力的通报:“兰陵王回府,王回府王回府”
人家王回家跟我们这些外来的下人没关系,也轮不到我们迎接,待在原来的地方就好。
不到一个时辰,郑管家匆匆跑来,慌里慌张喊道:“沈三还有你们几个,都随我去前厅娘子和夫人晕过去了,阿翁还在与兰陵王理论”
这么激烈?一边跑,一边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难道兰陵王”对老弱妇孺动手?肯定不会,看看他的手下败将尉迟炯就知道了。
郑管家心有余悸道:“兰陵王着实可怕,娘子只看一眼就吓晕过去。谁料那兰陵王竟不管不顾,径直坐在堂中独自思索,直到阿翁出声,他还反问所来何事?阿翁提及他与娘子的婚事,兰陵王直说并无打算,还让阿翁可自行安排,他绝不追究。夫人一气之下也晕厥过去。兰陵王依旧无所动,终于引得阿翁大怒、问责可兰陵王不出声,府内竟无人通传医工。阿翁只得让自家府上的人去帮忙。”
哎,人家都明确表态了自己女儿也是,才看一眼就晕了,明摆着没感情,都到这步了,还执着什么?赶紧回去给女儿另觅良缘,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比兰陵王更尊贵、又未娶妻的皇亲确实不多!
我一直认为高家的基因水平不低,别说肃肃,光看高欢、高澄和族中一班兄弟就知道了。兰陵王的相貌就算处于中下等,也不至于把人吓昏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兰陵王府气势威严,想必那兰陵王的气场更是不容小觑。郑娘面对拖拉三年的婚事,本就心存惶恐,如今还主动找上男方大门逼婚,大家闺秀啊难免不堪压力!
在自己家面对外人逼迫和指责,兰陵王只是听之任之,既没治罪又没轰出去算得上“宽厚”了!
等我们跑至堂前,早已不见兰陵王的踪影,还是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木桩似的站在原地,好像什么没发生过一样!
这种冷遇更让人难堪。郑翁只能对自家下人吆五喝六,见到我们和郑管家,更斥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去了这许久?若是耽搁了夫人和娘子病情,仔细你们的皮!”说着还抬脚狠狠踹了身旁一个小厮。
本来挺同情他的,顿时荡然无存。有本事去跟兰陵王拼命啊,让人家搭理你啊!欺软怕硬,就是无能!
管家惊慌地要跪下,我一伸手扶住道:“翁主,奴婢懂些医急救的方法,可否”
郑翁一挥手,我上前掐住夫人的人中,不一会儿悠悠转醒,立马扑到女儿身上,痛哭流涕。我这才真正看清郑娘的容貌,果然美丽动人,同时让我想起元梦。元梦冷艳,郑娘娇美,昏睡更让这位北方美人显出几分江南女子的轻盈柔弱,我见犹怜这兰陵王还真是忍心啊!不过我还是觉得郑娘的美远不及肃肃还有四郎!
正打算用相同方法掐醒美人时,她已经被她母亲给摇醒了。果然母女同心,第一件事,抱头痛哭见母女二人无碍,郑翁稍稍平静,带着余怒恨恨道:“高长恭竟如此绝情!”
高管家适时进来,有礼却不失威严道:“请郑翁谨言。适才郑翁无理,我王亦不追究,还嘱咐老奴妥善安顿郑府上下。天色已晚,郑翁若要回府,兰陵王府派人马护送。若觉夜行不便,亦可小住一晚,老奴为夫人、娘子请医,明日一早亲自送返。”
顿时,郑翁的火气又上来:“高长恭想如此轻易就打发吾?做梦!他能与赵姬相交,却对我女儿不闻不问,是何道理?不走,没有妥当的交待,我们不会走!”
还不嫌丢人啊?按一般流言传播的速度,估计明天整个邺城都会知道郑家上门逼婚不果!赵姬好像是位妓子,被自己父亲拿来跟相提并论,郑娘更是情何以堪?我在邺城流浪的时候,也曾听闻兰陵王二十多岁的“高龄”,不但没娶王妃,连侧妃、侍妾都没有。某花楼倒是有红颜知己
国事真能忙成这样?我也奇怪,郑娘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一等一,放着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屑一顾,去当的入幕之宾?说不通!我觉得这兰陵王也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搞不好上青楼也只是掩人耳目如果战场上保家卫国万夫莫敌,房内却有心无力也怪可怜的!郑翁如此执着,因为他只看到权势,不惜断送女儿一生幸福。
一夜无话,天刚亮,空中又传来大声通报,“王上朝”兰陵王一行车驾离府。
中午没回来,同前几日一样搜城,直到夜深。一点不受家中突然住进八十号人的影响。
结果又把郑翁气到不行,等兰陵王一回府又去闹腾一番。一连几天下来,兰陵王索性让守卫直接拦在门外,不见了。高管家多次奉命劝说郑翁回府,但郑翁骑虎难下,铁了心要耗到底,就是不答应,当真以为兰陵王当他是丈人不会加害!
