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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梓音还当真了,幸好月白前两个月才被阎君大人逼着去了趟杭州,虽然也就去了那么几天,但也还是能将杭州的东西说来一二的。
被冷落在一旁的云生戳了戳趴在桌上的苏叶,“那我们呢?我们也该走了吧?”
“说得也是,我们还得继续去修行。”苏叶一想着又要去追着那些妖怪就叹了口气。这几日在镇上停留,她和韩奕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些,韩奕也特别地照顾她,要是继续之前的日子的话,怕是没过几天,两个人又要回到之前当对方不存在的日子了。
韩奕注意到了苏叶落寞的表情,突然出声道:“要不我们先跟着梓音去杭州怎么样?我和大哥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而且越是繁华的城市,越容易有妖怪,毕竟妖怪其实都是些害怕寂寞的。”
“诶?”听到了韩奕意料外的提议,苏叶喜出望外,又像小时候那样,一个飞扑扑到了韩奕的怀中,果然还是韩奕最了解自己在想什么了,这一次韩奕难得地脸红了起来,手一直悬在苏叶的肩膀上犹豫着是不是要将她推开。云生看着这俩应该算是彻底重归于好的样子,松了口气,这样还是有希望能回地府的。之前他俩闹得最僵的时候,他都在脑海中幻想这要在人间终老了。头发苍白,脚步不稳的时候还得去撮合这两个小冤家,光是想到这画面都让他想哭了。
“看来你们已经都决定好了嘛,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月白注意到了云生这边的动静,说道。
“提前?”苏叶好奇地问道。
月白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筷子放了下来,说道:“对啊,既然这里的事已经了了,我也要回地府去向阎君大人复命了,而且我也没银子了,不能去住妓院了,我才不要去住那些臭烘烘的客栈,所以我今天晚上就会回去向阎君大人复命。”
“这么急啊,”苏叶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能说服月白也跟他们一块到杭州去玩呢,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这个有点不着调的月白。她突然一个踏步上前,拉住了月白的袖子,将他拉向她这边,接着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帮我跟阎君大人问好。”
月白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应道:“好的。”这暧昧的态度让韩奕看着实在是不太舒服,他上前将苏叶拉了回来,说道:“我们也该去准备行装了。”
“哦,好。”苏叶乖巧地点头,跟着韩奕先回客栈了。
梓音也要先去和一直被她留在何伯家守着以防杀何伯的人回来的大黑狼会合之后再去杭州,一下子本来吵吵囔囔的地方就只剩下云生和月白两人,“你还不走?”月白看着还留在那的云生说道。
“走了,走了,知道你烦我。”云生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了月白面前,“好久没和你对饮了,就让我以茶代酒好了。”说完就一仰头喝掉了手上那杯。
月白嫌弃地扫了一眼桌上那杯茶,勉勉强强地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这茶果然不好喝。”
“你这家伙,”云生被月白这话气得一时没说上话。
“算了算了,茶也喝了,我也该走了。”月白顿了一下,说道:“你保重,早点回来吧。”云生一听这话,心里瞬间觉得暖暖的,可还没等他感动完,就只听到月白接着说道:“不然谁给我银子花,谁替我跑人间。”
“你!快点给我走!”
第93章 真实()
第二天一大早,梓音就带着欢天喜地的苏叶,领着终于能和弟弟好好聊天的大黑狼,跟着云生和韩奕一路往杭州城出发。这个江南小镇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似乎这几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当夕阳西下,本应是是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在外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往家里赶的时刻,这镇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果然是这样的。”本应在昨天晚上就回到地府报道的月白突然出现在妓院中,看着大堂中东歪西倒的姑娘们,上前探了一下她们的鼻息,果然她们又变回之前的模样了。
之前在还没有遇到云生之前,月白丝毫不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什么吓人的,只觉得没有人吵他睡觉甚好。但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些东倒西歪的姑娘甚是吓人,就像一具具的尸体,偏偏还是活生生的,这可比那些战场上的尸体看起来恐怖多了。
“不管了,先做事。”速战速决吧,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就不用面对这些人了。
月白从手掌心中抽出他的法器,那把镰刀。虽然镰刀不算大,却是能轻易将人的肢体切开的东西,还能将结界与那些妖怪切开,所以一直是月白最喜欢用的法器之一了。
他小心地在那些姑娘中行走着,要挑出那些吃过太岁肉的人。这里的姑娘大多在他住在这里的时候都有陪他喝过酒,所以月白无意识中特别仔细地检查着这些姑娘,幸运的是这里的姑娘多数都是从外面来的,都没有吃过太岁肉。之所以也会和镇上的人一样在日落之后就陷入沉睡,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地曾经“招待”过那些镇上的人,身上都染上了那些人的体液,所以才会和那些人一样受到太岁肉的影响。吃过太岁肉的人实际上已经不能算是人,就连血液也染上了妖怪的气息。
月白松了口气,这样寂静的妓院,就算是叹一口气也能听到,月白再一次觉得寒毛竖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要和那个小男孩联手了,弄得他现在总觉得前面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一般。
