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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一边笑着一边让李馨从一个白色的瓷缸中倒出一杯清水,微笑着给裴氏递过去,“裴姐姐,你尝尝看,这是陆寺丞今夏收藏的荷花露水。”
裴氏不接,笑着说道:“这是陆寺丞专门给你煮茶用的。”
太平说道:“一杯而已,这种荷花露水,阿妹还多的是,就算没有了荷花露水,陆寺丞还有许多五花八门的水,什么梅花雪水,春日梨水,多得不要不要的,裴姐姐千万别客气。”
裴氏被太平的话逗得忍不住一笑,将李宸递给她的杯子接了过去,抿了几口,赞叹说道:“入口清冽,口感很舒服。”
李宸和太平相视而笑,拉着裴氏的手坐了下来,裴氏年长她们许多,在一群的姑娘当中是大姐姐了,也自觉要照顾这些小妹妹们的,见李宸坐的位置靠近火炉,便跟她换了位置。
小姑娘们聚在一起,无外乎就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李宸煮的茶不算好喝,但好歹不难喝,更何况她是公主,她要煮茶给小伙伴们喝,即便是觉得难喝那些小贵主们都是得捧场的。于是,女孩儿们都坐在铺了凉席的草地上喝茶吃点心,裴氏与一群小姑娘说了几句话,见李宸丢了茶事跑去练字,便去陪她。
李宸练字的时候,上官婉儿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到裴氏过来,朝她行了个礼。
裴氏微微一笑,看向鼻尖有些冒汗的李宸,目光又落在她的字上,有些意外这个小公主的字竟也颇有风骨了。李宸察觉到裴氏的目光,抬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说道:“裴姐姐,你也习字吗?”
裴氏摇头,“我不善习字。”
“那裴姐姐擅长什么?”
“我从前跟爷爷学过画画。”
“画画?”李宸睁大了眼睛,看向裴氏。
裴氏笑着点头,脸上笑容恬淡,她看着李宸,只觉得这个小公主性情十分可爱,心中也觉得十分喜爱,于是便说:“若是公主不嫌弃,我为公主画幅画像,如何?”
李宸欣然同意,“好啊。”
李宸等人在李显他们骑马回来之后,又在后山的凉亭上玩了好一阵子,李旦和薛绍两人在凉亭里斗棋,太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儿,李宸当裴氏的模特站在一株杏树下,也不嫌累,笑容可掬。李妍熙见到兄长李敬业,便缠着兄长李敬业陪她去摘野果,李敬业从前时常跟着李绩在外露宿打猎,认得许多野果野菜,李宸见状,心里痒痒的想要一起去,可又想看看未来阿嫂的画功如何,只好按捺着心中的小冲动乖乖当模特。
等到一行人回来不羡园的大院时,才发现不止太子殿下和沛王李贤出宫了,连圣人和皇后殿下也来了,众人惊讶,哗啦啦地跪倒拜见圣人和皇后殿下。
李治一身便服,心情颇好地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说着,目光落在太平和李宸身上,笑问:“这几日可好玩?”
太子阿兄愿意到不羡园,对李宸来说本来就是个惊喜,如今父母也来了,她更是高兴,她开心地朝父亲点头,“好玩,三兄他们在后山至茶山的道上赛马,四兄后来还和薛绍表兄斗棋,四兄赢了呢。裴姐姐还给我画画了。”说着,让上官婉儿将画像拿出来给父母看。
“像不像我?”李宸站在母亲身旁,仰头看着父亲问道。
画中的小姑娘站在一株杏树下,大大的眼眸弯得好似天上的一轮新月,笑容天真而可爱。
李宸指着那株杏树,说道:“杏树的旁边便是凉亭。”
武则天目光看向裴氏,语气带着赞许:“画得真好。”
裴氏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微微低头,“多谢皇后殿下。”姿态一派的温文大方
李治见状,也不由得微微颔首,看向太子李弘,只见李弘看向裴氏的目光带着几分意外之喜,脸上神色虽然力持镇定,可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李治不由觉得有些莞尔,太子情感外露,可见对未来的太子妃人选也是十分满意。
李宸在母亲身侧坐下,“裴姐姐说,她家的后院的池塘里有一株并蒂莲,长得十分好看,可惜一直没有开花,等日后开花了,她便画一幅并蒂莲的画送给我。”
太平见状,忍不住糗她,“明明是阿妹看到裴姐姐给画的画像,十分喜欢,她可不止讨了裴姐姐一幅并蒂莲的画像,还想让裴姐姐替她春夏秋冬都画上一副画呢!”
李宸笑着反驳:“只要裴姐姐愿意,有什么不可以?阿姐分明是没得到裴姐姐的画像,心里不是滋味儿。”
姐妹俩你来我往,好似是在拌嘴,可又嘻嘻哈哈的,不见有半点不快,而圣人和皇后殿下等人则一脸纵容地看着这一对女儿,可见这样的场景是十分常见的。裴氏在来不羡园的时候,心中还十分忐忑,后来见到了太平和李宸,觉得两个小公主性情可爱倒也不难相处,总算是微微定下了心来。如今又看到圣人和皇后殿下亲临不羡园,天家之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如旁人想象的那般古板无情,反而处处都透着温情。
裴氏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抬眼,不经意便对上了李弘的双眸,不由得一怔,随即垂下双眼,可心跳却快得像是能蹦出来。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原来,那便是她未来的夫君,当今的太子殿下。
35。035:君子端方(八)()
李宸和太平从父母住的宅子出来之后,太平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歇下。李宸今天虽然折腾了一天,可是还不觉得累,心里还带着几分兴奋。
父亲和母亲一起来到不羡园,这让她十分高兴。
她一边走在院子中的廊道上一边琢磨着不羡园中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明天可以缠着父亲陪她一起去。父亲最近头痛犯得频繁,难得放下政事出宫,李宸想总得找些法子让父亲开怀。
正琢磨着,恰好碰上从房中出来的裴氏。
裴氏见到李宸,也愣了下,“公主,还没歇下么?”
