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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天没有进食,看见他们吃也有些饿了。于是白芷又让人新添了碗筷,让北渊赶紧垫垫肚子。
“万名扬呢?”北渊还记着今天这位万少爷需要过来帮忙。
南子默颇为幸灾乐祸地说:“回去了,明日再来。”
北渊默默吃着菜,感受着南子默忽然当家作主的势头,觉得自己离准备贺礼不久了。等他和程念钥当然他没有再想下去,他身上的屠诀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如果程念钥真的和自己有了鱼水之欢,她的身体一定受不住。
他当初想要利用程念钥,现在却万万舍不得了。也许这次一别后还是别再相见的好。
吃完饭白芷就带着北渊去程念钥房间了,南子默知趣地没有跟上去,自己回了房间。
“阿钥她怎么忽然不舒服?”程念钥有些语焉不详,白芷了解得也不太清楚。
北渊道:“程姑娘为了救我放了自己的血。”
“什么?”白芷扬高了语调,然后冷静了下来,“那这几日阿钥必定不舒服,不能再让她出去问诊了,明日还得交代厨房多做些补品。”
北渊看着白芷,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白芷心地善良,对朋友也十分义气,不论是程念钥交到这个朋友,还是南子默娶了这个媳妇,都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程念钥只是浅眠,白芷叫了一声她就醒了。她的长发披散着,脸就显得非常的小,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就让人怜惜不已。北渊刚想说话,程念钥就别过了脸:“我没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北渊看着程念钥微红的耳尖,想到她也许是害羞了,于是只好告辞:“今日实在是多谢程姑娘了,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以后程姑娘有事尽管来找北渊。北渊虽没有上天入地之能,但程姑娘所托我也会竭力完成。”
程念钥脸已经通红了,故意冷着声道:“我配错的药本就该由我负责,不用放在心上。”
“那”程念钥此刻是侧着身睡,北渊看着被子下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那旖旎的梦。这让他卡了词,好一会儿才接上:“那程姑娘赶紧休息吧,我就不叨扰了。”
他没有等白芷,自己就率先走了。程念钥对他的蛊惑实在有些大,他得离远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这一天晚上依然风平浪静,万佰富和万名扬好像真的改邪归正了一般。第二天一大早,万名扬就候在了白家药铺门口。南子默看到他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不过他也不知道万家打着些什么小算盘,似笑非笑得说了句:“万少爷还真尽职尽责。”
万名扬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今日程念钥没能起来问诊,白芷找了药铺中的一位大夫。临近午时的时候,一个奇装异服的人跑到了药铺门口,见到白芷就问:“白丫头,我家丫头呢?”
北渊循声望去,来人竟是鬼毒仙。显然鬼毒仙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望过来时十分不客气,似乎在说“怎么又是这小子”。
“鬼前辈!”白芷和鬼毒仙也挺熟的,忙丢下手里的活迎上去,“你怎么有空来了?”
鬼毒仙宠溺地摸了下白芷的头,嘴上抱怨:“还不是我家那不省心的丫头,这都多久了,她一封信都没有!”
“阿钥她身子不舒服,还在里屋歇息呢。”
鬼毒仙听着这话立马挑起了眉:“不舒服?她怎么会不舒服?”要知道程念钥一年到头连受风寒都不会,怎么忽然抱病在床?
白芷下意识看了眼北渊,鬼毒仙敏感地顺着她的目光和北渊对视上了。
北渊面带微笑地走上前:“鬼前辈。”
鬼毒仙冷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
十二。中毒()
鬼毒仙冷笑一声后就把头扭向了白芷:“我进去看看阿钥丫头。”
白芷立马丢下手里的事带着鬼毒仙进去了。
一旁监工的南子默默默靠过来,戳了下北渊的胳膊:“这算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
北渊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没有白芷招呼着,他也不得不加入的帮忙的队伍。
难民们排成三队,各自端着碗等候着,没碗的白家也给准备了。大家秩序井然,没有人插队或者吵架。连去看病的病人都一点儿也不着急,大家还有闲情聊两句天。
来领粥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在白芷开始救助难民开始,万佰富就把禁止流浪难民入城的禁令解除了。也亏得白家家底厚,白老爷又宠自家这个独生女,才能给这么多难民存活的机会。
不过这种宁静直接就被鬼毒仙的一声怒吼打破了:“北渊!你个臭小子给我滚过来!”鬼毒仙一边吼着,一边怒气冲冲地朝北渊走过来。
“你给我家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鬼毒仙一把抓住北渊的衣领,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出了血丝。
北渊张了张口,还没回答就看到了程念钥已经被白芷搀扶着走出来了。
“师父!”程念钥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你松开他。”
鬼毒仙气得咬肌鼓起来,脸色铁青地把北渊丢开了。
北渊趔趄了一下,把目光从程念钥脸上移开,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古人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都是有道理的。要是能预料到今天,北渊当初一定不会招惹程念钥。
鬼毒仙舍不得把怒气撒向程念钥,放软语气说:“你来干什么,回去躺着!”
