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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红光满面精气十足,这一愁眉苦脸的,顿时便皱纹皱成了一起,看上去颇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可怜了。
白蒹葭虽然不知道月老说对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
月老系红线囊,掌鸳鸯谱,握婚姻笔,他的事情,总是离不开婚姻二字的。
婚,妇家。
姻,婿家。
说起来,总是离不开两家的事情。
破军
白蒹葭微微颦起眉头。
破军星,为北斗第七星。化气为耗,司夫妻、子女、奴仆。
极有心机,喜欢投机冒险,个性变化不定,胆大果断,性刚好争,疑心极重,翻脸六亲不认。
她皱了皱眉,却从破军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自己生产之时,模模糊糊见过的那少年和白发的老者。
那老者唤那少年的名字
似乎是——廉贞?
廉贞为北斗第五星,古书上的“杀星”与“囚星”。行事常带三分‘我行我素’的邪气,自视极高,一意孤行,锋芒太盛,待人待己都极为严格,一丝不苟。
同时又是仅次于贪狼的‘次桃花星’,虽然也是生性刚硬,但是比起破军与七杀,却已经柔和了许多,只是这柔和,也颇为有限。
此时仔细想起来,倒是跟自己所熟悉的一个人,极为相似。
白蒹葭心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老者,轻声道;“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月老你又何必在意。”
月老摆了摆手,偏头看了一眼白蒹葭,又叹了口气,道;“唉,小姑娘,如果你知道这些事情,只怕也不能这么”他顿了顿,看了白蒹葭一眼。
白蒹葭轻轻一笑,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有什么用。”
再说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比起这些天上的神灵来说,凡人不过是棋子,别人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便是想让你讲道理便可以让你讲道理,如果不想的话,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更何况,为了过去的事情后悔,并不是白蒹葭的作风。
她更擅长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然后争取前路可以走的更顺利一些。
更何况
从白蒹葭隐隐约约的猜测来说,那个想法
她顿了顿,看着月老叹了口气,道;“唉,小姑娘你也真是个好人”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白衣羽冠的青年,从黑暗处走了过来。
那青年剑眉星目,眉目间清朗如雨后青空,光明朗洁,不见一丝一毫的阴影,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光明磊落的气势,同时一脸坦然中又有几分自然的温柔,让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这人刚中蕴柔,柔中带刚,让人感觉十分亲近。
月老看着来人,下意识的顺手就将石头上的鸳鸯谱和婚姻笔都塞进了红线囊里,满脸警惕的看着来人道,“天枢,你又想做什么?”
天枢,北斗七星之首,是是一颗足智多谋的星曜,有着轻易得到他人信任的能力和超乎常人的容忍度。
所以面对着月老的问话,天枢只是十分优柔的一笑,道;“我听说破军又做了一些惹您生气的事情,所以特意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语音温柔,款款道来,倒是让人觉得十分可信。
月老却只是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快回去吧。”
天枢眼波流转,登时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白蒹葭身上,不由奇怪的轻轻咦了一声,道;“我这样怎么好空着手回去,这位小姑娘我竟然从没见过,月老你是”
他这么一开口,月老却登时吓了一跳,这天枢又有别名叫作贪狼,最重要的就是贪之一字,虽然平素温文尔雅,冷静自持,但是也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这种欲望体现在各种方面——简单说起来,就是若是引起了他兴趣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弄到手。
同时因为他是象征‘桃花’的星辰,在某些方面,也拥有着月老所不能处理的能力。
简单说
即便是没有经历月老的红绳,只要天枢自己愿意,他也能轻易的招惹上他愿意招惹的人——不限男女。
当然,一般来说,天枢是个眼界极高的人,能够让他主动招惹的人——目前还没有出现。
不过虽然如此,也不能让月老放下对天枢的警惕。
这天枢说起来倒是个好人,做事十分稳重周到,本身修为也十分精深,只是有一样不好。
他护短。
月老哼了一声,看着天枢伸手一拍,一个酒坛子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天枢微笑道;“我还说要忙上一场才能与月老共饮这桂花酒呢。”他顿了顿,却又微笑起来,道;“想不到倒是这位小姑娘帮了月老的忙,如此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却要好好谢谢这位小姑娘了。”
白蒹葭看着他满脸温柔微笑,也大大方方的回了天枢一个笑脸,落落大方的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居功。”
天枢摇了摇头,道;“姑娘过谦了,这忙既然帮了,自然不会让姑娘白白出力。”他想了想,手腕一翻,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只镯子,似乎是一整块白玉雕成,看上去异常温润柔婉,玉质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再仔细一看,那镯子上却用极其巧妙的手法雕琢了一些精致秀美的花朵。
“这百花白玉镯在下得到许多时间了,倒是一直放在那里,如今看来,这玉镯倒是特意为白姑娘所准备的。”他轻轻一笑,道;“也算是我为破军和廉贞赔罪了。”
他眉目温柔,说话却句句似有画外之意。
第548章 天命()
白蒹葭本来也是个极为聪明伶俐的人,见他这般说话,略一寻思,便嫣然笑道;“天枢大人客气了。”她笑了笑,道;“这帮助老人的事情,别说蒹葭了,便是别的人看见了也会主动帮忙的。”她看了一眼天枢,见他神色不变,脸上仍然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便也微微一笑,就听天枢偏了偏头,笑道;“白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白蒹葭抿嘴一笑,这天枢也是个明白人,看来他是早知道自己身份的。
否则那白姑娘三字,怎么那么容易就说了出来。
天枢却笑盈盈的看着白蒹葭道;“那白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呢,天枢能力所及之处,必然全力而为。”
白蒹葭怔了一怔,看了一眼天枢,见他脸上尽是坦然无畏的笑容,不由微微一呆,笑道;“什么都可以么?”
