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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
王响亮扭头问我。
我艰难的点点头，王响亮平静的眼中陡然现出一丝狠厉。
“终究还是死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有些无奈，却并未有太多的懊恼，一如王洛水见到胖保安尸体时候的表情。
我再次体会到王家道门的冷漠，如此直接。
赵大熊的眉头皱着，似乎对王响亮的话同样很不满意。
王响亮耸耸肩，重新看向邱若水。
“我知道你们在找皮子，这些天失踪的女孩儿一个接一个，连条子都跳了进来，我本就觉得奇怪，直到佛爷见了你们才对上号”
“王家地头上的皮子水亮，可也不是说拿便能随便拿的，邱家人总是欠着王家人的东西。”
王响亮像债主一样站在邱若水面前，又叹了口气，好似大年三十儿的黄世仁一样。
“当年你爹来这里，惦记着寒潭湖里的东西，让我大师兄留下一只眼，现在你不声不响的带出这么多人命，闹出这么大动静，王家门儿里的老爷子很生气，托我带句话，问一问，你这么玩儿法，又想在王家地头儿上留点儿什么？”
王响亮轻轻笑着，像一个和气的买卖人，我同样见过如此的微笑，那是不久之前，沈云同样对金大豪如此笑着，而后金大豪经历了悲惨的痛殴
现在，愤怒的王响亮在微笑，我知道后果一定也很严重
邱若水皱眉，看着王响亮，而后眼光飘向屋外，看着废墟一般的院子，瞪了良久。
“小刀主，今天雅兴来陈家村儿，就您一人？”
邱若水看似漫无目的的问了一句。
“抓两只老鼠的小事儿，我自己就够了。”
王响亮点点头。
“那可就太好了。”
邱若水同样笑了。
“陈家村后山的空地虽然小，可添上四具尸体总还是埋的下的。”
他伸手点点窗外林海深处，群山之间，没有一丝慌乱。
“像，真像。”
王响亮扭头看着邱若水，点点头，赞了一句。
邱若水一愣。
“小刀主您在说什么？”
邱若水问。
“像，真像，你不但长的像邱老大，连说话都像，当年邱老大也是这般给我大师兄说的，他说寒潭湖里宽敞，扔俩人进去王八都不觉得撑，可这东西，他终究还是留下了。”
王响亮笑着从兜里一阵摸索，一个小盒子出现在手中，而后轻轻抛给了邱若水。
邱若水疑惑的打开，盒子中赫然是一张略微泛黄的手帕，手帕上带着醒目的血渍，年代已经，已然变为了黑色。
“大师兄戳下了你爹眼球，喂着你爹吃了下去，这帕子当年是我大师兄擦鼻涕用的，恰巧带在身上，看你爹血流不止，一时心软借给你爹用了用，您闻闻，上头还带着邱家人特有的土腥子味儿呐。”
王响亮夸张的深呼吸一口，皱眉，狠狠叹了口气。
“真腥。”
邱若水把手帕轻轻揣进自己怀里，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冷的狠厉，显然，这个邱家门儿里最有天赋的年轻土夫子同样怒了。
没有人可以坦然接受这样的挑衅。
即便他曾经被那个男人无数次追杀。
“老东西当然年少轻狂，总觉得仗着祖传下来的手艺就能搞定王家道门，王家那个老妖精身上有旧疾，小刀主你还年幼，可他偏偏忘了，王家道门里还有个险些乘龙归去的王洛水。”
“输在王洛水身上，老东西认命。”
“可王家只有一个王洛水，小刀主终归只是小刀主，响亮刀锋，北江湖里同样响亮的名头，可您就没想过，我敢回王家地头儿，仗的就是邱家这点儿本事吗？”
邱若水笑了，笑容如此诡异。
这样笑容我同样见过，那是在不久之前，同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名叫余天青的苗疆蛊事脸上。
我楞了。
王响亮皱眉，同样也楞了。
因为在下一秒钟，我们再次看到了数周之前曾经见过的诡异一幕。
撕拉！
撕拉！
突然两声尖利的响动！
邱若水的衣服突然撕裂！
两条章鱼般的触手陡然从邱若水的腹中出现，探出，狠狠扫向王响亮！
王响亮侧身躲过第一条触手，第二条触手紧随而至，净身刀的刀锋狠狠擦过触手，带起几丝火星！
如此熟悉的触手！
曾经出现在余天青的身体里！
“这这是飞头蛮！”
王响亮沉声喊了一句。
邱若水饶有兴趣的看了王响亮一眼，同样有些意外。
“王家道门果然眼界开阔，连这样的蛊术都认识。”
“这东西本就不是邱家玩意儿，是几年之前一个女人赠给我的秘术，她说这是苗疆蛊师的法门，养在身上防身用，这些年老东西派出来的供奉杀了一个又一个，全靠这东西得力相助，想不到今天还是得用到了小刀主身上！”
邱若水微微有些遗憾，似乎是因为过早的暴露了飞头蛮的秘术！
女人？！
我心中一动！
“那个女人是不是姓林？”
想到那个可怕的猜测，我陡然之间热血上涌，大喊一声。
邱若水同样楞了。
“怎么？张一凡，你们还认识？”
邱若水问的同样意外。
“是不是叫林婷？！是不是？！”
我顾不得邱若水的意外，大声喝问！
第七十九章 再打一局（）
我瞪着邱若水大声喝问，说出林婷的名字，那个已然如今让我感到深深畏惧的名字。
“林婷？”
邱若水重复着这两个字，一愣，神色隐隐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她叫林婷么？”
他看着我。反倒像是在问我一样。
我同样楞了。
他竟然不知道林婷的名字？
邱若水的神色看起来丝毫不像在说假话，两根触手被他收回。护在周身，眉头皱着，似乎陷入往事的回忆里，活像一只会思考的大章鱼一样
