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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把他当成当初那个天真爽朗的朱大少爷,只怕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朱颜看着眼前侍女温和有礼的脸,这个侍女的五官虽然成熟了很多,但是还是能依稀看出十年前的样子,他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那马车,然后笑道;“春姑娘,算起来也是十年未见了呢!”
立春点了点头,笑道;“这天气酷暑,还劳烦朱公子在这里等待了。”
朱颜急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马车,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消息爱,抿了抿唇,道;“晚雪当初走的急,留下这个东西让我交给你们。”
他顿了一顿,又低声说了两句话,后面才有小厮抬着一个大瓷缸子一颠一颠的跟了上来,他看见那瓷缸子,顿时便笑道;“这是我这段时间酿出来的一点东西,味道倒是不错这是报当初的救命之恩,还请凌夫人不要嫌弃。”
他自然可以看出凌绝尘对自己的嫌弃,便将这话托到了白蒹葭的身上。
却瞬间感觉身上的目光更冷淡了些,不由暗自奇怪,他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却不知道自己那里惹了这位将军的不快,当初
他眼睛却陡然一亮,隐约明白过来,当初那位灵姑娘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却也十分忌讳有人靠近白蒹葭,这白蒹葭是大家夫人,这么多年下来,这做丈夫的自然极不喜欢男人跟她扯上关系。
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反而这时糊涂了。
正心里暗自着急,就听马车上传来带笑的声音,道;“劳烦朱公子费心了。”
说着便召了立春回去,端了一碗水出来,道;“只是如今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回报朱公子,只有这一碗水聊表谢意了。”
朱颜看着那一碗清水,眼睛却陡然一亮,眼眸一转,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便将那清水一饮而尽,凌绝尘坐在马车上,马鞭一指,道;“搬到那里去。”
指的是后头几辆马车。
白蒹葭既然开了口,他即便再不愿意,也是不拒绝她的。
眼眸深沉的看了眼立春手上的小匣子,却抿了抿唇,最后将脸扭到一旁,道;“上车。”
立春看着后面的几个人将那瓷缸抬上马车,倒是十分沉,那两个小厮都是身强力壮的,也有些吃力。
朱颜眼看差不多了,方才拱了拱手,就感觉凌绝尘冷如霜雪的看着自己,明明是酷暑天气,却莫名其妙的感觉有几分寒意——在这位身边避暑倒是极好的。
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个念头,却很快甩开,后退几步,笑道;“在下就恭送凌绝尘,一路顺风了。”
立春上了马车,那马车方才继续前行,立春将那匣子交到白蒹葭的手上,白蒹葭摆弄了一会,便收了起来,倒是凌离儿有些好奇,滴溜溜的转了两次眼睛,伸手摸了一次,被白蒹葭将手打了回来,便索性缠着白蒹葭撒娇撒痴,白蒹葭戳了戳她脸颊,道;“外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碰。”
方才安稳了下来。
晚上到了一处驿站,却袖了那匣子进了屋子,两个娃娃已经被立春带了过去,这一路下来,不比家里方便,两个娃娃开始玩的开心,后来也累了,就着鸡汤南瓜泥吃了小半碗牛奶蛋黄米汤粥,便迷糊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被立春抱着回去睡了。
凌绝尘还有些事情要安顿,等他巡查完了车队,进屋就看见白蒹葭若有所思的打开了那个匣子。
第996章 江风()
那个匣子不过巴掌大小,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料子也是很普通的紫心木,打开一看,却是一叠银票,上头压着一支玉簪,一支银簪。
她将那两支簪子拿在手里,那银票有数万之巨,便是一方豪富,只怕手上也没这样多的银钱。
白蒹葭叹了口气,将那簪子细细摩挲了一番,玉簪上头刻了一个慎字,而银簪上头白蒹葭仔细找了找,才寻到了一个离字。
凌绝尘一脸沉肃的走了进来,白蒹葭便摆了摆手,将东西收了起来,
那两支簪子她想了想,还是格外拣了出来,剩下的银票却是没动,交给一旁的立春让她格外仔细的收了起来,道;“这里头的东西,没经过我吩咐,不要让人动用。”
立春知道白蒹葭虽然用钱,但是也只是用而已,今见她格外看重,又听到她的吩咐,想到朱颜,倒是心里不由暗自嘀咕。
如果让将军知道,只怕那位公子
不过她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神色坦然,想到白蒹葭的性子,便将东西收了。
说了一声,便悄无声息的告退了。
白蒹葭轻声道:“昔日我在秋水村的时候,遇到那张家小姑娘,想不到倒是结下了一桩善缘。”
那两支簪子一个是男孩子用的,一个却是女孩子用的,白蒹葭何等聪明,便知道这只怕是当初张翠翠给凌慎之和凌离儿准备的。
当年种种情况下,张翠翠已经明白过来两个孩子只怕不是自己哥哥的骨血,不过当时她对于两个孩子都是极爱护的,后来手上有了钱,只怕也买了这两个东西。
这两支簪子虽然进不了白蒹葭的眼,但是也是价值百两的东西,而且看起来也颇有一些年头了,想来是当初张翠翠就攒下的东西。
后头那些银票,也是张翠翠这些年来攒下的工钱。
既然托了朱颜在这种时候送上来,自己收了反而让她安心。
左右就当她存在这里的一份体己钱了。
她心中坦率,一路下来也有些劳累,跟凌绝尘说了两句,拿了帕子将两支簪子裹了,心里打定主意,便香甜的睡了过去。
凌绝尘在床边看了一会,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掩上房门,却见窗外一弯钩月,垂了垂眼睛。
第二日一早立春寻了个匣子来,将两支簪子另外用帕子掩了收了,上车走了半日,便到了一处港口,弃车登船。
凌离儿毕竟年纪小,这还是头一回坐船,颇为激动,长工小厮们将马车上的东西一样样搬上早就预定好的船只,她站在港口,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些日子以来闷在马车里的郁气一下都散了过去。
凌慎之当初跟苏正则去靖州的时候,倒是走过水路,不过见这情景,倒是也觉得心胸开阔,两兄妹在河边吹了会风,凌离儿叹道;“听说那苏杭二州,都是水中有城,城中有水,居住在这水湖之中,不知道何等快意。”
面上升出悠然向往之色。
却知道自己这样的家世,只怕是永远也到不了那书中所说的地方。
心中对于凌慎之,却颇为羡慕。
凌慎之道;“那江洲也是山水湖泊之地,否则也不会有个****了,这一去三年,你倒是可以过些神仙日子。”
凌离儿眼睛一亮,正好看见白蒹葭正站在江边,不由笑盈盈的凑了上去,撒娇道;“娘亲,江洲那是个什么地方?”
