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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隐划桨的手蓦地一震,随后面色阴郁,缓了好一阵,方才道:“你记起了什么?”
“自我冲破了我的第一道封印,化为魔界黑宗,我便知道我日后的命运定是多舛万分,与你为谋,我并不畏惧,我只是畏惧我的曾经,那个未知的我,未知的一切。”
徽湖的尽头便是一片桃林,过冬之后,桃花片片飘落,宛若梦幻,楼隐仍记得苏长雪在桃林笑靥如花的模样,展颜一笑,此生倾城。
“这是儿时的桃林。”
苏长雪走进桃林,仿若身在如春的四季,昔日种种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再度从她眼前掠过,她微闭双眼,仰头感受这甜美的空气,以及甜美的回忆。
“有时,我会常在这桃林中独坐,想起儿时我们对酌桃林,该是何等的惬意。”
“是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苏长雪蓦地睁开双眼,扬手一挥,原本美如梦幻的桃花雨瞬间化为一片灰烬,取而代之的是被冰雪覆盖,毫无生气地皑皑白雪。
“眼见不一定为真”
苏长雪忽而明白了楼隐缔结这场桃花雨背后的深意,便道:“飞雪城一事,我会亲自查清楚,如若并非你本愿,我定当会亲自前去向你赔罪。”
“有时真相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九幽身死复活,你堕入荒芜之地重返魔界,或许冥冥之中,我们三人的命运已经被捆绑在了一起。”
“十二年一纸之约,让我禁封在了天山派,你可曾想过我在那里并非是真正的安全。”
“这是我们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苏长雪摇摇头,苦笑道:“不,如若我当日并未出生,或许阿娘也不会含冤而死,九幽也不会因我而死,我乃是天煞孤星,何曾配拥有世间所谓的真情。”
“阿雪,勿要再妄自菲薄。”
楼隐如今每次见苏长雪,都只觉得她心思深沉得无法揣测,每次当他以为触碰到她心底的秘密之时,却意外发现,所触碰到的,不过是一种假象。
“我要上天山。”苏长雪笃定而道。
“天山?”
“曾经我被天山一派逼走,如今前去,自然是了结当年所有的尘怨。”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雪,收手吧。”
“若是曾经,或许我会收手,可如今,我只想让那些曾经作恶之人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言罢,苏长雪抬手取下自己的一支发簪,转而化为一柄利剑,交由楼隐手上。
“这柄剑今日便交还于你,过往不提,往事不念,可好?”
第399章 尘封旧年(下)()
“我楼隐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你不喜欢,大可扔了便是。”
楼隐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在这桃林之中与苏长雪对视,随后眼角微微上扬,“如若你还了,便将一切都还了。”
苏长雪抿唇又重新取回那枚剑钗,眼前浮光掠影,静默无垠。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暂为保管,他日,若是你寻到了良配,我会将其归还。”
“走吧。”
楼隐心中苦涩,向前迈了一步,道:“今日是想陪你散散心,别无目的,这雪下得太过悲伤,怕再多呆一会都会觉得寒冷异常。”
“这几年魔界可曾蓄兵攻打过西域?”
“未曾,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只是好奇一个人的身份罢了。”
楼隐转身,眼底里掠过一丝惊诧,随后便道:“你说的那个人,莫不是云锦?”
“前几日去了修罗门,苏门主对于云锦一事颇为忌惮,且我墨镜宗又遭遇贼人前去藏书阁取卷宗一事,所以便只能相问于你了。”
“织灵一脉本就是西域的镇国之脉,只是西域王度昏庸,国师把控朝政,使得朝纲动乱,铁家军反政失败,整个国度近乎覆灭。”
“所以,魔界那时便趁虚而入,掳走了织灵唯一的血脉云锦,妄图通过云锦之力,助得前任魔君一统三界?”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父王生性莽撞善妒,此次出兵损伤惨重,魔界不得不逼退三舍,重振雄风。”
战事,若是再无修道者前去,怕是距离倾覆王朝也不远了。”
“如今西域是怎样一番天地,我倒是十分好奇了。”
苏长雪自小舟而下,重回了魔界境地,她立于一片枯树之下,清瘦,坚毅,脊背笔直。
明明单薄似可随时被风刮倒,却又令人无从接近,直觉得她沉静肃冷,令人生敬。
“如若你想前去,大可以一去,如今你的黑羽之力大乘,这世上便再无多少人是你的敌手。”
苏长雪含笑,便道:“既然如此,那过些日子,我便去西域走上一遭。”
“阿雪,魔界终归会和修道一派有一场恶战,那时,我注定会与九幽等人兵戎相见。”
“我明白。”
“所以,你到时会作何决断?”
苏长雪目光灼亮,低头,抬手看向掌心那忽明忽暗的黑羽之芒,道:“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你们二人会到这这般境地。”
“我与九幽交往颇深,如今他身居司命神殿之主身份,而我坐上了魔尊的交椅,我们,便再无可能,成为朋友。”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日头渐沉,乌云密布,似是有大雪之兆,近来天气诡异,雨雪交加,令她心情一直都处于阴郁状态之中。
“黑宗要去西域?”
