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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啊!原本是双胞胎,如今啊,全都没了……
林嫤放开杜辅之的手,浑身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一样,从头凉到脚。
秦钰几乎都要奔溃,她看着杜辅之,杜辅之的脸上不知道是未干透的河水还是汗水,发髻早就凌乱,面无生色……
好痛啊,秦钰心里好痛啊,像是被人用刀戳上千次万次那样痛!
她涕泗横流,用力咬着嘴,终于大喊出来:“二哥啊!”
她无颜面对杜辅之,是她的二哥负了她,和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秦钰手臂掩面冲出房间,林嫤则重新握住杜辅之的手。
“还有救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吕隽让人顺着脐带拉扯,用匀力推挤杜辅之的小腹,稳婆在帐内依照他的话做,这整个场面太过残忍血腥,惨不忍睹。
林嫤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汗,手指都在颤抖,房间内弥漫着血腥之气,她几乎要作呕。
半刻钟后,第二个死婴终于被拉了出来。
稳婆们将两个死婴擦洗干净,死婴浑身紫黑,被稳婆剪掉脐带后用棉布仔细包好,交给入殓人。
林嫤抖着嘴唇说:“……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希望他们下辈子投胎,能做个有福之人……”
她出门想跟沈无况商量一下,可是沈无况人已经不见了。她看见苏乔低着头地坐在外面,大概知道,沈无况可能去追秦钰了。
她按住自己隐隐刺痛的胸口,默默地又回到房间,对入殓人说:“先出来的,叫秦思,后出来的……叫秦段吧。”
入殓人点头,乘夜色将死婴抱走。
不知道为什么,林嫤的心,突然像是麻木了一样。
她总感觉,自己将会是第二个杜辅之,虽然她和沈无况,不可能会有孩子。
她又喊了管家进来安排丧事,因为是死婴,不能声张,却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还要超度亡魂,须当慎之又慎。
吕隽:“不容易啊,我吕隽的名声,差点就赔在你们身上喽!”
林嫤问:“吕大夫,您悬壶济世这一生,可曾见过比这还要残忍的?”
吕隽收拾好他的巷子,提箱离开:“让她好好吃药吧。”
……
秦钰疾驰在深浓的夜色之中,清脆的马蹄声响彻整条街巷,她停在关闭的城门前,朝值夜班的卫兵大吼一声:“快给我开城门!”
两个卫兵举着火把上前,见马上之人满面怒气和眼泪,跪倒在地:“见过远行将军!”
“别废话!快开门!”
“这……”卫兵们面面相觑,这个时间,是不能开城门的。
“你们还不快去!”
“谁敢开!我革了谁的职!”沈无况一勒缰绳,黑马停在秦钰身边,“跟我回去!”
秦钰朝卫兵吼:“还不快开门!”
沈无况疾言厉色:“退下!”
“是!”跪倒在地的卫兵立刻行礼站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
沈无况拽过她的缰绳,要拉她走,她却翻身下马,跑到城门前去抬门闩,几个卫兵立刻上去阻拦她,她却对这几人大打出手!
沈无况一拍马背,飞身而下,落在秦钰两步之外,他上前一掌打中秦钰的肩膀,将她反手擒住,退下众人。
“你现在要是出城,就是违反了例律!身为远行知法犯法,你是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二哥!”
秦钰一双红眼看着他,满目的怒气和悲伤。
“你骑着一匹马去找他?你都活不到南关!”
“那我也要去!你没看见……二嫂肚子里两个孩子!都死了!都是因为他!”
这句话让沈无况震惊不已,他却依旧扣住秦钰的手臂:“现在不是去找他的时候,你先跟我回去!”
秦钰早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咬牙,后空翻解掉禁锢,可是她根本敌不过沈无况几招,就被他一掌砍晕过去。
怀里的秦钰好让人心疼,即使晕过去,眼角依旧有泪在流。
沈无况将秦钰抱上马:“今夜之事,要是被我在别处听见风声,提头来见。”
“是!将军!”
他拉过秦钰骑来的马,消失在夜色中。
……
林嫤去照看杜辅之了,她现在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苏乔一个人坐在清冷的院子里,抬头看看,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光。
怎么还没回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乔抬头,看见沈无况手里正横抱着晕倒的秦钰,他走进院子,踹开一间房门,迈了进去。
苏乔站起来,进门走到床边。
沈无况对秦钰的温柔,在苏乔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
那个时候秦钰一身是水,她浑身颤抖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烤书,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后来沈无况找到了她,给她披上衣服,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走。
秦钰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好的,可是沈无况就是喜欢她。
沈无况拿过毯子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拨下她脸上凌乱的头发,看了她片刻才起身说:“照顾她,别让她再跑了。”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低着头,看似犹豫着什么,终于还是关上了房门。
烛火透过灯罩,一闪一闪地。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苏乔拿过来,放到床边的矮桌上。
他坐到床边,看着秦钰,给她掖好毯子,伸手轻轻地,抚去她眼角的泪痕。
秦钰,今夜已过子时,你还没有逃走,那你就真的走不掉了。
……
今夜注定无眠。
沈无况站在杜辅之门外。
他听秦钰说……是两个孩子,而且都死了……
他一个男人,听见这种事都觉得浑身一震,更何况林嫤……她看着全过程。
这大概是恻隐之心。
沈无况推门而入,见林嫤正守在床边看着杜辅之,她看见他进来,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看着床上的人。
两人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说过话了,林嫤只知道沈无况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过,自从他知道了真相。
如果被他知道,洞房的那一夜,她也骗了他,那她林嫤这辈子,大概是走到头了吧。
沈无况不明白林嫤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他现在对林嫤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怀疑,他都快忘了,林嫤是他的妻子,林嫤其实是个一点也不完美的女人。
他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如今形容憔悴守在床前,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第三十三章 不可辜负()
良会在门外说:“公子有何吩咐?”