天枢想了想,道;“当然,若是要一统天下,千秋万载这种事情,天枢是做不到的。”
天枢实在是个很容易让人生起好感的男人。
白蒹葭看了一眼天枢,顿了顿,道;“我想知道,破军和廉贞做了什么。”
天枢微微一笑,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么?”
月老一旁道:“天枢你真是有脸说?”
天枢倒是一脸坦然,一点也没有什么恐惧害怕的意思,淡然笑道;“我有什么没脸说的,这事情又不是我做下的。”
他虽然护短,但是从来都是秉承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心思。
不过他愿意不愿意对人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看了一眼白蒹葭,道;“你可知如今天下大乱。”
白蒹葭点了点头,道;“嗯。”
风起云涌,不知道多少大事发生。
她想起前世的事情,微微有些沉默。
就听天枢轻描淡写的道;“天帝幼女在神魔战争之中受伤失落化为一支牡丹,却被昭国皇后捡了回去,颇多照料,小公主回归之后,颇为感念昭国皇后的恩德,见风起云涌,心中不忍,便央了天帝,将破军、廉贞二人投入凡世,为昭国平定天下,换三百年太平盛世。”
他所说的昭国,便自然是大昭了。
白蒹葭一顿,道;“可是碧云斜?”
碧云斜乃是传说中的一株牡丹,先后偶然得之,十分钟爱,不顾国母之尊,亲自照料,那碧云斜初时病态恹恹,但是先后照顾三年,出嫁之时,那碧云斜方才忽然盛开,如云如雾,如翡如翠,颜色浓艳,花瓣厚重,难以言语,当时所见之文人,没有一个不写诗作赋来感叹的。
只是那碧云斜开了一日,便凋零了,从此只成为了那有幸得见的人的口口相传。
如今听天枢说法,竟然是天帝幼女的本体,仙家之物,难怪这般绝色倾城了。
那百里花庄之所以在京城中能有这般名声,还不是因为当年少庄主培育出了一种绿牡丹——虽然比不上碧云斜,但是据说也有三分风情颜色,才让百里花庄一跃成为了这京城里贵族喜欢的地方。
天枢点了点,道:“小公主倒是极喜欢这个名字,将自己宫中的绿牡丹,也改了这个名字。”他声音平稳从容,简直没有半分烟火气一般。
却又笑了笑,看了月老一眼,见他气鼓鼓的,却仍然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那破军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他素来见不惯廉贞平板冷硬,便想了一个法子”他看了一眼月老,月老抱紧了手里的鸳鸯谱,摆了摆手,恨恨的道;“你又想来偷老朽的鸳鸯笔不成?”
他便轻轻一笑,道;“那廉贞下凡之时,曾经在观尘池旁边看见有女子过奈何桥,便多看了一眼——那一眼。”他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白蒹葭,见她脸色沉静,便淡淡的道;“只这一眼,破军瞧见便起了心思。”
“年十七,嫁平直夏行知,年十九,长子夏扶风,年二十一,次子夏扶雅,长女夏桑桑,年二十四,次女夏扶苏,年二十六,三字夏子颂。共三子二女,儿女满堂京城白氏女,蒹葭。”
“破军素来任性妄为,便窃了鸳鸯谱和婚姻笔,又取了红线,他也是个狠心的,大概偷了三十多根红线,将两个泥人缠了个密不透风——京城白蒹葭,许京城凌绝尘。”
天枢看了一眼白蒹葭,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白蒹葭身躯一晃,脸色白了一份,她顿了顿,道;“如果破军没有这么做的话,那他?”
“哦。”天枢淡淡的道;“没什么,廉贞下去,不过是帮人平定天下而已——一生忙于征战,无妻无子,年二十九,天下大定,镇国将军凌绝尘,旧伤复发,一月乃逝。”
他的目光在白蒹葭身上转了一圈,脸上却仍然没什么悲喜,只是一种风云过尽之后的云淡风轻。
似乎别人的生死,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脸色平静,看着眼前的少女娇躯微晃,神色虽然微微变幻,但是却大抵并说不上花颜失色,只是微微有些出乎意料和说不出来的微妙表情而已。
其实,不止天枢看不出来白蒹葭的心思,就算是白蒹葭自己,在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她本来有着预想中的生活,只是
白蒹葭想了想,忽然却开口问道;“凌慎之呢?”
更何况,这一次并不止凌慎之。
如果按照天枢的说法
天枢淡淡一笑,道;“那三子二女,自然归于夏行知,至于孩子。”他淡淡的道;“所谓孩子,不过是一团软肉,若是有魂魄,便自然成人。”他顿了顿,道;“破军做事,从来点滴不露,他又最爱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