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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犯的脸立马肿起来,他好像并不害怕,嘿嘿笑起来。大喊:“我就是不说,你们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
那个年轻的警察抡起拳头,被做记录的警察叫住。
这时候那嫌疑犯又大喊:“我要见省委书记,我要见省委书记,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打死也不说那女人是谁。”
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商量了一番,一起走了出来。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吃惊,就算嫌疑犯知道踏雪是省委书记的孙女,他也不至于胆大到提出来要见市委书记。
他就不怕被打死吗?
审讯暂停,束文安捂着胸口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要不是骆安歌眼疾手快扶着他,他又得栽倒在地。
许是审讯的警察请示了局领导,很快我就看见我爸跟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两个人跟束文安握手,我爸说:“束书记,情况特殊,您看,是不是……”
束文安想也没想就说:“我进去,我一个人进去。”
我爸立马说:“不行,我们得保证您的安全。”
束文安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安全算什么,我孙女的事情重要。”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束文安早等不了了,脱了外套递给秘书,指了指我爸:“你跟我进去。”
他们很快进去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嫌疑犯提到的那个女人,一定是真是存在的。
自从经历了被绑架那件事之后,我就知道,这个肮脏的世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周帆端着几杯水进来,招招手要我出去。
到了外面他把一个鲜花饼塞给我,白我两眼:“你傻呀,这种地方你也来,不怕晚上失眠么?”
我笑了笑,撕开鲜花饼狼吞虎咽,他在一边帮我拍背,把他的水杯递给我,我也没有多想,接过来喝几口,这才问:“里面那人,真是绑匪吗?”
周邦摇头:“还不清楚,这不是正在审讯吗?”
我不由得打趣:“你们也真是丢人,抓了那么久都没抓到,还是人家来自首。”
他也没跟我计较。眉头皱起来:“这一次的案件特别棘手,连你爸都说迷雾重重。”
等我吃了两个鲜花饼进去,就看见束从轩和弯腰站在监控器面前,拳头捏起来,而骆安歌,抱着双臂站在玻璃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里面。
我站在监控器前,盯着那个东西看,看见束文安站在嫌疑犯面前,语气有些不对:“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绑架我孙女?”
嫌疑犯嘿嘿笑着,像是一个变态似的:“束书记。久仰大名啊。”
束文安揪住他的衣领:“这句话从进来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十遍了,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绑架我孙女?”
嫌疑犯看着他,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束书记,我怎么知道,当我说了之后,你会不会叫人弄死我?”
束文安指了指门口的我爸:“公安局长在此,你害怕什么?”
嫌疑犯继续笑:“我当然怕啊,你有什么手段,我太清楚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女人是谁,但是我只告诉你,你凑过来一点。”
束文安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把耳朵凑到嫌疑犯面前,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也就是三两秒的时间,我就看见束文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对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然后,然后,他捂着胸口,抬起手臂指着嫌疑犯,突然后退了两步,蓦地喷出一口血,全喷在嫌疑犯脸上,然后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之间束从轩转身就跑,骆安歌也跟着跑。我也要跑,可是他一把把我推给周帆,大喊:“带她离开这里。”
周帆抓住我,拽着我把我拉到外面,想要把我弄上车去。
可是我一个后空翻挣脱了他,然后往里面跑。
跑到门口就看见骆安歌和束从轩扶着满脸是血已经失去知觉的束文安出来,赶过来的医生赶忙把人放到担架上,送往医院去了。
救护车呼啸着走了,满手是血的束从轩像是被人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滑落在地,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突然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耳光,我吓得冲过去,想要抓住他。
可是骆安歌抓住我,凑在我耳边,低声说:“嫌疑犯说,那女人其实就是……”
我不由得看着他,惊奇于他竟然这么冷静,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好难听:“是谁?”
第二百五十八章 靳江的报复()
我不由得看着他,惊奇于他竟然这么冷静,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好难听:“是谁?”
他的嘴紧紧贴着我的耳朵:“束太太……”
这三个字像是炸弹一样在我耳边爆炸,连续不断的声音震碎了我的耳膜,我突然觉得骆安歌的嘴唇是蘸了鹤顶红的毒药,我觉得他的声音就是三尺白绫,一刀一刀凌迟着我。
我摇着头看地上的束从轩,又看着骆安歌:“你胡说,不可能。”
骆安歌箍着我的脖子:“勿忧,是真的,刚才我们进去的时候,那嫌疑犯说的。”
我突然狠狠推开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那人胡说八道,推卸责任。”
我冲到束从轩身边,摇晃着他的肩膀:“束从轩,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束从轩抬起头,泪眼迷蒙地看着我,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哭起来可以是这样的无助,他抓住我的手臂:“阑珊。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闪烁着很多人的脸,然后我向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骆安歌握着我的手趴在窗边睡着了,旁边放着文件。
我动了一下,他立马醒过来,捏了捏我的脸:“宝贝。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沙哑着问:“我怎么了?”
