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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布却并未倒下,强大的意志使得他撑起身子,狂放的大笑,这笑充满了嘲讽与辛酸。
“十年前你杀我全家,今日我算报仇了。”
看到此处,苏长雪只感觉体内五脏翻腾,方才强行聚集灵气,不料受阻,猛地啐了一口鲜血。
“报仇,就凭你这对付凡人的招数,还是留着去阴曹地府报仇吧。”
男子笑笑,身子却因方才阿布那一掌而略有不适,他脸色阴沉,捂着胸口似在做压制百毒之状。
苏长雪深深望了一眼男子,这一眼却包含了太多情绪,一眼,可定,生死。
那锁链不知为何就在顷刻间断折,继而一指无名焰火自锁链般开始燃起,映照着她猩红的眸子,苏长雪缓缓走出,浑身却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气息。
星目骤开,红芒闪耀。
男子笑而不语,立在一侧,一柄无名之剑逼于他眉心,却迟迟未近一步。
“身负魔力,却妄图修道问仙,苏长雪,难道九幽未曾告诉你,他为了压制你体内魔性险些命丧黄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长雪瞳孔骤缩,显然不曾知晓此事,她顾不得多想,蹲下身子扶起吊着一口微弱气息的阿布,心下一软,“阿布,我带你走。”
然而阿布气息孱弱,随时都要断绝了一般,他紧紧攥住苏长雪的手,靠在她的怀里,苏长雪看着他清秀俊俏的面容不由心痛不已,他含着笑,动动嘴唇,却只有喷涌而出的鲜血。
“阿布,我们走,我带你回家。”
苏长雪泣哽咽在喉。
看着他有话要说的样子,苏长雪忙贴耳上去,仔细听着。
“我家公子是星象师请你一定要替他报仇。”
伴随着最后几个字出口,阿布终于垂下了手,他一直以为那一掌天衣无缝可以要的了这极乐阁主的命,却忽略了他并非凡人,直到死,嘴角都挂着笑意。
一滴热泪滑下脸颊,像是一把尖刀刺入自己的心脏,苏长雪知道这种痛并不全都来源于阿布的死,更多的是恨自己无能,无能到要眼睁睁得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你走吧。”
出人意料的话语从男子口中吐出,“九幽早就察觉到了我,他自会前来。”
苏长雪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眸子似一把利刀随时都能将他扎透,“今日如若你放我走,他日我定会让整个极乐阁陪葬!”
“苏长雪,你本就不属于正道,何苦要这么逼自己。”
男子也不恼,语气缓和,似是在规劝。
“主上,外头有一男子求见。”
囚牢外,青鸾秉剑而道,神色异常清冷,待走进来后,才看清苏长雪已破得锁链,立于男子一旁。
“主上,你受伤了?”
青鸾察觉到男子气息不稳,忙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下了石阶,以指之力续送了灵力以护住他的经脉。
“不碍事,送她走吧。”
青鸾这才看清了苏长雪的面容,双眸微微有些怒意,水蓝色的衫裙满是血迹,黛眉深锁,却难掩其倾国之貌。
“苏姑娘,请吧。”
苏长雪没有答话,而是蹲下身子,试图背起早已断气的阿布,青鸾挥手,立在她身后的一名仆从忙上前想要背起阿布。
“滚开,别碰他。”
苏长雪眸子里满是执拗,娇弱的身子不知迸发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原本就矮小的布衣少年双手搭在她肩上,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阿布,我带你回家了,你忘了你家公子在等你吗。”
肩后是垂头的阿布,无论苏长雪如何呢喃,他也再听不进一字一句,这样的剜心之痛,她能体会,每上一个石阶,她便感觉身子疼痛难忍,却咬牙坚持。
“主上她真的很顽强。”
男子不语,看着她远去的娇小背影,嘴角噙着复杂的笑意,“青鸾,好戏该开场了。”
九幽一袭白衣立于阁外,眸子里却不再是清冷,而是无尽的憔悴与沧桑,在看清苏长雪背着阿布而来,他破门而入,一把护住几近跌倒的苏长雪。
“师父对不起”
九幽再抬眸,却是与男子正面对视,男子颔首,却仍是掩不住岁月的沧桑,“师弟,别来无恙。”
“绝冥,今日一事,我不会就此作罢。”
九幽脸色阴沉,身后闪过神色复杂的楚傲天,他背过阿布冰冷的尸体,幽幽开口:“绝冥,你掳我一事,且不算,暗害这丫头让她险些死去,这笔账,我会和从前的旧账一起算。”
一语言罢,九幽将苏长雪横抱在怀里,嗅出了她身上软禁香的气味,眉头微皱,脚下步伐加快,随着楚傲天转身离开了极乐阁。
“主上”
青鸾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欲言又止,“你受伤了,让我替你疗伤。”
“青鸾,有时候我很羡慕苏九幽。”
“主上”
“因为无论怎样,他都受人瞩目,昔日在司命神殿有司命极力护他,今日在这极乐阁亦有苏长雪依赖他,呵”
男子自嘲式的笑笑,随即摇摇头,抚着胸口,眸子里满是悲凉,“青鸾,去取些药来。”
“好。”
青鸾那想要说出口的话终是未说出口,千言万语化为孤影一字,眸子里百转流离,不再言语。
第72章 道尽悲凉()
晚风送,扬起一片尘埃。
沈月姗睡不着,听得屋外稀稀疏疏的琴音,愈发觉得奇怪,她起身望了望已睡下的灵芝,脚步放缓了些,披了件床檐上的薄褂子便出了门。
如今已入春,正是春暖花开之际,而这住处偏近澜山瀑布脚下,常年湿冷。
沈月姗长居中原,听得出此曲乃是中原人所作,在幽暗的月光下,廖寒的眸子里尽是悲凉,曲调低沉,令人神伤。
青锋夺月,梨花白雪。
燕落屋檐,寻龙问天。
天藏真玄,地晓苍茫。
她颔首,仿佛眼前有无尽的幻像一闪而逝,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廖寒也有这般安静严肃的时候。
廖寒似是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蓦地停下抚琴,回身,四目相对。
“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廖寒窘迫得讶道。
“睡不着。”沈月姗走近廖寒,玉手拂过这木琴,续道:“你不也是?”
