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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作为拿着水果刀的人,你可以有很多选择。这个削坏了,可以丢了另拿一个。梨没有了,还有苹果还有橙子还有菠萝芒果。
只要你手里有刀,只要你有钱,满世界的水果都可以任你挑。
我早已是精疲力尽,很快睡着了,再醒过来坐在我床边的人换成了骆安歌。
他正在看文件,看的很认真,都没注意到我在看他。
我看了好一会儿,可是他都没有翻过一页。
我就在想,他眼睛盯着的是文件,脑海里想的,是不是鲍嘉和孩子?
我看了看表,他已经盯着那文件十分钟了。
表?
上次在靖南的时候骆安歌在我手表里装了定位系统,昨天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去了少管所,今天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哪里。
只有一种可能,他没去看。
为什么没去看呢,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我,他放下文件,头凑过来贴在我脸上,温柔地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抓住他的衣襟:“骆安歌,你给我讲一讲你和鲍嘉的故事好不好?我想听。”
他的眉眼微微垂下去,过了一秒钟他看着我:“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我看着他:“没什么,就是一直很好奇女杀手是什么样子。”
他嘴角翘起:“傻瓜,女杀手有什么好听的。我给你讲,二伯的故事好不好?骆家对我和玺宝最好的就数二伯了……”
“骆安歌,你爱她吗?”
他诧异地看着我,嘴巴还微微张着,我又问了一遍:“你爱鲍嘉吗?”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眸色越来越深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去。
他摇晃着我的肩膀:“勿忧,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哭起来:“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肩膀上传来疼痛,摇晃中我剧烈地咳嗽起来,骆安歌的脸越来越模糊。
有温热的液体流到嘴巴里,咸咸的。
有人冲进来,一把甩开骆安歌,然后那人抓了什么东西给我捂着鼻子。
医生冲进来,照旧给我止血,好像怕我挣扎,有两个护士摁着我。
咳嗽停止不了,鼻血越来越多,最后有护士推着床进来,几个人把我放上去,然后推出了病房。
我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骆安歌和束从轩的脸消失不见。
最后我用上了氧气,甚至都有些不清醒了,无论谁跟我说话,我都不理不睬。
我不想认输,我不想那么快认命,可是我不得不认输,不得不认命了。
迷迷糊糊了两天,我好了一些,病房里没有人,只有阿穆带着小五守在门口。
我先给我妈打电话,要她来陪我。
她来了之后我又给元笙棋打电话,要他帮我支走保镖。
他动作很快,仅仅十分钟后,我就看见阿穆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带着小五急匆匆走了。
我告诉我妈我想吃扬州炒饭,她现在对我有求必应,很快就说出去帮我买。
她走了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出门,小跑着出了医院,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别墅。
别墅里很安静,骆安歌的车子不在,我听见四嫂跟几个佣人说话的声音,谈论着最新的古装剧。
我悄悄摸上楼,原本是想要去卧室拿我要的东西,可是听见书房传来声音。
莫非骆安歌在家?
我走过去,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他坐在电脑前
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是刽子手()
我悄悄摸上楼,原本是想要去卧室拿我要的东西,可是听见书房传来声音。
莫非骆安歌在家?
我走过去,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他坐在电脑前。
他根本不知道我进来。我刚好可以看见屏幕上的东西。
是鲍嘉抱着孩子!
他们在视频通话,孩子奶声奶气问:“爸爸,你为什么不来陪着我和妈妈。”
骆安歌说:“云天乖,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完了,就带你和妈妈去日本找洋介叔叔好不好?”
“爸爸,你爱我和妈妈吗?”
“爱啊,爸爸最爱你们。”
鲍嘉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吸引你的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
“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别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
骆安歌有些不满意:“鲍嘉,我们是一家人,不许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我不说,我带云天午睡了。”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我仿佛听见时光静止的声音。有这种感觉的人肯定不止我。要不骆安歌也不至于连我站在门口都不知道。
我都能听见他心底的叹息,叹息着叹息着……
鲍嘉啊鲍嘉啊,为什么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偏偏不是你?
靳江啊靳江,我不爱她,我不爱她,我只是把她当你的替身。在我心里。谁也无法取代你的位置。
我也能听见自己心底的叹息,叹息着叹息着……
伊阑珊啊伊阑珊,你是不是傻缺,怎么就相信了呢?怎么就相信有男人为了你和孩子奋不顾身了呢?