他脱了鞋子爬上床抱着我:“还好意思问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我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在我总是没着没落的,能记起来一日三餐就已经不错了。
我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问骆安歌事情怎么样了,绑架一事是不是真的是束太太做的?
骆安歌的呼吸扑在我锁骨上,他闷哼了一声,叹息道:“宝贝,不管是不是束太太,这件事都过去了。”
我摇头,想起束从轩那张脸就难受得要死,这件事怎么过得去呢,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滔天巨浪出来。
奶奶叫人绑架亲孙女,逼着绑匪用那样残忍至极惨绝人寰的方式害死了亲孙女,这件事过得去吗?
骆安歌被我气得笑起来:“过不去你还想怎样?”
这个问题真好,我到底想怎样?
我想束文安死,我要他为我的孩子偿命。
我承认听见有人举报他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巴不得他立刻就被双规立刻被赶下台,可是我从没想过要束从轩难过,更遑论说要那个可爱懂事的孩子遭受那些恶毒的对待。
我真的没想过,虽然不是我指使人绑架的,但是我觉得踏雪遭受了那样的事情。我也有份。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束文安知道我知道是他绑架我的事情了,他也知道我在调查他,他知道我要报仇,所以他迫不及待把靳江母女推给束从轩。
想到这里我就难过的要死,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伸向踏雪的魔爪,我觉得自己才是恶魔。
嫌疑犯一口咬定是束太太指使他绑架了踏雪,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他提供了几段录音,都是束太太和他的通话录音。
想不到这人还留了一手,警察做了精确比对,发现那就是如假包换的束太太的声音。
可是,单凭几段录音,当然不能定束太太的罪。
于是案件又陷入了取证阶段,省厅领导特别重视此案,我爸连续加班熬夜一个星期,终于带着人把绑匪的另外两个人抓获。
绑匪总共就是这三人,为了防止他们串供,自然是分开审讯。
可是,我爸手底下的人把审讯的所有技巧都用上了,那三人口径一致,纷纷说是束太太指使他们绑架踏雪。
我爸不敢大意,向上一级领导汇报此情况,束文安是省委书记,他的孙女遭受了那样惨绝人寰的待遇,罪魁祸首居然是他的太太,也就是孩子的奶奶,我爸不敢大意。
本来这件事是保密的,毕竟还没有确定罪魁祸首就是束太太,而且涉及到省委书记,这是必须保密的。
可是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那些记者把公安局围堵起来,导致我爸下班的时候车子都开不出来。
原本以为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住在医院的靳江也知道了。
平日里她就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温顺样子,谁也没想到她身体里蕴含着那么恐怖的力量:她跑到束太太的墓地,用锤子砸烂墓碑,把骨灰盒取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她抱着骨灰盒,披头散发跑到束文安住的医院,用早就准备好的汽油,点火烧了骨灰盒。
束文安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要去抢骨灰盒,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靳江烧完骨灰盒,很冷静的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报警。
警察赶来带走她的时候,她扭过头去对着束文安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说了一句:“束文安,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而束文安,满头大汗捂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整个束家彻底乱了,全部事情全都压在束从轩身上,而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踏雪的死,不能再拖下去了,案子得尽早结束。
我去看他,他瘦得脱了形。医院和警局两头跑,我都觉得他随时可能会倒下去。
最后骆安歌找了我爸说情,靳江被保释出来,不过她坚决不去医院也跟束从轩回去,只是要求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担保人是骆安歌,我们不敢让她单独待在一个地方,怕她偏激之下又做出什么事来,只好叫阿穆带着人跟着她。
束家继续成为康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束文安的为官之道,到踏雪的死,到束太太的死,再到束从轩被取消的婚礼,全都是话题。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导致中秋节也是愁云笼罩,骆连慈带着莫萦怀去了瑞士,骆安歌就带着我回了关宅。
还好还好,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关尔辰怀孕了,总算冲淡了一点点我心里的哀愁。
关老司令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取出珍藏多年的女儿红,非得要所有男士陪他喝几杯。
大家言笑晏晏,用关老夫人的话说,关家人好几年没凑得这么整齐了,真是难得。
我坐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在想,在这个全天下的人都团员的夜晚,束从轩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骆安歌发现了我的走神,他握住我的手,侧过脸我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以往我这样的时候,他虽然心里直到,却也不点破我,可是今晚他笑起来:“还在为束家那点破事烦恼呢?”
我看着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