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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雪望向远处,“这里除了师父,真的没有任何人住了吗。”
“除了神君再无人居住了。”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苏长雪喃喃道。
第23章 月下梅林()
已是冬日,司命神殿一如既往的寒冷,苏长雪循着绿珠所述的路线寻找着梅亭园。
踏上幽间小道,苏长雪眼眸微微一亮,原本毫无生气的神殿,竟因这一园怒放的梅花而显得生机勃勃,微风拂过,满园梅花香气清洌。
今晚月明星稀,满园梅花团团锦簇,妖娆如斯。
四周万籁俱寂,眼前花影重重,一路上,展展高悬的灯笼,散发出微红的光芒,照亮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她沿着小道,匆匆走向梅亭园,忽然之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她停住脚步,却见星光月色下,一条白色人影绕过花影而来。
月光如水,轻柔的洒在他墨缎般的长发上,那双琥珀般华光闪烁的眸子里噙着一抹冰冷,薄唇轻轻挑起。
是九幽!
他穿着一袭云白锦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苏长雪眨眨眼,似乎觉得九幽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但接触时日不多,竟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同,忙讷讷道,“师父。”
九幽似是并未料到苏长雪叫他,一时有些愣神,望向苏长雪秋水般荡漾的眼眸,竟多了几分审视。
“师父?”
苏长雪头一次见得九幽发呆,连忙又唤了一声。
“抱歉。”
九幽收回审视目光,“只是一时未适应。”
幽若的月光与一路灯光交辉,映在九幽的身上,他那一袭云白锦袍更显耀眼,长发用一根银色锦带松松地束在脑后,耳畔两缕青丝随风飘荡,更显得他面若冠玉,飘逸出尘。
在他身后,满树红梅含苞待放,密密匝匝,仿若无数红宝石缀在枝头,光华璀璨,映在他俊美绝伦的侧脸,剑眉星目,美不胜收。
苏长雪一时看呆了,二人就这样静默得待在梅树下,恍若过了一世。
“可看够了?”
九幽剑眉一挑,薄唇轻轻吐出几字。
“啊我”
苏长雪自知自己越了界,忙低下头,绯红了脸,竟显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娇羞神态,令九幽有些许错觉,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苏长雪。
“师父。”苏长雪扬起漂亮的眸子,问道,“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否在荒境中救过我。”
“是。”
意料之中的回答,苏长雪舒了口气,“那你为何不愿意承认?”
“承认与否,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月光下,九幽狭长的眸子里竟有了一些疑惑,随即被一贯冰冷如水的神态掩盖住了过去,这一小小的细节却被苏长雪捕捉到了。
“很重要。”
苏长雪正视九幽,“这也是我答应做你徒弟的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你救了我。”
“仅此而已?”
“不,是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
“倘若我事先知道你会死,所以才去搭救你的呢。”九幽不可置否地笑笑,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谁能在她危难时刻拉她一把,便可以付出一切,视死如归。
苏长雪不语,从她的神情中却不见一丝悲喜,“我相信师父不是那种人。”
“你怎知我是,你我只见过几面,你为何这么肯定我不是这样的人。”
“倘若你是这样的人,你就不会救我阿娘,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替我阿娘续命。”
九幽身子一震,万万未料到苏长雪在幻境看到了与他看到的不同的幻象,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给予她的,“你在幻境看到了什么。”
“难道师父不知道吗。”
苏长雪望着九幽一脸神疑的神情,竟不似作假,细细想着觉得幻境必有蹊跷。
“我只是让你看到了你该看到的东西,至于你为何激发了别的幻象,我也无从得知。”九幽负手而立。
这时,漫天梅花飘落,恍若急雨坠落,瓣瓣艳红,如雾如幻。
就在这纷纷扬扬的绯红落花中,一袭白衣的他,背过身去。
“为何这的梅花这般娇红,似是似是泣血”苏长雪欲言又止
“这是为我生母而种。”
榭起一瓣落花,九幽神情忧伤,“她生前最爱梅花。”
“师父,是我说错话了。”苏长雪低声道歉。
“你没有说错话。”
九幽将那瓣落花置于树下的墓碑旁,蔚氏梅兰之墓。
蔚氏!苏长雪惊的说不出话,蔚氏一族早就在几十年被灭族,师父,竟是竟是蔚家的子嗣。
“师父。”
苏长雪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九幽死死攥住的拳头,一时有些心疼。
“倘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生,或许,蔚氏便不会惨遭灭门之灾。”九幽隐隐而道。
这就是他一直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原因吗,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苦难,而司命神殿看中他的又是什么,让他年少就这般夺目,似是在弥补他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不曾拥有?
苏长雪一惊,难道司命神殿看中的人最终都将化为灰烬,因为他们曾经都曾有过逆天之举,天道轮回,或许,宿命是根本无从打破的。
“你在想什么。”
九幽隐去悲愤,转身看着若有所思的苏长雪。
“我只是在想为何神殿这般破败不堪似是”
“似是经历过一场恶斗”九幽接替苏长雪回答道。
“是你阿娘燃尽了这神殿。”九幽眸子闪出一丝悔败。
“我阿娘?”
