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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来仪-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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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帝仪笑道,“皇上慢走。”

    走近书房先听到的是陈牧笙的声音,“其实中书令的位置只要不是陆家那边的人坐,顺着皇上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凤大人就不能退一步,一定要举荐孙明么?”

    凤靡初道,“皇上提的人若合适也并非孙明不可,只是你也明白,甘玉是上一届科举中了榜眼得了皇上垂青提拔,封了五品的官留在帝都任职已经是破例。还无所建树,若这么快又提拔他做了中书令,先不说其他大臣怎么想,你觉得他能胜任么。”

    “哥哥。”

    音音进了书房就往陈牧笙那扑,陈牧笙将她抱到膝上,公事扔到了一旁,开始讨小丫头欢心,“音音,有想哥哥么?哥哥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

    音音就惦记着那些玩具零嘴,嘴甜道,“有,特别特别的想。”

    陈牧笙不由的笑了,府里有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倒是能叫人忘忧解愁。陈牧笙朝景帝仪恭敬唤道,“娘。”

    景帝仪目前心情还算不错,可不想被什么影响了,便事先声明,“你若是真心来探望我和你妹妹的,我就叫厨娘备好你的饭菜,你若是为了惹得我不高兴的某人来的,那憋在肚子里的话就继续憋着,别说,说了我就叫人来把你扔出去。”

    陈牧笙闻言,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音音扯了扯陈牧笙的衣袖,“哥哥,我要玩秋千。”

    陈牧笙瞧了瞧景帝仪,“好,哥哥帮你推秋千。”他抱着音音出去,想着还是等用完膳,那时景帝仪的心情应该是最好的时候,那时再说吧。

    凤靡初眉梢间染了些许怜悯,说情道,“他也实在是可怜。”

    景帝仪凉飕飕的问,“是哪种可怜啊?”是娶了平乐可怜,还是夹在她和平乐中间左右为难的可怜?

    凤靡初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一盏花灯给她,欠她的是两盏,先还了一盏。景帝仪捧着花灯爱不释手,这一回得挂得高些,否则那小丫头看到了,肯定又要乱画,“哪一日凤哥哥不当官了,或许支个摊卖花灯也不错。”

    凤靡初做出为难的神色,“卖花灯怕是养活不了妻儿。”

    她是在夸他手艺好,他倒是顺着她的话借题发挥,言下之意是说她们娘两难养活么,“那我养你呗,凤哥哥当仆人天天伺候我一个就得。”

    凤靡初轻声附和,“这主意不错,我原本就是寨主掳回去伺候小姐的,等哪一日辞了官,我当回小姐的仆人也算是做回本行了。端茶倒水不至于像过去那样笨手笨脚了。”

    算了吧,他以为他现在就不是笨手笨脚了,不过是比他当初做少爷时好那么些许罢了。她捧住他的脸揉捏了一番,她该说他对自己的事不上心呢,还是说他健忘,“我本来想看你什么时候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过看来若是不提醒,凤哥哥怕是不记得的。你说哪一个会在自己生辰时带着妻儿去佛寺的?”

    他从不办寿宴,也不收大臣的寿礼,没有安逸享乐没有铺张浪费没有作威作福,有时她都不知这样的位高权重要来有什么意思,到底是他清贫惯了,还是他喜欢自讨苦吃,“叫膳房备了寿包寿面了,崔护他们一会儿过来,今夜许你多喝两杯。”

    凤靡初心头一阵暖意缓缓流过,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辰了。他低下头来怜惜绵密的吻着。成亲四年她不知能不能称得上老夫老妻,鼻尖萦绕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的凤哥哥,调起情来还是如春雨霏霏虽说滋润温和,却不如倾盆大雨畅快淋漓。

    景帝仪扯过他的领子,极“残暴”的啃咬了一番,啃咬干净后道,“怎么跟你厨艺一般没有丝毫长进。”

    都不知该不该说他家小姐喜欢坏气氛,嫁给他后叫她终日周旋于那些不感兴趣的繁杂琐事,他知道是闷坏了她的,但这四年里他过得很是圆满,也就任性的纵容了自己的自私,“想来是这方面受天资所困,才没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不过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还望小姐不要嫌弃我的愚笨,再多教导几年,我定是会虚心请教勤奋好学。”

    能把这般不正经的话能说得这般正经,也是厉害,“这番谦虚好学的态度委实叫我动容,凤哥哥是想我怎么接你的话?是回你一句天道酬勤,还是回你一句再接再厉?”

