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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车吧!”
顾清瞳正式下了逐客令,顺手推向季珩的左肩。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的掌心触碰到了一种异于常人的灼烧感。
季珩已打开车门,还未迈步,顾清瞳拽住了他。
“你发烧了?”她问,“是带你去买退烧药,还是送你去医院,选一个。”
“顾警官,你很善变。”季珩重又坐好,“打针吃药对我不管用,我只要待在你身边病就好了大半。”
顾清瞳说:“行,那你跟我回队里。”
“你总想把我抓回去审问”季珩下车,俯身冲顾清瞳挥道别,“算了,我还是主动消失比较好。不管怎样,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再见!”
目送他大步流星地消失于夜色中,顾清瞳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发动汽车,缓缓驶出小区。
方才季珩一席话,她表面上心不在焉,实则悉数记在了脑海里。既然他反复强调桦禹学校的案子与其他不同,那么干脆兵分两路,一组先去调查校园欺凌,另一组继续排查拍摄视频的人。
双管齐下,一定能很快寻找到隐藏的真相!
…
徐良的家,位于槿阳市北郊的化工厂家属院。
顾清瞳和石栋赶到时正值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老式楼房的走廊里弥漫着呛人的油烟,能见度也随之降低不少。
由于每道门上都没贴门牌,他们打听了一路,终于找对了人家。
徐良的母亲手里端着一口汤锅,锅里是刚刚煮好的面条。陌生人突然到访,她慌乱不已,面汤险些洒出来。
顾清瞳眼疾手快地接过汤锅:“您好,请问徐良在家吗?”
“在”徐良的母亲问,“你们找他做什么?”
“借一步说话。”
进到屋里,顾清瞳和石栋出示了证件:“我们是槿阳市刑警队重案组的,今天找到您家,是想询问徐良一些问题。”
徐良的母亲面露难色:“他现在的情况,恐怕没法配合你们调查。”
“医院我们去过了,主治医生反映徐良恢复得不错。”石栋问,“您说的没法配合调查,是什么意思?”
临来前,顾清瞳特意和石栋谈到如何与未成年涉案人沟通的注意事项,这会儿他显然没能遵守,语气愈显生硬。
顾清瞳连忙说:“徐妈妈,您看这样好吗?我们不挑明身份,只像平常客人那样,和徐良聊两句。”
“唉,我领你们去他房间看看,一看,你们就明白了。”
里间卧室的门一推即开,有股焦糊的怪味猛然冲入鼻腔。
一个背对着门口坐在地砖上的男孩,面朝火盆,手中拿着一条已经烤焦的鱼,对着火翻来覆去地燎。
“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徐良的母亲跑到儿子身边,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要再打时,顾清瞳和石栋及时制止了她。
徐良喃喃自语:“他们想烧死我和季老师,我们才不怕呢”
“你说什么?”顾清瞳心跳加速,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徐良,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他们想烧死你和谁?”
第72章 饮鸩(2)()
“卢芳姿可能出事了!”
季珩的推测;为顾清瞳的疑虑抹上一层寒霜。她顿觉手脚冰凉;握他的手时,她的指尖失控似的开始颤抖。
“小瞳?”季珩感受到了反常;连忙扶住她;让她回座位坐好,“再等等看,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信息错误”
舞台中央的汪海,悲痛的情绪已将他整个人湮没。
僵立了大约一分钟,汪海哽咽地开了口。
“各位观众;很抱歉地通知大家;你们暂时无法离场。剧场方面报了警,请大家尽量配合警方的调查。”
季珩心凉了半截:“确实出事了。”
顾清瞳转向季珩:“卢芳姿有头晕的毛病不假,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致命——”她撑着座椅扶手腾地站起来;“不行!我一秒钟都不想等;咱们去后台!”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观众席,径直跑向开场前走过的那扇与后台连接的小门。
工作人员拦住他们:“现场封锁了,请你们回自己的座位!”
顾清瞳掏出证件;展示给他们过目:“我是市刑警队重案组的,卢芳姿的尸体在哪里?”
工作人员稍一迟疑;顾清瞳已伸手去推门。
“胡闹!”汪海的声音急得变了调;“你们是谁?私闯后台干什么?”待他看清季珩的脸;骤然间愣了神;“季老师?你你怎么在这儿?”
季珩介绍顾清瞳给汪海认识:“汪导;这是我女朋友顾清瞳;市刑警队重案组副组长。她想查看卢芳姿的情况,担心去晚了现场痕迹会遭到破坏。”
汪海如同盼来了救星:“我对不起,顾警官,误会,都是误会。”
顾清瞳微微摇头,表示不介意:“事不宜迟,汪导,你必须马上带我们去现场!”
“你们跟我来!”
汪海冲门口站的两个小伙子使个眼色,后者立刻让出一条路,随手把门也推开了。
…
开场前,顾清瞳和季珩走了连通观众席的小门,她当时的感觉就非常糟糕。
慢不说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浓,仔细闻闻,现在更是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清洁阿姨喷洒了清新剂也掩盖不住。
汪海闷头走路,僵直的脊背、不协调的摆臂迈腿动作,表明他此刻心境是多么的绝望。
走廊的尽头右转,他们到了卢芳姿的休息室门外。
数十只超大号的花篮像忠实的门童,沿着墙壁整齐而立。花篮顶部斜斜地悬挂着红色和粉色的绸带,上面全是预祝卢芳姿演出成功的溢美之词。
顾清瞳发现,只有卢芳姿收到了花篮,其他演员休息室门口空空荡荡,最多有一两片亮光纸的碎屑。
守在门旁的工作人员看见汪海领了两个陌生人,下意识的展开手臂阻拦。
“汪导,剧场经理吩咐,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能进。”
“我身边这位女士就是警察。”汪海说,“你俩别耽误时间,赶紧让开!”