一边思考一边走路的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地上一个人,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在妓院里帮忙的张伯,他,他就是吃了太岁肉的人!张伯的妻儿早就在他四十岁那年因为瘟疫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但也落下了一身的病。本以为他活不了几年的时候,陆爷爷死了,一向热心的张伯撑着病体也帮着操持陆爷爷的葬礼,自然也吃下了太岁肉。这些年来张伯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明明已经浑身是病,怎么还活了那么长时间,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安慰自己,一定是妻儿在天有灵才会保佑他多活了这么些年。但他的妻儿不知道的是他早就想死去了,他想见他深爱的妻子和才刚会走路的儿子,他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没有他们的世界中多呆一天。
月白在这停留的时候也听张伯提过他的事,已经一把年纪了,明明早就该是颐养天年或者入土为安了,还得为了生计在妓院中帮工,又累出一身病,好想马上就死掉啊,这个已经变成了张伯的口头禅。
“现在就来实现你的愿望吧。”月白低声说道,蹲了下来,明知道张伯现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还是小声地说道:“不会疼的,一下子就好了。”
他扬起手中的镰刀就要刺向张伯的肚腹,只要将那块肉拿出来张伯就可以解脱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抓住了他的人不让他往下刺,“住手!”这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月白回头一看,原来是云生,而他的身后是苏叶一行人,他们正盯着月白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云生将月白的手一甩,大声质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慌张只在云生刚抓住他的手一瞬间出现过,现在的月白不像之前那边吊儿郎当,而是一脸正色地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要剖开他的肚子将那块太岁肉拿出来。”
“之前何伯果然是你杀的。”云生不知道现在心里是失望还是难过,他那么相信月白,就算是在那么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月白,可月白却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明白?你身为阴差自然该知道破坏生死轮回是多大的罪,还是你在人间这么些年让你早就忘记了你身为阴差的职责了?”月白抓着云生的前襟大声说道,丝毫不顾身后的梓音和韩奕因为他刚才那些话而震惊,云生竟然也是阴差!
云生现在顾不上去掩饰他的身份,“之前的太岁都说了,那些肉块会在那些人的体内消融掉,为什么你还要下这样的狠手?”其实在躲在这看着这些姑娘随着日落就倒下的身影,云生早就知道了那太岁的话是骗人的,但是他还是想为月白找个不需要杀人的借口,他不希望月白的手上沾满血腥,毕竟月白是个不喜欢脏东西的人。
月白指着睡了一地的姑娘,说道:“你觉得这是那太岁说的消融吗?那些不过就是骗你们的话,要想让这些人解脱,就只有一个办法,将那块太岁肉从这些人的身体里拿出来。”说完镰刀一挥,又要向张伯刺下去。
“住手!”可惜云生现在的修为远远不是月白的对手,而是被月白手一挥就被甩到了一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镰刀就要刺入张伯肚子的那一刻,韩奕一个箭步上前,将张伯拉开,而梓音则从手中幻化出了弓箭,箭矢就对着月白的头。
“云生说了让你住手。”苏叶也将剑抽了出来,指着月白的背心说道。
月白被这突如而来的联手攻击止住了动作,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以为你们这是在挽救他们吗?你们知不知道张伯最大的心愿就是在睡梦中死去,再也不用面对只有他一个人的明天,生死轮回这个是谁也不能破坏的!”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围着他的人突然被弹出了几丈远,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白将镰刀一点点地刺入张伯的肚腹,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第94章 小男孩()
于是苏叶一行人动弹不得地眼睁睁地看着张伯的身体被剖开,那块太岁肉被月白拿出来。月白虽然在他们面前亲手将张伯杀了,但其实在他脑海中的一角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叫他不要这么做,冷静些,偏偏他心中又一阵烦躁,似乎不亲手破坏些什么东西不足以将心底的躁动平静下来。
这是韩奕第一次眼睁睁地看到有人死在他的面前,还是以这样凄惨的死法。其实在月白说着这些人是在破坏生死轮回的时候,他是赞同的,但亲眼看到人死掉则彻底地将他这个想法给击溃了,就算这些人破坏了生死轮回又怎么样,他们还是有生存的权利,为什么要这样剥夺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权利。
“住手!住手!住手!”韩奕不停地叫喊着,不知道是不是这喊声给了他力量,他竟然挣脱开来了,直接往月白的身上扑过去。
月白没想到韩奕竟能挣脱开,一时不察差点被他扑倒在地。幸亏他一个后跳才勉强躲开了韩奕的攻击,他拿着镰刀指着韩奕说:“你想做什么?”
“我叫你住手!”韩奕将背后的剑抽出,毫不示弱地指着月白说道。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这些人的存在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这世间平衡是个多大的伤害?”月白烦了这样反复的解释,只是将话撂下,便提着镰刀向韩奕杀去。
现在的韩奕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半吊子的少年了,经过了这大半年的在外游历,他和月白比起来倒是没有逊色。月白能在他身上划下好几道口子多半是凭着他比韩奕多了几百年的历练,而月白也没从韩奕这讨到什么好,几十招下来,月白的手臂早就已经是鲜血淋漓。
“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还有两手。”月白丝毫不顾手上的伤,笑着说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