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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对:“你这不是逼死夏琪,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束从轩也反对,认为这样不妥,没准弄巧成拙。
我看着发呆的夏琪,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江城幻那个坎儿,看来她是真过不去了。
我说了半天,她终于开口,要回康城去。
好在束从轩很有先见之明开了越野车,我们随便一改装,带足了应急装备,当天就起程回康城。
上了高速公路束从轩就跟我商量,夏琪肯定不能回去,去我的四合院也不安全,夏叔叔他们知道那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他家。
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同意。
一路上我们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往康城赶,到康城的时候是半夜,我们把夏琪安顿好,束从轩请了医生来给她做了检查。
确定她没事了,我们才放下心来。
我累得不行,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
下一秒听见束从轩的声音:“回房间睡,小心着凉。”
“夏琪……”
“有我看着呢,你安心睡。”
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好被子,然后出去了。
我蜷缩在一起,双手环住自己,偷偷哭起来。
第二天醒过来,我有短暂的愣神,下楼就看见束从轩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束从轩端着一锅鸡汤出来,看我愣在楼梯上,就问:“是不是恨不得嫁给我?”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下辈子吧。”
夏琪在阳台上晒太阳,我走过去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她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
她点点头,淡淡开口:“没事,死不了的。”
我呸呸呸几口:“乌鸦嘴,干了傻事,还要说傻话。”
她靠在我身上,眯起眼睛看太阳:“勿忧,我怎么觉得,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鼻子酸酸的:“瞎说,我们还要一起环游世界,还要做彼此的伴娘,还要当彼此孩子的干妈呢,你可不许食言。”
她沉默,过了很久很久,才点头:“好。”
吃了午饭束从轩就走了,偌大一栋别墅,就只剩下我跟夏琪。她又话少,基本是在发呆,我也只好陪她发呆。
后来她说:“太安静了,怪可怕的,阑珊你弄点声音出来。”
我只好打开电视机,换了十多个频道,她都不满意,最后她说要看娱乐新闻。
我去厨房给她倒水,出来就看见新闻上说,雷之仪的新电影拍摄如火如荼,戏里她有和男主角的亲热戏,然后有绯闻传了出来,说他们假戏真做,甚至有狗仔拍到两人去酒店开房,传他们之间有一夜情。
夏琪把大把的药塞进嘴里,喝口水说:“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大约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
我来了兴趣:“那其他人呢?”
“大约只能化为飞蛾、蟑螂、蚊子、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其实爱情并没有想象中美丽,爱情里并没有过于完美的结局,死了就完美了。”
我被她吓了一跳:“瞎说。”
她叹口气:“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不开吗?”
我点头:“因为江城幻。”
她微微一笑:“并不完全是,我是觉得他玷污了我的爱情,我只是觉得这世界太脏了,我太累,撑不下去了。”
“那现在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误会()
她微微一笑:“并不完全是,我是觉得他玷污了我的爱情,我只是觉得这世界太脏了,我太累,撑不下去了。”
“那现在呢?”
她微微愣神,许是想起了什么。最后说:“割腕的时候我听见血一滴滴滴在地上,你听过那声音吗,像什么呢?像爱情离开的声音,我想,真好,再也不必为了那人醉生梦死,再也不必跟那人有任何牵连。真好,我又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我。”
我把她的头放在我肩膀上:“傻瓜。”
她笑:“真是,傻瓜,不值得。”
我关了电视,催促她去睡午觉,免得清醒着胡思乱想。
因为夏琪的原因,我都不敢出门,就在家里陪她,有时候说一点大学时候的事情。有时候说一说何俊熙,有时候商量一下毕业了干什么工作,大部分都是我在说,她就是点头,心情好的时候说个随便。
但是我们绝不再提江城幻,就好像他是病毒,提了我们就会死。
跟骆安歌通话的时候,我很体贴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坏笑着问我是不是他不在我孤枕难眠。
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无数遍。他不在我自然是孤枕难眠,因为我说了谎,我总觉得要用另外一百个谎言才能圆这第一个谎。
骆安歌说:“昨晚梦见你了。”
我不知道是陷阱,接口问:“梦见我什么?”
他一本正经:“梦见我们俩床上。正兴奋呢,发现套套用完了。”
我蓦地明白过来什么,大喊:“骆安歌,你不要脸。”
他哼哼两声:“你忘了,在床上的时候,是谁在我身下求饶,到底是谁不要脸?”
每次跟他探讨这个话题输的都是我,我气哼哼要挂电话,骆安歌喊了我一声:“勿忧,我爱你。”
这要命的甜言蜜语,我快要粉身碎骨了。
“嗯,骆安歌,我也爱你。”
束从轩去上班都打几个电话回来,问我们想吃什么需要什么。体贴得我都觉得他简直是天下第一好的男人。
好在他家里有一个堪比豪华电影院的家庭放映室,里面什么电影都有,我跟夏琪进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出来了。
伤口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带夏琪去医院拆线,那天是束从轩陪我们一起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他检查了伤口,刷刷刷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突然说:“小姑娘,看你也就二十来岁,花朵一样的年纪,为什么想不开啊?你知不知道,就算拆了线,还是会留疤,很难看的。”
夏琪淡淡点头:“我知道。”
老医生又说:“这留了疤,以后可怎么办呢。以后别再冲动啦。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么?”
