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水已经说不出话来,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开始点了,他点了好几次才点上,觉得林昼眠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很难听。
果不其然,林昼眠道:“怨念化黑水,在风水一行简直是大忌。这种情况只要开了棺椁,见到了黑水,那在场的人都跑不掉。轻则倒霉一辈子,重则突病暴毙,都是常事。况且六白飞星这个风水格局,其实是多用在家宅修建之中,你们为了贪图财运,竟是用在了阴宅之上。还为此压住了你们祖先的魂魄。”要成阵,那阵中就必须有人,家宅要有活人,那阴宅就要有死人。
林昼眠看了眼棺材上的罗盘,继续道:“说白了,就是你们祖先现在已经从棺材里跑了出来,随时准备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兔崽子,你们不找块舒服点的地方让他早日安息,居然还想压着他,我看你们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秦水再也不敢说什么,点头连连同意了林昼眠的方案,就近埋葬。
此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周围雪风呼啸,让人浑身发冷。
白罗罗听完了林昼眠的全部解释,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人心险恶,要是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早就被巡山员举报抓紧局子劳改去了。忘了说,白罗罗的现实世界已经全面实行了骨灰火葬化,被人知道如果没有火葬是会直接进监狱的。
林昼眠已经和秦水该说的都说了,便开始着手处理这个格局。他先是叫人用陵墓旁边的黑土将黑水掩盖,然后在地上插了三支香,让秦水和秦家一干子弟跪下磕头。
地上冰凉,一群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秦水见林昼眠一直没叫停,没忍住问了句:“这是要嗑多少个吧。”
林昼眠嘴角抿出一个冷漠的弧度,对着秦水道:“那得等你祖宗叫停。”
秦水无法,只能继续。
香去了半柱,就在大家都快要冻的不行了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三支香齐齐的熄灭了。
如果说一支一支的还是巧合,那现在的场景,却让秦水整个人好像被浇了一桶冷水。
林昼眠道:“可以了。”
秦水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林昼眠算了下时间,道:“先生火取暖,等到天亮,再带着棺木下葬。”
大家都快冻晕过去了,好不容易升起火堆,总算是松了口气。
林昼眠坐在白罗罗的旁边,白罗罗借着火光看着他,发现他的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片晶莹的雪花。
白罗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伸手就将那雪花摘了下来。
林昼眠似有所感的偏过头。
白罗罗道:“有雪花落到你睫毛上了。”
林昼眠闻言点点头,轻声道了声谢。
白罗罗看着林昼眠白皙的脸,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敢继续看下去,他想,这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但细细想来,又想不起他到底像谁,大概是你自己的错觉吧,白罗罗有些迷茫的下了判断。
听说我五行缺你()
到了半夜;林子里的气温越来越低。
秦水拿出了御寒的酒;让大家喝一些;当然他先态度恭敬的给了林昼眠一瓶。林昼眠这次没有和他客气;拿过酒瓶就喝了大半;然后将剩下的动作自然的递给了白罗罗。
林昼眠的这动作让旁边看着的吴阻四眼睛珠子都要瞪下来了;白罗罗对他的视线觉得有点无奈;只当做没看见,然后从林昼眠的手里接过了酒瓶,也喝了一口。
烈酒入喉;嗓子起初像是被什么东西割破了似得疼,但很快这股疼痛就化为了甘醇,充盈的热量从胃部朝着四肢传去。
“这酒不错吧。”秦水道;“这我们秦家的独门配方”
白罗罗点点头;道:“的确不错。”这酒驱寒效果太好了,他喝下去之后原本冰透了的脚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这天太冷了。”秦水道;“气候有点异常;我第一次看到雪下来的这么快的。”他一边说着;又烤了些热的食物;分给大家分食。
林昼眠还是什么都没有吃;他闭着眼睛面对着火堆,好像思考什么出了神。
其他人也不敢打扰他;连带着他身边的白罗罗说话都放轻了声音。
“说句实话吧。”秦水不敢和林昼眠搭话,只能对着白罗罗悄咪咪的咬耳朵;“来这里之前;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看到棺材里那黑水,我又不得不信。”那本该在低温下结冰的黑水,竟是在缓缓流动,这样一幕简直让秦水觉得自己的后背里被塞进了一坨大雪块,浸心的凉。
白罗罗借用了系统的金句说:“有些事情现在没办法用科学解释,以后一定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秦水一阵沉默,显然没想到作为风水师徒弟存在的白罗罗能说出这么唯物主义的话,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哦,这样啊。”
众人在冰冷的雪地里瑟瑟发抖,最让人受不了的身边还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白罗罗的鼻尖冻的通红,缩的像只蘑菇。其实这群人他身体应该是最虚的一个,周致知是个五体不勤的骗子,又没做过专业的体能训练,所以到后半夜的时候,白罗罗已经是冷的有点木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冷的不行的时候竟是隐约感到身边传来了暖热的热度,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吴阻四眼睁睁的看着白罗罗缩到了林昼眠的身边,还把脸贴到了林昼眠的肩膀上。
吴阻四:“”
旁边的秦水也看见了,小声的说了句:“这位真是先生的弟子么?”
