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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看着眼前的武则天,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她被驸马用厌胜之术诅咒,却与他说她是当今天子的妻子,有天子庇护,任何怪力乱神也奈何不了她,主上因为城阳的缘故饶了薛瓘性命,她也不会因此而不快。
她一番话说得大方得体,断不会让他有半分为难。可她越是这么通情达理,他心中就越是愧疚难当。
李治忍不住伸手,将武则天扯进了怀里抱着。
“媚娘……”帝王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武则天顺从地伏在他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拉开两人的距离,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后,亲自服侍他将私服穿上。
“主上再不准备出发,怕且便是来不及了。”
武则天的时间拿捏的分毫不差,她才服侍李治换好衣裳,太平和李宸便来到了清宁宫。太平的模样看着是清醒了,倒是李宸还趴在李馨的怀里呼呼大睡,睡得脸上都红扑扑的。
武则天见状,上前摸了摸李宸的脸,轻声说道:“永昌还没睡醒,不然就不要去了吧?”
太平仰着头嘟着嘴,“阿妹昨个儿说要跟我一起的,要是醒了见她自个儿在宫里,觉得我将她抛下了,心里岂不是很难过!”
李治走过去,将李宸抱了过去,李宸模模糊糊地张开了眼睛,见是父亲,头一歪,又继续趴在他的肩膀梦周公去了。
武则天莞尔,“主上当真要带着永昌一起去么?”
李治说道:“城阳平日里经常念叨着永昌,让她去送姑姑一程也是应当。”
武则天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将他们送出清宁宫。
武则天站在清宁宫的台阶前,看着已经骑马远去的李治,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离开。
在天下人看来,她已经得到了帝王的信任和爱护,母仪天下,何等威风?
可这些,还不够。
她还想要更多。
有时候通情达理和以退为进,会让心有愧疚的人越发愧疚,人一旦愧疚,就会试图做许多事情来弥补。
她要的,便是后面李治的弥补。
李宸天没亮就被太平阿姐拖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是要去送姑姑的,可身为一个几岁小孩,爱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是她的理智知道自己该清醒,还是无法张开眼睛,最后李宸干脆不再跟身体的本能斗争,直接趴在桌面上睡死了过去。太平无奈,可是又想让李宸陪着,只好支使着李馨抱着睡成小猪的李宸走。
到清宁宫的时候,李宸模模糊糊还是知道自己被父亲抱着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原来父亲也要给姑姑送行,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想着,脸上被一只小手拍着,她皱着眉头躲开那只手,可那只手不管她头怎么转,都如影随形。
这样打下去,她的脸会成猪头的好吗!
李宸十分恼怒地张开了眼睛,却看见太平放大的脸在她上方,吓了一大跳。
“阿妹,你总算醒了!”太平喜形于色。
李宸:“……”
她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咕哝着埋怨:“阿姐,你打得我脸疼。”
太平很敷衍地摸了摸她的脸,“不疼不疼,我们快到了,父亲也来了呢。”
李宸点头,掀开了车帘,看到前方穿着私服的李治。她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父亲的背影很落寞。
城阳公主没想到李治会送行,兄妹二人在马车前相对无言。
薛瓘十分有自知之明,晓得圣人见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给卸了,于是拜见圣人之后便十分自动地退避三舍,省得碍了圣人的眼。
李宸仰头,看看城阳公主,又看看父亲,再看看那边正顾着跟薛表兄依依惜别的太平。
她上前,笑得一派天真烂漫,手轻扯城阳公主的宽袖,“姑姑,我听母亲说,您要到房州去。母亲小时候也跟着外祖父到外面去,说外头有许多的新鲜事儿,姑姑遇见好吃好玩的,可不要忘了永昌啊。”
城阳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李宸,蹲下了身体与李宸平视,“姑姑又怎会忘了小永昌呢?”
李宸双手揽着城阳公主的脖子,像是撒娇一般:“姑姑不止不能忘了永昌,还不能忘了父亲。”
城阳公主一怔,抱着李宸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站起来,看向李治。
她的眸里已经泛着水光,脸上却露出一个动人的笑颜,“阿兄,不论城阳到了何处,心中也永远惦记着您。”
李治本准备了一大堆的叮咛要与她说,可到了临别之际,却什么都说不出。
城阳公主回头看了远处的薛瓘一眼,然后与李治说道:“阿兄,已至城关,时候也不早了,您该要回宫里了。”
李治有些愠怒,说道:“朕爱回宫便回宫,爱在外面遛弯便在外边遛弯,谁又管得着?”
语毕,轻叹了一声,让身边的人拿来一壶酒和两个白玉杯,他亲自往白玉杯中倒满了美酒,将其中一杯递过去给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葱白的长指扣住白玉杯,举杯与李治的相击,一饮而尽。
莫愁前路无知己,且记今朝酒一杯。
此番分别,愿你我兄妹二人,他日还能共聚一堂话趣事。
23。023:婆娑世界(二)()
李宸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六岁生辰的时候,父亲找了许多人来为她做衣裳,衣裙上是用银线绣成的百花穿蝶图案,刺绣巧夺天工,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裙子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在不同的光线和不同的角度下,居然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她十分喜欢,将衣服换上便和盛装的太平跑到长安的东市和西市晃悠,惹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可忽然有人怒声说道:“如今天下大旱,百姓苦不堪言,两位公主却这般奢华度日,简直不可原谅!”