任凭兰陵王素日行事再低调,也经不起郑家这么闹腾,终于引来关注。
不出两天,兰陵王的兄弟、姐姐陆续到府。什么河南王、河间王、安德王、广宁王,还有什么渔阳王、乐安公主不断被提及,顿时府里热闹起来!
又隔一日,连皇叔也来了!不过这位清河王是郑翁请来的,他正是为郑家和兰陵王拉线的“权贵媒人”,王大娘口中靠祖荫无作为的亲王,叫高励。
更麻烦的是,清河王仗着兰陵王叔叔的身份,居然把那天在云胡客栈胡闹被我戳倒的都尉崔亮一起带过来。清河王直言他这个外甥看中小玉,想娶回去做第十房妾氏。郑翁自然毫不犹豫满口答应,只要清河王能早日促成兰陵王迎娶郑娘,其它都可以牺牲!
小玉泪水涟涟,十二分不愿,王大娘气的也想砍人。奈何主子是天,她们没得选,只能从早到晚哀声叹气,以泪洗面!
兰陵王府从原来的肃穆宁静一下变得热闹非凡。兰陵王被一众亲友的“关怀”轮番包围,不胜其烦,甚至连搜城计划都被耽搁。终于,兰陵王怒了!
据几个小厮悄悄说,王怒极,一挥手,几位王都飞出去好几丈。安德王最惨,撞在山石上,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王还下令,三日内,所有人须全部离去,各自回府,否则时辰一到,派兵驱赶,到时就别怪军令如山,不讲情面了!
此令一出,众人哗然。但恐怕连兰陵王自己也没想到,第二日客人还没走,反而迎来一道圣旨。
事后把各方的小道消息七拼八凑,大概是说体恤兰陵王劳苦之余,十日后皇帝将亲自在兰陵王府设菊宴,大宴朝中文武大员府中的适龄千金。
我笑了,这摆明要给兰陵王相亲!明知郑家逼婚都逼到府上了,还下这种旨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想起了高湛,这是他典型的搅屎棍风格,想不到高洋也跟着起哄看热闹,真是亲兄弟啊!看来兰陵王钻石老老王的身份引起公愤了。
这下郑翁也傻眼,还指着女儿当正妃、椒房专宠呢,一下竞争对手多出这么多,而且个个实力不凡,背景雄厚。
明天就是兰陵王给的最后期限,闹成这样,郑翁再也不敢挑衅皇家威严,憋气地命我们收拾行装打道回府,菊宴当天他们再来!
我暗自舒气,高洋来之前离开,就能避免碰面,虽然我很想打听肃肃的情况,但如今看来,兰陵王府绝不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院中突然传来嘈杂声,和小玉的挣扎叫喊声原来是崔亮竟胆大跑来,拉扯小玉不放,直嚷着她家主子都已同意婚事,让她就此从了他。
旁人想阻挡,他还喝斥:“谁敢上前,就是违抗王命,必施以黥面脱甲之刑”就是在脸上刺青,活生生拔掉指甲,很是残忍。众仆一听,不敢再上前,主子是天,他们无力抗天,只得在崔亮的威胁下各自回房。
王大娘从厨房拿出菜刀跟崔亮拼命。奈何男子本就力大,何况崔亮还是习武带兵之人,王大娘一下就被推倒在地,脑门磕在石头上,流血了小玉声嘶力竭地哭喊,叫人不忍。
我一再提醒自己闲事莫理但先是王大娘对我有一饭之恩,后是得小玉引荐,我才没饿死捱到今天。眼看她们母女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我抄起角落的扁担,打在崔亮后背。
崔亮摇摇晃晃回身,酒味扑鼻,原来这厮又醉酒闹事,大白天的还是在别人家,当真仗着清河王无法无天了!
崔亮醉眼惺忪指着我,“你你好像眼熟?哦”
“哦什么哦?”我强装凶狠:“不想死就赶紧滚,这可是兰陵王府,小心侍卫看到你别别过来”
“有清河王在,兰陵王算什么”崔亮口齿不清地耍酒疯,“我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