白蒹葭见她眼睛晶亮,便笑道;“我当时安心养胎,可不清楚。”
眼看凌离儿鼓了鼓小嘴,又温声道;“当时我倒是寻了江洲的两个母女伺候着,你若有什么好奇的,问她们便是。”
她所说的便是常露母女。
凌离儿眼睛转了转,心中一动,道;“家里又不缺使唤的,怎么还去外头找人?”
白蒹葭笑道;“不过是做些粗使活儿。”
便将当初去李子巷的事情跟凌离儿说了,听说那李子巷的传说,凌离儿倒是眼睛一转,就听着船上传来声音,唤了她们上去。
她精神十足,蹦蹦跳跳的上了船,还朝着凌慎之挥了挥手。
白蒹葭也不是头一回了,见凌离儿活泼,倒是含笑跟着上了。
只觉江风阵阵,耳边又不时传来热热闹闹的各种声音,比起严谨热闹的京城,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勃勃生机。
她心中一松,轻移莲步,正踩到了那上船的板子上,却哎呀一声,身子腾空,却被凌绝尘抱在怀里。
白蒹葭又气又羞,还看见凌离儿冲她扮了个鬼脸,不由拧了一把丈夫,小声道;“孩子在看呢,你这做什么。”
简直跟抱小娃娃没什么两样。
凌绝尘见她脸色羞的通红,低声道;“这不好走。”
声音却有几分低沉。
白蒹葭撇了撇嘴,这从港口到大船,上面都搭着板子,其实颇为宽广,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走动了,她身段袅娜纤细,走这么一段距离,实在是容易的很。
不过却听凌离儿在那里叫道;“娘,快上船呀。”
白蒹葭见凌绝尘不为所动,脸上通红,戳了他一下,道;“都老夫老妻了唉,还不快抱我上去,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吗!”
凌绝尘风姿绝世,附近便有不少人偷偷看她,如今见他将人抱在怀里,眼中都有了不同的神色。
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抱着怀里的妻子,踏上踏板,脚步沉稳,脸色沉静。
白蒹葭在他怀里,却有一缕江风绕过来,撩起了她一缕发丝,本来怦怦乱跳的心却安静了下来。
只能看见那青年线条完美的下巴,却骤然心中一片风清月朗。
那京城里的种种事情,那旧日各种恩怨,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江风吹散了,最后只剩下天边的一抹云淡风轻,身边一缕清新的水汽。
她抿着唇,轻轻一笑,眼睛一转,伸手出来悄悄的握住了青年的一根手指,那青年的身体抖了一下,却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就听怀里女子轻声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首蒹葭,凌绝尘还是极熟的,低头一看,却见白蒹葭眉目含笑,明明念的一首诗经,宛然那个伊人,却是凌绝尘一般。
岁月静好,蒹葭苍苍,莫不如是。
第997章 虞江离与辟芷兮()
夏日的阳光,无论是过了多少年,总是灼热的让人心烦意乱。
到了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再热闹的地方,也少见人影,唯独京城一角。
不时响起的蝉鸣,交织着诏狱里的惨叫,才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凉意。
一个穿着官袍的青年走在道上,他脸色苍白,神色冷厉,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路血迹。
连每一个手指,都是浸透了血的,那一身紫色官袍,更是好像从血里捞出来一样。
从阴暗冷湿的牢里出来,乍然看见外头的阳光,也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这天牢里的看守,也是在阴暗里谋生的人,也不由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个阴冷的俊美青年。
他也不在意,自打三年前他接掌玄衣卫,手握绣春刀以来,大概只有每次身上溅血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温暖。
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文武百官,无不闻名变色。
何等威风的京城新贵。
摇摇晃晃的出了诏狱,日头又更烈了些。
他一个趔趄,便摔倒到了路中间,倒是将那路过的马车吓了一跳,还好那操车的是个好手,急忙一拉,总算是堪堪止住了。
大概是眼光照的人头晕,才会跌倒。
车把子见那一大摊血迹,倒是吓了一跳,不过见他官袍,倒是脸色微变,低声道;“是叶大人。”
一个极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那个叶大人。”
迷迷糊糊间,倒是有几分眼熟。
车把子道;“是玄衣卫督主叶澄江大人。”
他歪在地上,莫名的觉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