伊阑珊啊伊阑珊,你是不是活该,飞蛾扑火的下场,就是被这个男人拒之于心门之外。
伊阑珊啊伊阑珊……
需要扶着门框才不倒下去,耳边传来骆安歌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好听。
却原来,他们才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她死了他就当了和尚。我和他虽然在一起,我们哪怕是金玉良缘,哪怕领了证,终究一个是镜中月。一个是水中花。
薛宝钗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通通都是错付!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我只记得自己冲进卫生间,不断用冷水洗脸,洗了无数次之后,终于清醒了些。
我想当面问骆安歌,你爱他们母子,那我和我的孩子呢。我们算什么?
我想问骆安歌,你跟他们是一家人,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我多想那么干脆啊,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爱咋咋地。
春雨缠缠绵绵地下起来,缓解了我燥热的心,我站在病房外面,看着杜夏琪沉睡的容颜,不争气地哭起来。:。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新生活,可是,我的新生活呢,还没开始,已经又莫名其貌地结束了。
雨还在下,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
我被全世界抛弃了,我把自己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七点半的时候我坐在肯德基,点了一份汉堡,还没开始吃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咳就止不住,坐在我周围的小年轻大概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病,纷纷起身远离我。
我一边咳嗽一边擦鼻涕,一个喷嚏之后,口腔里传来血腥味。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束艾卿,她倒是一点不吃惊,就好像是专门来找我。
我咳得厉害,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她坐在我旁边,不断给我递纸巾,不断叹气。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咳血了,就把纸巾揉成一团放在裤兜里。
“你不会是肺结核或者肺癌吧?”
我看着她,恨不得喷她一脸的血。
“跟骆安歌吵架了吧,为了鲍嘉?”
鲍嘉鲍嘉,这两个字如同唐僧给孙悟空的紧箍咒,如同那注定的命运,我怎么也逃不开。
我起身要走,她笑起来:“说你这么两句你就受不了,那以后呢?”
我复又坐下来,强忍住浑身上下丝丝入骨的疼痛,就那么看着她。
“你知道一个人的心脏包括些什么吗,心包胸膜,纤维膜,浆膜,心外膜,心肌心内膜,右心耳,左心耳,冠状窦……”
我居然在这种时候能接上她的话:“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我。”
“我劝你别折磨自己,骆安歌跟鲍嘉那毕竟是过去,那段往事没有几个人说得清的。看得出来他挺爱你,你们也有孩子了,忍气吞声好好过吧。”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对我说这些。”
束艾卿笑了笑:“大家都是女人,孩子是无辜的。你既然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就不该给他痛苦。既然你痛苦了,你又何必带他来这世界?”
我站在冷风中,脑海中全是束艾卿最后那句话。
她是对的,我已经痛苦得快疯掉了,又何必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我已经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骆安歌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另一个孩子分享爸爸。
对,就这样简单。
我解开手表,想也没想就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打车去医院。
吴阿姨是我奶奶以前的学生,她现在已经是这家妇产医院的一把手,每天排队求她看病的人可以排到护城河。
她帮我做了例行检查,然后趁我不备强行掰开我的手,把我手里那团已经浸满了血的纸团拿走递给助手,说要拿去化验。
其实我真的没觉得有多严重,我自小就爱咳嗽,每次咳嗽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见好。
我爷爷院子里那棵枇杷树和梨树,据说就是为了我种的。
看着吴阿姨皱起眉头,我不禁打了两个寒颤,难不成孩子出了意外?
她开了几张单子给我,吩咐我先去做检查,拿到结果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医生给我做b超检查的时候,我脑海中一直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
轻微地喊救命,轻微地喊妈妈。
那一瞬间我想起鲍嘉和那个孩子,在别人看不见听不到的角落里,他们是不是也无数次这样细微地呼喊过?
我握紧收据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才有勇气推开吴阿姨的门。
她正在看我的b超报告,眉头皱着,见了我问:“要看看吗?”
我摇摇头:“您知道我的身体,这孩子我不要了。”
她比我还开门见山:“丫头,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刽子手。”
我也坚持:“我是孩子母亲,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她看了看表:“让你爷爷或者你爸来跟我说。”
我哭起来:“吴阿姨您就看在我奶奶的份儿上帮帮我,我真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抱着我:“丫头,你跟孩子之间是缘分,你千万别做傻事。对了,孩子爸爸呢?”
我听见心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连血液也凝固起来碎掉。在流鼻血之前,我接过单子,说了声好就转身大踏步出了办公室。
打扫卫生的阿姨看我一直蹲在水池边呕吐,好心地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摆摆手说没事。不就是个呕吐吗,吐血我都不怕。
“阿姨你快出去,别管我……”
“姑娘这是怀孕了吧,但是吐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哟,怎么还吐血了,姑娘……”
私立医院就是有这点好,只要你交了钱,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可以满足你。
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我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医生早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安慰我:“没事的,睡一觉就过去了,一点也不痛的。”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焦急的脸,耳朵里是嘈杂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睡觉。
有人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