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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杏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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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欲言一跺脚,恨恨的道:“你还不肯放过我,你还不肯放过我,你差点害死我了——”

    欲言说道这里,声音一哽咽,便是卡在了半空。

    陈烟寒急忙将手中的陶埙往袖中一塞,然后双手置于她肩头,一边轻拍一边低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费力的克制住想揽她入怀的冲动,只是不住的轻拍她的双肩。

    欲言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揽住了陈烟寒的腰。

    “你害得我好惨,呜呜,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蒙上这不白之冤,呜呜,如果不是因为你,郡主跟永安王一直都对我好好的,呜呜,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锁在那塔顶一整夜,呜呜,你晓不晓得那是什么滋味——”

    董欲言一边哭一边将眼泪往陈烟寒身上蹭去,千错万错,自然都是陈烟寒的错,她这两日受的屈辱与恐惧,也直到此刻,方得以发泄。

    陈烟寒此刻才得以将她拥紧,他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之上不住的来回轻轻摩擦,一边感受着她乌发传来的温暖气息,一边回应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么,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你在我心中意味着什么么,唔,哭完了没,哭完了擦擦眼,你知不知道我听见你哭有多难受。”

    欲言本来抽抽噎噎就要止住的哭声,听得他这般一说,忽然又大了起来:“没哭完!”她忽然又怒了起来:“你既然今日要这般待我,那日又为什么要退了我们的婚约,又为什么要说那么难听的话,又为什么要让另外一个女子住在素问园!”

    她说到这里,哭得益发的厉害了起来,一阵阵的气都要上不来:“那日若你将我娶走,我又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头,我又怎么会这般讨厌你!”

    欲言说道这里,怒上心头,双手一推,便是要离开陈烟寒的怀抱,只是她又何曾推动得了他半分,陈烟寒双臂一紧,长叹了一口气,竟是无言以对。

    他何尝不愿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倘若今天是宣治二年的十月初九该多好,他来到杏林堂的门前,对着药柜后面的那个女孩不曾说什么‘一别两宽,各自相欢’,而是说‘嫁给我,欲言,嫁给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杏花插满头() 
只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终究不能抹去,再多的辩白也都是徒劳无力。

    欲言这般不晓得又呜咽了多久,终于是慢慢的止住了哭声,黑暗之中便只剩下了低低的抽泣。

    “头发都哭乱了。”陈烟寒用微弱的声音在她耳旁呢喃道。

    黑暗之中,欲言但觉一双温暖粗糙的手掌顺着自己的面颊抚上了自己的发鬓,然后似乎是在试图将自己的散发绾起。

    隐约可以感到他手中握着一枚簪子,欲言不用去看,便也能猜到会是一根什么样的簪子。

    她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然后索性装作不知道,一边任由他在自己头上费力的绾着发髻,一边将头依偎在他怀中,吸取着这寒夜之中的温暖。

    陈烟寒一直没有回答她方才的哭问,只是言语在此刻已经是不再重要。

    欲言并不笨,她堵着一口气不愿意去承认他的好,只是回想起来,从两人三月三那日相识到现在,他确实是在努力一点点的补救着他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她这一生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了。

    “你把我的头发都弄痛了!”她心意一定,于是便生气地抬起了头望着陈烟寒道。

    “让我自己来!”她眼里依旧带着嗔怒与不满,然后抬起手腕伸向了自己的头顶。

    陈烟寒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手指微微离开了她的发梢。

    却见欲言摸到了那枚杏花簪,然后用手指熟练的将头发一挽,那枚簪子便紧紧的别进了满头青丝之中。

    “欲言——”他自然知道她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一种难以言状的狂喜在陈烟寒全身蔓延了开来,双臂却是更加用力的紧拥着怀中的女孩。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胸口一样。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改变了心意呢。

    “我那日在塔上,最怕的不是被处死,而是怕你会以为真的是我偷了那枚核桃,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欲言用极微弱极微弱的声音说道。

    此际陈烟寒再无一言,唯闻及他极粗重的喘气声。

    “那个女师父是真的看到我从她身后经过的么?”若不是那法师及时出现,自己估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没有。”过了好一会。终于听到陈烟寒这般答到。

    欲言呆了一下。不禁抬起头看着陈烟寒。

    “是你让她扯谎的?”欲言眼里掠过一丝惊慌。

    “是她看了你以后自己决定的。”陈烟寒低声道。

    欲言身子微微一颤。

    “当时我在屋顶上,已经做好了把你劫走的准备了。”

    这边把她劫走,同时飞鸽传书让京里的人把杏林堂的人也带走。他一切都准备好了,却不想明月法师突然破了戒打了妄语。

    “大人——”欲言低低的呼了一声,然后再次抬眼望着陈烟寒。

    黑暗之中但觉他的眼神温暖又坚定,还带着苦苦压抑着的喜悦。

    欲言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呼吸不畅难以开口,便索性将头埋进了陈烟寒怀中。静静的听着他疯狂的心跳。

    两人是此时此刻方体会到两情相悦的甜美,以至于身后不远的一棵杏子树轻轻的摇摆了一下都没有觉察到。

    *——*——*——*——*——*——*——*——*

    “霓霞妹妹。”

