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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先生牵着葛瑜儿,也在他身旁等候。
“看来小友已生离去之意。”
云镜先生颔首说道:“我且在此,祝你此去顺利,得偿所愿。”
清原施一礼,说道:“谢先生吉言。”
云镜先生笑了笑,没有言语。
葛老叹了声,说道:“天下之大,广袤无边,你我相遇于山边小村,是缘分。如今同行一路,同住道观屋檐之下,也是缘法。虽说无不散的宴席,但宴席还能再聚,有缘……自当再见。”
清原微微一笑,说道:“此去如能顺利,得心中所求,日后无拘无束,自会去寻葛老收留的。”
葛老先生抚须笑道:“如此大好。”
他笑了两声,然后看向山魈,眼睛微微一沉,说道:“我传你刀法,虽是杀机为重,但却是让你护身,让你保护清原先生。切记,不得以此作恶……”
古苍罩着黑袍,看不清面容,它想了想,学着礼仪跪下,行了大礼。
“好……”
葛老点头说道:“我这一生,教人读书识字,学生收了不少。但传下刀法的徒弟,倒是只有你一个,我便收下你了。”
古苍把头抵在地上灰尘之中,过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师……父……”
葛老抚须而笑,说道:“好。”
清原见他们认了一场关系,也颇高兴,朝古苍看了一眼,满怀赞赏,点了点头。
“先生。”葛瑜儿上前来,眼神中有些不舍,递过一个布袋,上面也绣了花儿,说道:“这是我刚学着绣好的袋子,可以给先生装那些木雕。”
清原心中感动,接过袋子,说道:“你竟连这些小事儿,也记挂在心里。”
葛瑜儿轻轻笑了笑,但眼睛里颇是红润。
清原想了想,取出一个虎狼木雕来,笑着说道:“好,你有礼物,先生自然也有礼物。这个虽然狰狞丑陋,但你说过好看,也便厚颜一些,当礼物送你了……”
葛瑜儿顿时欢喜了一些,眼神明亮,用力点了点头。
葛老先生倒看不出什么。
但云镜先生则皱了皱眉。
他通晓天人道理,一眼便知这木雕的材质属于槐木,槐木也是鬼木,其性质邪异,更易招惹鬼怪阴邪。
修道人或许不惧,但似葛瑜儿这些寻常孩童,只怕受不住邪气所侵。
清原也知此事,只是他早已把虎狼木雕经过诸般换炼,邪气大多清除。不过,为了稳妥,他还是咬破了中指,在上面划过一道纹路。
葛瑜儿惊叫一声,抓着他的手指,问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清原笑道:“有些用处。”
葛老也不明白,于是偏头看向云镜先生。
云镜先生低声说道:“这木雕是槐木所制,乃是邪木,但清原小友是修道人,他咬破中指,而十指连心,也即是心血,故而可以压制邪木。让小瑜暂时不要抹去血迹,待得血迹干了,渗入木中,也就彻底消了隐患。”
葛老恍然道:“原来如此。”
一番道别,依依不舍。
清原揉了揉这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今后还会再见的,一时分离罢了。”
葛瑜儿抱着木雕,小脸上都是泪水。
葛老与他相识时日也不算短,一路行来,两人言谈甚欢,不禁感叹出声。
而云镜先生待他颇为赏识,虽然相处不多,却也有些感慨。
“日后必会再见的。”
清原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山魈古苍随他行礼,背负长刀,也尾随在后。
“猴子……”
葛瑜儿咬着贝齿,看着那两道背影渐行渐远,忽然大声道:“照顾好先生,不然以后饶不了你!”
那黑影顿了一顿,然后伸出长长的臂膀,举向天空,摆了摆手。
“好……”
稍微干涩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
悠悠山间。
云雾萦绕。
清原和古苍离去不久,山道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少女。
她身着粉红色衣衫,衣摆随风飘动。
她五官精致,眉宇柔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晶亮的光芒。
她行走在山间,黑发如瀑,红衣如霞。
她步伐轻盈,身姿匀称。
她仿若山中的精灵。
她来到明源道观门前。
启铭挑水出来,看了这少女一眼,立时痴了。
“小道士……你看什么……”
悠悠柔柔的声音,让启铭吓了一跳。
“没……没……”启铭暗骂一声丢人,然后小跑上来,问道:“这位姑娘,不知来我们这道观,是有何事?”
那少女在风中盈盈而立,粉红衣裳飘动,她拢了拢一缕秀发,说道:“找人。”
启铭低下头,不敢再看,问道:“找哪位?”