“她生你之时,九穷天燃尽了焚天大火,试图扼杀你的出世。”
九幽叹了口气,“师父为了护你们母女二人周全,以一人之力揽下这漫天大火,耗尽全身修为与其决斗”
那真的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决斗,苍穹之上,那道雷霆之焰似是要将整个神殿烧毁,而在弥天大火之中,一声婴儿的啼哭敲碎了一切无尽的扼杀。
昔日司命神君就这样含笑的合上了双眼,只留下虚弱的钟凌雪和襁褓中的孩子,以及满是泪痕的九幽。
那一段痛就好像一把利刃一般深深扎进了九幽的心口,令他窒息,他扶住梅树,想要平息这突如其来涌上心头的回忆,却踉跄而去,满是狼狈。
“师父。”苏长雪忙奔去扶起他。
“你”九幽心情复杂,“你当真愿意做我的徒儿。”
“千真万切。”苏长雪眼神坚定。
“看来你是真不知这神殿的严格。”九幽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为何不问我司命神殿弟子稀少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护我周全。”
“苏长雪你可真的是太自信了。”
九幽转过脸,正对上苏长雪娇美狭长的凤眸,清涧漪漪,伴着落花,一时无言。
蓦地,九幽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明日来藏书阁,做我九幽的弟子,自是不会轻松。”
“是。”苏长雪颔首道。
“还有,这里”九幽低下头,欲言又止。
“师父,你放心,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九幽苦笑,显然苏长雪领会错了他的意思,“我是说,这里地处幽静,以后就是你练剑的地方,南疆的秘术颇为诡异,于你,并不适合,唯有找寻到真正的术法,方能将你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是。”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苏长雪告别了九幽,转身离去,而九幽一袭白衣站在梅树下许久,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或许,她,就是我的软肋吧。
第24章 忆幻之梦()
翌日,苏长雪起了个大早,由着绿珠侍候,弯下身子,鞠了一捧水,看着映在水中的倒影,不由失了神。
“姐姐,我知道,楼隐他如今处境艰难,与其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倒不如回去替他分担。”
“圣女我”
绿珠有些恍神,张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妨,这神殿如今只有我与师父,他法术高深,定会护我周全。”
苏长雪寻了个矮板凳坐下,对着面前的菱花镜,在乌黑的秀发上平插了一只简单的流云钗。
“圣女,不是绿珠不愿意走,只是这司命神殿并非圣女所想的那么安全。”
“并非我所想?”眸光一闪,苏长雪转身望向绿珠,“你说这里并不安全?”
“这”绿珠面露难色。
“我不强求你,你不说,自是有你的难处,只是我既已为九幽的徒弟,是司命神殿的圣女,就要与这神殿共存亡,倘若因为一点危险便退缩,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东首厢房处于神殿的阴面,苏长雪那双明亮的水眸在这幽暗的屋内骤然迸发出锐利如刀的寒光,“我定会查出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不仅仅是对我阿娘。”
“圣女,这是何苦呢?”
对于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要承受的重担,绿珠仍是心有不忍。
“姐姐,楼隐是我幼时最交心之人,他的苦我自是知道,你也无需瞒我,倘若他再出任何事情,我万不能原谅自己,就当我求你,回烈焰宗吧。”
绿珠对上苏长雪真挚的眸子,心下一软,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好吧,依你。”
“今日,师父让我去藏书阁,那我便先走了。”苏长雪起身,披了一身雪白的披风长褂,朝绿珠眨了眨眼,便离开了。
“师父师父”
入了这藏经阁,苏长雪这才发觉昔日所读的书籍与这里万卷经册相比,简直就是是小巫见大巫,密密匝匝的卷册被整齐的归属在各个隔层,放眼望去,这简直是一场书的奢华盛宴。
“这里,是三界所有的密史,小到几人吵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到各界开战的经典史事。”
九幽此刻,一步一步,优雅闲适而来,细细道来,“你师祖生前好观测三界史事,以星象之力注入卷册当中,这万卷经册全部出自他之手。”
“星象之力?”苏长雪咂舌。
“对,司命神殿历代只会有一到两位弟子资质出众继承其星象力,拥有此力之人可通过占卜星象,预测旦夕祸福,未来变化。”
“那,师父的未来是如何的呢?”
九幽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为何第一个问题是要问我的未来?”
“倘若你有任何危险,我可以及时预知去救你啊。”
九幽身子一震,望向苏长雪,神色复杂,“但凡星象师们都不能为彼此同门弟子卜测,甚至是自己,这是规矩,倘若要以此卜测,便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也就是说,星象师是可以为自己乃至自己同门子弟卜测,只是历来星象师并不愿冒这个风险。”
苏长雪若有所思的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
九幽说罢,伸手从隔层取下一宗卷册,“这里所有的书,你都需熟记,这是规矩。”
“又是规矩?”苏长雪暗暗吃了一惊,“全部背下来?”
“你无需惊讶,我并没有给你时间界限,你只需每日抽出几个时辰来看书,便自会理解这其中的玄机,我让你熟记,并不只是死背,而是让你了解其中的故事,以便日后你出去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