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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脸上乱摸了一会儿,鼻尖隐隐约约味道膏药味掺杂着花香花眠转了转身子,还能感觉到后脑勺那种被重物所击的痛——
“疼疼。”
此时又猛地想起,在出事的前一秒,她还是个等待着被警察传唤审讯的人,这会儿这会儿也不知道多久了,手机也不知道去了哪,警察不会把她当畏罪潜逃直接列入通缉犯名单吧?
花眠越发不安,放下手,想要叫人,却不知道应该叫谁。
只能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再摸索着爬下床,伸手想要推开眼上的纱布却发现这个动作完全牵扯到了她后脑勺伤痛部位无声地呲牙咧嘴一会儿后,她只能放弃弄开纱布,继续当个瞎子,摸索着前进——
赤着脚,在地毯上走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到别的房间附近,她竖起耳朵,听见了似乎是从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对话声。
‘她对剑鞘之事并不知情,只是身上确实有剑鞘气息。’
‘青玄,我来现世的事,你确定除你我之外,无人知晓?’
‘那钢筋被利爪强行扯断,还有早上的那个人族,我去衙门看了一眼,他身上果然有狐族魅惑术后留下的狐狸骚臭’
‘钢筋’
‘青玄,你速去调查,近几日可有狐族来过现世?’
是玄极的声音,虽然他在说什么,她一句话也听不懂。
听见玄极的声音,花眠松了口气莫名安心,摸索着靠近声源,正想要叫不远处的男人,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男人又说了句——
‘剑鞘化为人形的可能性?闻所未闻。然世间万物有灵,无归剑鞘若化作人形,身上应该有剑鞘之上本身纹路我在她身上没有见到。’
“玄极?”
花眠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这时候手臂却撞到了玻璃门触感的东西站在地毯上赤着脚的少女摇晃了下差点摔倒,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哗”的一声轻响,像是阳台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花眠在空中乱抓的手落入温暖厚实的大手中。
“你怎么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大概是低着头在说话。
花眠微微侧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这是哪?”
花眠扶着他的手臂电视里,总是提到习武之人身材魁梧什么的,她也就是看着停着,脑子里也没有个具体的概念,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身体都是紧绷的,像石头。
花眠微微扬起下颚,似期盼回答。
纱布遮挡下,她小巧的鼻尖却被衬托得越发挺翘。
玄极沉默片刻,脑海中又想起她浑身脱力坐在天台边缘哭的模样,便微微蹙眉;
第41章()
转念,又想到方才她被卡在车厢内动弹不得,回头虚弱地看着他时满眼惊恐模样,眉头便瞬间皱得快要能夹死苍蝇;
感觉到到自己情绪似乎也有些受影响,扶她站稳后,男人便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生硬道:“客栈,厢房。”
花眠:“”
原来是,在酒店。
啊也是,他哪里懂要把她送医院这种事。
花眠抬起手摸摸自己眼前的纱布,苦笑:“你包扎的?好结实,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巨石虽然受我阻拦,然而还是拥有部分高空坠落的撞击力,姑娘脑补受创,若不及时用无量花膏活血化瘀,以后便真有可能看不见了。”玄极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同时一把捉住花眠在自己后脑勺乱摸的手,“别乱动,绷带散了便不再管你。”
花眠被捉着手,像是被抓包的小孩,虽然看不见玄极一脸严肃的模样,却还是微微红了脸。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刚过,你没昏迷太久。”
“喔。”
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玄极,”花眠微微一笑,小声道,“谢谢你啊,一天之内救了我两次也不知道最近走什么背字了。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真的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玄极:“”
‘公子,世间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归剑剑鞘失踪一事,恐善占卜汐族早已知晓,而我们并不知道如今狐族与汐族是否有私下结盟’
‘狐族之人知晓你前往现世。并不会坐以待毙。’
‘没有剑鞘,公子自然失去竞争皇位资格——狐族狡诈,为谋权不择手段,他们怕是巴不得剑鞘的线索断了才好,又岂会将区区一现世人类的性命放在心上’
花眠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此时站在她跟前的男人面若冰霜的模样。
只能感觉到那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玄极也不知道,自己对于面前的小姑娘来说,到底是她以为的福星,还是真正的扫帚星。
“花眠。”
“嗯?”
花眠扬起头,唇角轻勾的弧度稍稍变得更加清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她“姑娘”嗳。
“你身上,可有与生俱来奇怪的胎记或者印记?”
“”
房间中再次陷入了奇妙的沉默中。
玄极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的半张脸挡在纱布之下,他有些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情绪——
只能看见她的笑容,稍稍停顿后,不着痕迹地变得清晰。
“没有呀,”花眠带着笑意的轻飘飘的回答飘入男人耳中,“怎么了?”
不知为何,玄极居然生生松了一口气。
“无事,你为寻找剑鞘重要线索,以后我自会护你周全,今日类似之事,不会再发生。”
男人终于放开了始终被他握在掌心的软若无骨的手腕,语气也再度变得往日那样冷硬——
“回床上去,你还需要休息。”
第42章()
在玄极的指引下,花眠乖乖回到床边躺下,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坐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脑袋后面的伤,她皱着鼻子“嘶”了一声,伸手在空中抓了抓:“玄极?”