“林姑娘是个好人。这么些年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好人，当年我带着妹妹离家出走，老东西派出来的家门供奉一拨又一拨，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松口，我们逃了很多年，到了很多地方，险些逃到无路可逃。我想着帝都是个大地方，老邱家门儿里的水再深，总不敢随便泼在天子脚下，五年前，我们躲到了帝都，和林姑娘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林姑娘说我们太年轻，手里的活儿保不住命，就凭这点儿本事，早晚也得让人咬死。林姑娘介绍我们去见了一个老蛊师，听林姑娘说老蛊师当年是苗疆里称王的人物，这飞头蛮就是他教我种下的”
“林姑娘喜欢妹妹，说妹妹如果能恢复健康，一定是个大美女，林姑娘还说寒潭湖里有龙气，要我们勿必到寒潭湖里瞧一瞧，可以治好妹妹的病。林姑娘当年总是处处替我们着想，这么一个好人，说来可笑，我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说自己姓林。同样是个伤心人，我想世间有什么人会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好人呢，想必那人一定也是极坏的吧”
“世间事总是这样，坏人活的潇洒。好人活的苦闷，总是这样”
邱若水摇摇头，叹了口气，眉头轻轻舒展开，语气里满是意兴萧索，年纪轻轻的一张脸上带着一副洞察世事的沧桑劲儿。
“小刀主也好，两位警察先生也罢，今天想必你们一定不会活着出去啦，老人们常说临死不能带着怨气，怨气太深灭了肩上两盏灯，会看不清下去的路”
邱若水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线，阴森森的杀气自眼中显露无疑。
深深的震撼让我无法无心顾忌死亡即将来临，五年前，正是林婷与我分手后的第四年，那年她大学毕业，去了帝都
“那个蛊师蛊师是不是余天青”
我还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赵大熊的表情同样凝重，这位逻辑思维比我优秀一万倍的刑警显然也在邱若水的话头里察觉到了那条明显的线索。
“张一凡，你的问题可真多，你还在拖延时间么？不要多想啦，陈家村儿这种窝在深山里的小地方，你们就算死了三年也不会有人找到的”
邱若水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显然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无休止的问题只是在拖延时间。讨序斤技。
我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我知道我离答案已经很近，只是还欠缺最后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妈的，告诉我，那个蛊师是不是余天青！”
我像疯子一样睁着血红的双眼，冲着邱若水大吼一声！
回答我的是一条触手！
触手陡然离开邱若水的周身，如长鞭一样狠狠向我抽来！
王响亮的净身小刀挂在食指上，身体向前一探！
滑步！
举刀！
脆响！
刀锋腥臭的触手擦去，强大的劲力相互撞击，溅起点点火星，触手被刀锋撩开，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张一凡，你他妈疯了！”
王响亮狠狠骂我一句。
“天底下姓林的多的是，林黛玉林徽因林心如哪个不他妈姓林，说个林字儿就挂你老情人身上，你当全天下就你自己失恋过？！”
王响亮压根儿不知道林婷的秘密，只当我是犯了什么神经病，大声喝问我！
没敲出来，王响亮有时候也挺博学的，拿姓林的姑娘给我举了一堆例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我怀疑这些都是王响亮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
赵大熊隐隐有些失望，显然，他也想从邱若水的嘴里得到那个答案。
可是没有。
浓浓的杀气自邱若水的身上散发出来，显然眼前这位历经磨难的变态杀人狂已经没有了继续谈天说地的兴趣
在邱若水眼里，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王家道门只有一个王洛水。”
邱若水似乎在强调一个事实，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小刀主，我知道王家人要面子，把刀放下，兴许死的还能好看一点儿，您说对吗？”
撕拉
撕拉
又是两声响动！
又是两条触角从邱若水的腹部钻出来，四条触须上下盘旋挥舞着，房间里的腥臭味又浓郁了几分。
“张一凡，我们多久没有一起打架了？”
他扭头，突然问我。
“很多年了吧”
我努力回忆着，陈年往事如影像般在脑海中穿梭回放。
王响亮笑了，淡淡的笑容带着风和日丽的明朗劲儿，如此熟悉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我曾经见过，那是很多年前，我们还是天真烂漫的学生，那年我还在上初中一年级，同样是一个暑假，网吧已经开满大街。
那是一个久远的时代，cf和lol还没有称霸网络世界，我们还不知道有一个牛逼的游戏公司叫暴雪，我们只知道最牛逼的即时战略类游戏叫星际争霸，最牛逼的rpg网游叫热血传奇，最牛逼的射击类游戏叫cs。
那时每个网吧里都有一批cs的狂热粉丝。
王响亮喜欢用狙，甩狙爆头风骚异常，我的爱好如同我本人一般普通，ak点射老老实实安安稳稳，我们的小组合也曾经在网吧里火爆一时，那是我和王响亮唯一并肩战斗的时刻，每当王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