少女说道:“云镜先生。”
启铭怔了怔,说道:“也是寻云镜先生的?不知姑娘是……”
“我姓葛。”
她微微负手在后,说道:“葛果儿。”
章三十八 深山密林,白衣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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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南部边境,深山密林,延绵数百里。∮,
据传山脉的另一边,便是南梁所在。
蜀国位属中土,南有梁国,北有元蒙,有腹背受敌之危,能坚持到今日,实则也是因这地势之助。
这深山老林,又有许多凶禽猛兽,乃至于精怪之流,故而大军难行。
蜀国和南梁的交界处,有过半都是这类深山老林,正因林中凶禽猛兽或妖精怪物,难以行军,才算消减了许多压力。
这等易守难攻的局势,传闻是葛相生前的谋划。
“听闻葛相征战,实则足以打入南梁境内,占据大片国土,但他却止步于此……只怕是预料到自己寿元将近,所以才谋划身后之事,为蜀国留下了这种易守难攻的局面。”
清原走在山中,愈发觉得那位葛相智谋令人赞叹。
传闻北方那边,亦有残阳山脉,山势险峻,也是军马难行之处,如今只须扼守重要关口即可。
“可惜虽有地势之助,但终究夹在南梁与元蒙中间。”
清原微微摇头,心道:“南北俱有强敌,加上多年前葛盏那一场败仗,军力孱弱,如今蜀国局势不甚乐观。”
“好在多年前在葛相示意下,蜀国京都,以及许多重要的人事物,大多都迁至东部,并非正中。”
“如此也减去了许多压力。”
他一边行走,一边为山魈古苍讲述当前局势。
古苍有时听得懂,点了点头。有时听不懂,它也都记在心里,留待今后询问,而不会打断先生说话。
讲罢了这片山林的缘由来往,清原才说道:“如今两国大军对峙,几乎断了来往……要去往南梁,只能走山中道路,但还需谨慎,山中精怪妖物颇多。”
古苍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说道:“不怕。”
清原微微摇头,说道:“不要小看任何物事。”
古苍闻言,又挠了挠头,满是疑惑。
……
山间道路崎岖陡峭。
有些沼气含毒。
有些蜘蛛毒虫。
清原和古苍倒是不惧,凭他们二者的道行,已经可以抵御得住毒性,而山魈本是精怪,也足以驱赶毒虫等物。
“这深山密林之中,有不少山道,但是都有各种不同的危险。”
清原说道:“我询问过云镜先生,以这一条道路较为平和,只有些许毒性沼气,以及前面悬崖,须得摸着崖壁走。常人摸着崖壁,且不说能否走得稳,单是心中惊惧,就是变故的源头,你我都非常人,倒是不会有什么事情。”
山魈古苍本就是猿猴之属,善于在山崖树林之间攀爬跳跃,自然不惧,反倒有些欢喜。
崖壁之上,两人缓慢行走,神色俱都平淡,不惊不惧。
他们脚下,乃是茫茫云雾。
云雾之下,渊深难测,一眼不能见底。
期间有些变故。
有些凶禽从天空飞过,偶然看见崖壁上的两人,便扑了下来。
古苍背后先挨了一下,抓破了衣衫,撕开了几条伤口,但它纹丝不动,仿若未觉。
因为一动,就要摔下去了。
它拔出刀来,一手紧贴岩壁,另一手执刀劈下,便斩下了一只飞禽。
清原稳稳不动,在飞禽临近时,把铁棒点去,正中那飞禽身上。
那凶禽登时骨断筋折,翅膀无力,坠落下去。
只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那两三只凶禽猛然扑来,又被打下了无底深渊,坠入云雾深处。
清原收了铁棒,依然插在腰间,说道:“继续走罢。”
古苍把刀收回,嗯了一声。
适才的状况,虽是偶然,但这种事情,倒也常有听闻。
若换了常人走上这段路,受了惊扰,大多便都要坠入崖下。
有些是被飞禽惊扰,但也有些是被山间顽猴用石子打落的。
……
天气多变,晨时还是朝阳升起。
到了此刻,未到午时,却先起了一阵雨。
雨势不小,雨滴大如蚕豆,哗啦作响,落在树叶上,便四下飞溅,成为无数散碎的晶莹光泽。
但这场雨前后也没有多长时间。
黎村那里,把这种雨势,唤作过山雨。
雨大,风也大。
所以只是一阵,便又往前扫了过去。
雨后的树林,满是泥泞。
树叶滴落雨水,草丛间都是水珠。
一个白袍小将,倚在树下,坐在泥泞的土地上,昏昏沉沉。
雨水洒在他身上,打得他伤口生疼,然后便是血水,流淌了下去。
树下的杂草,又湿又尖,扎得生疼,颇不自在。
他眼神涣散,却紧咬牙关,没有半声呻吟。
忽然,传来簌簌声响。
他原本涣散无神的目光,骤然一凝,精芒闪烁,不顾伤势,咬着牙,一跃而起。
他手执长枪,腰配利剑,目如鹰隼。
“谁……”
他咬着牙,仿佛从齿缝中挤出声音来。
实则是伤势太重,几乎难以开口。
树林间缓缓走出一人。
这人面貌清逸,身着蓝边白衫,虽也被雨水湿透,却依旧淡然,不显狼狈。
在他身后,又来一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之间,看不清脸面,腰间配着一把刀。
这白袍小将见了那把刀,顿时露出杀机。
那是蜀**中制式长刀。
“南梁……白衣军?”
清原见了这白甲小将,顿时眉宇一挑。
仔细打量,那小将约莫二十出头,身着白甲白衣,观其精神气貌,俱都非同俗类。
清原打量了一番,然后收回目光,心道:“我也算见过一些兵将,但从未见过如此锐利之人。看他还只是一员小将,身份不高……倘如陈芝云麾下,个个都是这等精兵强将……”
“传闻中以七千兵马,击破葛盏数十万大军的战绩,着实不虚……”
他心头疑惑,暗道:“可陈芝云的白衣军,怎么会有一员小将在这里?”
看那小将满面敌意杀机,清原微微皱眉。
“走。”
清原偏过头,朝着山魈说道:“不必理会。”
说罢,两人往前走去。
那小将双手握紧长枪,纹丝不动,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