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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这个琪王。
呵,这可真是天方夜谭!
琪王是何人呐,有那么一丁点功绩,那是得夸耀地整个皇城都知道。没什么本事手段,还心比天高,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收到消息,还嗤之以鼻。
今儿居然这么及时凑准时间来,还说自己有办法,这么心高气傲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觉得,呵,还真蠢得有点意思。
平王眼中难掩蔑色:“皇弟是有什么好办法,我可是真好奇。”
皇帝侧目看着琪王,打量片刻,还是觉得他这个儿子生得一副蠢相,也不知道像谁。
他都不想看他,道:“说吧。”
琪王说:“就是把剩下的那个码头也给封了!”
此语一出,又让所有人侧目而视,面露诧异。
这是什么好办法?这能算是好办法?这简直是胡言乱语!
平王挑了下眉,扯了个荒谬的笑,惠王摇摇头,表示无奈。闫岐要是不在这个场合,绝对手负到身后,仔细打量这个皇子了,而苏乔,只是望了琪王一眼,便又低下眼来。
皇帝拍桌道:“都胡说些什么东西!”
皇帝震怒,所有人赶紧跪下,低头不言。
琪王也有些被吓到,结结巴巴说道:“儿儿臣没有胡说”
“下去!真是胡闹!”皇帝瞥他一眼,压了压胸口的怒气,侧头不看他。
琪王又行了个礼,斗起胆子说:“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胡说!父皇,如今汴河水路为何拥堵?二艘沉船占据码头,商船不得卸货,这是其一。商船不愿退出内城,纷纷拥挤唯一的码头,导致沉船不得打捞,更加重拥堵之势,这是其二。”
“若将那如今唯一的码头封了,商船便不得不被迫,退出内城,去往外城那几个小码头,利用此时打捞沉船出城,再开三个码头,方能解此难题!”
琪王说完,俯地行礼不敢起身,众人闻言,一时安静。
这么听下来,众人竟然觉得他说得,还颇有些道理
皇帝也有些诧异,琪王这话,说得如此有条有理,一点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难道他也找了谁做幕僚,竟想出这般的对策?
琪王见氛围安静,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来观望一下。
平王此时眯眼看他,眼中有些打量,惠王敛住神色,不知在想什么,皇帝侧目看他,手中盘着手钏,闫岐和苏乔二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皇帝说:“都起来吧。”
众人行礼,起身。
闫岐暗暗扯了个微笑,睨了苏乔一眼,低声在他耳侧道:“有意思。”
原来找他要船,闹了这么大一出,就为了踩惠王,捧琪王?
呵,有意思。
反水琪王?
苏仲惟啊苏仲惟,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苏乔看着地面,不语。
琪王行礼道:“父皇,所以儿臣,真的没有胡说”
皇帝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琪王又说:“父皇,其实此事,仍是治标不治本。”
“说。”
“儿臣以为,扩建码头,才是治本方法。如今内城商船来去日以百计,如今汴京商贸繁盛,三个码头,放在十年前足够,放在如今,早已是供不应求。扩建码头有利民生,也不劳多财,儿臣以为,可在内城城东西二处扩建”
琪王说完,也是满头大汗。
皇帝停了手里盘的手钏,抬眼看琪王。
肯定是有人在后头指点他,否则,就凭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番话来。既解决了沉船不得打捞的问题,疏通了水路,还利了民生。
平王如今神色有些冷淡,惠王紧紧攥着拳头,看了苏乔一眼。似在责怪他平日足智多谋,怎么没有想出这种办法替他排忧解难。
闫岐见此,挑了下眉看了眼苏乔,而后低头看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教你的()
惠王神色不甘,闫岐心下觉得好笑。
惠王啊惠王,苏仲惟反你啊。
你受皇上责难,他一句话都没帮你说。而且,这种一石几鸟的恶心招数,一看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闫岐轻眨了下眼。
这件事他虽然知道,但也不会告诉别人。
南芫还在苏仲惟手里,而且,他既然暗中反水,怕是会很大力度牵制惠王,这样对平王也有好处。可是即便他再有能力,妄图凭借他一人之力辅佐琪王,着实有些自大狂妄了。
况且他苏府如今都站惠王这边,苏府与林府善交多年,苏府怎么也不可能为了琪王这个阿斗与林府反目。
那只能是,苏不学与苏乔,父子反目?
不,辅佐琪王,绝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不是他会做出的决定,绝不是。
苏仲惟,我竟猜不出来,你究竟又在想什么坏事。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
平王看着琪王,他觉得现在不能被琪王坏事,今天要不是他突然窜出来,可能开封府尹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可是如今琪王突然的打扰,弄得他现在有些搞不清局势。
平王看向皇帝,静静等着他发话。
皇帝似在思考,片刻后问琪王:“谁教你的?”
琪王面色一僵,行了半天礼,也说不出口,额角都是汗。
皇帝看他这副模样,没什么耐心:“如此有识之士,该是为国出策,你这般藏着掖着是为何?”
琪王说:“儿臣答应过他,不说”
皇帝捋了下胡子道:“君子一言,你既答应他不说,若是父皇逼你说,岂不是让你成了小人?”
琪王行礼道:“谢父皇理解。”
皇帝继续盘起了手钏:“你方才说的,父皇也觉得有理”
惠王怕被琪王抢了大头,赶紧行礼道:“儿臣”
“不要插我的话。”皇帝摆了下手,惠王只能闭口,皇帝对琪王说:“我见你既有人助,怕是已经备好人力物力?”