吴阻四瞅了他一眼,幽幽的说:“现在还不是,可能很快就是了。”
秦桧拍拍他的肩膀,说:“这种事情,好像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吴阻四被白罗罗刺激的暗暗的磨牙。
天终于亮了,大家都重重的松了口气。
林昼眠冷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开始吧。”
秦水求之不得赶紧结束,于是飞快的点点头,道:“好好好。”
接着林昼眠简单的嘱咐了一下他们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带着四个扛着棺材的秦家人往林昼眠之前看好的墓地去了。
这棺材年代久远,已经有些破旧。里面的尸骨也应该没什么重量,但四个大汉抬起时的表情却能让旁边的人看出这棺材似乎非常的沉重。可他们脚下的脚印,却又和往常无异。
秦水忍不住问了句:“有那么重么。”他现在手里捧着他祖宗的灵相,走在林昼眠的身后。
林昼眠冷冷道:“你祖宗的怨恨积了几十年了,你说重不重。”
秦水被林昼眠这一句话堵的啥都说不出来。
因为棺材太重,所以半路上不得不换了几波人。本来秦水还想让白罗罗来帮忙的,但林昼眠一句:不是秦家子孙不可抬棺,只好让秦水熄了骗免费劳动力的心思。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换,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十几个壮年男性都要累瘫了。
按理说捧灵的秦水应该蛮轻松,但他额头上还是有一层薄薄的汗,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累的。
“林先生,就是这里么?”秦水见林昼眠喊停,环顾了四周,实在是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嗯。”林昼眠让众人将棺木落地,转身在旁边用手里的雪杖画出了一个大致形状,然后敲了敲中间,道:“挖吧。”
于是大家休息片刻便开始开工。
秦水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擦着汗水松了口气,哪知道他气才松到一半,林昼眠就从怀中取出了两个月半形状的木块,递给了秦水,道:“来。”
秦水道:“这是什么?”
林昼眠冷冷道:“筊(jiǎo)杯,占卜的东西。”
秦水没敢接,抖着嗓子问:“这、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也不知是不是白罗罗的错觉,他居然觉得林昼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道:“问问你祖宗满不满意这块地。”
看秦水的表情都要哭了,但是林昼眠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装可怜而有一丝的心软,他面无表情,手中放着两枚筊杯,就这么伸在秦水的面前。
最后秦水还是皱着脸接过了筊杯。
林昼眠道:“在棺材面前跪下,心里问出问题,然后抛下手中的筊杯。”
秦水点头,对着棺材跪下,在心中可怜兮兮的问祖宗能不能原谅他们,他问完之后,双手将筊杯扔在地上。
筊杯落地,两支皆为反面。
秦水见状赶紧扭头期待的看着林昼眠,瞪着他解卦。
“哭筊。”林昼眠声音如冰,他说,“他不允。”
秦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厥过去了。
林昼眠说:“你问了他什么问题?”
秦水道:“我、我问他可不可以原谅我们”
林昼眠蹙眉,他道:“我不是让你问他满不满意这块地么?”
秦水闻言差点没哭出来,他道:“可是就算祖宗满意了这块地,他不原谅我们那岂不是这一切都白做了?”
林昼眠听完他的话,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秦水见状吓的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林昼眠身边,本来想要抓住他的裤脚,却被林昼眠直接躲开了,最后秦水只能趴在雪地里鬼哭狼嚎道:“林先生,您不能走啊,您不是说了,若是这事情弄不好您的徒弟也会受到牵连吗——”
他倒是知道林昼眠最放不下什么,这句话成功的让林昼眠停下了脚步。
“再问一次。”林昼眠冷冷道,“这次要是你再擅作主张,我也帮不了你。”
秦水赶紧点头,再次跪到棺材之前,他这次终于机灵了点。提问题之前对着祖宗磕了几个头,又说了一番好话,才掷下了手中的筊杯。
一正一反,圣筊,代表此事应允。林昼眠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他道:“嗯,准备下葬。”
秦水脱力一般的软倒在地。
坑很快就挖好,虽然这大冷天里挖坑不容易,但是林昼眠还是监督他们挖了足够的深度。
最后挖好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和刚开始的生龙活虎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昼眠让白罗罗拿着扫帚去墓穴中从头扫到尾,白罗罗也没问为什么,乖乖的去做了。接着林昼眠将备好的盐茶豆米全部包好放进了墓穴之中,又点了三柱香,让众人将棺木慢慢放了进去。
待到棺木入土后,林昼眠才将棺木上的极阴罗盘取了出来,他道:“填吧。”
大家拿着铲子开始往里面填土。
黑色的泥土,逐渐盖住了黑色的棺木,林昼眠对着秦水淡淡道:“你一个月之内给你祖宗起一方新的墓碑。”
秦水点点头。
林昼眠又道:“逢年过节,香火供奉不可少。”
秦水还是乖乖说好。
林昼眠又叮嘱了一些事情,虽然他的表情很冷,但这些事情却说的非常细,最后秦水不得不掏出一个本子开始记。
“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自己能做到,就再问你祖宗一次你最开始想问的问题。”林昼眠又将那筊杯递给了秦水。
秦水接过筊杯,开口说了许多好话,允下许多承诺,最后又在心中问出了刚才的问题,然后小心翼翼的抛下了手中的筊杯。
皆为正面,秦水看着这卦象赶紧看向林昼眠。
林昼眠沉吟道:“笑筊。”
秦水哑声道:“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