工作人员知趣地退到两边,顾清瞳上前几步,先进了休息室。不过,她迅速反手关门摁下反锁钮,把汪海和季珩关到了门外。
“顾警官?”汪海用力敲门,“我是芳姿最亲的人,你不能把我关在外头!”
顾清瞳没有作声。
她听到季珩在劝慰汪海:“汪导,顾警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考虑。按照程序,法医现场初步验尸以后,你可以见死者最后一面。”
门外安静了,汪海不再砸门。
…
休息室是个套间,外间靠墙摆着一张梳妆台,桌面各种彩妆用品一应俱全。
梳妆台配套的椅子横倒在地板上,椅垫却被甩到了窗根底下。
离窗户半米之隔的三人座沙发随意搭着三件衣服,两条裙子和一件衬衫。
顾清瞳戴好痕检手套,轻轻捏住衬衫的衣襟查看。
这是一件男士衬衫,经典的圆角下摆设计,右肩部位有一小块红色的痕迹,颜色鲜艳不像是凝固的血液。顾清瞳拿近细瞧,红色是指甲油的残留。
她又回到梳妆台旁边,寻找到了同色的指甲油,并把它装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
外间检查完毕,顾清瞳去推里间的门。
门后似乎挡了东西。她猛推一下,透过狭窄的门缝往里看,一个倒下来的柜子正好把门口堵严实了。
侧身变换角度继续观察室内情况,卢芳姿的上半身呈现在了视野中。
卢芳姿为符合角色梳理的两条麻花辫全都散开了,凌乱的发丝沾染了粘稠的血液,随意散落在地板上。卢芳姿的眼睛瞪得很大,想必死前经受了巨大的恐怖和痛苦——她的戏服没有换,前襟的纽扣却不知所踪,内衣暴露在外,皮肤表层有多处青紫的瘀痕。
目睹喜爱的演员遭遇如此横祸,顾清瞳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屏住呼吸,集中全身的气力到双臂,咣当一声,她把门缝扩大到了能钻进一个人的宽度。
进入休息室里间,顾清瞳发现通往外面的窗子大敞四开,窗台上有一只清晰的带血鞋印。
…
夜风灌进屋子,将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顾清瞳蹲下查看卢芳姿的尸体,由于高度的突然改变,她注意到了单人床床脚与倒下的柜子间有一样反光的物品。
那件物品掉落得很深,任她伸长手臂也够不着。
实木材质的柜子很重,顾清瞳一人抬不动,看来只能等重案组兄弟们到齐再搬了
这时,天花板的灯忽闪几下灭掉了。顾清瞳刚想起身寻找备用电源,窗外倏地亮起一束光,像是有人拿手电筒在往屋里照。
“小顾?你在里面吗?”
“潘队,我在——”听到潘绍方的呼唤,顾清瞳有如服下了一枚定心丸,“休息室的门是我反锁的,我这就去帮你们打开!”
…
钟皓验过尸,便叫法证科其他人将尸体装入尸袋运走。
“死者的死亡时间介于22:00至23:00之间,死前两小时曾发生了粗暴的性行为”钟皓难掩愤懑之情,“性/器/官撕裂,髋骨淤血严重,胸部、腹部和膝关节均有不同程度的钝物击伤。”
顾清瞳咬紧牙关,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愤怒。
“钟法医,依照您给出的验尸结果,话剧浮云20:08正式开演,那么死者遭遇第一次侵害是在话剧第一幕结束的时候?”
钟皓确认了话剧的时间表,说:“是,性侵害是那个时段造成的。但致死原因是颅骨骨折,也就是说,凶手选择在话剧谢幕时将死者杀害,他对话剧每一幕的时间掐算都很准。”
顾清瞳如实说出自己观看话剧时的感受。
“第二幕开始卢芳姿有点不在状态,我没有多想,以为她又犯了头晕的毛病反过去推算,第一幕和第二幕有八分钟的间隔,而卢芳姿第一幕退场和第二幕开场的间隔远超过这八分钟。我无法理解的是,她遭到侵害为什么不及时呼救?”
“公众人物考虑的事情比普通人多几倍。再者,卢芳姿是一位女性,又是知名演员,现如今这种社会风气,她可能太在意名声,忽略了生命安全更重要。”潘绍方结合现场做了推论,“不排除熟人作案,今晚进出过后台的人都要严查!”
…
“剧场后台的监控上个月月底坏了,经理说安排工人检修,可一直没动静。”
以上这句话,是浮云男主角的演员罗健告诉重案组的。
他还说,剧场管理不善,哪怕是大剧上演期间安保人员也不能到位,有一扇门长年不锁,什么人都能逃票进入剧场。
罗健提到的长年不锁的门,就是季珩带顾清瞳走的那一扇。
由于从这里出入的人太多太杂,现场勘查难度极高。痕检人员采集了超过一百组的鞋印,没有一组能和卢芳姿休息室窗台的血鞋印对应。
不等潘绍方问起,顾清瞳坦诚相告:“潘队,浮云演出当晚,我和季珩也走过那扇门。”
“你们不是有票么?”潘绍方直犯迷糊,“季珩请你看话剧的事,他特地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三遍。怎么不走正门,跑后门干嘛去啊?”
顾清瞳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季珩故弄玄虚送她一辆摩