“没事了,让小春去休息吧。”
“……是!”
秦钰见小春不用受罚,就想站起来,都起来一半了,又被苏乔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
“知错了?”
秦钰低着头:“……嗯。”
“哪里错?”
“……我,不应该带着小春逃跑。”
“嗯?”
“哦……是,是我不应该想要逃跑,更不应该想带着小春一起跑……”
死呆子,臭呆子!看我不对着娃娃骂死你!
“还会犯么?”
“不会了!坚决不会了!”
不逃才怪!下次再给你撞见我就是猪!
秦钰确实做了一回猪,不,是好几回。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钰依旧过着插科打诨的日子,苏乔说觉得最近苏府不安全,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皇城里,皇上就派了许多卫兵和高手护着苏府。
其中有两个高手,负责每天轮流看着秦钰。
这该死的呆子!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拦得住我吗!也不看看我秦钰是谁!
第一次,她给两个高手下了泻药,趁其不备,让小春先翻出墙外,没想到小春又翻了回来。
她低声问小春:“你回来干嘛!”
小春一句话没说,回了房间。
秦钰翻出墙,也翻了回来。
天杀的呆子!这堵墙下面居然派了那么多士兵来回巡逻!
她也乖乖回了房间。
第二次,她给两个高手下了蒙汗药,研究好了这些士兵换岗时间,先翻出去查看情况,可是“喵喵”了半天,也没听见小春回复“汪汪”。
她爬上墙看了看,小春正跪在苏乔面前,抬头看着她。
第三次,她搞来**药,顺便把苏乔和良会一起给迷晕了,觉得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可是小春来葵水了,秦钰为了给她庆祝,做了只鸡给她吃,一不小心忘记手碰过**药,吃个鸡腿,把自己也给迷了。
第四次,秦钰还没来得及给苏乔下药呢,小春就哭得又急又慌在外面喊道:“小姐!小姐!”
怎么了这是?
秦钰赶紧把门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看见小春满脸都是泪,哽咽着。小春见她把门开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怎么了!”秦钰抓住小春的肩膀。
苏乔也出来看着她们:“什么事?”
秦府里的下人都知道,秦复并不待见杜辅之,奉子成婚的婚姻确实并不动人。
但是大家都喜欢这个刚过门的二少夫人,她那么美,那么和善,她对别人有多好,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是二少夫人告诉小春,她娘死了。
是二少夫人帮她安葬了娘亲。
是二少夫人替她还清了债务……
小春不知道指着哪里说:“秦府来人……说……说二……少夫人……投河自……尽了……”
说完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外流。
苏乔看见秦钰一张脸突然变得唰白,赶紧拿起披身的外衣拉过她:“快走!”
……
秦府,聆竹院。
秦钰赶到这里时,只有沈无况一个人站在杜辅之门外。
他浑身湿透。
“表哥……”秦钰白着一张脸想进去看看,“二嫂她……”
沈无况看了眼她身后的苏乔,伸手拦住她:“吕大夫和稳婆都已经在救她,你不要进去打扰。”
苏乔也看了眼沈无况,拉过秦钰。
她的手,好凉……她站着就像是要倒似的。
苏乔说:“听你表哥的话。”
园子里,比小春哭得更伤心的,是杜子婧。
她的哭是无声无息的,苏难只能搂着她。
杜子婧说:“二姐不能走的,大姐还没有回来,她不能走的……”
苏难将她搂得更紧,以给她安全感:“她不会走。”
室内……
林嫤忙得满头大汗,和几个稳婆接水,擦洗,可是杜辅之下身还在流血,孩子半天了也不见出来。
吕隽坐在帐外,杜辅之一只手伸在帐外给她把脉:“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现在大人能不能活,也不能确定。”
林嫤说:“您连苏乔都能救回来,他们母子也一定能救回来!”
“哎,是她自己不要命,跳河前还喝了那么多堕胎药啊!”
林嫤手里的帕子掉进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脸盆里,面色非常非常难看。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门,杜子婧见她手上都是血,直接昏倒在苏难怀里。他赶紧拦腰抱起她,让下人带他们去房间休息。
林嫤抬头看了眼沈无况,他也低头看着她,并不过问,只说:“你去休息吧。”
林嫤眼泪流下来:“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对不对?我没有发现她的药是堕胎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