程念钥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北渊的侧脸——他在躲她。
程念钥微微挑了下眉头,见周围的人都望向了这边,对鬼毒仙说:“进来说。”
南子默依旧维持着秩序,他总觉得一旁偷看的万名扬不安好心。然而万名扬见几人进去后就默默垂下了头,一言不发地继续施粥。
几人进去后气氛一直都不对,如果白芷不是还得扶着程念钥的话,她简直想偷溜出去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程念钥和北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一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在鬼毒仙和白芷的强烈要求下,几人回程念钥房间里让程念钥躺下了。她靠在床靠上,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北渊的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北渊至始至终都不愿意直视她。
鬼毒仙坐在桌边,北渊倚在门上,白芷扶程念钥躺下后索性就坐在了床上。大家都沉默着。
“这是我的原因,”程念钥率先开了口,“我给他配错了药,有责任救他。”
“不能重新配药吗!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你的血是能随便放的吗!”鬼毒仙压抑不住怒气,语气重了些。
程念钥已经很久没见过鬼毒仙这么凶的样子了,立刻换了方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师父,我想喝药膳了。”
鬼毒仙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但北渊眼尖地瞥见了白芷抽了抽嘴角。他见程念钥瘪着嘴的样子,竟然不合时宜地想笑一下。
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就把鬼毒仙给取悦了,他转身出去熬药膳,路过北渊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屋里只剩下了三个人,白芷看了看程念钥,也看了看北渊,然后吐出一句:“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屋里的气氛更尴尬了,北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出去帮忙了,你好好休息。”
程念钥本来想说什么,刚张开口,外边就传来一阵骚动,北渊立刻趁机出去了。
外边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纷乱,南子默艰难地在那里维持着秩序,白芷也凑上去帮忙了。
人群当中有三个躺着的人,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领粥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那位被白芷安排来的大夫正蹲在人群中看病。
北渊挤进了人群,问站在一旁的南子默:“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中毒了。”南子默眉头皱着,也有些担忧。毕竟那么多人看着,轻而易举就引起了慌乱。
万名扬被南子默拽到了一旁,表情似乎也有些着急,紧紧盯着大夫的动作。
那位大夫仔细查看完这三个人,然后起身对白芷说:“中毒了。”他说完又转身朝那几桶粥去,察看了一番发现粥里全都有毒,而这三个人恰巧就是刚刚领完粥的人。
大夫沉着脸说:“毒是刚刚下的,粥下层还没搅匀。”
白芷柳眉挑起:“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摇摇头:“目前没有,但我不会解毒。”他说话声音不算小,众人听到了更加恐慌了,纷纷议论起来。
白芷张口就想叫“阿钥”,却发现程念钥还躺在床上,于是她扭头对北渊说:“北公子,你去找一下鬼前辈。”
北渊应了声,路过万名扬的时候,万名扬忽然脚下一软跪了下去,手拽了北渊一把。他惶恐地看着北渊:“我我我和我没关系。”
北渊目光凝了凝,万名扬很快就松开了手,他看着万名扬苍白的脸,转身朝屋里去。
鬼毒仙虽然对北渊没什么好脸色,但听到出事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这毒对他而言不过雕虫小技,他随便配了点儿解药给三个人吃,他们很快就消停下来的。
白芷忙对众人说:“大家别害怕,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这件事的!我们马上重新熬粥,没领到的人先下去休息,晚些来重新排队!”
白芷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众人犹豫着散开了一些,但还有不少人等着看究竟怎么回事。不知道谁先报了官,很快万佰富就亲自带着人来了。
他远远地看到万名扬就冲了过来:“我的儿诶——你没事吧?”他上上下下拍了拍万名扬,还将他转了几个圈检查。
“爹,”万名扬低声喊道,“和我没关系。”这里出了事,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他,毕竟别的都是白家人,而且他还有累累前科。
万佰富闻言立刻把万名扬护在身后,转头对白芷说:“白姑娘,你大致告诉我们情况,我们来查吧。”
白芷也是后来的,她让南子默描述一下发生了什么。之前领了粥的人都没有大碍,白芷他们三人进去没多会儿就出问题了。那三个人刚吃两口就瘫倒在地了,接着打粥的人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吓到了,然后就是他们看到的这副场景了。
万佰富带人查看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于是大手一挥,让全部人都回县衙里。
白芷他们又一次进入了县衙,大夫、两个打粥的和刚刚中毒的三个人,都一起去了。鬼毒仙作为解毒的,竟然也一并被带去了。
北渊念着程念钥一个人还在房里,于是坚持不去县衙,但万佰富像是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放毒的人,强行把他也带走了。
万佰富到了县衙立刻摆出一副开堂问审的架势,让县衙的大夫来检查接触过粥的每一个人。那粥之前都没问题,现在忽然同时被放毒,要么是一个高手所为,要么就是三个施粥的人一并干的。
万名扬还瑟缩在万佰富身后,虽然万佰富之前还一副严父派头,但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儿子装进兜里护着。不过他也是施粥的人,得一并受检查。最终三个人都没有问题,只能依次检查下去。
大夫最终停在了北渊面前,指着北渊说:“他身上有药粉。”
北渊立刻皱了皱眉,他想起来万名扬之前的那一摔,大夫发现药粉的地方就是万名扬抓过的地方。那按理说万名扬手上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