于是,原来那些艳羡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愤怒,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和太平,似是恨不得将她们俩撕了。这时,忽然有一个人说道:“如今天灾不断,分明是因为皇后干政惹得上天不满才会如此!两位公主是皇后所出,将她们杀了祭天或许便能平息上天的不满!”
在众人一拥而上的时候,李宸被惊醒了。身上尽是冷汗,衣服都已经被汗湿,她大口得喘着气,还有些回不了神。
一个午后小憩,居然也做噩梦。
“公主做噩梦了吗?”刘馨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垂下的纱帐撩起挂在上方的银钩上,探头去看坐在床上的李宸。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带着几分茫然,额头上的头发汗湿了贴在额头。
刘馨不见她回答,探手一摸,感觉她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汗湿,便吩咐了左右取来换洗的衣服。
上官婉儿倒了一杯温水上来,李宸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然后看向上官婉儿,“婉儿,你昨个儿与我说,如今关中大干旱,民间□□,有的百姓因为没有粮食还有人吃人的惨状出现,是真的吗?”
刘馨听到李宸的话,皱着眉头看向上官婉儿,轻斥道:“你又不曾出宫,如何得知宫外情况如何,与公主胡说什么呢!”
李宸转头,抿着唇冷眼看向刘馨。
刘馨随即明白自己适才斥责上官婉儿的举止惹得公主不快,低头轻声说道:“婢子失言。”
李宸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刘馨,“你先下去吧。”
刘馨将杯子接了过去,便退了出去。
上官婉儿轻声提醒:“公主,起来将身上汗湿的衣裳换下吧。”
李宸顺从地起来,让上官婉儿指挥着几个宫女替她换上干爽的衣服。
换完衣服之后,李宸跟上官婉儿说道:“我想去找阿姐。”
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先是去年的时候刮州翼州暴风雨,当地洪灾,冲毁房屋无数,接着便是今年春天大旱,严zhong影响百姓播种庄稼,到了秋天的时候,干旱变本加厉,百姓颗粒无收。关中大旱,李治和武则天为此也伤透了脑筋,李治撤离主殿,减少膳食,停止一qiē休闲娱乐,还免了严zhong干旱的几个州的税负。
在古代科学并不像后世那样发达,不明白无论是洪水也好,干旱也罢,都是自然的一种现象,与人并无太大的关系。天降大灾,在古人看来,便是天子不修德行,犯了错误。此时朝中一些早对武则天心怀不满的人便趁机散播谣言,说自从东封泰山之后,天灾不断,定是因为当时皇后当了亚献的缘故。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皇帝主持封禅,还没见过皇后主持的。而且这些年来,皇后干政,竟还与天子一同临朝听政,处理国家大事。皇后所为,有悖后妃德行,触怒了上天,因此上天才会降祸于大唐社稷。
人在困境当中,最容易做的便是迁怒。关中百姓饱受旱灾之苦,此时又有人煽风点火,对皇后不满的情xu也随即高涨。
李治一边为了大旱和饥荒操碎了心,一边还得维护自己的皇后,身心俱疲,然而还不能倒,这万里江山,以及千万的大唐子民,还仰仗着他呢。若是此刻他倒了让武则天主持朝政,天晓得会朝政以及民间谣言会变成什么样!
最近关中各地关于干旱的奏折跟雪片似的飞来,那些奏折大多出自当地刺史,数字和描述都触目惊心。
李治揉着额头,急得跟锅上的蚂蚁一般。
武则天站在他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主上,莫急。”
李治手覆在额头之上,“媚娘,大唐幅员辽阔,自我登基以来,公私粮仓常年不空,若是偶尔旱灾饥荒,倒是不成问题。可这两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水灾,接着便是旱灾,偶尔地方还有上报蝗灾、瘟疫之事。今年春天已是干旱,春旱秋饥,如今秋天旱情更甚,我如何能不急?”
武则天闻言,轻叹一声,沉默。
历朝历代,但凡天灾不断,便容易引发**。
东封泰山前的几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可这两年天灾不断,百姓吃不饱饭,唯一的法子便是放粮救灾。可如今洪灾过去,又是干旱,春旱也就罢了,还有秋旱。即便是放粮赈灾,也得有足够的粮食,如今天灾已久,人人都担心饿肚皮,即使中央指示地方放粮赈灾,也得当地官员配合,否则他们阳奉阴违,只会将饥民逼成暴民,更何况如今公仓的粮食也所剩无几。
眼下哪儿都在闹饥荒,李治已经在奏折上看到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人吃人的行径,想不犯愁都难。
帝王夫妻两人沉默间,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嬉笑声。
“是永昌和太平过来了。”武则天说道,与李治一同走了出去。
清宁宫外蜿蜒的长廊,一群宫女簇拥着太平和李宸走了过去,太平凑近李宸,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李宸先是一怔,接着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似是珍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
李治看着两个女儿,心中的愁绪和疲倦之意忽然没那么重了。
帝王放下了一国之君的威严,蹲下身子朝女儿张开了双臂,“永昌。”
李宸抬眼,看见眉目含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