润玉合上了卷宗,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落到了面前禀报之人,此人乃是润玉新纳入墨镜宗的门客,唤为灭天,曾与润玉在生死门有过暗杀任务的交集,因而他特地寻了九宗长老,将他纳入了漱玉斋来。
“掌宗,如若黑宗前去西域,那么云锦姑娘势必也会离开魔界,到时”
润玉只一眼,灭天便不再继续此言,反而转变话题道:“听闻魔尊与黑宗曾有一段过往,不知掌宗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灭天,我召你前来,可不是听你讲些有的没的,如若再没正形,我可以立刻剥夺你现有的所有权利。”
“掌宗恕罪,是灭天多话了。”
灭天负拳,心里却是对润玉颇为仇视,他向来自认为自己能力足够,偏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捷足先登,成了墨镜宗的掌宗,莫不是因为这副皮囊?
想到此处,灭天的目光愈发不善。
“罢了,想来黑宗也快回来了,你且派人前去接应,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是。”
待灭天走后,润玉阴沉着脸,对着暗处道:“近几日盯紧灭天,你们曾乃是魔界最为精准的暗卫,而他也亦是同你们一样,此次若是被他察觉,你们自是知道后果。”
暗处几人相视一看,均负拳道:“谨听掌宗吩咐,万死不辞。”
润玉敛去眸子里肃杀之态,但见了苏长雪平安归来,便道:“听闻黑宗要前去西域?”
“你的消息这般灵通,这才几个时辰,便传到掌宗耳朵里了?”
苏长雪笑了笑,未曾想到润玉这般先机,可以掌握她的一切踪向,虽然她用人不疑,却总觉得自己陷入了被监视的控局之中。
“掌宗说笑了。”
润玉一笔带过,便与苏长雪进了墨镜宗的藏书阁,遣退了一众仆从婢子,苏长雪自藏书阁中行走,道:“昔年,可有关于钟凌雪的详细记载。”
“钟凌雪?黑宗莫不是要寻昔日司命神殿圣女的卷宗。”
“正是。”苏长雪转身看向润玉。
“这数万卷宗,寻来怕是不易,黑宗何不以黑羽之力凝结水镜去追溯真相?”
“黑羽之力?”
“历代黑宗都可以用黑羽之力追溯曾经在某地发生的真相,只不过需要耗费太多真力,且有反噬作用,倒是少见他们用过几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长雪在与润玉寻了几本卷宗之后,便回了乔梦楼,以黑羽之力凝聚成水镜,寻溯过去。
她以自身之力瞬移到了那片桃林之中,嚯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一截衣袖,绑住了眼睛。
如今她所要做的,就是用心去感受十几年前,那个月夜,她见到的究竟是何人。
然而面前却是一片漆黑,未曾有任何影像,她随后暗暗施力,却始终一无所获。
莫不是因为润玉在骗他。
不可能,苏长雪摇摇头,以他如今刚稳固地位,万万不会做出这般蠢事。
还是说,那些尘封旧年的琐事,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梦醒了,便再无踪迹。
那遮挡眼睛的布履散落,苏长雪半跪在桃林之中,只觉得身子莫名地一颤,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际。
她生生啐了一口血,只觉得天旋地转,恍而间身子一沉,面前的景象变得模糊,随后,只身一人倒在了雪地之中。
“黑宗不见了,何故不去寻!”
润玉知晓苏长雪自墨镜宗突然失踪,顿时一惊,随后派遣兵力前去搜寻。
“如若黑宗有任何闪失,你们应当知晓自己的下场。”
第400章 西域王度()
“王上,据说拓凌国师已经顺利渡劫,此刻正在回往西域的路上?”
前来通禀之人行色匆匆,负拳而道,西域新任帝王拓殇面露愠色,道:“未曾想到他竟可以活着走出去。”
拓殇身姿挺拔,衣着气质看的出曾经也是出身官宦世家,肤色明润,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辜负,足以颠覆众生。
他与拓凌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昔日拓凌辅佐前任君王拓跋,后因拓殇反叛,坐上了帝位,拓凌因为自己大兄惨死,宁冒天下之大不韪,给拓殇缔结了一道封印:七情六欲,皆为毒药,非喜非悲,方可渡劫。
拓殇因为封印未除,不可怒悲狂躁,他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道:“开城门,将国师好生接回来,不得暗自动手。”
“是。”
前来禀报之人领命后转身离开而道。
拓凌本欲以为自己这条命便交代在漠北的结界之中,谁料自己醒来之时,发觉身在西域城门外的一处木屋之中。
“公子,你如今身子无碍,若是想要在日落之前进入西域,且在今时启程吧。”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只是我未能寻到我的同伴,此时还不能进入西域。”
面前蒙面的白衣女子叹了口气,道:“公子是从荒芜之地逃脱出来,自古以来那里是一个死亡之地,无人能出,更何况公子的同伴。”
“不,若是我还活着,就代表他们也会活着。”
“公子身为西域国师,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女子此话一出,拓凌蓦地身子一震,看向于她,“姑娘究竟是何人,如何知晓我曾乃是西域国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是谁,公子身上背负的重担远比你在漠北要多得多。”
拓凌盯着女子看了半晌,总觉得与她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不知在何处见过,想到此处,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女子见状,忙端来汤药,递给拓凌,“公子自漠北出来,怕是还未适应过来,这汤药乃是滋补的良药,公子趁热喝了。”
拓凌接过缺了一口的药碗,心中一动,抬眼看向窗外,眼底深处有太多情绪压抑,犹豫、不安以及隐隐生出的不甘,此刻被女子看在了眼里。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