“何事?”
男人冷漠的声音冷不丁在不远处响起,好像很近的距离又让花眠吓了一跳在半空抓来抓去的爪子“嗖”地缩回了被子里:“我、我手机呢?高空坠物那么大事故,我车都被砸的稀巴烂,肯定已经有人发现了——再说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打电话呢,电话那边肯定也听见动静了——现在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明天恐怕又要上h市社会新闻了。
才、才不要啊q口q!
花眠吞吞吐吐解释了一大堆,奈何男人从句子的一开始就没听懂,短暂沉默后反问让花眠窒息的问题:“‘守鸡’是何物?你落下东西了?”
为这问题,花眠也沉默了下——手机是什么——手机就是手机啊——长这么大还没人问过她这么刁钻的问题,花眠拼命组织语言最后说:“就那个我天天抓在手里摆弄的小金属块。”
玄极:“哦。”
玄极:“不知道,大约还在车里。”
花眠:“”
又是一阵令人难过的窒息。
眼下光用脑补的花眠都猜到外面一阵世纪大战般的混乱,她只好指了指后脑勺恳求玄极先把纱布拆了让她打个电话玄机跟她争论了两三句后,发现眼前的人虽然说话结结巴巴吐字都不利索,但是脸上的倔强倒是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想法,暂时先把纱布拆了。
起初视线是模糊的,花眠用了好一会儿才习惯光线,看清楚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棺材脸,还有被放在沙发上的包大概是晕过去之前,她胡乱抓住自己的包就没撒手的缘故,玄极把它一起带回来了。
花眠拿起自己的包,打开,把剩下几千块钱的纸袋子掏出来递给玄极——
她发誓她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
然而玄极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闹着要把敷好的药拿掉就为了这个?”
“不是。”意识到自己敢说“是”眼前的男人就敢把她的脑袋拧下来这件事,花眠连忙否认,“还有别的事。”
说着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来,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各种人的电话号码——
在社会科技如此发达的如今,还在老老实实使用电话薄的人一般年纪都奔着五十往上了
但是花眠就用着这么个玩意,里面记满了同事、道具师傅、材料供应商等人的电话。
花眠找到了苏宴的,拨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来,花眠松了口气刚刚小声“喂”了下叫了声“苏宴”,那边立刻尖叫了起来——
‘花眠?!是你吗?!握草你在哪!!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不!警察想问你王哥的事儿,打你电话占线还以为你畏罪潜逃’
“啊,”花眠紧张地挺直了腰杆,“我没有,我只是”
‘知道你没有!开始白颐说你好像出事了我们还不信,直到大家看见你的车被砸成铁饼停在路边——穆老大都快急疯了!!现在还在外面和闹着想要采访的记者吵架’
苏宴嘴里的“穆老大”是他们的主美术,姓穆,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胡子,花臂,扎小辫儿,典型单身艺术中年人这么多年和花眠相处愉快,把她当半个闺女在带,是比大学老师更加接近于“恩师”这个形象的人。
“我我我没事,只是出事的那一下,我吓坏了晕了过去,”花眠握紧了手里的电话,“好在附近的村民发现我,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玄极看了花眠一眼:村民?
花眠无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情况所逼。
花眠:“现在我在酒店房间,嗯嗯,只是头有点疼,村民给我上了个土药,一会儿去医院拍个片,你给老穆说声我没事,还给警察说声王哥的事我去完医院就就就去配合调查!”
花眠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酒店房间房卡,这时候也不知道苏宴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停顿了下:“我有谢谢人家。”
花眠一边说着掀起眼皮子扫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快被他周身与“村民”丝毫不符的英气逼人给活生生逼矮了三十厘米,握紧了手机:“村民大叔说,说不用谢。”
玄极不高不低冷笑一声。
花眠咳嗽了下,然后又被后脑勺的疼痛震得眼泪汪汪。
好不容易说服苏宴信了自己没事,末了不忘记叮嘱她帮自己把车里的手机、给“表弟”买好的衣服都带回酒店,花眠挂掉电话好后,赶紧拿起包回到自己那就在隔壁的房间。
拉开门,花眠稍微一顿,回过头看着屋中男人——
“谢谢你的照顾,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下子你真的是我的大救命恩人了那,我我我我一会儿回来?”
玄极没理她,转身回到阳台。
就说他是村民就生气啦?果然是公子哥儿呢,小气鬼。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花眠冲着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次溜达出房门,顺手带上门。
没过多久苏宴就带着花眠的东西大包小包地过来了,花眠接过自己的手机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吹了口灰,见手机没坏才松了口气手机里有无数条来自工作室上上下下的人的未读微信、短信,未接电话几十个,手机电量早上出门时还是满的,现在只剩15%。
花眠的手机打从买来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每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