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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凡,抱歉,今晚吃相有些难看。”
他说是吃相,可手指头点点额头上的弹孔。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抱歉两个字里,包含着什么。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看着这个脑袋上带着枪眼儿的脑袋,问道。
“多一道保险。”
王洛水叹了口气,似乎并不太想谈论这个问题。
“什么?”
我一愣。
“你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
王洛水给我一个答案。
我当然知道,那个可以灼烧邱若水的鲜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一凡,我很抱歉。”
王洛水又对我说了一声抱歉,他额头的伤口处还流着血,似乎鲜血永远不会流尽一样。
“很抱歉你也逃不了了,当年我也和你一样,可被这些东西缠住,一辈子都不会再脱身。”
“有些事儿,你明白的越早,活的也就越长。”
“有时候杀人并不是因为你想杀,而仅仅因为枪在你手里。”
王洛水今晚像哲人一样对我说着云山雾罩的话语,白小纤和王响亮一直沉默着,沉默的好似两块石头。
我不傻,可也不太聪明。
没有人可以像先知一样预见未来,以至于那晚我并没有太明白王洛水说的话。
直到很多年后,我坐在那个我并不喜欢的位置上,恍然记起。
如预言一般准确。
“早点回家,喝点酒,好好睡一觉,忘了今晚吧。”
王洛水拍拍我肩膀,疲惫的脸上布满了腥红的血,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弹孔里的血肉。
这个僵尸一样的老人转身离开,所过之处滴落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一个本该立刻死去的人慢悠悠在我眼前离去。
步子走的很踏实。
王响亮坐在桌子边儿上,闷头吃着面条儿,白小纤拿起桌上的烟盒,甩出最后一根烟,点燃,烟雾将她的愁容遮盖。
今晚对于王家道门来说本是一场胜利,可房间内的气氛略显淡漠。
“我会永远跟在他身边。”
白小纤吐出一口烟,看着闷头吃面的王响亮说道,手指头点在我身上。
“山字头太远,和王家道门井水不犯河水。”
王响亮咽下一口面条,说出一句很有外交风范的话。
“只不过是省城到这里的距离。”
白小纤似乎很不喜欢王响亮的遮掩。
“王家道门只想当一方土地。”
王响亮的回话不改之前的风格。
“可某人当年也曾经到过省城,输的很惨。”
白小纤挑衅一笑。
我看到王响亮的拳头在一瞬间攥起来,然后轻轻松开,对着白小纤一笑。
“白小纤,你想多啦。”
他说。
“张一凡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王响亮似乎在重申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声音说的格外大。
“张一凡是我男人,我看上的男人。”
白小纤的回话像刀锋一样,我心脏一紧,身子一哆嗦。
这变态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如此独特。
“脚在他身上,怎么走由他。”
王响亮摊摊手,把问题推在我身上。
而后白小纤和王响亮同时看向我。
我像麦田里的稻草人,迎着两道犀利的目光,傻呆呆站着,我抿了抿嘴,皱了皱眉,目光落在白小纤身上。
“响亮,爱上一个人不容易。”
白小纤甜腻腻的笑着,似乎很满意我给出的答案。
而后我的目光落在王响亮那张有些阴沉的脸上。
“小纤,信一个兄弟二十几年,也不容易。”
我对着白小纤说道,白小纤的笑容愕然留在脸上。
王响亮的阴云满布的脸上一瞬间露出阳光般的笑脸。
我在两个人的面前,终究还是做了一个老好人。
他起身,走过我身边,拍拍我肩膀。
“张一凡,喝点酒,早点回家,睡一觉。”
他留给我一句话,和王洛水一样的说辞,而后转身离开。
小日子面馆儿里仅仅只剩下我和白小纤独坐着。
白小纤的大砍刀一刀一刀砍在桌沿儿上,发出咄咄的声音。
佛爷坐在柜台上,眼睛依然盯着电视,似乎白小纤大砍刀砍出的声音只是无聊的声音。
“张一凡”
白小纤突然狠狠掐死手里的烟头,轻轻冲我招了招手。
我狐疑的把耳朵凑过去,不知道她要对我说什么。
“你跑不了啦。”
她轻轻对我说,声音小到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可以听清。
“为什么?”
我一愣。
“因为王家道门的野心醒了。”
白小纤的话里带着一丝顾虑。
“为什么?”
“你来了,留下来,他们来了,死在这里,为什么?”
