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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吃饭呀。”
她眨眨沾着长睫毛的眼睛调皮一笑,一看就是逗我。
“欢迎欢迎。”状爪岁血。
我举着双手跟投降似的。
“算了,逗你的。”
夏念以为我中招了。一笑,笑容里有些失落。
“你妈对我印象不好,我还是少招惹老人家了。”
我妈对夏念一直印象不好,小学初中的时候就一直不许我和夏念走的太近,想来人生还真是讽刺,林婷在我妈眼里一直是模范儿媳妇儿的形象,可九年后却成了一个可以随手用老太太性命威胁我的女人。
夏念却在九年后依然保持着当年青春的底色,想来一阵唏嘘。
“没没有的事儿。”
我避嫌似的摆摆手。
“张一凡,你一撒谎就结巴。”
夏念笑了,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我这毛病,林婷这样说过。赵大熊同样也这样戳穿过我,甚至白小纤也说过同样的话,如今又被夏念揭穿。
我真不太善于撒谎。
“你怎么来了?”
我急匆匆的转移话题。
“换房子呗,我记得前些天拜托过某人在他们家附近帮我找找看,我苦等一阵音信缥缈,只得自己来看看了。”
夏念点点我家后头那排平房,似笑非笑里带着一丝幽怨。
我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前些天去夏念家的时候夏念是给我唠叨过,说她家那房东没道德,轻易就被吴胖子收买了,她不放心,想换个地方住,我当时把夏念的话当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往心里去。
姑娘明显不乐意了。
“哪个院子啊?”
我瞅瞅那排平房。问她。
“西边儿第一间。”
夏念点点手,一副怀旧的模样。
我恍然大悟。
那里曾经是夏念家的老宅,夏念家境不是太好,父母双双失业,当年在最艰难的时候把自己这所老宅卖了应急,没成想最后她又租回了这里。
时间这只怪兽,不声不响改变着一切。
我皱眉看看那件宅子,有点不高兴。
“换个地儿吧。”
我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
“怎么?是不是嫌我挨你家太近。怕把你妈气着?”
夏念脸色一沉,这姑娘喜形于色的习惯其实挺磊落的。
“不是,不是,这院子这几年不干净,邪呼呼的。”
我继续摆手,急匆匆的解释。
“张一凡,哦,这房子挨着你家近就变邪乎了是吧。”
夏念彻底不乐意了。
“不是,不是。”
我手摆的跟癫痫似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自从夏念家的房子卖过之后,这房子最少换了两户人家了。
夏家的房子是好,如今寸土寸金的时代,想买这样的小院,那也是有价无市,我们这片儿虽然一直没有拆迁的消息,可谁都知道,但凡拆迁,个个都能翻身做了拆二代。
可就这么好的房子,楞是换了三次主了。
夏家当年把房子卖给了一个响应号召先富带动后富的个体户,一共卖了二十万块钱,上个十年二十万块钱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当然还让我周围街坊一阵吃醋,说什么崽卖爷田心不疼。
个体户家姓郑,在这里住了十年,倒也算安安稳稳,可从大前年开始,郑家一家子都变得神神经经起来,总说有人害他们,两年前的一个清晨,老郑开着自家家用车出门儿,正是在我们门口那条大道上被过路卡车撞死的,卡车司机说老郑是开着小车硬往他大车底下钻,一脸委屈。
老郑死后没几天,老郑媳妇儿把宅子卖给了一个外地商人,悄没声儿的带着孩子搬走了,宅子卖了不假,可我们一直没见人住进来,没成想夏念不知道听谁说的,打听到了这里。
“这地儿真有点邪乎,你签合同了没?”
我神经兮兮的问她。
“张一凡你有病吧,这宅子离你家直线距离不过五十步,你都天天活蹦乱跳的,我住怎么了?”
“合同早签了。”
夏念气鼓鼓的瞪我一眼,说的跟我成心吓她似的。
“房东呢?”
我一直没见过房东,神经兮兮的问她。
“签完合同刚走。”
夏念余怒未消,
“男的女的,多大岁数?”
我是真不放心。
“人家比你有风度多了。”
夏念说话带着气儿,胡乱拿我跟人比。
“哦。”
我点点头,可这房子的事儿传的太邪乎,我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
我看着夏念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恍然记起那年我和高凯打架时候夏念在一旁哭的泪如雨下,我沉默下来,终究没敢再跟她说起这房子的邪乎劲儿。
“行吧。”
我勉强点头答应着。
“什么时候搬家给我打个电话,我去帮你。”
我像大哥哥一样嘱咐着她,其实这些年夏念在我心里一直是个邻家小妹的形象,无论当年的风言风语如何猛烈,一直如此。
“还用你说,跑不了你。”
夏念冲我翻了一个白眼儿,喜滋滋的说道。
“行了,你回家吧,你妈知道我过来了肯定烦。”
夏念往我家门口扫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伸出小手把我往胡同口里推了推。
夕阳在树后隐藏着,将夏念孤单的身影无限拉长,与墙角的阴影合为一体,我心中有些不忍。
“我送送你吧,打小你就路痴。”
我把车子放在墙角陪着夏念走了出去,夏念也没反对。
我们在路边并肩站着,沉默的等着出租车。
“对了,张一凡,前几天金大豪葬礼,林婷给咱们几个打了电话,怎么就你没去?”
