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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爬起来抹了抹额上的汗,把书捡起来叠成一堆:“回公子,那是她说话太过分了,我才忍不住教训她的……”
“这个苏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人了?”
小春是说不过他,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是主子,说什么都对。
“是小春错了,小春甘愿受罚!”不就半蹲着夹个竹竿子么?她小春好歹也是秦府出来的丫鬟,才没他们苏府的丫鬟这么瘦弱呢。
她重新捡起竹竿,半蹲着夹住,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在头顶。
可是……
半蹲着用膝盖窝夹竹竿真的太难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嘛!
“哐镗!”又掉了一次。
“加一柱香。”
“哐镗!”又掉了一次。
“再加一柱香。”
“哐镗!”
“加。”
“哐镗!”
“加。”
小春之前有体力,还能勉强撑着,越到后面腿越抖,几乎刚把杆子放到膝盖后夹住,就掉下来了。
薛密一直给她加时间加时间,前后加了大概有二十多炷香了。
“公子……真撑不住了!”小春决定放弃,她连蹲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太阳越来越晒,薛密自己跑到房间里坐着,让她在外头干晒。
她都快晒成鱼干了!
可恶的薛密!都在苏府呆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他的金陵啊!
薛密看小春确实脸色很难看,用扇子挡住太阳走到她面前,看她咬着牙,一张小脸晒得通红,那双平时看上去又大又机灵的眼睛此时正用力闭着,额头上全是汗,领子也被汗浸湿了。
“公子……”小春刚说完这两个字,竹竿又“哐镗”一声落地,书撒得周围全是,眼看她就要跪倒,薛密伸手抓住了她两边肩膀。
她垂着头,看上去有点虚弱,一双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她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
正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气温逐渐上升到最高点,可能是正午的太阳太过强烈,太热了,薛密觉得怀里的小春整个人都发烫,特别是她抓着他胸口的那两只手,他忍不住想要推开她,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僵住推不开她。
小春脑子一阵眩晕,摇了摇头,晕晕乎乎地抬头看了薛密一眼,发现自己居然扒在他身上,赶紧咬牙站好。
可是她还是晕,腿也软,一站直就开始往后倒。
“小心。”薛密手往前一捞,就把她重新捞怀里了。
小春甩了甩头,不自在地从他的怀里挣开:“公子恕罪。”
他眯着眼看她:“下次还犯么?”
“……不会再有下次了。”有也不让你碰见!
薛密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回去吧。”
小春行礼:“谢公子!”
他挪开自己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嗵”一声。
他皱眉回头,看见小春正满头大汗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
秦钰坐在床边给苏乔喂完药,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她转头看见桌子上还有碗冷粥,就将就着吃了。
怎么小春还没回来?今天的药都是别人送来的,这个时候她应该送饭来了才对。
薛密到底找她做什么?都正午了还没回来?
“喂,呆子,我都守了你快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没醒啊,你这样躺下去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看着你吧!”
“喂!你说你表弟找小春干嘛呢,她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你就不能回我一句?我今儿想给你表演个切萝卜,我觉得普通的切萝卜肯定刺激不到你,所以我准备给你表演个‘空中切萝卜’!”
秦钰早就准备好了刀和一根大白萝卜,她“哈!”一声把萝卜抛向空中,用刀对着空中的萝卜来来回回耍了几下,就看见几大块萝卜砸在苏乔脸上……
“咳咳……那啥,没练好,疼不疼啊……”
秦钰心虚地把萝卜块从苏乔脸上拿下来:“哎,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
小春醒过来的时候,能闻见一股清淡的香味,这不是她房间那股有些湿霉的气味,和姑爷房间里的味道也不同,不是那股幽幽的沉水香,这股香味,像是松针的香。
这是哪?
她睁开眼,透过些许透的幔帐,隐约看见外头的桌旁坐着一个人。
青衫素褂。
这个身影她太熟悉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却觉得一阵头昏脑胀,手赶紧撑住床。
她又看了眼身上的被子,是最上等的织造锦缎,软滑舒适。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醒了?”薛密的声音有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和磁性。
小春管不了头昏还是腿痛,赶紧掀被子下床,惴惴不安地走到他面前跪下:“小春冒犯公子,请公子恕罪!”
“罢了,是我把你抱进来的,不算冒犯。”
空气中弥漫的松针的香味稍微有些苦,如此安静的味道却还是让小春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忐忑不已。
“……谢过公子,如果没什么事,小春就先退下了。”
“当然有事。”薛密眯眼看着跪在她身前,低眉顺眼的小春,“本公子的床不是谁都能睡的,你去找床新的被褥给我换了。”
小春瞄了眼门外,这都快黄昏了,小姐会不会来找她有事啊,可是薛密这边又不能怠慢……
“好的,小春马上就去给您换被褥!”
她找管家要了套新的被褥,管家一听是薛密要的,就挑了一套最讲究的。
这个表公子虽然只是客,但是谁不知道啊,他平时最挑三拣四。
小春帮他换了新的被褥,一针一线把被口封好,抱着旧的准备走,薛密说:“清洗后再给我换回去。”
“是!”小春答应一声就赶紧走了。
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
“小姐!”小春急得脸都红了,她拉住秦钰的袖子,“不要了!咱们回去吧!”