我觉得老医生说的特在理,估计夏琪也听进去了,因为从医院出来,她突然提出想去看电影。
束从轩鞍前马后为我们安排,包了一个小包间,又给我们买了零食,陪着我们看儿童看的动画片。
看完电影夏琪又提出来想去学校看一看,我知道她为什么想回去,那里留下了她和江城幻无数美好的回忆。
她还是放不下,她还是有执念,她还以为回得到过去。
虽然是周末,但我很害怕去了学校遇到熟人会唤起她的回忆,就劝她换一个地方。
她坚持要去,没办法之下,我们只好带着她去。
好在她和江城幻分手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学校现在又放假,应该也不会有事。
现在她是老大,只要她高兴,哪怕要我学狗叫,我也愿意。
没成想就出事了,逛到一半遇到隔壁班跟我们玩得很好的女生,她问:“琪琪,你跟江城幻什么时候去德国?”
我拼命朝那姑娘使眼色,可是她没看见似的,又问:“那天遇到江城幻去买戒指,怎么不见你呢?”
夏琪木然地站在那里,我示意束从轩把那多嘴的姑娘弄走,夏琪笑了笑,牵住我的手:“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使了个眼色,束从轩会意,开口:“夏琪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过不去,我现在就去把江城幻抓来你面前。”
夏琪环顾了一圈四周:“没事,我难过一下下就好了。”
回去之后她就说累了要睡觉,进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叫她吃完饭也说不吃了。
我害怕她想不开,要去看她,束从轩抓住我摇头:“让她自己消化消化,会熬过去的。”
十一点多夏琪还没有出来,我忍不住了,跑进去看她,发现她还在哭,大约是不想我们听见,她把手指都咬破了。
十点多的时候夏琪终于出来,开口就说:“饿死了,给我下碗面。”
我跟束从轩愣在沙发上,她又说:“我饿了,谁给我下碗面去。”
我欣喜若狂地跳起来,赤脚往厨房跑,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面出来,还在上面卧了一个鸡蛋。
而束从轩,正殷勤地帮夏琪按摩,就跟那李莲英伺候慈禧似的。
夏琪也不客气,呼啦啦很快吃了个底朝天,她拍着肚皮喊:“吃多了,谁陪我去院子里消消食。”
束从轩像个乖学生举手:“我去我去。”
我献殷勤:“我去帮你拿外套。”
那一晚,我和夏琪躺在束从轩家的大床上,我问她:“你去贵州,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你怀孕了?”
她的声音透着凉意:“是啊,我想自己把孩子处理了。”
“为何不告诉江城幻?”
她摇摇头,侧过身子抱紧我,然后我的胸膛就湿了一片。
我也哭起来,她反倒安慰我:“没事,他就是冬天长在我手上的一个冻疮,冬天过了就好了。”
我说:“我怕你死掉。”
她说:“傻瓜,不会了,我发誓。”
也许,每个人都是一样,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去过一次鬼门关,以后就会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我爸的电话,很焦急的语气:“你在哪里,快回来。”
我赶忙问出了什么事,我爸也没说,就是一直重复要我赶快回去。土扑庄划。
我不敢大意,爬起来胡乱洗漱一番,把夏琪吵醒了。
我告诉她需要回家一趟,她愣了愣点头:“那你还回来吗?”
我想也没想就说:“夏琪,从今以后就只剩我们相依为命了,我们不能丢下彼此。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没事了就回来。”
她深深缩进被子离去,安然睡着了。
我的动静太大,束从轩睡眼朦胧从他卧室出来,一看我的架势就笑:“怎么搞得跟大逃亡似的?”
我没时间没心情跟他贫嘴,问他有没有时间送我回去一趟。
我根本没想到打开门的瞬间,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幅景象:我爷爷和我爸以及骆安歌坐在沙发上喝茶,伊华阳在一边削苹果,我妈在厨房忙着什么。
我下意识就想转身,我恨不得自己是瞎了聋了死了,也比看见那张让我朝思暮想的脸要好。
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阑珊,怎么了?”
万箭穿心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你朝思暮想的人不吭一声就坐在你家跟你爷爷你爸喝茶,而另一个你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跟来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你身后,用温柔得滴得出水的声音,问你怎么了?
我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比万箭穿心更让我难受的,是骆安歌一直没看我,只是端着茶杯。
反倒是我爷爷出声:“站在那里作甚,快进来,安歌可是等你好一会儿了。”
我妈从厨房出来,看见我身后的束从轩她也愣住了:“闺女,这位是……”
束从轩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阑珊的朋友。”
此刻我根本顾不了束从轩了,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像是上了脚镣,我一步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