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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喝了多少”花无悔眉头一拧。
“恭亲王，花宫主，听我一言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只是这些年，我并未看清自己，甚至说，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傀儡，对于过往，我一概不知。”
酒气逼人，顾上阳断断续续借着酒劲一吐为快，慕容云心中的愁绪竟莫名一消而去，他蹲下身子拍了拍顾上阳的肩膀，“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或许，如今留下的，便是最好的。
第272章 巫毒之兆（）
过不去的，或许并非只有磨难。
——巫毒之兆
“圣女，您的症状还是告诉主母罢。”
翌日清晨，梳妆镜前，苏长雪止不住地呕血，盥洗盆中汩汩鲜血流入，原本清澈的洗漱水如今变得异常浑浊。
“淑珍，替我梳妆吧。”
“圣女”
淑珍是这长乐殿中资历较老的婢子，对于苏长雪愈发孱弱的身子不由十分担忧，心里盘算着等过了今时前去通禀主母。
“淑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体内的魔性愈发强盛，终有一天，或许我连自己是谁都不从得知。”
“那，那位九神君知晓此事吗？”
苏长雪微微摇摇头，淑珍手上一抖，苏长雪如绸缎般的头发便有几根被扯断，还未等淑珍请罪，苏长雪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替自己梳理起来。
“圣女，婢子有罪。”淑珍跪地。
“无事，你替我着想，是这长乐殿婢子们不曾有的，恕你无罪。”
苏长雪语气清冷，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属于过她，她来来去去皆是一个看客。
“淑珍，你是个聪明人，主母那边你该知道如何回禀，倘若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我身体不适的传言，我定要拿你试问。”
“是，婢子谨记。”淑珍惶恐道。
待一众婢子禀退，苏长雪这才微微有些好转，这毒，看来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毒烈。
她原本以为巫蛊之毒无非是不能动情，方可延缓，却是再见过九幽情绪的波动，都会让毒素蔓延，这毒素夹杂着魔性之气的逼近，使得她无从招架，近几日也是呕血不止，身子羸弱。
一只平步摇平插在她一头墨发之中，平添了一股清新之气，因心情不佳，她并未艳妆迤逦，反而略施粉黛，与之前绛红色的形象格格不入。
“你这打扮近些日子愈发清丽脱俗了。”
还未行至主殿，便听得后头花无悔戏谑的声音传来，苏长雪回身，看向于他，面色苍白的可怕，花无悔见状，立马道：“你受伤了？”
“无碍。”
“莫不是巫毒发作？”
“我说了我无碍。”苏长雪重复道。
花无悔却是不信，眼疾手快地点住苏长雪的穴道，随后两指而寻，用灵识探知，不由面露惊色，当下解了苏长雪的穴道，开口道：“为何不告诉我们？”
苏长雪勉强笑笑，“让你们知道又有何用，我的身子已然这般，无力回天。”
“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花无悔，我命如此，只愿这段有限的生命里，能留在南疆，守护我的族民。”
花无悔轻声叹了口气，道：“阿雪，凡事不要这么悲观，你既可以学会星象之力，就有可能逆转命轮。”
“不可能。”苏长雪斩钉截铁道。
“不试又如何说不可能？”
“星辰之力，本就是命盘而动，改命就犹如在命盘上把原有的星辰去掉，铺上全新的星辰，这般浩大而遥不可及的做法，无人做到。”
“或许，会有一个人。”
花无悔眸子微动，忽见一灵鹤飞至苏长雪肩膀，她取下灵鹤，将它展开，仔细阅读后眸子里忽而闪过一丝厉色，“顾客远正朝南疆赶赴。”
“此人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万不能让他带走南疆的一丝一毫。”
苏长雪未再多话，迅捷离去，花无悔亦是跟随而去，行至主室，见林修文捧住灵石，似乎在感应危机源的所在。
“如何？”
“圣女，这个人是独身前来的，并未带任何帮手，如今正在渡江。”
苏长雪素手一挥，水镜浮现，画面中顾客远独身一人驾着小船在江面上艰难而行。
“召唤魂之灵。”
“圣女，当真要召唤那个巫灵？”
“顾客远的目的不难揣度，他信任不过顾上阳，也或许他等不及顾上阳将永生之力的秘密告知于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来取。”
“我明白了。”
林修文终是不再迟疑，转动灵石，顿时江面翻涌，顾客远心下一沉，竟不知这结界如此难过，这更激发了他要去探索南疆的贪念欲望。
“无知的人，今日便让你命丧于此。”
忽而自江中现出一巫灵之像，它自素手一挥，江面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水流，将小船掀起，顾客远及时跳起，借助剑力游走，溅起的水花腾空，近乎要将他吞没于江中。
“阿雪，放他进来。”
水镜之中忽而转向九幽的面容，身侧是顾上阳沉着的样子，他道：“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我都想知晓真相，再亲手了结这段荒唐事。”
苏长雪看向其中，发觉顾客远确实实力不凡，若是换作常人，几番对战定会败下阵来，卷入无尽的江水漩涡中，而此刻，他却与巫灵打的难舍难分，足见他强悍的武学功底。
正待顾客远觉得体力不支之时，原本翻涌的巨浪就在一瞬间归为平静，他只觉得身子一沉，随后便被卷入了结界内。
恍如梦幻，当他抬起头，欲待要拍尽身上的泥土，面前站着的却是他一直栽培的顾上阳。
“义父。”
“上阳？你没死，义父见你许久未归，暗卫也杳无音讯，还以为”