    凤靡初笑道,“前几日岳父来信,说是想念音音了,过一阵子会叫人来接音音回南蛮小住一阵。”

    景帝仪奇怪,“我爹怎么会给你写信,却没给我这个女儿写信?”他和她爹之间的秘密,任她怎么套都套不出蛛丝马迹来。“叫人来接?若是挂念,不是应该叫你我带孩子回去么?”

    凤靡初道,“岳父体谅我忙于政务抽不开身。”

    这是要逗她乐么,得了吧,她还不了解她爹么,“我的霸道性子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承我爹的,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人人都得顺从,不会管旁的理由,还体谅你忙于公务,凤哥哥,说的是我爹么。他若真是想音音了,那会是一封信来,让你抛下所有带着妻儿回南蛮老家,必然不会只是叫人来接音音。可有说让音音在那住多久?”

    这番说辞三两下就被拆穿了,他不急不慢道,“岳父岳母膝下只有小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了山高水远的帝都回去一趟不容易,让音音多陪陪他们也当是替我们尽孝。”

    说了等于没说,她问的,他没一样是正面答的。曹洛敲了敲门,拿着一卷画进来,“大人,东华寺那边送过来的。”

    “走得匆忙,倒是忘了。”凤靡初刚要拿,被景帝仪抢了过去。

    “我瞧瞧,是什么样的画特意要从东华寺送来。”她挑挑眉,将画展开,一幅观音踞坐于莲上,手持净瓶杨柳,普度众生的画卷映入眼中,“世人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知这画是出自哪位名家,能把这观音绘得这般悲悯众生。”

    “这是东华寺的主持圆寂之前留下的,小姐若是喜欢要不挂于房中。”他大方道。

    “修佛得修心修口,而你们这的人大多是修口不修心,我呢,则是心和口都不修,这画留在我这才是亵渎。”把画还给他,虽不知他用这画做什么,但定不是用来摆设的。她看曹洛有事禀报却碍于她在只能像木头站着,“我去看看音音。”

    景帝仪打了个哈欠,没睡够。坐在马车里又是晃,晃得她头晕,耳边音音和德懿精力充沛的打闹声一路都未停过,她头就更晕了,她对方颖寿道,“我若是知道你要去东华寺上香,定不会上这马车,我昨日才刚去过。”

    昨日凤靡初生辰她请了崔护他们过来用膳,方颖寿约她今日出门她也没问去哪就答应了,今日上了马车,看到车上的香烛这才知道目的地。

    方颖寿道,“有什么关系,多拜拜菩萨菩萨才会庇佑,德懿一早就嚷着要来找妹妹了。”方颖寿让音音坐到身边来,拿出手帕先帮音音擦汗,再帮儿子擦,“这孩子平日里不爱说话,我总觉得他沉闷了些缺些朝气,也就见到音音时会这么活泼。”

    “男孩子要那么活泼干什么。”还好这孩子现在看着性格也随娘,要是随的是崔护,招蜂引蝶甜言蜜语的,德行放荡,才要担心吧。

    方颖寿抱着音音,羡慕道,“我要是有一个这么漂亮又贴心的丫头就好了。”

    景帝仪想着贴心的时候是挺贴心的,可是捣蛋的时候也很叫人头疼,打过骂过吓唬过都没什么成效,还是牧笙小时就只懂读书木讷脑袋好带些,她玩笑道,“那容易,反正音音也说长大要嫁给德懿,以后就给你当儿媳妇吧。”