廖寒深深叹了口气,道:“月姗,你想不想听故事?”
“故事?”沈月姗疑惑,“什么样的故事。”
“十年前,一位满身泥垢的少年来到了中原鼎鼎有名的铸剑世家萧家,那时候萧家上下都震惊了”
话至此处,廖寒身子隐隐有些抖动,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了下去。
都说萧家正主世代单传,然而少年的滴血认亲却打破了以往的惯例,世家的嫡叔长亲皆为震怒,下令要秘密处死此少年。
正主萧氏相与其长子萧唯却极力护着少年,萧唯更是扬言若是敢动这位与他异母同父的胞弟一根毫毛,他定不会放过此人,萧唯当时正值风头,自昆仑学艺历练,是昆仑座下青云掌脉的首徒,他一言而出,谁都不敢不从。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年多,直至蔚家叛国,满门抄斩,所有的矛头直指萧家,萧家嫡叔为自保,瞒着萧唯与萧氏相,将少年交去抵罪流放,而最可悲的是,少年流放之处,正是当年埋葬他生母的南疆故土。
他在南疆受尽屈辱,却仍意志坚定,他要走出来,他要成为强者,他要成为人上人,要改变这一生悲苦的命运。
然而他却不知,几月后,萧唯因此事大怒,因得修炼冲脉的药汤被嫡叔派去的探子做了手脚,导致经脉俱断,自此成了废人,而萧氏相因极力护子与蔚家,血洒宫殿,以证清白。
“那那他的兄长”
沈月姗听到此处,心中也同样满是伤悲,声音也有些哽咽,她自是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廖寒,却并未点破。
“少年流放期满,得以藏头藏尾得去中原寻他兄长,却发现萧家早已易主,而他兄长也早已下落不明。”
沈月姗有些感慨,上前紧紧握住廖寒的双手,正对上他悲凉的眸子,“廖寒,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娘在世时常说,善恶终有报,我相信,这个少年历尽苦楚,终会成大器。”
“月姗”
廖寒反握住沈月姗的手,微凉之感渗透到他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他隐隐有些欣喜,却强压抑着这股奇怪的情绪,凝望了她许久。
“好了!”沈月姗拍拍他的手,叉开话题,“前日我爹找你说什么了。”
“他说明日让我护送你下山。”
“什么?”沈月姗难以置信。
“这里毕竟不是你呆的地方,你长居中原,自是吃不了这的苦,师叔这么想也有他的道理。”廖寒解释道。
沈月姗有些气恼,挣开廖寒的手,一滴泪滑过她柔美的脸颊,打在廖寒的手背上,竟让他觉得炙热滚烫,疼到心里去。
“我不走!”
“月姗,你听我说”
“若是你想和我爹一样规劝我下山,我就不理你了。”
言罢,沈月姗赌气转身跑开,廖寒张张口,终是没再喊住她。
“你方才去哪了。”
缓缓合上屋门,正赶上灵芝起夜,她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听得屋外有人抚琴,特地出去看看。”
灵芝笑而不语,自药罐中倒出一碗温热的药汤,递与沈月姗,“早就焖上了,还怕凉了,今夜喝完这药便就痊愈了。”
“谢谢姑姑这些日子照顾我。”
沈月姗暖心一笑,接过药汤呡了一口,顿时秀眉微蹙,她虽知良药苦口,却着实不知此药在没入糖时如此难喝。
“苦吗。”灵芝笑道。
沈月姗微微点点头,有些难以下咽。
“人一辈子经历的事往往比这药更苦。”
灵芝说罢,伸手将一撮糖放入药汤内,道:“再试试。”
“这会不苦了。”
沈月姗将药汤一口一口喝尽,等待灵芝的后话。
灵芝望着屋外凉风扬袂的廖寒,压低嗓音,语气缓和,“廖寒这孩子此番因照料你已经几夜不曾合眼,月姗,有些时候,你该试着长大,去谅解他。”
“姑姑说的是。”
沈月姗总觉得灵芝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与温暖,但她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而灵芝,她曾经也从未见过。
“吱呀~”
随着木门轻启,廖寒有些疲惫的面容映入眼帘,见着二人立在一旁,他微微一愣,后道:“姑姑为何起夜了。”
“月姗今夜仍需服药,过了今夜才算痊愈,而服药最佳时辰便是这个时候了。”灵芝解释道。
“如此便好,沈师叔每日都派人前来问候,如今月姗也总算痊愈了。”
“你那师兄可有信?”
“姑姑认识我白师兄?”
“只是曾听离光提起,不曾见过。”
灵芝面露笑意,伸手接过沈月姗攥在手中的药碗,搁置在桌上,“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我愿意回中原。”
廖寒正欲开口,却听得沈月姗一句轻柔的话,他张张口,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方才是我不对,我老赖在这里,不仅麻烦姑姑,更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