李宸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摇头,“我才从父亲和母亲那边回来呢。”
裴氏见她一双带着笑意的大眼睛灿若星辰,便知此刻李宸的心情很好。想想也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心中本就不会装多少事情,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还是天之骄女,向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份儿。
李宸又问:“裴姐姐怎么也还没睡?”
裴氏:“我白天的时候经过院子里,看到院子中种有一些墨菊,便想过去瞧瞧。”
李宸眨了眨眼,很想问她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瞧出个什么东西来?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直白,大概裴氏是晚上没有睡意出来走走散心而已。
于是便顺着话题问了一句,“裴姐姐喜欢菊花?”
“我父亲喜欢菊花,尤其喜欢墨菊。我在府中,闲暇之时,倒也喜欢摆弄花草。”
“姐姐喜欢怎样的花草?牡丹?”
裴氏微笑着,“我什么花儿都喜欢,对牡丹也有些研究,公主可是喜欢牡丹?”
李宸:“我母亲喜欢牡丹,我一直琢磨着找一株特别的牡丹给她,最好是能开好几种颜色的牡丹。”就像茶花里的十八学士一样,同一朵花上有不同颜色,不过牡丹的话估计是要特别培植的。
裴氏一怔,随即笑道:“我今年曾在府中种植过一株三色牡丹,明年春天牡丹花期时若能按时开花,我便下帖请姐妹们一起赏花,到时公主可一定要赏脸。”
李宸听到裴氏的话,有些意外地瞅了她一眼。她意外的不是裴氏喜欢弄花弄草,而是裴氏的心思玲珑。
不得不说,她母亲还是很有眼光的。虽然裴氏不是出身大家族,可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既会察言观色又进退有度,在面对她母亲的时候,裴氏姿态谦虚而恭敬,也是不卑不亢的。
李宸想太子阿兄如今已经是个心里只有仁爱和仁政的人了,要是未来的太子妃不懂得做人,那就糟糕了。幸好,如今的裴氏已经没什么好挑剔的,长得好看画也画得漂亮,性格温雅大方又懂得进退,她进入东宫之后,大概母亲心里也会舒坦许多。毕竟,如今的太子阿兄和母亲在政事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不同意见,要是在太子阿兄往母亲心里添堵的时候,有人适时得来打个圆场,或者是说来替太子到清宁宫去尽孝,母亲心中大概会好受一些。
当然,对母亲来说,太子阿兄别老是因为想着什么仁爱仁政而和她作对才是真受用。但这样的事情,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两股势力的争斗,从来都只有你死我活或是两败俱伤,任何一方都不会屈服于另一方。而且对于太子阿兄而言,他又有什么过错?
他不过是将大唐社稷放在了顾及母亲感受之前而已。
先国而后家,身为储君,这本就该是他的分内之事。
李治和武则天到了不羡园,也在司农寺丞陆观的陪同下,走了一趟后山和部分茶园,而李宸等人居住的大院包括李宸的住处,都是出自李治的手笔,他自然是十分熟悉,见到李宸在不羡园中如鱼得水,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李治心中也是觉得既高兴又满足。
帝王夫妻晚上歇下之后,并未马上睡觉,而是在闲话家常。
李治双手枕在脑后,与武则天说道:“永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惦记上了我去年得到的古琴,一逮着机会,便想将那古琴讨了过去。”
武则天闻言,有些忍俊不禁,“主上时常与妾咕哝,说永昌定是来向您讨债的,既然她喜欢,主上便当是还债将古琴给她便是。”
李治叹息,“若她精通音律,那古琴给她我又怎会心疼?可她如今不懂音律,我将琴给她,不过也是被她丢进库房里,暴殄天物。”
武则天:“……”所以他是想给,可因为小女儿不会弹琴,他又惋惜不能物尽其用,所以纠结。
李治侧头,看向他的皇后,问道:“媚娘,过些日子给永昌找个琴师吧?”
昏黄的烛光下,帝王的五官显得十分柔和,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睛乍一看,竟像是天上的星辰般有光彩。武则天心中难得生出了几分缱绻之意,她微微笑着,伸出手贴在帝王的脸颊,轻声说道:“可说到音律修为,谁又能与主上相比?”
武则天说这话,并非是为了讨李治欢心。她与李治的感情当中,从一开始或许便是带了算计在其中的,当年太宗病在床榻,年轻孝顺的太子李治前去侍奉汤药,那时李治是她唯一的出路。年轻的太子,风姿俊朗,既懂文学又善音律,他的书法不比父亲太宗出色,可也大气磅薄,又写得一手好诗,他还精通音律,为后宫舞蹈配乐,风靡一时。他的性情与父亲太宗截然不同,有时候难免优柔寡断,可也并不是软弱之人。
她自认可以拿捏准李治的性格,可却无法控zhi他。这个男人,对她好似千依百顺,在政事上也愿意听她的意见,可心底就跟明镜似的,该限制她的地方限制得滴水不漏。她做任何事情的背后,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必然得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
这个男人,曾经最喜欢她的舞姿。他一身锦衣华袍坐在古琴前,好看修长的指拨弄琴弦,动听悦耳的琴声就能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她要讨他欢心得他的喜欢还要当他的皇后,自然要投其所好。
可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