    宇文霓霞刚从懿寿宫出来,便见到宇文哲明抱胸靠在回廊的柱子上,似乎在特地等她一样。

    宇文霓霞登时心下一沉。

    她这两天已经很是不爽。方才去太后那里,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后今天见到她竟然也是有点淡漠,也不晓得是不是因长明灯之事疑心到了她头上。

    而她那日急于坐实欲言的罪行。便将玉佩之事当中揭出,不想却是牵连到了宇文哲明。再加上她意欲加害欲言一事估计也会引起宇文哲明怒气,他现下怕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六哥哥。”她应了一声,头却是别过去不敢看他。

    “你这次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吧。”宇文哲明却是带着点嘲笑的口吻低头看着宇文霓霞。

    他这个堂妹空有一副绝色姿容,怎么就吸引不了陈烟寒呢。

    “你什么意思?”宇文霓霞警惕又慌张的看着宇文哲明。

    “你不在大慈悲寺惹事,董欲言又怎么会接受陈烟寒。”宇文哲明原本俊朗的面上浮起了一层寒冰。

    “你,你说什么?”宇文霓霞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惊慌。

    “你在我面前用不着遮遮掩掩吧,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比较一致才对。”宇文哲明慢悠悠的道。

    宇文霓霞却是一句话不敢说,只是面上带着一丝不解望着宇文哲明。

    “你若不去陷害欲言——”

    “我没有——”宇文霓霞依旧想要否认。

    “又哪里会给陈烟寒那么好的机会去英雄救美,哼,否则以董姑娘的性格,又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动。”宇文哲明就像没听到宇文霓霞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宇文霓霞微微吃了一惊。

    “六哥哥——”她带着试探的口吻喊了他一声。

    “你听好,你不想看到董欲言嫁给陈烟寒,我也不想,要办成这件事情法子有很多,你偏偏要选最笨的一种——是那个郑楚容教你的吧,哼,她难道还以为自己斗得过陈烟寒么——白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了。”宇文哲明一脸的不屑。

    “六哥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又叫别的办法?”宇文霓霞面上惊讶之色益浓。

    “董欲言卖掉素问园,跟她弟弟欠下探花楼的赌债,两次事情都是在陈烟寒回京之后不久发生的,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宇文哲明冷冷的道。

    “六哥哥,你意思是——”宇文霓霞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陈烟寒不是什么好人,那时他不认识董欲言,要做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我问过京城那两家最大银庄的老板当时为什么要停了杏林堂的银贷,都说是康总管的意思,哼,只是康秋初怎么会去管这件事,自然是有人指点,他口风极严,令尊或许有办法套出到底是谁让他这样做的,至于董欲言的弟弟去探花楼豪赌一事,呵呵,你新收的那个婢女好像跟探花楼的东家关系非同一般吧。”宇文哲明说完这番话,面上便是露出了一丝冷冷的微笑。

    宇文霓霞听完,却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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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求医() 
姚妈总觉得她家小姐今早哪里有点不一样。

    脸色比以前红润,额头也开始变得很有光彩,眼里虽然还潜藏着几分忧心,但似乎又带着几分欢喜。总之,与昨夜那个死气沉沉的董欲言比起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管怎样,小姐能打起精神来,就是一件好事情。

    “小姐,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少爷便要来跟你学习了呢。”姚妈没有忘记欲言昨晚的吩咐,一大早便过道园子那边去,告诉子浩从今日起除了下午,其他时间都要过来学习这家传的医术了。

    “我倒也不饿,我去园子那边看看家里的医书还剩下多少。”欲言说罢,便起身要走。

    也真是奇怪,一天下来几乎什么都没吃,却是一点不觉得饿。

    反而心里觉得满满的,满得想是要溢出来一样。

    “小姐——”身后的姚妈忽然惊讶的叫了一声。

    欲言停下了脚步,带着几分不安的神色回过了头。

    “你头上,头上的那根簪子——”姚妈眼睛睁得大大的,牢牢的盯着欲言脑后发髻上别的那枚银色的簪子。

    欲言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姚妈,脸上却是一阵绯红。

    “小姐,这枚簪子是哪里来的,怎么那么像,那么像陈家的那一根杏花簪啊!”姚妈兀自不肯相信她家小姐会接了那枚银簪。

    那可是陈家的聘礼啊。

    欲言略有点紧张的轻咬了一下下唇,然后道:“就是那一根。”

    说完之后,面上的红晕又更加重了。

    姚妈目瞪口呆的看着欲言,竟是不晓得如何是好。

    那该死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法子打动了小姐的呢。

    “小姐。这可是你终身大事啊——”言下之意就是那个人极不可靠,小姐可要慎重啊。

    “我晓得的。”欲言轻声应道,然后便缓缓转身离去。

    小姐又接了陈家聘礼的事情很快在家仆里传了开去,他们当着欲言的面自然一字不敢提,但是背后还是难免议论纷纷的。

    欲言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每日开始领着子浩背诵医书,诊治病人。识别各种药材。只是面上却是难免时不时浮出静静的微笑。

    子浩年纪虽小,但从小在杏林堂长大,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对他并不陌生,加上天资聪颖,竟也能融会贯通,对一些病症时常能说得上个七七八八。

    欲言见子浩这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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