琪王行礼:“若是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惠王行礼道:“父皇!次事乃儿臣之责,儿臣不敢推诿!如今既有疏解之法,儿臣也请皇弟相助,将此事解决,给父皇一个交代!”
平王站在一旁有些愠怒,这二人相争,本要落到他头上的好处,这下他倒只是个看戏的了!
他也行礼道:“父皇,儿臣以为,四弟的办法是不错,可四弟这些年少了些行事经验,要是将此事交与四弟,怕是要耽误更多时候。皇兄如今在百姓中失了信,要是他命人封了码头,怕是更要招来责难。”
“不如儿臣出面解决此事,既不误时,也能抚民。”
惠王琪王侧目看他,平王嘴角带笑看着皇帝,不语。
皇帝看着三个儿子,倚靠在桌旁,好似很头疼,有些疲乏。
此时书房里很安静,皇帝瞥见一旁的两个年轻人,招了下手。
闫岐和苏乔站出来行礼。
皇帝指了下闫岐。
闫岐道:“微臣不敢对三位殿下妄加评断。”
“无碍。”
闫岐当然是帮平王说话:“微臣以为,琪王殿下此计甚好,但此事关人力动用,造码头一事,还牵系工部户部,四皇子历事尚浅,平王殿下方才所言有理。”
闫岐觉得真烦,苏乔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可这件事从头到尾全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倒好,弄得别人乌烟瘴气,自己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虚伪模样。
真烦。
皇帝指了下苏乔。
苏乔平日里话就不多,从来都是简明扼要:“微臣以为,此乃惠王殿下职责所在。”
闫岐暗暗微笑。
苏仲惟,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乔又说:“如何解燃眉之急,还需皇上定夺。”
皇帝看了苏乔一眼,惠王也看了苏乔一眼。
苏乔似乎感受到了惠王的视线,看他一眼,低下头来。
此幕落在平王眼中,他低眼,敛住目中疑色。
皇帝道:“宓儿。”
“儿臣在!”琪王跪下行礼。
此时惠王和平王都抬起头来!皱起了眉!
难道父皇真的要把这件事,交给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么!
“给你一日,先做给朕看看。”皇帝又对惠平两王说,“你二人,配合着些。”
皇帝的意思是,他既然都备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做得如何,你们两个人手底下那些人,都不准给他使绊子,要配合他。
皇帝既然都这么说了,君无戏言,三个皇子不论或喜或悲,都赶紧行礼答是。
硝烟落幕,三王退下,闫岐看了眼苏乔,也退下了。苏乔还站着,皇帝看见,招了下手。
苏乔行礼道:“微臣待皇上阅检草拟的诏书。”
皇帝“哦哦哦”了几声,食指指着桌上的诏书笑着道:“忘了,忘了!”
书房外,琪王仰着下巴看着另外三人,蔑着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脚步十分轻快。
赵洹和赵敖都习惯他这幅稍微得了些益处,就得意洋洋的模样了。
令人生厌。
赵敖又对赵洹道:“皇兄近日确实忙啊,居然能被四弟钻了空子。”
赵洹向来对赵敖的挑衅视而不见,他又搬回自己温润的模样:“确实忙了些。”
说完,冷目看了眼书房的门,对赵敖颌首,赵敖对他行礼,他就走了。
赵敖走在宫道上,闫岐跟随在侧。
赵敖厉目微眯,似在看路,实则在思考:“可看出来了?”
“臣不明白殿下何意。”
“苏仲惟,竟然未帮赵洹说话?”以他那张嘴,明明可以帮赵洹说动父皇,竟然只是轻描淡写挡了回去。
闫岐笑道:“未帮么?他不是说了,此乃惠王殿下职责所在?”
赵敖睨他,闫岐笑道:“不帮,难道不是好事?”
赵敖敛目。
不帮对于他来说,是好事,只是,为何不帮,他很好奇。
闫岐见赵敖沉思,也不说话,他打算再看看,苏仲惟,究竟要做什么!
秦钰见天色已晚,今日这里都没什么人来,外头守着几个侍卫,她昨天洗漱时被押出门,看了看外面的样子。
就像是个普通的院落。
而且,这个院子,绝不止她们三个人。
郑南芫和章绫只要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就显得慌张害怕,秦钰抬头看见一小块光亮,低下头来,背对着两人,打了个暗号。
是时候派人来夜探一下了。
这里究竟还有多少人,那两个太监究竟什么身份,离到徐启那一层还有多久?她究竟能不能被筛选到那一层。
万一
他们要验身,怎么办?
第二天,汴京内城唯一有用的大码头被封了,船夫和商户们都懵了!
一瞬间所有人不满的情绪都依靠那张嘴骂了出来!
本来就急着要货,这朝廷派下来的亲王,怎么能把唯一的大码头给封了啊!
琪王赵宓听闻骚动异常,亲自摆驾码头上,派遣从吏登船。每只商船派一吏跟随,督其退出内城,先退者,待码头重放,就先卸货。
否则,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下子所有船夫都慌了脚,看来他们只能被逼退出内城。船夫们有的还在抗争谩骂,有的乖乖往外退了
退出的船只出水门时,随船的从吏领了牌子,到时候让他们按照牌子顺序进城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