夏念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扭头问我。
我一声苦笑。
林婷压根儿就没给我打过电话。
大概现在她也很难在我面前表演她收放自如的演技了吧,我们血淋淋的摊牌,而后刀兵相见。
“我那几天挺忙的,没时间。”
我撒了个谎,罕见的没有结巴。
“你俩压根儿就是八字不合。”
夏念看了我一眼,怪兮兮一笑,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
我没吭声。
我把夏念送上出租车,看着她形单影只的离去,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隐隐有种错觉,夏念的眼睛里藏着淡淡的失落
出租车远去,汇入车流中。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赵大熊。
第二章 佛爷超度()
晚上六点半,我在家门口接到了赵大熊打来的电话。
金大豪被杀一案之后,我一直没有再和赵大熊见过面,半个月的时间。赵大熊好像人家蒸发一样没有一丝音讯。
我把手机寄出去之后心中有鬼,也没敢主动和他联系。
如今,赵大熊却打来了电话。
我手指头哆嗦着按了接听键,赵大熊粗豪的声音在一瞬间贯穿了我的耳膜。
“张一凡你个王八蛋,还活着呢,哈哈哈哈”
赵大熊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开口就是谈笑风生的节奏。
“赵大神探都还没成烈士呢,我一安居乐业小百姓凭啥死你前头。”
我满嘴跑火车,和他对着干。
“滚蛋,我要烈士了你得给我坟头石碑上写个‘替天行道’,我听说寒潭湖边儿的石碑都是你爷爷写的,我还就信老张家书法了。”
赵大熊是个评书迷。高中时候最爱听评书,整日沉浸在除暴安良的世界里,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名号他能随口说出来,跟相声贯口似的,替天行道更是他高中时的口头禅,打只苍蝇都能附加一句。
赵大熊骨子里是个天生的侠客。
我很享受这样粗俗的对话,抛去往日假惺惺的伪装,在对骂中表达着彼此最诚挚的感情。
我想这就是兄弟吧。
粗俗热情,简单奔放。
“晚上有时间没,我请你喝个酒。”
赵大熊从电话里说。
“我买份保险再去,你知道自己最近换名号了没,大名赵大熊,小名‘死神来了’。”
我拿着电话给赵大熊臭贫。
我有些意外。赵大神探是出了名儿的忙人,今天却要请我喝酒。
我这臭贫是有由头的,吴胖子嘴损,前几天总结出一个定律,说但凡有死人的地方一定有赵大神探,同理反推有赵大神探的地方八成也有死人。
这话说的挺扫把星的,我一直拿着当笑谈,不过最近一个月见了赵大熊两面儿,确实还真都死了人。
“滚蛋,算命的说老子命带羊刃,煞气重。百邪不侵。小日子面馆儿,七点不见不散,不来去你家查水表去。”
赵大熊从电话里骂了我一顿,留了一个店名,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神探就是神探,威胁个人都这么阴森森的。
我摇头苦笑,推了车子回家,给我妈炒了两个青菜,剥了个咸鸭蛋,看着我妈吃完饭才出了门。
“小凡,约会去啊?”
我妈看我出门,眼里放着光,母狼似的问我。
“和赵大熊喝酒去。”
老太太明显是上瘾了,一听是和男人出去,俩眼瞬间没了神采。
“少喝酒。酒多伤身。”
老太太改念慈母经。
“知道,知道。”
我最怕这个,嘴里应付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阴暗下来,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往我家后头那排胡同扫了一眼,夏念要租的那座老宅子隐匿在一片黑暗中,黑漆漆的让我有些心慌。
我总觉得这事儿欠妥当。
我心里记挂着赵大熊的酒局,也没时间多想。疯狗似的出了门,半路才想起我实在不知道小日子面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饭馆是何处圣地。
我打电话问赵大熊,赵大熊从电话里一阵大惊小怪。
“佛爷看的面馆你也不知道?”
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别说佛爷开的,就是观音菩萨开的我也没听说过。
赵大熊一副指点傻逼的架势给我说了一个地名,也是在老城区一个七拐八绕的巷子里头,门脸儿和丰收包子铺差不多大小,油腻腻的牌子立在外头,险些遮住了小日子面馆那个五个大字。
我推门进去,里头就摆着六张桌子,赵大熊背对着我抬头看着柜台上的电视,电视里放着三国演义,正演到大汉皇叔刘玄德怒摔脑残阿斗,嘴里说着那句无比着名的蛊惑人心之词,为了这小崽子差点损失我一员大将,把个白甲银枪赵子龙感动了个稀里哗啦,成功收买了一颗人心。
“都说曹孟德是奸雄,刘玄德是一点儿不差啊。”
赵大熊早就看我进来了,没头没脑甩了一句。
“哟,吊古怀今呢。”
我从他对面坐下,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儿,一箱子啤酒放在他脚下,赵大熊一副馋酒的架势,自己已经先开了一瓶。
“没混过官面你懂个屁,这叫领导的艺术。”
赵大熊瞪我一眼,一副深谙此道的架势,我撇撇嘴,我知道赵大熊他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人,他要真是个混官场的,那晚审问白小纤,白小纤一个电话也不会把他气成那样。
我一笑,没言语,听他吹牛逼,难得赵大神探今天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