    方颖寿也玩笑,“你可言而有信?只要你舍得,我求之不得呢。明日马上备了礼到凤府把音音定下。”

    她是舍得的,就是不知道孩子的爹舍不舍得。景帝仪见方颖寿手上戴了一串砗磲链子素净淡雅十分别致不由多看了两眼。

    方颖寿道,“这是黎双,不对,如今应该称呼皇妃了,是她送的。未曾想她如今身份尊贵了,还这般念旧。”

    

第十一章 身世() 
景帝仪轻笑,想起当初黎双为了嫁给十皇子,除掉了清芩与她做买卖,求她不要挡了她的去路,后来还真是得偿所愿以区区崔府婢女卑微的身份坐上了皇妃的位置。她成全了黎双,一是想看她背后的人最终的目的,二是想看黎双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是什么对她这般重要,让她丢掉了自由丢掉了情爱,留在帝都这个镶了金的笼子里作茧自缚。只是四年了,不见黎双有什么动静,她都在想是不是她想多了想错了。

    景帝仪问,“她常去看你?”

    “来过几回。”方颖寿同情道,“一个异乡女子在这无亲无故,没有娘家可仰仗,也不像我无聊时还能时常去凤府找你说些贴己话。上一回那位陆少夫人在府里办诗会,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那些官夫人的应酬,只是那次十皇妃正好在,我见她愁眉不展来我这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坐着心事重重,就带她去了,没想到那陆少夫人看着和善亲切,却在背后说那些轻贱皇妃身份的难听话。恰巧被我们听到了,后来十皇妃也没怎么来崔府了,也不知是不是气恼我自作主张把她拉了去,害得她受辱。”

    “她气恼什么,你们对她已经足够好了,她出嫁时的嫁妆不还是你置办的么。”

    方颖寿欲言又止,不过时隔多年,何况景帝仪不是碎嘴的人,其实说与她听也没什么,“那些嫁妆是宗政王子走之前帮黎双备下的。”

    景帝仪微讶,“宗政?”

    方颖寿点头,与景帝仪说了心里的秘密,却不知这个秘密景帝仪早知晓了,“其实我看得出这二人是有些情谊在的,只是如今远隔千里,相隔天涯,彼此觅得良缘,也好,终究是情深缘浅。再纠缠康怡公主必定容不下她。”

    景帝仪想到他们之间的阻碍根本就不是康怡,而是叫人欲罢不能叫人攀上顶峰的权势和野心,情爱与之一比便轻了,就像曾经的计卿澄和老九,“黎双知道么?”

    方颖寿摇头,“宗政王子交代过不必说与她听,侯爷也说这些不知道比知道好,这份嫁妆贵重的不是它的价值,是这份情,对彼此皆是负担。”

    景帝仪倒没想到崔护还能说出这般有道理的话,倒小瞧他了。

    “这路是她自己选的,不论平坦还是坎坷,就算被荆棘扎得一脚的血也要继续走的。”景帝仪意味深长的说着,从女儿背着的小袋子里摸出蜜饯,音音奇怪,阿娘怎么知道她藏了吃的,这些是她昨日又哄着哥哥偷偷买的。

    景帝仪可不觉得黎双会被那么几句轻蔑的话就刺伤,当初她即便是对着身份高贵的康怡都能张牙舞爪,和那些目光短浅,就困在那么斗大的天地里围着相公打转的女人不一样,“那些闲言碎语影响不到她的,估计她们背后也说了我不少。”

    方颖寿看着她道,“被人说三道四,你不生气?”

    “诗会茶会花会,这些不过都是风雅些的名头,聚在一块跟那些坐在树下摇着蒲扇道人是非的三姑六婆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穿的光鲜一些富贵一些。你难道还想要我和一群长舌妇计较么?”

    方颖寿听到景帝仪这般形容,倒也觉得有些贴切,忍俊不禁,“凤大人炙手可热,帝都多少贵妇想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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