言罢，顾客远露出沉重的表情，竟让顾上阳一时觉得顾客远并不似作假，只不过，理智终是占了上风，他道：“还以为我无法取回你想要的东西。”
“上阳！”顾客远面露惊色。
“义父，您还要瞒我多久。”顾上阳哽咽道。
苏长雪自主室而来，反手一推，顾客远始料未及，竟觉得嘴里被塞了一枚丹药，待反应过来已经吞下，他不由大惊，“你这女子给我吃了什么！”
“她给你吃的乃是巫毒丸，放心义父，只要你坦白回答我几个问题，她自然会给你解药。”
顾客远看向顾上阳，二人隔着不过几步之遥，却仿若隔了百里万里的距离。
“你说吧。”
“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是谁，呵呵，从斩断你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生身父亲。”
“顾客远，勿要诡辩！”苏长雪道。
“你四处贩买少男少女，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们可以替你卖命？只是我有一点不明，为何你单单挑中我作为你的义子。”
“因为你身上流淌的，是南疆的血脉。”
第273章 长生之谜（）
你所寻的长生，或许永远是个谜团。
——长生之谜
顾客远的话着实惊诧了顾上阳，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眶微红，道：“你，再说一遍。”
“我确实存了私心，不过当年你父母背叛南疆，流落中原，你母亲重患在床，若不是我买下你，怕是他们也无银钱诊治。”
“他们还活着？”顾上阳有些意外。
顾客远并未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又瞬间被碾碎成沙，不由地心生恼怒之意，拎起顾客远的衣领，却迟迟未见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倘若没有我，你只能是一个蝼蚁，又如何拥有上阳府少主之位，如何让这一众人对你俯首称臣！”
顾上阳瞳孔蓦得骤缩，顾客远说的不假，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顾客远给的，倘若他真的成为一枚废棋，那么顾客远会剥夺他当下所拥有的一切，仿佛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这般大的落差，只让人觉得悲仞。
“就算我今日不来，南疆的秘密也不会守住，要不了多时，整个南疆都会被中原占据，长生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
苏长雪站在一侧，清冷的光辉映在她瘦削而唯美的脸庞，她俯首，看着半跪着的顾客远，一声冷笑，足以让人仿若掉进了冰窖里。
“你们不择手段地来到南疆，不过就是想要所谓的长生秘诀，永生之力，从冥界到南疆，你们的脚步，何曾停止过。”
“所以，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要知晓其中隐情。”
顾客远只觉得吞下的丹药在体内炙热难受，不由地捧腹，汗迹早已打湿了衣衫，顾上阳见此，不由看向苏长雪，却见她摇摇头，示意他勿要担忧，方才镇定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真相，那么我就带你去见主母。”
顾客远听到此处，强忍着体内灼热之痛跟随苏长雪前往主母所居之地——凤朝殿。
主母的年纪已然是个谜，因而被历代君王与圣女供奉为主母，庇佑整个南疆，可谁也不知，这永无止境的生命，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乐趣，相反，是一种永远不可阻挡的折磨。
凤朝殿的构设十分巧妙，简单大气的桌椅陈设足以彰显主人淡泊如水的性子，维长的珠帘后，几个婢子在布置香笼。
“主母，圣女带着一个外族人来了。”
“又是外族人？”
原本阖眼小憩的主母听到婢子前来通禀，恍然睁开浑浊的双眼，道：“可曾知道是怎样的人？”
主母知晓苏长雪的脾气，若是无事，她断然不会来凤朝殿，更不会带着一个外族人来此，想来，该是有极为重要之事。
“不曾，那人相貌并不出挑，约有三四十岁的年纪，看着并不面善，似乎是顾公子的义父。”
“顾上阳的义父”
主母意味深长地看向远处，随后道：“让圣女她二人进来吧。”
顾客远踏进凤朝殿的一刹那，只觉得熏香的幽香扑鼻而来，这香化开的诡异，自香笼袅袅而生的青烟，透过珠帘竟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奴参见圣女。”
“主母不必多礼，您是前辈，日后私下便不必有如此多的礼数。”
“不知圣女前来，所为何事？”
主母的目光落于苏长雪身后的顾氏二人，目光幽幽，道：“莫不是为了他二人？”
“他想知晓南疆的永生之力，因而我特地寻主母为其解答。”
“呵，顾家家大业大，还在乎这长生的秘诀？”主母冷哼一声，拄着拐杖便转身蹒跚回到自己的原本的座位上。
“莫不是前辈与我们顾家有些渊源？”
“顾家上下沉迷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数代世袭，皆寻不到秘法，到后来开始用活人练引，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顾上阳听得分明，未曾想过顾客远这些年早已恶迹斑斑，不由心生一股厌恶之意。
“前辈这话，我倒觉得说得并不十分准确，我顾家研制长生之力皆是为了人族能更好的存活，不至于几十年后便垂垂老矣，这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巧舌如簧。”主母面露恼怒之意。
“既然如此，主母不如透露南疆的规矩，他要取他的长生之力，我们守我们的秘法规矩，两相欢喜。”
“也罢，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