秦钰甩开她的手:“我这是在给你打抱不平!”
“真的不要了小姐!”
……
说真的,薛密就应该装睡,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穿着一身中衣,被秦钰拿着一杆枪追着满院子跑……
“二嫂!你误会了!”薛密抱着头四处逃窜,一张俊脸跑得白里透红,他躲到石桌一边,“你听我解释!”
秦钰往左边一点,他就绕着左边躲,她往右边一点,他就绕右边躲,反正隔着一张桌子,她手够不着他。
秦钰真是暴脾气!
“误会!”秦钰直接一枪过去打中他的背,又一枪过去打中他胸口,疼得他不知道摸哪里好,“狗屁的误会!”
“小姐!”小春在一旁又害怕又好笑,现在有些下人已经躲到角落里看热闹了,小姐这次替她打抱不平,还是到此为止吧!
“小姐!别打了,咱们快回去吧!”
“那怎么行!他昨天让你受的苦,我今天一定得给你讨回来!”
秦钰一个翻身越过石桌抓住薛密,薛密看实在没地方可以躲了,干脆缴械投降:“二嫂!我错了!”
“哪里错?”
“我不该欺负小春。”薛密说到这里看了小春一眼,她赶紧把头低下来。
表公子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认错,反而像是要命啊!
“小姐!有人说姑爷醒了!”小春看情况还是赶紧给他个台阶下吧!
这种话也只有秦玉会信,她一听苏乔醒了,还管什么薛密啊,枪都不要了,直接一扔,冲出了院子。
小春一弯腰:“公子对不起小春告辞了!”
她赶紧跟着秦钰一溜烟跑了!
薛密喘着气,瘫坐在石桌旁,看着院门外早就没影的那对主仆,用力呼了一口气。
该死的丫鬟。
看来下次教训她,还得用点手段。
……
秦钰一路飞奔回院子,路上谁喊她她都听不见了。
苏乔醒了?这死呆子终于醒了?
她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什么,红着眼眶推开房门,却看见苏乔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一幕她看了太多遍,都麻木了。
她走过去拍拍他:“喂!你还装睡?我知道你醒了!”
小春紧赶慢赶,才回到院子。可是当她看见小姐正伏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姑爷的脸,她心里有些抽痛的感觉:“小姐……”
秦钰回头看她:“你不是说他醒了么?”
“我……我……”小春突然跪下来,“我骗了小姐!姑爷根本没有醒,我只是想让小姐停手,别打表公子了。方才好多人都在旁边偷看,万一惊扰到大人和夫人,这就不好了……”
“所以他真的没有醒?”
小春低着头不说话,不敢看小姐这个时候的眼神。
“哎……”
小春听小姐叹了口气,就没声音了。
……
林嫤因为要送芷儿离开,让下人准备了许多路上能用到的东西,还想了好几天要怎么和她道歉,她不敢奢求芷儿能原谅她,只是希望芷儿能别记恨她。
可是林嫤忘了,沈无况本来就是个骗子。
从她见到她的第一次,他就骗了她的心。
城外六里不知名的山坡上,一篇空旷的草野中,野花烂漫,微风轻扬。
一座孤坟安安静静地堆在山坡的南面,上面还没长什么杂草,一块简单的墓碑立在墓前,上面写着“芷儿之墓”。
她愣愣地站在墓前,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不是讽刺么?
她忐忑了这么久,从知道芷儿找到了之后,她买了那么多东西让沈无况转交给她,还叮嘱他好好照顾她,那些药呢?那些银子呢?那些衣服和首饰呢?沈无况究竟给谁了?
他这么久,其实都在欺瞒她,都在看她表演自己的用心,是吗?
如果她不要求,他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她?
这是芷儿啊!
可是芷儿却……
却走了……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可怕,才能像她林嫤这样自私,这样愚蠢,这样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
她跪在墓前,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沈无况见她额头已经出血,赶紧上去拦她,她却狠狠地把他推开,用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盯着他:“骗子!”
“林嫤!”沈无况跪倒在她旁边,抱住她想要继续磕头的身体,“她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你不懂……”林嫤的眼泪像水一样不停地流,声音嘶哑,“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啊!”
“怎么会是你?小春死在人贩手里,跟你没有关系,你何必一味责怪自己?”
她一时挣脱不开沈无况的禁锢,干脆用力捶打他的肩膀:“都是你骗我!你这个骗子!都是你!你害我误了终生,你害我害了芷儿,都是你……”
她咬上他的手臂,一双满是泪痕的眼睛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愤怒和仇恨。沈无况丝毫没有皱眉头,只是抱着她:“是我的错,你别再哭了。”
林嫤用力推开他,凌乱的头发在微风中浮动着,她的妆容早就花了,脸颊上的泪水黏住几缕发丝,她显得颓然而绝望:“沈无况,我还妄想跟你做朋友,可是以后我们连朋友,恐怕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