我继续追问。
“因为这里是一片养龙地,葬龙所。”池肝贞划。
“野子们向往的宝库。”
白小纤对我说道。
第一章 新的工作()
少女连环失踪案在轰轰烈烈中出现在市民的关注中,而后在诡异的销声匿迹里结束。
我不知道王响亮与赵大熊怎样达成了千年难遇的共识,两天后,西郊山路一宗交通肇事案出现在报纸的角落上,肇事车辆为一辆江淮货车。一对青年男女当场死亡,货车司机逃窜。
经查明,两人为少女连环失踪案凶手。
此案一度引起一阵喧嚣,警方提供着旁敲侧击的证据。力证两人便是凶手。
赵大熊甚至还出现在本市电视台的一档法制栏目里。滴水不漏的回答着记者的询问。
当年一根筋的汉子终于开始在职场的大浪中学会了如何做一只会游泳的鱼。
一个月后,祖籍陈家村儿的一名派出所老所长因经济问题遭到审查。
蛛丝马迹总是从角角落落里传来,信息发达的时代,人们总是有各种办法遮掩住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
自小日子面馆儿一别后,我一个月里再也没见到王响亮,寒潭湖边也没了王洛水的影子。
王家道门里的人物们如空气一般突然蒸发,那个在小日子面馆里突然散发着野心味儿的本地土地们罕见的恢复了死寂。
我听王响亮提过,说王老爷子身有旧疾,我曾犹豫着是不是要去看看,可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年熟识的长辈如今在我心中逐渐陌生起来。
我和白小纤的生活在爱意绵绵中继续着,我继续失业着,白小纤继续上着她朝九晚五的工作。作为我的女朋友。白小纤对我的失业很不以为然,似乎很喜欢我现在无所事事的状态。q7扔在了我手里,我简直成了白小纤和金蛋的司机。每天准时接送母子两人上班上学,下班放学。金蛋儿不是一个好学生,可对学校生活格外迷恋,方唐唐的死在学校中酿起一阵轩然大波,人们感叹着这位美丽老师的不幸,然后生活还在继续。金蛋班里换了一位年长的班主任,风格依然严厉。我不时的被当作金蛋亲爹召唤进学校接受一顿批评,起因大都是因为金蛋对同桌周小美的欺负
每天放学我似乎都能看到周小美泪眼盈盈的跑出学校,我对金蛋的顽劣很是愧疚,几次领着金蛋去找周小美的父亲道歉,那位和气的商人总是笑呵呵的摆手说孩子顽皮不用当真。
宽容总是让人无地自容,我几次愤怒的训斥金蛋都被这孩子笑嘻嘻的敷衍过去。
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幻觉,我哪里是多了一个儿子,分明是多了一个亲爹。
每天早出晚归的假象让我妈误以为我的事业正在进入繁荣期,心情大好。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活再次走入一个十字路口。
我每天沉浸在各种招聘信息中,试图找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却依然没有什么所获,转机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那是半月后的某天晚上,我送白小纤回家之后开车回来。车停在我家的胡同口外,我刚停好车,一个倩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张一凡,你这几天死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
一声幽怨的斥责传来。
我抬头一愣。
夏念提着一个手包,出现在我面前。
一辆出租车从她身后远去,看样子似乎也是刚刚回来。
这俩星期我早出晚归,还真没怎么见着她。
邱若水已经死了,可夏念似乎还住在这里,我一愣。
“你还住这呢?”
我用反问回答了夏念的问题。
夏念脸上的幽怨又加深了一层,好似小怨妇一样。
我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儿,仰头看天
“我住这儿就这么碍你事儿?”
夏大小姐一脸委屈。
“没有,没有”
我连忙摆摆手,面对这个青梅竹马如今却又孤苦伶仃的发小,我有点儿
“你知道吗,给你租房子那个邱若水,是个杀人犯呢。”
我装大尾巴狼,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凑到夏念跟前给她悄悄说了一句,一阵幽香从我鼻息间飘过,令我一阵迷醉。
“张一凡,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案子能破你没少掺和吧。”
夏念冷冷看着我,一句话揭穿了我的伪装,平静的回我一句,脸上没有一点儿害怕的表情。
我没想到这姑娘眼睛这么毒,有点蒙圈。
“谁说的?”
我没否认,急乎乎给自己辩解一句。池纵司技。
“赵大熊说的。”
夏念迎着我的目光回了一句,给我一个看似意外实则合理的回答。
“怎么赵大熊还什么都给你说。”
我皱眉嘟囔一句。
“人家赵大熊活的比你敞亮。”
夏念冲着我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一股傲娇劲儿,似乎话有所指。
“赵大熊说那天你跟着他去抓邱若水,张一凡你胆子可真当,没工夫搭理我有功夫搭理杀人犯,你不做警察还真可惜了。”
夏大小姐的幽怨继续释放着,我一阵招架不住,急急忙忙岔开话题。
“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指指出租车远去的方向,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我刚下班。”
“对了,张一凡,我有新工作了,以后我能养活自己了,过两天发薪水我请你吃饭。”
说起工作,夏念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驱散了满脸的幽怨。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我能养活自己了,她还是那样在乎生活的独立。
我恍然记起夏念之前给我说过,她应聘了一家教育机构,当音乐培训老师。
“当老师了?”
我问。
“嗯,还是老本行,教音乐,张一凡你不知道,我学生都特别可爱”
说起自己的新工作,夏念似乎特别高兴,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实。
“真好。”
我尴尬的附和着。
我曾自诩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臭文青,可现在我却还是一个失业青年。
“张一凡,你不高兴?”
夏念鬼精,看出我的笑容有些尴尬。
“没有没有”
我把脑袋摇的向拨浪鼓。
“拉倒吧,张一凡,咱俩是光屁股长起来的,对了,我这两天正想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